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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說得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想守護的人和事。
黑司靳有,鄭央有,沈一橋有,而沈凝也同樣有。
黑司靳幫鄭央守護著她的秘密,而沈一橋又何嚐不是為了沈凝守護著……
沈凝的秘密不允許任何人說出來,她那麽驕傲,那麽堅決,不需要任何人同情的嗬護和愛情。她活得瀟灑,活得任性,她自己努力去爭取每一份自己想要的!
愛情,一直是她尋尋覓覓多年的,渴望的!
她在見到黑司靳之前,就曾聽聞過他與鄭央之間的種種,她為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而產生一股莫名的好奇。怎樣的人心才可以做到那樣冷酷?怎樣的女人才可以得到他真正的愛?
她見到了他,一見鍾情。
她想得到他,在驕傲的自尊與極度的渴望中拉扯,跟他結婚成為了一生最大的夢想。
黑司靳望著沈一橋蒼老而孤直的身影離開房間,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外公。這樣一生都在商海裏沉浮的老人,之所以能成功地走到今天,隻因為骨子裏有著比常人更強的好勝之心,不允許失敗。可是,他們又在幾十年中承受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
看沈一橋如此保護著沈凝,外公對自己的嚴厲的棍棒式教育……是否也曾有過這種想嗬護的心思?
哪怕是一丁點也好吧!他在沉思之中,漸漸有點理解了外公的苛刻,或許那也是老人寄托希望的方式吧!
回到家裏,已是晚上十點。
無論如何,將壓在心底的愧疚向沈一橋說出來,他即使挨了一巴掌,心情仍是舒暢了許多。
沈凝似乎專門在等著他,剛提起近日內要去美國的事,他就飛快地轉移話題。他想,自己必須找個合適的時間,跟凝凝好好地談一談。
“小星呢?睡了嗎?”他連鄭央的身影也沒看到。
“喔……”沈凝遲疑地答道,“那孩子真是怪胎,果然有病!之前死活不願意跟小憂睡,可是昨天才跟我睡了一夜,又不願意了。”
“現在怎樣?他又願意跟小憂睡了?”黑司靳盯著她怪異的神色。
“不是,那孩子竟然想跟你睡,非要等你回來。”沈凝有些鬱悶,說話時不覺撇了撇衝唇。
聞言,黑司靳麵部的表情立刻變得柔和,快步朝樓上走去。
小孩子的依戀有時候沒有道理可言,或許是因為一句話,或許是因為一個觸摸,一個擁抱。
小孩子的心也如六月的天氣,變化得很快,前一刻可以很喜歡一個人,下一秒又被新的人和事所吸引注意力。但是,在孩子的心底,還是能夠辨認出最讓他溫暖和安心的那一位——就如黑司靳。
兩個女人,一個是分外關心他的鄭央,一個是他執意認定的媽咪,可是比較而言,隻有跟黑司靳在一起,要輕鬆快樂得多。
“黑叔叔,你知道你的孩子在哪裏嗎?”小星躺在那張巨大的床上,小小的身子幾乎要被柔軟的被褥淹沒。
“恩。”黑司靳折完手中的紙鶴,拿出鋼筆刷刷地寫下一行字,在將它放進大盒子裏。
小星驚訝地看到那一盒滿滿的紙鶴,問:“那你會經常去看望他嗎?”
黑司靳衝他笑道:“以前是不知道他在哪,知道了之後,巴不得他天天在我身邊。所以,隻要有機會,我就會看望他。”
小星抓緊了被子,大眼中亮光閃動:“哦……他比我幸福多了……”
黑司靳親親孩子的額頭:“誰說的?小星是個人見人愛的乖孩子,每一個見到你的人都會喜歡的。”
小星嘟起唇:“我很喜歡小釗爸爸,小釗爸爸也很喜歡我,可是媽咪為什麽昨天晚上才告訴我……他不是我的親爸爸呢?”
昨天晚上?黑司靳察覺有點不對勁:“是哪個媽咪告訴你的?”
“陪我睡覺的媽咪啊!”小星的眸子仍是很黯淡。
黑司靳霍然明白了,凝凝啊!真是你說的麽?為什麽要這樣毫無預警地在孩子麵前揭開真相?
“乖,小星不要亂想,世界上的感情有很多種,隻要能陪在你身邊關心你,給你愛的都應該珍惜。以前啊,黑叔叔就是不會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後悔。你看小憂媽咪不就很愛你嗎?還有你小釗爸爸,不管他是不是你的親生爸爸媽咪,他們對你的愛都是最真的!”
小星聽得十分認真,小嘴嘟囔了幾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時間不早了,小星閉上眼睛,明天晚上叔叔帶你去見一位老爺爺。”黑司靳掀開被子,自己躺了進去。
這孩子多麽嬌小可愛啊!生命的延續真是一種奇跡,一想到這孩子是自己跟小央的結合體,胸口就被激動的情緒漲得滿滿的。
“誰啊?”
“他是叔叔的外公,你以前見過一次的。叔叔好久沒回去看他了,突然很想他老人家,小星陪叔叔一起去,好不好?”
“好。”
“那你現在就得睡了,要聽話。”
“可是……小星睡不著。”孩子不肯閉上眼睛。
“那小星要怎樣才會睡著?”他耐心地問。
“叔叔給我唱歌吧?”小星想了好一會,提出要求。
“唱歌?”黑司靳有點為難,他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唱過歌,試探地問,“講故事好不好?”
想起昨夜媽咪講的故事,小星皺起眉,心悸地搖頭。
“好……你要聽什麽歌?”
“《小農場》,就是有小鴨子嘎嘎嘎叫的那首。”
“咳……”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倒,對上孩子無比認真的眼神,十分無奈,“叔叔不會唱。”
“那你跟我學啊!”小星理所當然道。
牛兒在農場哞哞,牛兒在農場哞哞……小豬在農場嚕嚕,小豬在農場嚕嚕……小鴨在農場嘎嘎,小鴨在農場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