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小別勝新婚
李瓊安的話音還沒有落下,雙臂里那人就消失不見了。
身後的廖瑞澤在後面輕輕拍了一下李瓊安的肩膀,她因為失神立即下了一大跳,竟然蹲在隧道里哭了出來。
「一安姑娘,你,你怎麼了,是我嚇到你了嗎?」
廖瑞澤感覺前面的姑娘哭的越來越凶,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壓抑了那麼久的委屈在這個幽暗的空間里,完全釋放了 出來。
「對不起,是我的錯。」廖瑞澤也不知道李瓊安是怎麼了,只能往自己身上攬。
一刻鐘后,李瓊安才抽抽涕涕地往前走,耷拉著腦袋任廖瑞澤問什麼她都不回答。
終於七拐八繞地離開了這偏遠,回到了一開始的寺廟院子里,日頭剛好落下去,那最後一抹餘輝恰好打在了李瓊安還沒有擦乾淚痕的臉上。
「一安姑娘,剛剛是我……」廖瑞澤這是才看見李瓊安已經哭紅的眼睛,心裡漲漲地難受。
「不是的,廖公子,天黑了我在那隧道里怕黑。」李瓊安擦著眼淚,回應著廖瑞澤,微微彎著那通紅的眼睛,擠出了一個乾癟的笑容。
廖瑞澤看眼前的姑娘終於緩過勁來了,遞給他一塊乾淨的手帕,低頭淺笑著:「一點兒也不好看。」
李瓊安用那手帕擦著眼淚,又擰著鼻涕,這些液體鼓鼓囊囊地塞了一手怕。
「丫頭,咋還沒有進去呢?不是說不用等我們嗎?」
那西北大漢的聲音在身後離他們越來越近,李瓊安立馬把那像是水囊袋的手帕塞到廖瑞澤的手裡,並沖他眨了眨眼睛。
「呦,果然這小兩口在膩味呢,咱湊過去幹啥啊?」
「這帕子……,呦,公子挺會玩兒哈。」
剛開始廖瑞澤腫著半張臉,耳朵嗡嗡地,並不知道這些人在談論什麼,像一個傻子樣傻愣著,可當下立馬紅透了臉,整一個豬頭頂在人脖子上。
該聽明白的時候不明白,不該聽明白的理解的倒是挺快。
「那,那位大哥,瞧著挺面熟啊。」李瓊安因剛剛哭過而紅彤彤的鼻頭,眼底水波蕩漾,低著頭閃躲著。
這幾人的嗓門和身材太有特點,李瓊安其實一眼就認出來了。
同樣的,作為拿了頭牌籌碼的小姑娘,這身形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只是大家都離開了那九層高塔,沒有了面具的掩護,就看到她那般任性撒潑后的樣子,著實令她有些難為情,畢竟她好得有個汴京才女的名聲嘛。
那西北大哥看著李瓊安那丫頭似乎是羞紅了臉,果不其然是他那兩位兄弟說的那樣,是小別勝新婚。
「走吧,這個時候,不便打擾他們。」
「……」果然,再怎麼解釋都沒辦法說清了。
廖瑞澤手裡托著李瓊安剛剛用過的手帕,裡面的液體還溫溫熱熱地,他倒像是真的被那兩人說穿了一樣,紅著脖子一言不發。
「廖公子?廖——」
聽見瀝李瓊安的聲音,他嚇得立馬捏住了那帕子,「噗啾」那手帕里的水囊——破了。
廖公子看了看李瓊安,又看了看手裡的帕子,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這帕子是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李瓊安明明是聽見了那聲音,作為「罪魁禍首」的她還在慶幸早早把這帕子送回了廖瑞澤的手裡,否則這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如此為難的人,就是她了。
「丟,丟了吧,我身上還有乾淨的手帕,趕緊給你擦一下手。」李瓊安見那公子哥依舊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從身上拿了一個乾淨的遞給了她。
「入場——計時——」
日頭落了下去,天還沒有完全黑,這寺廟院子里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進了那主樓,正式的拍賣會開始了。
「走吧。」李瓊安見廖公子收拾好了,也跟著排隊的人群走了過去。
離入場還差四個人的時候,李瓊安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立馬慌慌張張地到處翻找。
「一安姑娘,你不會是丟了什麼東西吧,不是籌碼才好啊。」廖瑞澤看著李瓊安焦急地樣子,也跟著擔憂起來。
「不,不是籌碼,是你給我的那幅畫不見了。」李瓊安摸著腰帶衣袖到處翻找著,她突然想起了或許她掉在在那狹長地隧道內了。
「廖公子,我那畫像好像是掉那隧道里了,我進去找一下,你先進步。」李瓊安轉身離開那長隊就要往那偏院跑。
「別,一安,你冷靜一些!」廖瑞澤立馬拉住因慌亂而失去理智的李瓊安。
「你別急,聽我說。第一,那隧道里後面來往了不少人,即便落在裡面,也被踩爛了。」
「何況,這時間已經不夠了,不要說咱們重新排隊,就是那偏院還開不開門都不知道。」
「你想要什麼,我下次再給你畫,如何?」
李瓊安在廖瑞澤的勸說下,進入了主樓,而目光始終看著那偏院的方向。
「別難過了,你想要什麼我給你畫,好了好了,咱先進去吧。」
「……走了,丟了,不再回來了……」那人隨隨便便地就離開了她的世界,而自己卻怎麼也找不到那人,就像那個突然消失的擁抱一樣。
「……丟了,也走了。」
李瓊安一次一次地重複著這樣一句話,像是丟了一件很是重要的事情。
「……丟了,連記憶都沒了。」
一安感受著此刻自己的失落,卻又因提前知道了故事的結局,唏噓這兩人的錯過。
「姑娘這裡有果脯花生還有茶水,你想吃什麼用什麼添加什麼,小的隨叫隨到。」李瓊安憑藉她拿到的頭牌籌碼,獲得了一間上房。
坐下來時李瓊安也終於恢復了神色,抓了一把花生繼續吃著,收拾好情緒,眼下的拍賣才是重中之重。
「我記得姑娘說自己看中了兩樣東西,特此慕名而來的。現在我還不知道一安姑娘你,要押的是什麼寶呢?」
廖瑞澤見李瓊安那眸里的神色如往日那般光彩,想著剛剛不顧一切要拿回畫像的她和一路上絮絮叨叨說著胡話的她,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一把摺扇和一鼎香爐。」拍賣會已經開始,她不需要在樓下被人寒暄,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哦?我竟然沒有聽說過。」廖瑞澤收到的信息里對這兩樣東西並沒有什麼印象。
「不奇怪,我也確定它們會出現在這個拍賣會裡。」李瓊安一邊剝著花生,一邊抬眼看了看那一邊臉腫著的廖瑞澤,問道:「你的玉佩呢?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