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傳承
第17章 傳承
「來把白露熊膽丸捎帶上。」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掛著大顆大顆的珍珠,卻沒有落下。
白芷將瓷瓶強硬地塞進張汶祥手裡,伸手試圖輕撫他臉上起褶子的皮膚,不過手伸在半空,就被張汶祥給攔了下來。
「傷口還沒癒合呢?」
張汶祥瓮聲瓮氣道。
「就知道逞能。」
白芷手往下放,尋覓片刻后,在張汶祥腰部找到一塊完整的肌膚,兩根細長白嫩的手指,輕輕掐了一記。
「是不是,虎子他也……」
白芷佯裝渾不在意的問道。
張汶祥腦袋一勾,什麼也沒說。
「我去洗手,給林元覺換藥。」
白芷小嫂子沒敢再多問,一個轉身進了屋裡。
片刻,她端著一個黑黝黝的葯缽出來,裡面裹滿了濃稠的碧綠膏汁,聞起來有點像青草。
藥膏抹到林動左眼皮上時,就覺得小嫂子的手,冰冷冷的,觸碰到的時候,很舒服。
臉蛋清麗,身材也不錯,張汶祥是一個有福氣的男人。
林動閃過這樣的念頭。
鼻翼間,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的薄荷味。
換氣味了。
林動鼻子很靈,之前的花香很重,像是由上百種嬌艷的花朵調製到一起合成的複雜型高級香氣。
今個兒聞到的則是另一種彰顯清純的氣息。
「你們這些男人,就不知道愛惜著一點自己。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裡人考慮一些,對不對?」
白芷小嫂子擱在林動身前,指桑罵槐道。
林動另一隻眼睛也閉上,只當是在享受這場輕輕地按摩,纖細五指間傳來的輕柔力道,讓他覺得很是舒服。
不過,他也沒有特別的心思,在將左眼眼罩重新綁好的一瞬間,就從白芷身邊起開。
林動找了一塊濕布,慢慢擦洗著鬼頭刀上面未乾涸的血跡。
「你怕什麼,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白芷潑辣地在林動肩膀上拍了一下。
一邊的張汶祥,只是呵呵笑了兩聲。
對於師妹,這種和村裡人不帶邊界感的性格,他應該是早就習慣。
「大家都準備好了,咱倆也該出發了。」
張汶祥望著外面天色說道。
林動嗯了一聲,手上的鬼頭刀,也算是擦洗了乾淨。
【刑場砍頭不為樂,警醒世人它才笑。】
【你獲得了一柄特殊武器——鬼頭刀】
【鬼頭刀,刀柄上雕刻鬼頭,似乎隨時都在注視著伱,不要用它來作惡。空餘欄位二,可鑲嵌合適詞綴,賦予詞綴將產生特殊變化。一旦鑲嵌成則無法更改/目前可鑲嵌詞綴數量:壹(阮師刀術)】
刀柄處雕刻眸子猩紅的鬼頭,似乎正在看著林動。
林動咧嘴一笑,用紅布包裹住。
刀身煞氣極重,劈砍有力,表色形同烏木,烏得發亮,只有真正擦拭的時候,才會發現,刃口如生血痕。
當手指輕輕撫摸過刀刃的時候,林動耳邊隱隱似乎聽到萬千鬼魂的哭嚎。
以林動的目光來看,這是一柄還在九環刀之上的武器。
之所以有這樣的看法,是因為九環刀可鑲嵌的欄位只有一個。
而這柄鬼頭刀,空餘欄位是兩個。
算是十成十的好寶貝,羅剎鬼被馬新貽大招挑殺后。
鬼頭刀自然是落入到了林動的手裡。
至於最為珍貴的綠色詞綴阮師刀術,林動目前還沒有鑲嵌到鬼頭刀上的打算。
收益有點低。
當時,他握住刀的時候,就收到了關於武器的信息提示,猶豫片刻后,他終究還是拒絕了鑲嵌。
鑲嵌了鬼頭刀,就只能得到一道秘術。
要是鑲嵌阮師寶刀,能拿到七道秘術。
這可是綠色詞綴,林動打算先借著詞綴,自個兒好好琢磨阮。
最好能夠把這門刀術練會,吃透。
一旦鑲嵌了就無法更改,所以這件事情上他還是特別慎重,沒有鑲嵌到武器上面。
可能做不到人與鬼頭刀合二為一,又或者施展阮師刀術的秘技。
但是當詞綴裝備在自己手上的時候,絕大多數的武器,林動都可以拿來施展阮師刀法,威力雖說還沒有試過。
但馬新貽靠著綠色詞綴蚩尤大練生生挑殺羅剎鬼,想來同等級的詞綴,威力不會弱到哪裡去。
這些都是林動的一些個人想法。
上山的時候,只有他和張汶祥兩人。
第二次下瓦罐山的時候,則是浩浩蕩蕩跟了一群悍匪,這裡面還有兩百來個女人。
男人佩刀弓,女人一般抓住叉子,蠟木杆什麼的。
這算是瓦罐山寨全部的力量,無分男女,加起來有七百多青壯。
在這種兵荒馬亂的年頭,對於性別什麼的看得沒有那般重。
只要能混口飯吃,女人也能跟著入山狩獵,別去招惹熊瞎子,山老虎一類的猛獸就行。
打獐子,抓野兔,厲害的女人不比男獵戶差。
大亂之世,為了活命,九歲的幼童都敢將匕首捅入別人的脖子。
白芷吵鬧著也想跟著下山,被張汶祥吼了兩句,才同意坐鎮山寨主持大局。
在打仗方面的事情上,林動很少發言。
他半點不懂,純粹的外行一個,不會去鼓搗什麼,只有談到武功這些方面,他才會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在閑聊中,林動得知張汶祥一共掌握了四種功法,一內一外,一門刺激人體的秘術,和一套鴛鴦腿的打法。
內功叫做伏氣吞火功。
算是老道長傳下來最早的修行根子。
外功是一門有點像橫練的功夫叫做「遍體漆身術」用一種特製的道教秘制火漆塗抹全身,效果和少林的羅漢金身有些許相似。
麻煩之處在於想要調製特殊的道教火漆非常困難。
張汶祥二十來年,也只籌齊過一副完整的火漆藥材。
更詭吊的是火漆塗抹身體前後,都不能破身,必須保持童子狀態,否則這門功夫不僅沒效,還會帶來負面特性。
另外,在說到刺激身體的秘術時。
張汶祥搖頭苦笑,告訴林動,昨夜,他就施展過一次的火行逆氣功,這門武學對身體傷害太大,不到真正的生死危機,絕對不能使用。
最後那門拿手的打法鴛鴦腿,是張汶祥前年,從一個武道高手那裡得到的。
當時川黔一帶,有一好手,行的是專諸之事。
那好漢刺殺衡州營官彭玉麟未果,從水上逃竄到岸上,路過瓦罐山時,張汶祥為其遮掩了一二。
是故留下了這門腳法,以作報答。
林動聽說張汶祥只用了一年時間,就把鴛鴦腿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當下佩服萬分,嘴巴里說了幾句恭維的話來。
雖是閑談了一番,但也並沒有耽擱趕路。
在巳時初,張汶祥就率領大部隊趕到了羊腸縣城門口,讓人驚吊眼球的是門口此時正有兩撥人馬相互廝殺。
咚咚咚,戰馬的鐵蹄如似在擂鼓。
「攔下他!」
雜亂的刀槍轟鳴聲中,馬新貽的喊話聲,氣勢十足。
城門兩撥刀手相互交力,其中當頭撞出一匹大紅寶馬。
馬背上是個披散頭髮,罩著坑坑窪窪盔甲的高大男人,就是如今模樣有些狼狽。
戰馬跨過城門,馬蹄子濺起飛泥。
林動牙齒一合,順手一掀,紅布飛天。
豎起的一把鬼頭大刀,橫立在出口之前。
馬背上的男人,狹長刀眼一轉,目光撞來,冷峻拂面,似一股生生寒氣,凜冽席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