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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事情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第39章 事情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仲明,你來瞧瞧這首長短句,可能入眼?」 

  州學學正熱情地招呼著鄭天煜,鄭天煜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走過去,瞧見開頭那幾個字,便就像是被當頭敲了一棒,忍不住有些眼前發黑。 

  瞧著鄭天煜有些發懵的樣子,一個大儒笑著道:「是不是很驚艷?這一首長短句,寫盡了春紅去,寫盡了容顏老,寫盡了人生的無奈和凄苦。平實之中,有著讓人嘆服的功底啊!」 

  「不錯,說來也奇怪,這樣的詩句,到底是何人所作?有這等才氣當日文會為何沒見蹤影?」 

  「我看看,這題目叫怡翠樓林花院中贈雲仙,仲明,我記得你這幾日不就在怡翠樓中嗎?可有消息?」 

  鄭天煜看著興緻勃勃的幾人,木著臉道:「怡翠樓中的消息,此詩是夏景昀所作。」 

  ??? 

  眾人瞬間如被點中了定身穴,不止臉上表情僵硬,整個人都麻了。 

  瞧著眾人的樣子,鄭天煜心頭忍不住生出些報復般的快感。 

  讓你們也來刺激我! 

  「咳咳,其實仔細一看,這首也不是全無瑕疵。」 

  「不錯,伱看如今已是深秋,還用春紅之語,多少還是有些牽強附會。」 

  「終究是淫詞艷曲,難登大雅之堂。」 

  「也無怪乎不敢署名,想來也是有羞愧之意的。」 

  「這等既出自青樓,又有感慨美人遲暮的作品,還是不要傳到德妃娘娘耳朵裡面來了。」 

  鄭天煜抽了抽嘴角,「諸位先生說得有理,學生回房溫書去了。」 

  說完行了一禮,大步離去。 

  這院子本就是他家的產業,自然有他的房間。 

  站在窗前,他鋪開紙,想借著今日這幾度打擊,一腔憋悶,作出些什麼大作,但無奈連寫幾首,都不太滿意。 

  直到現在,他才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夏景昀的文采,的確已經超出了他可以追趕的範疇。 

  不是單純說認真一點,刺激一下,就可以比擬的。 

  他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寫出【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這般的句子來了。 

  「哎!」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間,當昂揚奮發,何故做此喟嘆!」 

  一個渾厚聲音在身後響起,鄭天煜轉過身,連忙恭敬行禮,「老師!」 

  州學學正宋彥直走到他面前,目光掃過桌上那些紙上的墨字,拍了拍鄭天煜的肩膀,「詩文,小道爾。朝中大員,有幾位是那驚才絕艷之輩?」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示意鄭天煜坐在一旁,沉聲道:「讀聖賢書,悟微言大義,得經世濟民之法,明為人處世之道,方為治學之根基。如今我們看中詩文,無非是爾等還無治國理政之機,只能以此相互激勵而已。但科舉之後,真正令爾等分出差距的,並不在此。」 

  「那夏景昀自是有一番詩文才氣,但這點才氣在今後的政壇之上,並無用處。你自幼生長於官宦之家,待人接物風度卓然,文武雙全早已聲名響徹一州,為今之計,乃是好好通過科舉,步入朝堂,成就一番為君為國的大事,而非執著於詩文之道,壞了心境,反倒是誤了大事。」 

  鄭天煜聽完,眼神漸漸明亮,起身一禮,「多謝師父開導!」 

  宋學正捻須而笑,「後日一早,州學學子便要動身回州中,我已經安排了,明日晚間,辦一場晚宴,邀請縣中名流,齊聚一堂。」 

  鄭天煜點了點頭,「可需弟子操持?」 

  「自有下人去辦。」宋學正看著他,「屆時,我也會邀那夏景昀前來。宴會之上,我會啟一場辯論,論當今國朝形勢,論德妃娘娘此行之影響,你好好斟酌,屆時大放光彩。」 

  鄭天煜微微一怔,「老師,不必如此。」 

  宋學正搖了搖頭,「你我自是知道,些許虛名並不重要,但是無知之人眾多,須得教化,你自好生準備便是。圖的就是一個念頭通達。」 

  鄭天煜知道事不可違,便躬身行禮,「有勞老師費心。」 

  —— 

  夏景昀在家吃過了午飯,便又出了家門。 

  隨意地來到了一處院子中,夏景昀叩響了房門。 

  不多時,裡面傳出一聲清脆悅耳又怯生生的聲音,「誰啊?」 

  當聽見夏景昀的回答,院門便登時打開,那門栓拔出的響動,就像主人的心情一樣暢快。 

  夏景昀走進院子,看著眼前的姑娘,笑著道:「我現在該叫你胭脂還是叫你雲仙呢?」 

  雲仙溫柔地為他倒上茶水,「奴家本家姓謝,大名不曾記得,只記得小名,公子若是嫌胭脂太俗,就請公子為奴家取名。」 

  夏景昀腦海中登時惡趣味般地劃過一些,冰冰、圓圓、詩詩之類的名字,「胭脂挺好的,就叫謝胭脂吧,沒什麼俗不俗的。雲仙這個名字,就讓它隨風散去吧!」 

  謝胭脂眼眶微紅,如小鳥投林,偎進了夏景昀的懷中。 

  「誒?」 

  溫香暖玉在懷,夏景昀連忙道:「別這樣,別這樣,我會把持不住的。」 

  謝胭脂仰起頭,「公子為何需要把持呢?」 

  我不把持一下,你今後就沒把可持了。 

  看著謝胭脂一副「公子請賜做」的樣子,夏景昀揉了把圓圓的月亮,過了過手癮,然後將謝胭脂推了起來,裝模作樣地在屋裡轉了轉,「在此間可還習慣?可有還需添置的東西?」 

  「不敢勞公子破費。」謝胭脂開口道:「我準備去看看有何工可做,今早把贖身銀兩還予公子。」 

  夏景昀擺了擺手,「那點錢不需要還了,你把我寫給你的詞貼在門上,怡翠樓的東家高興瘋了,把你贖身的錢都還給我了。還額外給了二百兩。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百兩,遞給謝胭脂,「這錢你拿著。」 

  謝胭脂自然是不敢收,連連擺手。 

  「讓你拿著就拿著,我給你是有用的。」夏景昀開口道:「你去找一個丫鬟,養在身邊,我看你耳聰目明,觀察入微,心性也大膽,頗有魄力,就幫我多多搜集一些情報吧,未來或許我用得上。」 

  謝胭脂遲疑著接過,「但是也用不了這麼多。」 

  夏景昀笑了笑,「你既說了要做我的女人,我又豈能虧待你。怎麼,莫非自由了,便反悔了?」 

  謝胭脂連忙將銀票收下,「胭脂此生,對公子絕無二心。」 

  「好了,不搞那一套,你未來若是覺得本公子不是良人,好好與我說,我會任你離開。但在這之前,我不許你有任何背叛!」 

  謝胭脂重重點頭。 

  「走吧,出去逛逛,採買一些東西,你這屋子陳設也著實簡陋了些。」 

  謝胭脂眼前一亮,歡快地收拾衣裙,跟著走出去。 

  走了兩步,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挽住了夏景昀的胳膊,然後屏著呼吸等著,發現夏景昀竟然沒有拒絕,眉眼登時便彎了起來,腳步都變得輕快了。 

  夏景昀對這一番小動作自然看在眼裡,但他對於男女之事本身就不迂腐,更何況這麼漂亮的女人投懷送抱,傻子才拒絕呢。 

  要不是現在身子確實還虛著,怕出事,也怕傷了本源,他高低得做點什麼。 

  說起來他也納悶,這都養了十幾天了,前些日子感覺好了不少了,為什麼這兩天又感覺這麼虛了呢。 

  兩人就這麼走著,俊男美女的組合還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誒,你們聽說了嗎?怡翠樓出了一首佳作啊!」 

  「是不是那首林花謝了春紅?怎麼能不知道呢,城裡都傳遍了啊!」 

  身邊響起的議論讓兩人都相視一笑,這是獨屬於兩人的秘密。 

  「這麼好的詩,怎麼沒署名呢?你們可知是誰做的?」 

  「尚不清楚,但是有先生從詩里分析了,應該是一名書生,在青樓之中,遇見一位名叫雲仙的年老色衰的姑娘,被對方留下宿了一夜,而後有感而發,留詩相贈。」 

  夏景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但他顯然沒有意識到傳言的威力,一路上,畫風越來越偏。 

  「我聽說,有個窮書生去逛青樓沒錢,好在有個年老色衰寂寞難耐的姑娘留下了他,睡了一晚,睡出了一首名篇啊!」 

  「聽說了嗎?有個窮書生去逛青樓,急匆匆地走錯了路,去了一個院子,跟沒人要的老姑娘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悔得直哭,憤恨不已地寫了首詩!」 

  「誒誒誒,新鮮消息,有個書生去青樓,不知道睡姑娘,直接把人老鴇睡了,老鴇不從,他還把人灌醉了,霸王硬上弓,最後老鴇都氣哭了,要他賠錢,寫了首詩才脫身。」 

  夏景昀的臉越來越黑,謝胭脂掛在夏景昀的身上,笑得直不起腰。 

  等他幫謝胭脂買好東西送回家,再徒逞一番口舌之欲后,便帶著回了南田巷。 

  唇齒留香,多少撫平了他心頭的一點鬱悶。 

  在路上買了點剛上市的青橘,沖淡了身上的味道,他推門進屋。 

  晚飯的餐桌上,夏張氏忽然神秘兮兮地道:「你們聽說了嗎?」 

  眾人一愣,聽說啥了? 

  「哎呀,滿城都傳遍了啊!」夏張氏一臉八卦的樣子,「說是有個窮書生去青樓,匆匆忙忙走錯了地方,半道上被一個年老色衰無人問津的老女人拽進了院子,灌醉了就辦了壞事,第二天寫了首詩才得以脫身呢!」 

  夏景昀夾菜的手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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