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賭場
「這個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做主的,得看事情的嚴重性。」一安並沒有因為王貞此時的落寞而心軟,拒絕了她這個請求。
「不過,若是關於沈季公子這邊有任何消息,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如何?」
一安知道王貞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否則也不會在玉簟樓控制住了鬼腳四之後,可以繳械投降。
這個鬼狐比她想象中有原則,一安原以為這樣的特質,是因為她跟著族人一起生活過,受到那些人的影響。
沒想到,在王貞一路走來,竟然也是得到過別人的善意和幫助,現在還記得,倒是有心了。
一安拍了拍王貞的後背,坐會原來的位置上。
王貞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往一安的酒盅添酒,這個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亭甫公子並沒有喝酒。
那麼算來,燕樓主已經喝了大半瓶了。
王貞倒酒的動作僵在了原地,說道:「樓主,雖然這個就沒有問題,可是多喝了也是醉人的,還要繼續嗎?」
一安擺擺手,示意繼續。
既然已經在店小二面前,說了自己嗜酒這個特點了,不做做樣子,怎麼能讓人信服呢。
不過,這酒啊,確實不錯,若是不搞黑錢莊這一套,僅僅憑藉這釀酒的技術,這個酒館也能經營得起來的。
可偏偏浪費了這麼好的資源,和釀酒技術。
很快,一安把一罈子酒都喝光了,招招手,示意王貞下去再拿一壇。
王貞詫異的看著樓主,並沒有理解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倒是感嘆樓主的酒量,這一壇酒下去,竟然還是臉不紅心不跳,思路清晰的很。
亭甫坐在一旁,顯然臉已經黑了。
「即便是能喝,還是少喝一點好。」亭甫提醒道,他可是記得一安喝醉了時候的樣子。
不過那時候大家高興,她放縱了一些,亭甫在一旁也沒有在意,那一晚的一安,到底喝了多少酒。
紅著臉的樣子,亭甫現在還印象深刻,否則他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也不會大半夜的,去院子里刷碗。
「知道的,做做樣子嘛,我心裡有數。」一安在沒人的時候,就會和亭甫撒嬌。
王貞按照一安的吩咐,找到店小二,一臉無奈的說道。
「店家,我們小姐說了,你這酒是好酒,怎麼就是不醉人呢?吩咐我下來再來一壇。」
王貞按照一安交代的語氣,豪邁地說道。
店小二聞言楞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吩咐。
「怎麼了?是酒不夠了?那我家小姐知道了,可不得跟我撒潑啊。」王貞擰著眉頭,一臉不知所措。
此刻的一安,倒是沒有撒潑,就是拉著亭甫的衣袖在撒嬌而已。
「不不不,有的有的,管夠。」店小二抬頭看了看一安的包廂,轉身又拿了一壇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酒罈放在了王貞的手上,低聲問道。
「你家小姐真的沒醉嗎?就算是西北來的大漢,也頂不住我這小小一壇酒的,喝著沒什麼,倒是後勁大得很,你作為侍女在一旁也卻說著點兒。」
店小二還是不相信,悄咪咪拉著王貞打探著。
王貞甩開那店小二故意靠近的袖子,說道:「小姐現在是沒有醉,等醉的時候,麻煩的可不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知道小姐來到你們這裡,神神秘秘到底要做什麼事情,還不開始的話,我家小姐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王貞苦惱的嘆口氣,店小二報以同意的微笑,目送她上樓。
見人影已經消失在轉彎處,焦急地拍了拍手,往後廚走去。
包廂門打開,王貞把手裡的酒罈子放在一旁,說道。
「樓主,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了,如你所料,那店小二可是嚇得不清,估計一會兒那活動就開始了。」
王貞自然是不可能揣測樓主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只是有些好奇,這個幽閉又昏暗的酒樓,到底賣著什麼關子。
一安打開那酒罈子,笑了笑說道。
「我也不知道啊,等會兒看著就明白了。」一安心裡還是希望,這個酒樓是一個普通的黑點兒,這樣的話,一封舉報信,寫給當地知府,這個事情也就解決了。
畢竟早已經脫離人世的一安,自然是不能再插手這凡世間的規則。
可,若是這個黑庄,和修鍊者有關的話,一安很難不把他和當時的拍賣會聯繫在一起。
想到這裡的一安,心裡隱隱有些期待,又抑制不住地開始擔憂了起來。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一安自言自語道。
亭甫在一旁似乎在和誰聯繫,並沒有注意此刻一安的不安。
轉過頭來的時候,提醒道。
「這個鎮子,我派出去的人,根本無法入手調查。」
一安往荊楚之地出發的時候,就想著會不會遇見玉簟樓來出外務的弟兄,這樣子同行,還是可以聯絡一下的。
然而這一路上,一安選址都不是很繁華的城鎮,倒是沒有受到玉簟樓來過此地的消息。
然而這個城鎮,看起來倒是繁華,可依舊沒有玉簟樓成員在這裡調查的消息。
亭甫問了問情況,才知道。
原來他們不管是不是拿著玉簟樓的名義,只要是修鍊者,都無法在這個地盤安然的度過兩日。
都會被各種各樣的理由,帶離這裡,顯然這個地方背後的控制者,必然有修鍊的人的操持。
玉簟樓前來探點的人意識到這一點,也沒有和這些人硬碰硬,並沒有調查出什麼東西,就離開了這裡。
這一次一安帶著侍女,帶著行李,幾人偽裝成凡人的身份來到這裡,倒是沒有引起懷疑。
竟然誤打誤撞地來到了這個酒樓,顯然接下來,所謂的開盤,一定是修鍊的人不能得知的東西。
不過,亭甫並不怎麼關係這一點兒,畢竟無論是那個修鍊門派,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只是和一安一樣,擔心這個酒樓會牽扯出當時拍賣會的事情,如果是這樣的話,不管他們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這附近一定是布置好了暗哨和打手。
亭甫意識到這一點兒的時候,忍不住站起來四下走動著。
剛開始進來的時候,並不覺得這個地方有沒有詭異的,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和普通的酒樓不一樣的地方。
可眼下看來,若是接下來的事情,和當時的拍賣會差不多的話,那麼這麼小的面積一定是不夠他的管理的,甚至都不夠布置安全廚房設施的。
如此看來,那個店小二說的晚上的活動,一定是不會發生在這個地方的,也因此亭甫並沒有察覺這裡有什麼不對。
亭甫從窗戶口探出頭,似乎發現了店小二站在後廚的門口,似乎和別人交代著什麼,有力一下下翻動這賬本。
遠遠看,那賬本上記載的內容,一定和錢財沒有關係。
布置如此一個局,這賬本上的收入,自然是不能是一個店小二就可以盤點的數目,那麼記載的一定是,他們這些來客的面貌特徵,以及可能出價高低的信息了。
一安放下手裡的酒盅,趁著亭甫不注意,偷偷把第二壇酒_倒進了水袋子里,既然是已經付了價錢的,喝不完帶走也沒有什麼事情吧。
剛剛做好這些的一安,看著亭表情嚴肅的看著樓下,一安好奇地順著亭甫的目光,看過去。
怒光正好停留在門口那個店小二身上,這麼個酒館,從始至終露面的只有這個店小二,而後廚的人從來沒有走出來過。
若是有什麼事情,定然是這個店小二來傳達,想必那后廚才大有學問。
當下酒樓里的一切,都被這個店小二監視著,客人之間也不輕易走動,若是遇見個熟人,也只是點頭之交而已。
看來出來一安之外,來到這裡的人,都是十分了解這裡的規則的。
按照開盤時間,這個時間點兒確實有些早,可剛剛一安讓王貞去暗示店小二,能不能把時間提前一些,估計這個時候的店小二,正和背後能夠做主的人正在交流這件事情的。
「如果晚上的活動的時候開始了,遇見什麼危險的話,你們第一時間就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什麼都不要考慮,找好逃生的路線就行。」
一安知道亭甫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緊張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隨後轉身,又鄭重地看了王貞一眼。
對於鬼狐來說,遁逃之術是他們那一族最為拿手的,若是真的受困的話,一安也不用分心王貞境遇。
只要他們都保證自己的安全,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從長計議,這也是一安帶著王貞來到這裡,又十分信任她的原因。
即便是亭甫不再,一安和王貞搭檔執行任務的話,她都不至於讓自己分心。只有在冷靜的時候,做出的決定是最為正確的。
可眼下,亭甫和王貞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裡的危險性,只是聽見一安的囑咐,習慣性的服從。
「記住我說的話,這裡的規矩我們不懂,遇見危險就撤離,否則很難繼續下去。」一安再一次強調著。
王貞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可是看看窗外,這個時候離晚上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她忍不住問道。
「既然樓主已經覺得這件事情有風險,況且這個時候離晚上還有這麼久,為何我們不先離開這裡,然後再回來呢?」
一安搖搖頭,解釋道。
「賭坊的門,向來都是只進不出的,只要你參與了其中,必將要捨棄什麼。」
這就是賭博的命理,所有人都深諳其中的道理,可是沒有人能真正的做到,從中前身而退。
即便是一安這樣的,在賭場里都來沒有失手的人,也在開始的時候得到過教訓。
不過只要知道,天底下沒有隨便拿來的便宜,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就可以安全離場,然而賭紅了眼的人,就是這件簡單的道理都是聽不進去的。
每每都是自食惡果,一安在凡世間見多了這樣的人,若不是真的揭不開鍋的時候,她是不會出現在賭場里的。
否則早晚也是要吃大虧的。
這就是因為,一安知道賭場的規矩,才沒有深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