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三方會晤的協定
「罷了。」
付廷州看著眼前師徒情深的戲碼,心裡覺得煩躁的很。
走到屋裡燭台前,伸手掐滅了燈火。
艷陽高照的戈壁灘,唯有此刻這人的眼睛,忽明忽暗。
昭陽宮,大殿里。
路行坐在正中心,看著歌姬舞姬的表演,眯著眼睛,手指有節奏地拍打著桌子。
一安和亭甫早早就放下筷子,昨夜她在青提妖仙那裡喝了不少,今天說什麼亭甫都不同意她繼續碰酒杯。
這樣的宴席,所有人離得很遠,除了必備的這些流程,還沒有一安在人世間參加的那些秋遊詩會有趣。
飯菜看著不錯,可吃起來總不是那個味道,怪不得二殿下就算是離家出走,也要去人世間開一家酒樓呢。
這凡世間的廚子比這昭陽宮的好不知道多少倍。
一安想到這裡,看著眼前的「佳肴」,忍不住又摸了摸手裡的酒杯。
她偷偷看了亭甫一眼,正好對上亭甫測過了詢問的目光。
「嗯?」亭甫挑眉問道。
一安心虛地收回握著酒杯的手,左右晃動了一下肩膀,說道。
「這裡的飯菜實在是不怎麼樣,一點兒也比不上我們玉簟樓旁邊的街市。」
一安轉移話題,把矛頭引導在這飯菜不可口的問題上,心虛地揉搓了一下太陽穴。
「你覺得呢?」
一安見亭甫沒有回話的意思,又問了一遍。
「嗯,都沒有你做的好。」
亭甫如實地回答道。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些耳熟,好像之前聽到亭甫這樣說過。
「我哪能比得上那大酒樓里的是老師傅,都是一些雕蟲小技,在玉樽仙境里滿足自己的口福罷了。」
一安勾了勾嘴角,不瞞你說,他聽見亭甫這樣的話,心裡還是有些許得意的。
「他們都比不上你。」
亭甫也沒有故意奉承一安的意思,這就是他心裡的話。
原本他是不需要留戀這些凡世間的吃食的更何況他修鍊的術法,本就無須這些東西。
只是一安的出現,強行影響了他的一些習慣。
所以,真正讓亭甫戀戀不忘的,不過是一安曾經毫無保留地陪伴他的那一段時光罷了。
「燕姑娘,你們二位在那裡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二殿下坐在一安隔壁的長桌子后,時不時就能用餘光觀察道一安的動向。
他看出來這姑娘對他們的菜品不滿意,本想著借著這個由頭,和她搭上幾句,可不成想這兩位少年旁若無人地聊了許久,一直沒有給他搭話的機會。
「沒什麼,私事罷了。」
一安回過頭,淺淺一笑。
古老爺子看著對面互動的三位年輕人,揉了揉太陽穴,對大殿下招手說道。
「讓你的歌女舞女下去吧,唱了有一會兒了,讓我老頭子也清靜清靜。」
古老爺子的話中氣十足,哪怕是離樂師最近的舞姬也聽見了。
她們尷尬地愣著原地,看著大殿上的宮主,不知道何去何從。
「下去吧。」
大殿下一向事這樣溫柔,和這些舞女招了招手,吩咐他們下去。
「宮主,你莫要見怪,我們離開昭陽宮已經千兒八百年了,遊歷在四處,年紀上來了,生活方式自然也改變了不少,若是有冒犯地地方,還請見諒。」
眼神不好的任前輩,見音樂聲停了下來,客氣道。
「前輩們既然已經回到了昭陽宮,就是我們晚輩的福氣,若是父親還在的話,也一定會好好招待各位的。」
「晚輩剛剛繼承這昭陽宮宮主之位不久,還望幾位前輩多多指點才是。」
路行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八面玲瓏,倒是個交際的好料子。
一安點點頭,心道。
幾個舞女低著頭離開了大殿,和樂師一起往外走。
亭甫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這幾個姑娘,放在矮桌下的手,颳了一個符咒,拋了過去。
一安垂眸看到了亭甫一系列的動作,冷哼了一聲,甩著寬大的袖子,蓋在亭甫的手臂上。
「昭陽宮早就是你們的天下了,我們幾個老不死的離開的時候,就沒有打算活著回來。如果不是遇見了……」
古老爺子星哥直爽,可就是如此,話到嘴邊,瞥了低著頭的亭甫,把差點兒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
路行順著古老爺子的目光,也看了一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亭甫,眉毛微微一蹙,指尖摩挲著酒杯。
「你瞧,我次設宴不僅僅是給幾位接風,更是感謝玉簟樓兩位樓主的上次的出相助。」
「若不是燕姑娘還是她身邊的這為亭甫少俠為人仗義,我們兄弟二人怎麼可能請的動幾位前輩呢?」
路行說著,舉起酒杯,從大殿上走了下來。
一安見狀,客氣地給自己到了一杯酒,起身迎接,順道拍了拍亭甫得臂彎。
「大殿下客氣了,我們和二殿下是不打不相識,談不上什麼仗義,理應如此而是。」
一安點點頭,喝了一杯酒。
亭甫回過神,同一安一起起身時,已經來不及阻止。
他擰著眉頭,瞪了一眼一安已經空空如也的杯子。
一安和路行兩人一唱一和,彼此的面子都給足了。
只有二殿下路宿傻愣愣地看著這二人,你來我往,客客氣氣的對話,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這也沒有什麼外人,當時酒樓里什麼情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若不是燕姑娘和身邊這位少俠聯手,他們連這幾位前輩的衣服邊都碰不到。
不僅如今,他哥還被一安困在原地無法動彈。
也正因為如此,玉簟樓和昭陽宮才建立了如今的合作關係。
眼下倒好,幾杯黃湯下肚,到成了彼此成就的一番佳話了。
路宿顫動了幾下嘴角,抱著酒杯,連喝幾杯壓壓驚。
大殿下路行自然是用餘光看到了自家弟弟抱著酒杯給自己灌酒,還以為他這是吃醋了呢。
「路宿,你也過來,敬燕姑娘一杯,以後我們之間需要往來的事情還有很多呢。」
路行對路宿招了招手,說道。
亭甫聽見這話,一把攬著一安的腰,把眼前的姑娘擋在身後。
「兩位殿下的心意我們領了,只是我家樓主不勝酒力,一杯足以。」
亭甫看不慣一安陪別人喝酒的樣子,一安剛回到人間的時候,他都無法忍受和一安吃飯的時候,有別人在身旁,更何況是喝酒這樣的事情。
昨夜她痛師父喝酒這樣的情況,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
亭甫心道。
一旁一直察言觀色,沒有說話的徐婆婆,不自覺地挑動了兩下眉毛,眼裡有什麼東西越來越明晰。
「你瞧我,那自然是沒有讓一個姑娘一直喝酒的道理,那就勞煩這位少俠代勞吧,你看我們兄弟倆的酒杯已經斟滿了,你這……」
路行面露難色,看著亭甫,似乎面子上有些許掛不住。
亭甫想也不想,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一安知道亭甫的酒量不好,兩杯倒差不多說的就是眼前這人了。
她看著亭甫喝完,就乾脆地放下了酒杯,也沒有勸解。
「大殿下,二殿下,多謝你們的招待。只是飛升大會臨近,我們之間是不吃就此得商量商量?」
一安見時機成熟,直接把話題引出來。
說道飛升大會,在座的各位臉色那叫是一個五顏六色。
「燕姑娘,你們真的打算參加飛升大會嗎?」
徐婆婆第一個沉不住氣,開口問道。
「啊是啊,徐婆婆莫不是擔心我?沒關係的,這我們玉簟樓發展必須要經歷的一步罷了。」
一安本來很想著如何昭陽宮出爾反爾怎麼辦,或者這個大殿下若是那他們開刀,想過河拆橋的話,可她如何應對。
可沒想到,第一個擔心她的決定的,是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婆婆。
雖然一安知道那婆婆肯定是看在她那把玉骨摺扇前主人的面子上,可心裡還是有些感激的。
「燕姑娘的本事我自然不需要擔心。只是我想不明白,你們玉簟樓既然已經在凡世間成立,又為何和玄機閣有牽連,還是說二位也是通過飛升大會想上天做官?」
徐婆婆不理解一安的用意,也是直腸子,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一安看了昭陽宮兩位殿下一眼,點點頭,說道。
「怎麼,你們還沒有跟幾位前輩說清楚,眼下的問題?」
一安把矛頭引到了路行和路宿兩兄弟面前,畢竟那黑水河域並不僅僅是玉簟樓操心的事情,若是破壞了那裡的平衡,昭陽宮也難辭其咎。
「幾位前輩昨晚才來這裡安置好,便沒有多耽誤前輩們的休息時間,關於黑水河出現的問題,前輩們還不知道。」
大殿下說起這個話題,就愁眉苦臉了起來。
如何這樣的人,是凡世間的那一代的天子,也一定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好皇帝。
一安心道。
看來這昭陽宮並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看來他們還是想辦法去做實事解決問題的人。
「黑水河?」
這三位前輩這些年遊歷的地方,大多是超出三界之外的境地,除了偶爾出現在凡世間補給物資之外,是不了解現如今的變化的。
更何況,黑水河是橫跨三界的天然結界,上一次他們離開昭陽宮,跨過黑水河的時候,已經是千年之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