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滇西魔教
第215章 滇西魔教
極樂真人態度和藹,語氣謙遜,一點也不像是名滿天下的第一修士。
但公冶黃一點也不敢怠慢,仍舊恭敬的道:「前輩言重了。這裡本是無主之地,我那師侄又公開渡劫,本就不禁人過來看。
她能安然渡劫,已是天大的幸運,如能對三位道友今後修行有些幫助,那真是喜上加喜,再好不過。」
他又招呼鄭八姑等,都圍攏了過來,一一介紹。
極樂真人每聽得介紹一兩人,都有點評,對鄭八姑與陳玉鳳道:「女殃神、玉羅剎,算是後輩中的佼佼者。
我雖在無憂洞隱居的早,也不少聽得大名。連我夫人也常常讚揚她們,巾幗不讓鬚眉。」
即便鄭八姑傲氣,心裡也自一喜,道:「真人謬讚,我和玉鳳哪裡敢當。五福仙子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女中豪傑。」
至於鄭八姑和秦漁之間的仇怨,極樂真人一點也不提及,當做完全沒有這回事一樣。
及至介紹到孟秋,他眼睛一亮,道:「孟道友的名聲,我算是如雷貫耳。
除去中土修行界,廣為傳播之外,我這兩個徒孫,也有過許多誇讚。
特別是我從他兩個的劍術中,略能窺見你劍法中的一些奧妙,別具一格,自成一家,名不虛傳。
若得後面有閑暇,倒是要帶著石生來討教一二,還請不吝賜教。」
石生便是旁邊那個更小的嬰童,面露好奇,一直盯著孟秋,目不轉睛。
他這模樣,和凡間童子,並無二樣,眼裡都是天真無邪。
「前輩過譽。」孟秋道:「能得前輩的指點,是晚輩的榮幸,自是求之不得。」
等一番寒暄過後,極樂真人便提出告辭,走得也甚瀟洒。
只楊鯉悄悄傳音道:「真人帶著石生過來住幾天,不日就要歸往嶺長春岩無憂洞,孟道友若有劍道上的疑問,速來兔兒崖,免得錯過。」
他一片好心,孟秋謝過,含糊回應,若有閑暇,便會前往。
等極樂真人一行人走後,公冶黃長出一口氣,苦笑道:
「算來我也只小他半輩,如今也是天仙,可在他面前,總覺得還是個懵懂學道的童子一樣。」
陳玉鳳看得最開,道:「盛名之下無虛士,即便長眉真人還未飛升,極樂真人就已是最頂尖的那幾人。
像是大荒二老,連一次天仙之劫都沒過,就戰戰兢兢,一直準備,多年不出東極。
而極樂真人已然渡過三次天仙之劫,還能時常在外遊歷,極顯輕鬆。
如此人物,莫說師叔緊張,換做是佛門大名鼎鼎的天蒙、尊勝過來,一樣不敢有絲毫怠慢。」
公冶黃點點頭,道:「除了真人往日的積威,令我不自在外,還有我猜不他心思,是真的帶幾個晚輩過來見識潘師侄渡劫,還是別有想法。」
鄭八姑卻不以為然道:「只他一人,就能殺光我們全部,真有想法,我們也無從抵擋,想這麼多作甚?
不如各自回家,好好修行,若有一天都成天仙,還怕什麼陰謀詭計?」
公冶黃大笑幾聲,道:「果然是女殃神,想得就是透徹。我們實力不濟,才擔心這擔心那的。
你們幾個也不要多想,跟我回去,好好修行。天仙也是后話,先和潘芳一樣,修到地仙吧,到時候我再給你們講道一次。」
眾人大喜,紛紛散去。
鄭八姑扯住孟秋,過來道:「我外出打探了到了一點消息,最近滇西魔教行事囂張,勢力不斷往外擴張。
看這模樣,定是毒龍回歸,又成地仙,給了他們不少底氣。
前次他不顧當年同門之情,派遣西方野魔雅各達來搶奪我救命的法寶,結下深仇。
這些年他躲在邙山,我不曾得知,遲遲不能報仇,一直耿耿於懷。眼下得到了消息,可不能放過。」
陳玉鳳有些生氣,出言諷刺道:「伱我深交這麼多年,看不出你還是個喜新厭舊的人。
怎麼,有了鼎鼎大名的孟劍仙,就嫌棄玉羅剎提不動劍了是么?」
鄭八姑沒好氣的道:「你投身佛門,好容易修身養性,天仙有望,沒來由的跟我四處惹禍做什麼?
上次你去月兒島,聽說優曇老尼就很不高興。又搬來莽蒼山,已是犯了她的大忌。如再跟我去滇西,恐怕她要逐你出師門。
還是安安穩穩的修鍊,爭取早日超過她。之後隨便你怎麼做事,保准她說不出半個不字。」
「嗯?」陳玉鳳眉頭一挑,道:「這些胡話,你是聽哪個在背後亂嚼的舌根?
齊霞兒入門的晚,也不好管這些閑事,定是餐霞那尼姑對吧?」
鄭八姑點點頭,道:「我去打聽消息,無意中撞見此人,她嘴裡不乾不淨,我略微教訓了一通。
不過她說的未嘗沒有道理,你入得佛門,自要守一點他們的清規戒律,否則優曇老尼心眼小,指不定就不傳授你真法。」
「放心,現下我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我。」陳玉鳳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
優曇老尼困在地仙頂峰多年,遲遲不敢渡過天仙之劫,故而要尋求新的道路。
前路崎嶇,個中兇險出人意料。以她作風,自然是不敢自己嘗試,非要有人替她趟路。
餐霞早早起了峨眉,齊霞兒又是峨眉掌教的女兒,她可不敢得罪,故而只能將希望放在我身上。
當年說什麼因為八姑和我,毀壞了一處寺廟,才找上門來,全都是借口,其實是她早就盯上我們。」
說到這裡,陳玉鳳深吸一口氣,道:「而且,我懷疑那些個所謂的佛門高僧名尼,『點化』一個個教外弟子,可能都是優曇這種想法。」
公冶黃神色一凝,沉聲道:「這種事你自己知道就好,悶在心裡,說出來作甚!
八姑、孟道友,你們左耳進右耳出就是,千萬不要對別人說起。哪怕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能夠。」
這也由不得他如此緊張。即便是假的,佛門中小肚雞腸的人極多,保不齊就有人暗下狠手。
若是真的,那可就是捅破天了去,但凡有參與的聖僧神尼,恐怕都要出手,將傳播之人挫骨揚灰。
孟秋三人智慧都不算差,也都明白其中關聯甚大,忙點頭答應。
經此一著,鄭八姑也不再拒絕陳玉鳳跟隨,三人出發,徑往滇西去。
……
滇地最西之處,因近西海,中央磁極之力薄弱,是以靈機難以匯聚,四處分散。
故而高山雖多,但少了地脈支撐,大多也只一兩千丈,名氣不顯。
底下也少平地,大半都是丘陵,連綿起伏。其間千年大樹比比皆是,腐葉遍地,凶獸出沒,瘴癘橫行,極少人煙。
當年連山教分崩離析,教中長老叱利老佛無意得了天魔道和阿修羅道的幾種真法,由佛轉魔,便來了這裡,創立了滇西魔教。
他本意是想清靜,將教務交給嫡傳弟子毒龍掌控,又收了幾個本地人做記名弟子,如雅各達、布魯音加等。
仗著他的修為和名頭,毒龍將整個滇西偌大的地方全都劃歸門下之後,在魔教中也算異軍突起,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聲勢幾可與魔教其他分支如赤身教、東方魔教、南方魔教等相提並論。
只是持續不過百年,隨著叱利老佛走火入魔而亡,名頭逐年下滑。
若非毒龍尊者長袖善舞,先後搭上華山派、五台派的路子,受太乙混元祖師庇護,恐怕都要被別的同道除名。
「我們先前看在叱利師伯的份上,也暗中幫了毒龍不少,怎料這人不知好歹不說,還恩將仇報。」
鄭八姑很是生氣,道:「正好藉機鬧他個天翻地覆,讓世人知道,我女殃神又回來了。」
「哈哈哈哈,果然你是這樣打算。」孟秋笑道:「不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但凡有安穩駐地的教派,其山門必有大陣保護。僅憑我們三人,就算使出全力,也難以攻破,故而只能智取。
先去魔教外埋伏一陣,若能等到毒龍離開山門,那還是最好。如若不然,再想別的辦法。
你們兩個,名頭太大,只要出面,毒龍絕對會謹慎行事,應該是不敢出門。
而上次在邙山,他被我打得狼狽逃竄,或許也有忌憚,恐怕要另外找一位道友幫忙才行。」
鄭八姑自是同意,只是道:「這人選可不好找。毒龍歷來狠辣,修為差的,搞不好一個照面,就命喪他手。
修為強的,和我們出面,又沒有什麼區別。要不強不弱才行,但也得有個理由,否則一樣引起毒龍警惕。」
「我倒是有個合適人選。」陳玉鳳道:「劉泉最近也晉陞了地仙,叫他出面如何?
他向來敬佩你,聽聞你差點被毒龍暗算,故而在修鍊有成后,上門報復。這等作為,和他性情一致,十分合理。
何況他與毒龍,原本就並不對付,相識多年,都沒說過幾句話。」
鄭八姑耿耿於劉泉投身他人門下,沉默不語。
陳玉鳳嘆了口氣,道:「我轉投敵人門下,你都能原諒;他不過是前路無門,被迫拜了凌渾為師,何必糾結?」
「好。」鄭八姑半天才迸出個字,道:「此事先不慌,等我們先去滇西魔教外埋伏,說不定就能等到毒龍出門,不必麻煩別人。
如等不到,讓孟道友去找劉泉,只說我找他幫忙對付毒龍,他願意則罷,不願意也不要多勸。」
計議已定,三人加快了行進速度,很快到了滇西魔教外頭。
魔教不禁享樂,此教立教之初,就和凡俗多有勾連,經過多年發展,在滇西幾如皇室一樣。
滇西魔宮坐落在半山腰,依山壘砌,群樓重迭,殿宇嵯峨。山中石壁又屹立如峭壁,使建築彷彿與山崗融為一體,氣勢雄偉。
中央一座正殿有九層之高,達六七十丈。以金鐵為柱、麻石為牆,屋頂和窗檐用木製結構,飛檐外挑,屋角翹起,銅瓦鎏金,莊嚴鼎盛。
孟秋運起法目一看,果然宮殿群落周圍,浮出一層厚厚的血光,顯然是護教法陣。
三人就在周圍,尋了一個極隱蔽的位置,日夜不停,輪流守候。
足足兩個多月,那西方野魔雅各達和其他滇西魔教長老,都見著出去了幾次,卻始終見不到毒龍尊者出現。
鄭八姑便按捺不住,主動叫孟秋去找劉泉過來幫忙。
孟秋劍光迅速,到青螺峪也沒耗費多少時間。
等看門的童子將他引入殿里,凌渾先行過來,道:「聽說公冶黃道友,已經渡劫成功,晉陞了天仙,是不是?」
孟秋點頭道:「對,就在一年多前,你走後不久,他就在黑風谷安然度過天仙之劫。」
「可惜,可惜!」凌渾有些後悔,道:「早知道我便多留幾天,天仙之劫可真是極不容易看到。」
這等天劫的經驗,對他修行,可是有極大的好處。
嘆了一陣,才又問道:「你這次過來,難不成是找到了妖屍谷辰的下落?」
孟秋搖搖頭,道:「此來並非找你,而是要我們幾個,想對付毒龍,但怕他不出,故而請劉泉道友幫忙。」
劉泉是雪山派門下弟子,請他過去又是對付滇西魔教之主,於情於理,都要給凌渾說一聲。
對方同意則罷,不同意的話,孟秋也只能轉身就走,總不能厚著臉皮,要雪山派平白無故得罪滇西魔教。
凌渾道:「前次聽你說起,毒龍投身冥鬼徐完教下,學得鬼道法門,晉陞成了地仙。
上次峨眉討伐邙山,連帶他也一起始終。原本以為他去了西崑崙,卻不想還有膽回滇西。
你們要想方便點,其實不用自己動手,只需把消息告訴峨眉,他們自然會上門征討,生擒毒龍,逼問徐完下落。」
孟秋只笑了笑,道:「此事乃是女殃神主導,要報當年毒龍派人往雪谷滋擾,以及夥同烈火教主上門尋釁之仇。」
「原來如此。」凌渾恍然大悟,道:「以女殃神的性子,要報仇當然是親自出面,絕不會假借他人之手。」
說話間,劉泉快步入內,見了孟秋,又往邊上掃了幾眼,見無其他人,有些失望道:「不是說八姑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