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第520章 不同又相同
終究是和崔顥關係不錯，李寬把自己對標杆作用的理解全面告訴了他。
「崔家封國，也得做好這個防備。」
「當然了，你們最後實在經營不下去，還可以轉手一賣，回大唐來當世家。」
「大唐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寬最後一句多少帶了點調笑。
崔顥聽的眉毛皺起，不滿的冷聲道：「那太丟人了。」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們崔家寧可把封國砸了，全族戰死。」
李寬並不懷疑崔顥的話。
這些頂級世家出身的世家封國，身上是自帶骨氣的。
而且，世家是真的要臉。
從前的世家結怨中就有一種叫做退婚。
男女定親，沒有意外是不能退婚的。
男女雙方都一樣。
男方家裡落敗，女方為了面子也會嫁過去。
只有喪偶，沒有離異。
相同的，女方家裡落敗，男方也會迎娶。
如果男女雙方在這個時候進行退婚，那麼抱歉，雙方的仇大了。
除非是落敗的一方主動提起。
還有就是無緣無故退婚的，因為各種奇怪理由退婚的。
都會讓雙方結仇，到時候打起來都是正常的。
歸根結柢的理由就一個，有骨氣，要面子。
崔顥想著如果有一天崔家封國因為底下人貪污太多而倒塌，那他們崔家人必然會選擇全族平叛戰死這一條道路。
這樣還能留住最後的體面。
如果選擇把封國賣出灰溜溜的滾回大唐當世家，那他們這些老祖宗一定得把不肖子孫錘死。
沒別的原因，就一個，太丟人。
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都是屁話。
如果一個世家面子都沒了，那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李寬看崔顥如此嚴肅，也不說什麼，繼續吃飯。
接下來在草原的日子裡，李寬就是每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偶爾去看看老一輩的草原雄主們，看看都死沒死，狀態如何，然後給長安發個消息，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畢竟在她沒登基的時候，阿史那玲以自己為代表，給長安和草原牽線著。
這些草原雄主都是帶領夏人過上好日子，並且帶領夏人南征北戰，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的存在，他們都是英雄。
必須得尊重。
也可以說，拿下了他們，就拿下了整個草原。
他們在草原勢力範圍內擁有巨大的人脈和聲望。
對於這樣的存在，李寬給長安的建議就是不去搭理他們，讓他們自由自在的活著。
反正他們沒你年輕，他們熬不過你。
等他們一死，他們的後輩根本支撐不起草原人脈，到時候一切都萬事大吉。
草原自然而然就能歸化到大唐手中。
長安也深知這個辦法的可行性，並未選擇對那些草原雄主們下手。
她主要是認為，欺負老人，沒啥意思。
她一個年輕人，欺負老人，怪丟人的。 那些草原雄主們面對李寬的親自到訪都很激動。
大唐是什麼想法他們早就知道，可他們不在乎。
他們又不是阿史那社爾那個傢伙，還想著復活突厥時代。
在他們眼中，突厥時代早就過去了，沒必要懷念。
而且捫心自問，他們對得起突厥時代，更對得起自己曾經肩負的責任。
他們曾經是突厥各個部落的首領，頭人。
他們在享受的同時也肩負著帶領突厥過上好日子的責任。
現在突厥雖然變成了夏人，可卻是確確實實的過上了讓人羨慕的生活。
不說其他的，就說現在的夏人再也沒有了老年被逐出部落的情況。
他們的後代，再也不用為了僅有的資源進行內部廝殺。
他們的孩子可以學習文化，可以不用在馬背上學習拉弓射箭等上戰場的技能。
他們帶領的夏人現在可以一天吃三頓飯，可以吃上熱乎乎的麵餅，還能吃上新鮮的蔬菜，還不用用一隻羊去換幾斤鹽。
他們讓夏人變成現在這樣，真心是對得起所有人。
而李寬是主導這一切的人，他們尊重李寬，對於李寬的登門拜訪，他們熱烈歡迎。
「太上皇陛下，我們死後，準備就埋在草原之上，告訴所有人，這裡是夏人的根。」
「而且，我們還商量了一下，過陣子阿史那社爾要是搞事，我們就帶走他。」
這群曾經的突厥頭領，現在的夏人雄主們，非常認真的和李寬說著自己的計劃。
李寬嘴角抽搐不已，阿史那社爾有你們這樣的族人，是他的福氣。
「你們不勸勸阿史那社爾嗎？」
「直接帶走他，有點嚇人。」
李寬忍不住開口道。
阿史那社爾怎麼說也算是為了突厥，為了夏人的尊嚴在謀划。
你們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如此果斷的下手，確實是過分。
夏人雄主們左右對視一下，認真的看著李寬道：「可是陛下，背叛夏人意志的是阿史那社爾，不是我們，我們沒必要勸他。」
「曾經的突厥也罷，現在的夏人也好，大家追求的目標都是生活安定，不用過那種冬天把老人扔出去，甚至於互殺父母的生活。」
「阿史那社爾的目標是讓突厥再次獨立，這樣或許會擁有所謂的尊嚴，但那必定會引起兩族戰爭。」
「夏人現在擁有上千萬的人口，擁有足夠的技術人員，擁有強大的後勤物資，一但阿史那社爾忽悠底下人成功，就是在大唐巨大的版圖內部開個花。」
「即使大唐能撲滅夏人的叛亂，那也會元氣大傷。」
「到時候國外的世家封國肯定會一擁而上，歐洲的東羅馬帝國的野心家也會趁機嘗試獨立。」
「那時必然是天下大亂的局面，百年混戰都有可能。」
「亂世之下，夏人的安穩生活又如何能保證？」
夏人的雄主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阿史那社爾可能引發的動亂說出。
在他們看來，尊嚴在夏人如今安穩的生活面前，是屁都不值。
他們這一代從突厥時代過來的夏人雄主們，他們年輕時為李世民李寬征戰天下為的就是夏人能過上好日子。
夏人本身也是為了過好日子。
結果你阿史那社爾為了自己的一點私人想法就要破壞。
怎麼可能同意你的行為，必須要鎮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