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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五毒絕仙

  第296章 五毒絕仙 

  聽到每一個陣法,都以一位身配名劍的地仙出手,跟來的眾位修士明白過來,峨眉這是早有準備。 

  有幾人眼珠一轉,頓時起了心思,欲要跟隨孟秋等破陣之人,同往十絕陣,討份功勞。 

  事關重大,齊漱溟怎敢叫人打亂了計劃,好說歹說,才勸住大家,並將圍困五台山的任務分配下去,才止住這一番鬧騰。 

  孟秋得了分配,照舊和鄭八姑、陳玉鳳選了營地偏僻的一處位置商議。 

  他道:「百靈斬仙劍算是五台派名氣比較大的一種,別有奧妙,蕉衫道人名頭雖然不顯,但我今日探查此陣之時,幾乎察覺不到有人主持,可見其修為,也非同小可。 

  你們若是入到陣中,千萬小心,不要冒進,先穩住陣腳,以天慧乙光應敵,拖住百靈斬仙劍即可。 

  其他事情,由步虛仙子蕭十九妹出手。齊漱溟既然敢叫此人出手幫襯,自然是看中其手段。」 

  鄭八姑點點頭,同時又有些擔憂,道:「我們兩個你不用擔心,倒是五毒絕仙劍陣,主持人是脫脫和尚,五台大弟子,修為深不見底。 

  你一人對上,都不定能夠討到什麼便宜,何況還要破陣。峨眉這邊不是沒有其他好手,偏偏將本領稍差的靈威叟派去幫伱,這裡頭定有蹊蹺,你須得謹慎。」 

  孟秋點頭道:「峨眉對我自然是耿耿於懷,無非是迫於極樂真人與五台派的壓力,才暫且擱置了仇恨,並非是不想報復。 

  你們也無需擔心,論及破陣來,他們比我更急切,暗中肯定還有後手。派靈威叟過來,怕是覺得我和他相熟,並不指望其有什麼大用。 

  不過話說回來,我聽太乙混元祖師說,這十絕陣非得天仙高人才能破除。以他為人自傲,當不至於說假話。 

  雖然峨眉想出了用生克之理破除,但並非就能一定成功,或者還要付出不少代價。 

  一旦真能破陣,你們也不要停留,收尾的事交給其他人,速速離開。」 

  陳玉鳳笑道:「那是自然。你是沒看到,那齊霞兒、餐霞和素因,恨不得將我吃了。對上其中兩個,我還能撐一撐,三人齊上,我怕逃的機會都沒有。」 

  話雖如此,但她笑容不斷,臉上諸多感慨,道:「這等被人追得滿天下逃竄的日子,可是有百多年未曾有過,真箇叫人懷念。」說罷與鄭八姑相視一笑。 

  孟秋搖搖頭,道:「累累若喪家之犬,這有什麼好懷念的? 

  你提前解除心魔,天仙大大有望,只要隱忍幾年,等境界提升,我不信她們還敢找一位天仙的麻煩,此仇自然迎刃而解。」 

  陳玉鳳笑嘻嘻的道:「托你吉言,我要是成就天仙,第一件事就來幫你對付盧嫗,免得她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盯著你不放。 

  要不是聽你說起,不過殺了她一個先動手的侍女僕役,我還以為你們之間有多大仇恨。」 

  從凝碧崖一直到這五台山,盧嫗每次見了孟秋,都咬牙切齒。要不是礙於峨眉有求於孟秋,她不好在關鍵時候打亂齊漱溟的計劃,恐怕早就動起手來。 

  雖然未曾如願出手,狠話倒是說了不少。對方都置之不理,更令她生氣。 

  孟秋道:「不用理會她。她神通道法不過爾爾,我打不過,但是要逃,輕而易舉。」 

  三人商議一陣,又將可能到來的危險預想一遍,計劃妥當,才靜靜打坐練法。 

  …… 

  晃眼功夫就到了十日之後,峨眉一行聚攏起來,到了東台望海峰,五台派也早等在此地。 

  太乙混元祖師眼見來敵還是前幾天打聽到幾位,並無極樂真人、佛門神僧和神尼,頓時放下心來。 

  他高坐雲床,朝邊上示意,便有玄都羽士林淵出得陣中,喝道:「峨眉派自長眉真人飛升后,一改往日謙和大度,變得恃強凌弱,霸道異常。 

  原本以為你們這些個二代弟子,多少得了真人的傳承,還算有些修養,只是縱容後輩目中無人、行事肆無忌憚而已。 

  誰知大劫將至,你們各個都露出本性來。裹挾小派,欺凌散修,眼見無人能夠阻止,便驕傲自大,竟將主意打到五台派來,簡直是不自量力,不知死活。」 

  孟秋撇撇嘴,明明前番兩家說好,要在此地決一死戰,卻還要浪費這多口舌。 

  齊漱溟剛要說話,滅塵子卻先一步,道:「太乙混元,既然前次早已說好,何必還叫弟子出來啰啰嗦嗦。我素來敬佩你三分才情,不妨爽利一些。 

  天下有三大劍術,公稱至高,卻少有人知道是你、大師兄和我所創。今日難得我們聚齊,又有眾多道友在旁觀戰,何不放開一戰,不要弄些彎彎繞繞的。」 

  來人之中,不少很是驚訝,忙問旁人,才知道練劍成絲、劍氣化虹,劍光分化,此三種聞名天下的絕頂劍術,竟然是太乙混元祖師、玄真子和滅塵子創造出來的。 

  自呂祖洞賓將飛劍之術發揚光大以來,這許多年的發展,劍法已然超過雷法,成為公認的第一殺伐道術,其中三大劍術以及其衍生出來的技巧,功不可沒。 

  孟秋雖然被人許為劍法超絕,遠勝前人,但畢竟成名較短,不及三位劍法高人名聲深入人心。 

  故而聽到滅塵子邀戰,正邪兩邊無不期盼,現場氣氛頓時極為熱烈,好似燒開水一樣,沸騰不止。 

  太陰混元祖師輕笑一聲,道:「只你們兩個,可不是我的對手。加上齊漱溟,倒還差不多。 

  你無非是想要將我牽制,免得出手干預底下的十絕陣。大大方方說來便是,何必遮掩。 

  我倒也是好奇,此陣非天仙難以攻破,你們想了什麼辦法,如此迫不及待?」 

  他回頭交待一句,接著雲床直往上升,道:「來,你們不想在此地動手,我亦不願。五台派可是我修道之處,不是峨眉山,可別打壞了。」 

  「大師兄、三師兄,我們也出發吧!」見敵人啟動,齊漱溟鬆了口氣,又對枯竹老人和盧嫗道:「兩位道友,那司空湛和穿心和尚,就交予二位應付了。」 

  摩柯尊者司空湛,乃是太乙混元祖師在離開連山教后、創立五台派之前,收的一個師弟。 

  此人原本就有些名頭,在得了新拜的師兄悉心指點之後,如今也成就了天仙。只是此事隱秘,幾乎無人知曉。 

  前次峨眉攜五大天仙,欲要一鼓作氣,拿下五台派時,就是此人出面,在太乙混元祖師被拖住后,連同另外一位天仙穿心和尚,撐起門戶。 

  這穿心和尚在幾百年前被長眉真人飛劍削去半個臂膊,聲言此仇必報,躲著修行了許久,才運氣好晉陞了天仙。 

  他曾經立誓,要報復回來。長眉真人飛升后,便將仇恨轉移到整個峨眉派。 

  眼見敵人三個天仙,恐勝不過,又將主意打到輩分更小的峨眉小輩身上。 

  穿心和尚還未來得及實施,就聽到五台派和峨眉大戰的消息,聽得是凝碧崖差幾毀滅,高興得手舞足蹈。 

  之後又知道兩家大戰持續,主動到來,幫著太乙混元祖師,一起對付峨眉。 

  也虧得他來,否則要司空湛一人應對枯竹老人和盧嫗,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落荒而逃。 

  天仙一去,眾人又是遺憾未能見識劍法宗師的風采,又覺有些壓力減輕。 

  脫脫和尚笑呵呵的,朝著對面一禮,也不說話,領著眾師弟、徒弟、師侄,歸了陣中。 

  簡冰如站出來,道:「眾位道友,依著齊師弟指派,各往破陣去吧。 

  此地就請白雲師姐主持,注意此戰非同小可,一定除惡務盡,不可輕忽,叫賊人逃脫。」 

  白雲師太在峨眉定位極高,素來只服玄真子和齊漱溟,連對滅塵子也不見得多尊敬,偏偏遇到這位五師弟吩咐,不敢多說,規規矩矩道: 

  「師弟儘管去,我自省得,定不叫有餘孽能逃走。」 

  簡冰如點點頭,先往妄心亂仙劍陣去,諸葛警我提著斷玉鉤,連忙跟上。 

  其餘李英瓊、周輕雲等,也在荀蘭英、餐霞師太的陪同下,各往前次說定是十絕陣之一去。 

  孟秋沖著鄭八姑和陳玉鳳點點頭,伸手一扯靈威叟,道:「道友入陣,別的不用多理會,務必以保全自己為先,其餘事情交由我來。」 

  靈威叟見識過對方的厲害,趕緊點頭,跟著孟秋入到了五毒絕仙劍中。 

  甫一入陣,他就嚇了一跳,眼前並非有什麼陰風颯颯氣侵人,黑霧瀰漫迷日月的景象,而是一副市井模樣。 

  街市長長,難見首尾。青磚地板,平整寬闊。左是長波,廊橋橫跨,綠柳垂條;右為商鋪,糧油米面,胭脂水粉,書畫文房,各式各樣的貨物琳琅滿目。 

  更有行人如織,來往穿梭。年長年幼,少男少女,摩肩接踵。馬車滴滴答答,小販呼喝不斷,紛亂雜喧。 

  這等平和模樣,反倒叫靈威叟戰戰兢兢,一點不敢動彈,運足了神識來回掃蕩,可眼前一切俱都為真,全然看不出半點破綻。 

  越是如此,越顯主持陣法之人修為高明,遠非他能夠企及,因此立刻盤膝閉目,將護體法光法寶祭出,一心防守。 

  脫脫大師笑了笑,道:「呵呵,倒是個知進退的。看在你師父陷空道友的面子上,饒過你這小輩一次,你速速出去吧。」 

  靈威叟聽了此言,二話不說,趕緊起身,徑直往外走,霧氣讓開一條道,由他去了。 

  外面眾人正因無法透視陣中,看不到斗劍詳細情形,心裡發癢,卻見這麼短的時間,就有人出來,立時驚訝無比。 

  白雲師太連忙上前幾步,迎了過來,臉色發沉,道:「靈道友,你怎地出來了,莫非孟秋他……」 

  她雖然恨極了孟秋,但向來是以峨眉大局為重,就想要孟秋死,也不願在此關鍵時刻,弄出事端。 

  靈威叟苦笑道:「我入陣之後,都沒見過孟道友。之所以出來,是敵人太過強大,我沒有一點辦法應付,怕了拖後腿。」 

  他將內里情形說了出來,許多人不以為然,暗道:「不過是個幻境,哪個修道至今,不遇到個三五回,卻能將這靈威叟嚇得狼狽逃回,看來陷空島不過是徒有虛名。」 

  白雲師太卻臉色更差,她當然不會那麼沒見識,知道靈威叟是陷空老祖的大弟子,一身道法俱得真傳,法寶也一點不弱,能將其嚇得不敢出手就逃回來,內里兇險可想而知。 

  她此刻反倒擔心起孟秋來,緊皺眉頭道:「若依道友所言,這一陣可就麻煩了。」 

  靈威叟道:「我入陣前,孟道友就有提醒,叫我見機不對,趕緊撤離,不要枉送性命。既然他如此謹慎,如無把握,自然會早出來。 

  他本事高出我十倍百倍,我所畏懼者,在他眼中,或許不算什麼。師太不要著急,靜觀其變吧。」 

  白雲師太點了點頭,道:「只能如此了。」卻不自覺將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五毒絕仙劍陣上。 

  孟秋入陣之後,卻和靈威叟所見一樣,都在大街之上。不過不同後者,他是主動出擊,融入市井,因而所見,更加鮮活。 

  擔販來往,熙熙攘攘。燈籠湊兩,布鞋成雙;撥浪鼓,咚咚響,竹蜻蜓,翅膀張;葫蘆甜,蒸糕香;偶過飯樓吸一口酒濃,勾人肚腸。 

  那淡雲遮陰,清風送爽,柳條輕拂,河波微揚。有垂髫兒童,呼朋引伴,呼呼洋洋;紙傘少女,衣裙流光,巧笑倩兮,宛在水中央。 

  這長街無盡,漸行漸迷。孟秋流連忘返,津津有味的看了數個時辰,金烏落而玉兔升,亦不覺累。 

  脫脫大師呵呵一笑,道:「孟道友分明未受迷惑,為何還流連不去?」 

  孟秋搖搖頭,道:「道友主持此陣,應是以五毒絕仙劍招來人魔,引人入迷。 

  傷人之處,當以世間情景,而演化怒、恨、怨、惱、煩五毒。怒傷肝,恨傷心,怨傷脾,惱傷肺,煩傷腎。 

  可道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我觀許久,權貴不張爪牙,富者不倚車馬,貧者勞有所得;老有幼,少有長,皆能喜樂。 

  此世間之樂土,心之所善者,豈不嚮往?此乃陽謀而勝陰謀遠甚之處。」 

  脫脫大師依舊臉上掛,道:「可道友看了如許長的時間,依舊不為所動。」 

  孟秋道:「修仙是為超脫,若沉迷五色,道行一毀,便是萬劫不復。仙道路長,人間苦短,長久與一時,總能分辨得出來。 

  況且乘絳幡之素蜺兮,載雲氣而上浮。建格澤之長竿兮,總光耀之采旄。羽化登仙,神清氣爽,皆是美事。 

  偶爾人間俗世一行,見得眾生模樣,鬧中求靜,方知心不遠俗必然離道日遠,未嘗不是一種修行。」 

  脫脫大師點點頭,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孟秋搖搖頭,道:「我有萬古宅,嵩陽玉女峰。長留一片月,掛在東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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