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援軍?
第90章 援軍?
第二日,天一亮,朱鳳奎就跑到城牆上頭,繼續巡視。
城門外堆起了好多高高隆起的土丘,不論是北面,還是正東方向,繁多的竹節,木樁打進地道。
朱鳳奎此刻卻是沒有更多辦法,僅僅是放吊籃,派兵去打,夜裡突襲也就罷了,白天的話,簡直是腦殘行為。
可若是放開城門野外作戰。
朱鳳奎想起斥候傳回來的消息,還有那冷森森的眸子,無上極武道宗師?
怎麼可能?
他很難相信這一點,清廷裡面怎麼能出如此的人物?
難道天要亡我太平天國?
「如果太平王成為神州大地的君主是天父的意志,那麼,他就一定會成為君主,如果不然,那我們就死在反抗清廷的道路上好了。」
起事之初。
有一批秘密傳教士送來軍火,其中一個讀書讀傻了的秀才,信誓旦旦說出這種話來。
也不知那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兩人一個跟隨了現在的英王,一個跟隨了東王楊秀清。
「明明兩邊軍事實力相當,可我已經喪失掉,野外作戰的勇氣了嗎?」
朱鳳奎眉頭緊鎖。
真正的守城戰,從來不是只依託城牆進行防禦,而是應該以城牆為依靠,不斷與敵軍進行局部野外作戰,消磨對方力量。
「得便利即出,以兵擊之,夜則擾其營寨,使晝夜不得安息,自此則不敢近城立寨,大城池開暗門,小堡壘挖地道,以作突擊。」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在於對方沒有超出局勢的力量。
一個無上極的武道高手,必定擁有威懾每一次野外作戰走向的能力。
同時,也擁有,合適的時機,搶入城門,單刀破局的力量。
一人成軍,以一敵百,甚至敵千,這等於是在整個戰爭的天平上不斷加碼,最終讓勝利落到擁有高手的那邊。
「我若是在門口架陌刀陣,又如何?」
朱鳳奎心思閃爍。
林動不知道,因為自己太強了的原因,直接讓朱鳳奎打消了城門口交戰的想法。
「這傢伙,怎麼還沒動靜,難道真要走到火藥炸城牆的那一步不成?那得拖多久?」
馬新貽頗為無語打量著牆頭上的鐵腳佛,雙手下意識交叉了起來。
「要強攻嗎?馬將軍。」
守備大將陳得勝,雙手環胸走過來,神色還算平和。
此人到底是塊老薑,多少看出了馬新貽的一絲為難。
「暫且緩緩。」
馬新貽搖了搖頭道。
「可我看對方沒有被誘騙的痕迹?」
陳得勝提點道。
「陳將軍之前有參加過平江,鶴川一戰嗎?」
馬新貽鬆開交叉的十指,平靜問道。
「嗯?」
這是要和自己擺資歷?
陳得勝有些不悅,不過臉上沒表現出來,自己好心提醒,他當作挑釁?
馬新貽倒似看出了陳得勝的心思,輕輕一笑道:「鶴川那一戰,我敗得很慘,從那個時候起,我明白,打大仗,一定要能沉得住氣。」
「胡林翼把軍令,故意壓著,晚發了三刻鐘,是他之過。可當日我亦預感到不妙,蛛絲馬跡,若有所感,但急於立功,到底還是發布了作戰指令。此後,眼睜睜看著部隊被杏黃鐵騎聯合諸多太平軍部隊圍剿,一步步將我的人馬,蠶食殆盡……」
「陳將軍還請多給我一些時間,再說昨個兒拿下劉鐵膽,亦算是不錯的收穫。」
馬新貽緩緩說道,語氣顯得溫吞。
「你是主指揮,當然是你說了算。」
陳得勝眉目一抬,正待再說些什麼。
「報!」
「西北方向燃起一股狼煙,斥候隊發現有一支太平軍鐵騎迅速向我們方位襲來,騎兵隊,不足百騎,旗幟未知,不過,已經突破我們第一道封鎖線了。」
斥候高聲通稟道。
馬新貽目光一凝,往西北方向望去,思忖「難道是陳玉成的杏黃鐵騎?不應該啊,陳玉成手裡的牌,如今必定不多,倘若再把最後幾張王牌丟到這種地方,湘軍圍剿愈演愈烈,他到時再想破城突圍,絕無半點希望。」
「再說,這個速度也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從廬州府到舒城,這才幾天?」
馬新貽之所以敢撇下羊腸縣就走,那是算定了,除非陳玉成瘋了,自己也不想活,才會把幾張大牌甩到羊腸縣那種地方。
但凡對方有一絲的理智,重心都應該落在霆字營上面。
可如果不是陳玉成,又會是何人?
「吳有為!」
馬新貽一聲令下。
「末將在!」
吳有為一聲應諾,雙手抱拳道。
「命你率先登營,前去攔住他們,有殺錯無放過。」
「是,末將領命。」
吳有為語氣平淡,絲毫沒有詫異。
實際上,這已經算是馬新貽動了一些小心思。
先登營,先登營,向來是臨淮軍攻城陷陣的不二人選,可馬新貽竟把他調了出去,阻攔騎兵……吳有為沒有絲毫詫異,甚至可以說半點疑慮也無,算得上是好脾氣了。
馬新貽雖然得袁三甲看重,是臨淮軍臨時統帥。
但到底不是臨淮軍的主人,這般行事,很容易鬧出將帥不和。
「林元覺!」
馬新貽又是一聲大喝。
「末將在!」
林動舔了舔嘴唇,躍身而出,眸子里殺意熾盛。
「無論對方是想雙面夾擊,還是以衝破我們陣營,製造混亂為目的,我命令伱,死守城牆之外,一旦陌刀陣出城,你可有把握與朱鳳奎鬥上一斗?」
馬新貽故意問道。
「必將他們全殲於槍下。」
林動想到昨天在牆頭和自己對視的那個高瘦身影,心中一股戰火不住燃燒。
「好,你率……」
聲音頓了頓。
馬新貽才繼續道:「你率山寨的那批人馬,硬撼陌刀陣,記住只盯著朱鳳奎就夠了,若是其麾下其餘部隊,諸將聽令,我要你們分而食之。」
「諾!」
在場的將官,齊齊長嗥道。
西北邊。
狼煙越來越粗,一枚赤紅的信號彈在天空一角炸裂開來。
「擂鼓!」
馬新貽一聲令下,山坡上林海搖動。
整個戰場火與血的氛圍,再度被點燃。
城牆上,朱鳳奎同樣注視著狼煙下的紅色信號彈,他知道含義,這是表明援軍即將來臨,而且這一支部隊,竟是屬於翼王的飛羽軍。
神出鬼沒,鬼使神差!
朱鳳奎想不通翼王的軍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哪怕是陳玉成的杏黃鐵騎打出信號,也比翼王的人馬更有可能。
難道是使詐?
那更不可能。
因為什麼情況下,發什麼信號彈,那都是只有太平軍高層將領才知道的軍事機密。
可到底,要不要開城門?
什麼時候開,這些也都是問題。
「將軍,最後一支血孽部隊,已經準備好了。」
「但是,血孽不聽使喚。」
「少了劉將軍的那一份土德龍氣,血孽鎮壓不住。」
一名副將上前通稟貼耳通稟道。
「什麼?你們到底轉化了多少死人,本將軍抄的佛經,還不夠嗎?」
朱鳳奎不由大怒道。
「大人,昨個兒,可是您說要全部轉化完的呀。」
副將忍不住低聲道。
屋漏偏逢連夜雨,朱鳳奎眉目一壓,咬牙道:「罷了,無論如何,如今援軍將至,這說明城外的威脅馬上就會解除,到時候我們再來處理城內的瑣事,也都來得及。」
「而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接應他們。」
「來人傳我號令!」
「血衣卒聽命!」
「架陌刀陣。」
「隨我前往城外,接引友軍。」
朱鳳奎猶豫片刻,發布出一道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