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她自鬼蜮來

  廖瑞澤不知道眼前這兩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也疑惑地問道。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一安似乎知道了亭甫所說的人是誰,點點頭沒有說話。

  「廖公子,不要著急,我不是說不相信你的話,只是很多事情並沒有認清,原諒我現在還不能把完整的真相告訴你。」

  「可是,既然你打算離開那玄機閣幾日,就好好放鬆放鬆,以後面對的事情,可比飛升大會的比試艱苦得多了。」

  一安坐下來,拿起筷子,開動。

  反倒是廖瑞澤一臉不解地看著這兩位,實在是不知道這二人在想什麼,漸漸地,他不得不承認,已經三十年過去了,曾經熟悉的李瓊安,消失在慢慢人世路上。

  他看著一安,不僅僅是這一身獨特的氣質,就連那琥珀色的發梢,也有著萬種風情。

  他是李瓊安,也不是李瓊安。

  廖瑞澤動了動筷子,想說些什麼,可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從剛剛的談話里你應該也知道了,我是五年前離開人世的,修鍊得時間並沒有幾年。」

  一安從廖瑞澤那裡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對廖瑞澤隱瞞什麼。

  她察覺到廖瑞澤想說什麼的時候,主動問道。

  「你,為什麼給自己個新的姓氏?為什麼是燕呢?」

  廖瑞澤自然是知道一安才脫離輪迴不久,可短短几年時間,就練就的如此本領,才是讓廖瑞澤百思不得其解的。

  他心裡有無數疑問,可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從這個開始。

  廖瑞澤知道一安不再稱呼自己李瓊安的名字,一是為了日後方便,以免人們隨意就可以查探到她前世生平,讓居心叵測的人抓到把柄。

  那第二種可能,或許輸她真的想對以前的自己告別吧?廖瑞澤想要知道答案,

  「哦,你說這個啊,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你知道一安是我的閨名,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亭甫一直在我身邊,別人問我怎麼稱呼的時候,我靈機一動覺得一安叫多了,蠻像燕這個字的,所以以後大家就叫我燕姑娘了。」

  一安咀嚼了一口肉,含含糊糊地說道。

  廖瑞澤聽完十分詫異,「就這麼簡單?」不過想想,倒也是她的做派,便瞭然於胸。

  「那這位亭甫公子,是否有姓氏呢?」廖瑞澤本來以為李瓊安現在使用的燕這個姓氏,和眼前這個在安安身邊形影不離的少年有關。

  可是他從沒有聽說過這個少年有什麼姓氏。

  「哦,他啊,你就叫他亭甫好了,不熟悉的人喊他亭甫公子,他不會介意的。」

  一安習慣地替亭甫答話,像是介紹自己的所有物一般自然。

  「沒姓氏?」廖瑞澤問道。

  「是啊,你才來這裡不知道,我們玉簟樓的孩子啊都是孤苦無依的獨行俠,無名無姓無根,若不是有機會團聚在一起,也不過是江湖上飄蕩的遊魂。」

  一安知道在廖瑞澤的認識里,是不太能夠理解這樣的情況的,於世多加解釋了一番。

  廖瑞澤看著一安,理解了為何她在飛升大會的時候,和戰神以命相搏,之前在江湖上不被認可的玉簟樓,似乎吃了不少苦頭吧。

  可當下,他已經沒有立場去安慰她了。

  「沒想到安安資質如此好,短短几年的時間就可以脫胎換骨,我每日苦苦修鍊,也花費了三十多年。」

  廖瑞澤搖搖頭自嘆不如。

  一安拍了拍亭甫的肩膀:「虧得我有一位願意傾囊相授的好師尊啊,不過廖公子你我情況特殊,沒有可比性,還好終於在特定的時間相遇了,不算晚。」

  「亭甫公子還是你的師尊?」廖瑞澤更加詫異了,他們倆似乎比看上去的關係更為複雜。

  「是啊,也覺得我不尊師重道了吧?」一安傻呵呵笑了笑,說道。

  「……」廖瑞澤不好出言評價,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要閉上了嘴巴。

  「瑞澤,你不是說你趁著清姬姑娘給你的這幾天期限,想要回雙極閣看看嗎?原本我是打算和你一起的,看看你這三十年待的地方。」

  「可是你也知道,這幾日我們玉簟樓還在招人,又害怕讓你順著我的安排而耽誤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期限,就不陪你回去了。」

  一安酒足飯飽,放下筷子。

  「若是碰到了劉學公子,替我帶個好,我一定會抽時間去拜訪的。」

  廖瑞澤點點頭,表示理解:「不管我在不在,我想他和師父都會歡迎你的。」

  「不過,我還是想勸勸你,你剛剛也知道了我們玉簟樓以前的情況,相比於我這裡,我想玄機閣更加適合你。」

  「不過,你若是被那位仙官上神看中了,飛升入上天庭,那自然是沒得選。若是你有且清姬姑娘給了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我認為你最好不要浪費這三十年的努力才是。」

  一安也是出於了解廖瑞澤的前提下,給了自己的建議。

  廖瑞澤知道一安的好意,突然想起來飛升大會晚試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就覺得十分詭異。

  若是說,他願意留在玄機閣的話,唯一的原因應該是仔細查看一下那位原本是第四名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

  廖瑞澤想到這裡,這才反應過來,當時晚試的時候,一安不是說和清姬閣主一直在山頂觀戰嗎?

  「安安,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想要請教你一番。」廖瑞澤客氣道。

  一安正了正神色,拿出專用於說大事的時候才用的表情出來。

  「你說。」

  「我在晚試的時候遇見了以為道友,他原本是可以成為晉陞五名里的一位,可是卻在最後一刻失足落下懸崖死了。」

  哦?一安來了興趣,繼續傾聽。

  「可是這位道友自打我開始上山,就一直維持一定的距離在前面等我,當時我聽到了山腰處的動靜,原本打算返程看看的,也是他一把攔住了我。」

  「他似乎對我的了解更多,也不止第一次見面那麼簡單,為了讓我繼續前進,不惜傷害後方趕來的同伴。」

  廖瑞澤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他就是單純地看我不順眼,想要找尋一個機會一較高低。

  「可後來的發展就不是這樣的是嗎?」一安已經嗅到了故事的轉折點,搶答道。

  廖瑞澤把他們三人同行完成晚試最後一段路程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跟一安描述了一番。

  「原本他沒有必要一直陪在我身後,更沒有必要為了我先登頂,和那位已經被他廢了雙腿的道友比試。」

  「我以為他是一個性格陰翳乖張的傢伙,可按照她的性子,他早就可以登頂,看著我和另外以為爭奪。」

  廖瑞澤說道這裡困惑極了,邏輯也因為著急有些梳理不清楚。

  一安聽完他們的故事,問道:「所以他就是真的那人打鬥的時候,跌下懸崖了?」

  「那你去查看了嗎?我不是聽說清姬姑娘帶著你們去搜山了嗎?」一安試圖幫忙理清這件事情的邏輯,直覺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查看了,那屍體不是他,但是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清姬閣主。」

  廖瑞澤在一安都梳理下,才抓住重點。

  「你是怎麼確定這件事情的?」一安問道,順便提醒他說出一些關鍵性證據。

  廖瑞澤立馬反應過來,從懷裡拿出那兩把彎刀匕首,說道:「練這種彎刀的,手掌里或多或少都會留下繭子,可那屍體一看就不是經常使用那彎刀位武器的人。」

  一安結果那彎刀,手指撫過哪刀面,忽然瞪大了眼睛,抬頭問道:「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

  亭甫也察覺到了,接過那彎刀匕首,說道:「鬼狐善於變化,行蹤難測,若一旦被他纏上,不達到目的不會罷休。」

  「廖公子,你確定對那人一點兒熟悉的感覺都沒有嗎?不是說他的長相,而是某一種定性的習慣。」亭甫嚴肅地問道。

  「比如說話,出招,行走的方式?」一安提醒道。

  廖瑞澤被這二人的反應驚到了,下意識地不敢接受剛剛得知的信息:「什麼,你們說什麼鬼狐?」

  一安搖搖頭,並沒有直接答覆他:「可以確定這是鬼狐的尾巴,但是是不是我們當時見到的那隻就不一定了。」

  「鬼狐的尾巴?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他既然是妖物為何出現在飛升大會上,又為何故意留下足以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

  廖瑞澤還是不敢相信,那個一直跟著他的道友,竟然是鬼狐這樣的妖物。

  「你?是不是無法容忍世上的妖獸?」

  一安把那兩把匕首放回桌子上,抬眼看著廖瑞澤問道。

  「師父一直教導我,天下三分,各行其道。妖物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世上,又怎麼能妄想通過飛升大會一招成仙呢?」

  廖瑞澤語氣里是不解和極力抑制都恐懼。

  他在師門苦心修鍊數年,從沒有離開,那些妖獸,都是通過道士出山時留下來的斬妖除魔錄里得知。

  「顯然他最後跳崖,此趟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飛升。」一安提醒道。

  她知道鬼狐現身這個消息非常重要,可眼下最為重要的是,那鬼狐為何單單看上了剛剛出山的廖瑞澤呢?

  若是說起這鬼狐和廖瑞澤對關係,就不得不提及當時拍賣行發生的事情了。

  可是目前看來廖瑞澤是真的不記得當年的事情,但可以確定的是,那位僥倖逃生的劉學小廝一定是對當時的事情,記憶猶新。

  「廖公子,不妨提醒你,你一路上帶著這兩把狐尾匕首,她可以時時刻刻找到你的位置。」

  亭甫環顧四周,說道。

  廖瑞澤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匕首,遲遲不敢觸摸。

  一安站起來,看了看那匕首,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儲物腰帶里。

  「我的儲物腰帶雖然能混淆視聽,然而這匕首畢竟是鬼狐尾巴所成,找到這裡是必然的事情。」

  「若是廖公子你信得過我,這兩把匕首可以交給我保管。」一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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