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不是風動是心動啊
「至於第三嘛……」
一安說剛剛調侃的神情漸漸收斂了下去,換上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既然你們盡量了痛苦的幻境,也要來到我玉簟樓,想必或多或少在飛升大會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我們的主要任務。」
「這個任務的危險性是什麼樣的,你們自己心裡也清楚的很。是上天庭的戰神大人的不輕易派兵駐守的地步。」
一安說道這裡的時候,故意停頓了片刻。
有人已經開始面露難色,有人擰著眉頭苦苦糾結。
她心裡知道這些人的矛盾點在哪裡,苦苦修鍊了那麼多年,他們想要一招名聞天下,又捨不得得之不易的長壽性命。
或者,還有其他的原因。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你們覺得自己有這個實力,也要同我們玉簟樓一同綁定生死嗎?」
「那藍色碎片的傳說,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外出尚且對這個東西免疫,而你們呢?」
一安說完,走下擂台,一個個經過了那些人的身邊,已經再也沒有人發出異議。
「既然如此,你們無法決定的話,那規則自然由我,也必須由我決定。」
「當然,如果你們加入了玉簟樓,我自然是會給你們特定的保障,任務危險,可我們玉簟樓不是草菅人命的地方,定然是因為珍惜你們,才如此嚴格要求。」
「再說,你們真的覺得我一女子,真的能將三界都聞風喪膽的戰神,一招制敵嗎?」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一安說完,再一次回到了擂台上,所有人都一眼不發。
賴雨薇聽見樓主說出了這樣的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亭甫看著背對著所有人的一安,沖自己眨了眨眼睛,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一安提到戰神得事情,就是在暗示這些人,她和戰神的那一場對賭,不過是雙方的成全罷了。
二來就是想讓這裡的人,離開玉簟樓之後,替她傳遞一個消息。
他們玉簟樓背後的靠山就是和涇戰神。
這樣他們收集刺探消息,都會因為這個戰神的原因,方便許多。
最重要的是,這話若是傳到了和涇戰神的耳朵里,就是她玉簟樓樓主給她的一個極好的台階。
不僅僅是示好,而是希望有朝一日,和涇戰神能提供相應的幫助。
一石三鳥,不管江湖上的人到底相不相信這個說法,他們自然是要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的。
一句話,不管是剛開始的諄諄善誘,還是後來的憐惜警示,當這件事情和雅嵐殿扯上關係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插嘴。
剎那間,院子里安靜只剩下了一安輕微的呼吸聲。
賴雨薇站在身後,看著這個姑娘的側顏,漸漸明白了為什麼亭甫公子會這麼看重她。
她想到這裡,笑了笑,手指微微捏緊一直擺放整齊的名牌,說道。
「既然大家沒有異議,就依次來抽籤,決定接下來比試的順序吧!」
賴雨薇適時地出來說話,打斷了大家的因為震驚而空白的大腦。
眾人聞言,聽話地排隊領取順序牌。
一安見狀,起擂台上下來,走到對面二樓,早就選好的最佳觀戰點去,亭甫就跟在身後。
亭甫在一安身後幫忙托著她今日特地換上的長裙,問道。
「你說的那話,豈不是把好不容易在飛升大會上贏得的榮譽丟掉了?」
亭甫倒是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是相比於玉簟樓目前的處境,他更在乎一安的感受。
「那些都不重要。」一安走到二樓,輕飄飄地回答道。
「可江湖上名聲大振的玉簟樓樓主,豈不是要從神壇上拉下來了?」亭甫再問。
「相比於留在神壇上,我還是覺得低調一點兒安全,你覺得呢?何況我的能力還不是你教的好?」
一安倒是想到十分清楚,她利用了輿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又沒有瘦名利所困,適時地擺脫了名利的控制。
可進可退,懂得分寸,確實是玉簟樓的不二人選。
原本亭甫建立玉簟樓得時候,並沒有想過玉簟樓會發展成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他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給一安出關鋪路上,相比於一安作為樓主的思考。
或許在一安的帶領下,玉簟樓真的能夠在世間屹立不倒。
百年,千年……
是的,當場也只是亭甫的一次設想,沒有想到真的成真,不過這也是后話了。
「對了,你說若是鬼狐出現在我們身邊,你能看出來破綻嗎?」
一安的目光停留在剛剛拿到順序牌的王貞身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正好這個時候,王貞拿著牌子也往對面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
猛然心下一緊,微微哆嗦了兩下之後,手裡的牌子掉在了地上。
「二十五……」
周圍的人都看到了王貞的順序牌,大家看著投過羨慕的眼神。
這個順序靠後,基本上場面上的勝負依然有了結果。
然而王貞撿起地上的牌子,轉身離開了人群。
「她跑啥啊,我們又不會上去跟她搶!」
看來早就有人盯上了一開始就「重傷」的王貞,想著能踩著她的成績入選,那是最幸運不過都事情了。
可他們不知道,這只是大魔王的一次示弱而已。
真正讓王貞恐慌的是,當她抬頭看著那位樓主的時候,她清晰地看到了一安嘴裡說出的那個字的嘴型。
鬼狐——
王貞快步走到自己房間里,焦躁地來回踱步,看著窗外的雲彩,不知道是否要留下來。
「順序牌已經發放完畢。分組比試開始!」
賴雨薇有條不紊地主持著今日第一場比試,抽到一號的號碼牌的人,已經在擂台上準備就緒。
在賴雨薇把焚香點燃的那一刻,比試正式開始。
賴雨薇將那香放在爐子上,而兩位選手交換眼神之後,指尖攆出一個火星子,開始了今日第一場比試。
「火系術法?」
這是一安第一次看賴雨薇大師姐出手,才知道原來賴雨薇使用的是火系術法。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火種可不是一般能使用的,若不是有些血緣上的遺傳……」
一安說著看了亭甫一眼,見這人臉上竟然沒有一絲驚訝,便知道亭甫應該是知道賴雨薇身份的。
據一安對玉簟樓成成員的了解,大多數人剛來玉簟樓的時候,都是靠著大師姐賴雨薇的照料。
幾乎沒有人說自己是真在賴雨薇之前來到玉簟樓的,那麼賴雨薇真的就是亭甫收的第一個成員,自然應該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一安見亭甫沒有答話的意思,自然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打算,饒有興趣地看著賴雨薇的背影,說道。
「這麼純的火種,用來點香可是可惜了。」
此時和一安抱有同樣想法的乜新巧,也是一動不動地站在人群里。
與大家不同的是,她的目光不是在兩個正在比試的人身上,而是賴雨薇的手指尖。
「阿巧姑娘,快要上場了嗎?這麼緊張。」齊聞站在乜新巧的身後,注意到她緊繃的狀態問道。
「這二人術法體系相同,中規中矩,這場比試看著倒不至於讓人如此緊張吧?」
齊聞見人不回答,反倒是來了興趣。
「不知道姑娘等下比試的時候,會不會把面紗拿掉呢?姑娘氣質非凡,這面紗下定然是一個絕世美人……不比剛剛點香的美人差。」
齊聞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見乜新巧沒有理他的意思,知道把人說毛了。
乜新巧瞪了齊聞一眼,冷聲道:「閣下管的實在是太多了。」
說完便離開了院子,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仰修為這時候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說道:「齊公子,方便透露一下號碼牌嗎?」
「怎麼,想和我比試比試?」齊聞摸了摸腰間的軟劍,挑著眉頭問道。
「希望如此。」仰修為倒也沒有否認,把自己的號碼牌亮了出來——五號
齊聞聳聳肩,說道:「很不幸,咱們沒有那個緣分。」
他倒也沒有藏著掖著,翻轉自己的號碼牌正好寫著十一號。
停留在二樓樓梯口的乜新巧,正好回頭看到了齊聞的牌子,低頭看了看自己一直摸著的號碼牌——也是十一號。
「怎麼對上了這麼個祖宗!」乜新巧擰著秀麗的眉頭,眼裡十分不悅。
說完便折返回去,停留在齊聞的身後,偷偷地觀察這人的習慣性動作,企圖分析他的功法姿態。
可齊聞這人實在是太過隨意,說話的時候搖頭晃腦的。
早就聽聞,能把軟劍運用好的人,定然是內心穩健溫柔之人,怎麼會是這樣一個滑頭?莫不是在哪個門派里偷來的吧?
乜新巧站在齊聞的身後,推測道。
「哎呦。」齊聞突然捂著心臟,一下子就吸引了眾人都目光。
「齊公子,你不礙事吧?」一旁離的最近的仰修為一把將齊聞扶穩。
賴雨薇在對面也察覺到了台下的騷亂,走過來詢問道。
「怎麼回事?」
雖然制度上並沒有不允許透露順序號碼牌的規則,可也難保有人知道上台之前知道了對手信息,甚至有意暗害的可能。
「無事無事。」齊聞見有人過來視察,立馬陪著笑臉說道。
賴雨薇不言分說地一把拉住了齊聞的手腕,查探了一下確實沒有任何異常,言語警告了幾句之後,轉身離開。
仰修為見大家已經散去,說道:「齊公子,你戲弄大家很好玩是嗎?」
齊聞一臉委屈地說道,「不是玩笑,我剛剛差點兒以為自己被下毒了。」
仰修為跟齊聞打交道了幾次之後,也知道了這人到底是啥性子,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當真。
「下毒?那你的仇家可不少。」
「是真的,不是風動,不是人動,是心動了。那打算給我下毒的,一定是個絕世美人,一定是和阿巧姑娘這樣的,是吧?」
齊聞說完,回頭看著一言不發的乜新巧。
乜新巧一時間真的以為這人背後長了腦袋,如此揶揄自己,莫不是不是真的察覺到,自己剛剛一直在背後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