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東施效顰
一安搖搖頭,心裡隱隱地擔憂著。
「既然你擔心他會跑,為什麼還放他離開?」付廷州似乎對於一安的行動了如指掌。
「唉,我不是單純地太愛相信別人了嗎?」
一安低眉,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說道。
「一安,你是不是很怕我?」付廷州知道一安剛剛那話,只是搪塞他罷了,這傢伙還不願意和自己交心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尊上必然是我和亭甫一直追隨的對象,自然是尊敬著。」
一安在凡世那七十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可惜的是她一屆女兒身沒有入仕的機會。
否則她這樣一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自然是比她的父親適合混跡官場。
然而在這樣一個新的世界觀里,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並不是這樣油嘴滑舌就可以得到好處的時候了。
一安深諳其中的道理,和尊上這個頂頭上司之間,保持這樣得體的距離,是最合適的。
也因為這樣的得體,彼此之間必須得保持這樣的而距離。
如果,尊上出現在凡世,與她有過一段並肩戰鬥的經歷,或許一安能真正地和他交心。
「小丫頭,嘴上一直是這樣不老實,你要騙我幾次才滿意啊。」付廷州回答道。
可這一次一安算錯了,付廷州不是她的頂頭上司,不吃那她恭維的一套。
想跟老娘打感情牌?
一安瞥了一眼尊上那舒展的眉眼,心裡坐著判斷。
不可以如此草率,這個看起來明明開心的很,一安搖搖頭,判斷道。
「你想看看我面具下的這張臉嗎?」付廷州嗤笑了一聲,不知道是替誰惋惜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尊上的尊容,不是我等能染指的。」
一安聽見付廷州說出這樣的話,立馬從矮凳子上站了起來,眼裡滿是惶恐。
話本里那些見到這樣不見廬山真面目的人,都在下一秒排隊去輪迴了。
尊上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在威脅她,一安心裡打著鼓想到。
已經你一句我一句說了這麼久的話,二人一直沒有在一個頻道上過。
付廷州想要靠近一安,想多了解了解她,特別是這些年裡,她一個人在做什麼。
所以,他才秘密詔令,讓一安一個人前來。
可一安只當這是一次約談,畢恭畢敬地,只把付廷州當成上司一樣看待。
「我不是這個意思,罷了罷了,是我太心急了。」付廷州甩著袖子,擰著眉頭,看著一安那惶恐的神情。
他想靠近,換來的反而是一安拚命地逃離,這樣的效果並不是他預料的那樣。
失落地搖搖頭,目光也失去了剛剛見面時的光彩。
「尊上,是屬下言錯。」一安不知道為什麼付廷州會露出這樣的神色,求生欲極強的道歉道。
可是一安越是這樣疏離,付廷州心裡的火就壓抑不下去。
他快走一步,把一安抵在了牆壁上,雙臂撐在一安身邊,如此禁錮住了一安那顆想逃走的心思。
這一幕看著如此熟悉,一安瞪大了眼睛,聽著自己的腳尖,不敢抬頭和尊上對視。
「即便是你忘得一乾二淨了,難道這樣還認不出我嗎?」付廷州心中的邪火無法壓抑,聲音顫抖地問道。
不應該是這樣的,即便是一安在輪迴的時候忘記他,如今已經修得真身的一安,怎麼可能還是認不出他來呢。
明明他今日的裝扮,就是她喜歡的樣子。
付廷州眼裡儘是不解,本以為一安如此的疏離,只是在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如今看來,這丫頭像是真的不記得他了。
原本他還抱有一絲絲希望,或者當時的她只是暫時的離開了自己。
所以他等了十年,百年,千年……
至今,這個人已經活生生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然而在她的眼裡只有慌張和客套,付廷州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情急之下,捏著一安的下巴,強迫她昂起頭看著自己。
「還躲嗎?當初是我不對,你真的不樂意再看我一眼嗎?」付廷州眼裡都是痛苦,和剛剛那種自嘲和自我安慰完全不同。
一安抬起頭,對上了亭甫的目光,擰著眉毛微微搖頭,想從這人的禁錮里掏出來,卻怎麼也使不出勁來。
「尊上,我想你認錯人了。」
一安知道自己修得真身之後,稍微變了一些模樣。
烏黑的頭髮換成了如今這樣的琥珀色,褪去了原先的嬰兒肥,一副少女初長成的模樣。
「我認錯?你真的覺得是我認錯人了嗎?」
付廷州痛苦的瞳孔里,帶有了一絲氣憤,眉梢也漸漸染上了一層醋意。
「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誰?」付廷州言語嚴厲,可手上的動作已經沒有用力。
即便是已經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一安還是被這樣的付廷州嚇得不清。
「尊上,我是一安的,我是李瓊安,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一安篤定著,付廷州這樣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說著並不能聽懂的話,像是被人拋棄了一般。
付廷州緊抿著唇,想要低頭吻上一安嘴唇的時候。
一安看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已經遠遠超出了常人的社交範圍,不安的感覺席捲了全身,不知不覺中,她想起來玉樽仙境的時候,和如今這樣十分相似的一幕。
「是你,那時候闖進玉樽仙境的人是你!」
一安想起來次日亭甫反常的舉動,本來她只是覺得亭甫那是不好意思到了,沒想到這人竟然在她面前東施效顰。
「你……罷了。」
付廷州聽著一安前半句話的時候,還僥倖地抱有一絲希望,最終還是無奈地放下了手。
「飛升大會的請帖,我會替你解決的,回去吧。」
付廷州轉身,似乎是不想再看到一安一眼,兀自離開。
一安捂著小心臟,明明被嚇到的是自己才是這,這人怎麼還一臉受傷了的樣子。
她摸著乾澀的唇角,因為緊張不住地咽著口水,看著尊上消失的方向,歪著頭一臉問號。
這人怎麼和亭甫一樣,明明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已經得逞還扮演楚楚可憐的樣子。
一安無奈地搖搖頭,離開了這詭異的白色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