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第515章 008痛罵亞當
第515章 008痛罵亞當
房屋外，暗沉的天色夾帶著陣陣寒風刮過，明明還沒到下雪的日子，可一股股冷意卻死命從腳底下一直往人的身體上鑽。
不想忍受冷風吹拂的艾薩拉，從自己的暖床裡面爬出來，來到窗檯處，想要伸手將兩扇彩繪玻璃窗戶合攏起來。
可她沒有馬上關窗，而是將腦袋探出窗戶外，側著身子打量相隔好幾間房屋的書房位置。
儘管她無法看穿書房裡面此刻正在發生著什麼，但她能明白，那裡正涉及著跟主人有關的大事。
她的目光痴痴凝望了一會兒，一陣冷風灌進領口，她也顧不得再擔心主人目前的處境，脖子一縮，啪地一下就將窗戶緊緊關上。
「可惜莎倫小姐不在家……」
艾薩拉嘟囔一句，又重新回到被窩裡面躺著。
書房，被再次詢問到的亞當，眸光清正，那是一雙不諳世事，清澈見底的孩童眼睛。
可此刻這個孩童卻說出讓人遍體生寒的話語：「於我之下，一切都是必要的犧牲。」
「你很坦誠。」哈斯塔只能找到這樣一個詞來形容此刻的亞當。
祂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找什麼借口，祂也沒有標榜自己必須是偉光正的形象，祂只是坦誠說出一句自私冷血卻又近乎真理的話語。
「你很感性，人性很充足，這樣的你才能讓人放心。」亞當又善意提醒道：「有時候刻意顯露自己冷血的一面，反而能讓伱所珍視的人免於不必要的威脅。」
「刻意的偽裝終究是虛假的，我不認為自己能在這方面與你們比肩。」
「你似乎對梅迪奇有一定好感？」
「我只是出於對忠誠這一美好品質的讚賞。」
「忠誠、自私、美好、邪惡、希望……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沒有什麼意義，因為所謂的好壞也只是人類自己的定義。」亞當笑了笑道：「可每一個人又對善惡好壞的劃分不盡相同，這樣的道德框架連人類自己都無法說服，更別說是高位格的神話生物。」
「那你有沒有思考過為何神性會與人性並存呢？如果一切都沒有意義的話。」
「你跟祂一樣，都想著要說服我，但你們應該明白，我不可能這樣被說服，因為我是亞當。」
哈斯塔輕笑一聲，然後沉默，是啊，眼前這個人是只有神性一面的亞當，祂怎麼可能會被自己的言辭所打動。
如果這麼輕易的話，祂也不會跟真實造物主一直糾纏這麼久。
是因為自己生氣了，情緒有了波動，所以才想著用說話的方式來辯倒對方。
「這一份作家非凡特性你可以取走，008的意識給我留下。」
「可以。」亞當微笑的目光看向桌面上的008，「你真的為自己找了個不錯的主人。」
「呵呵，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混蛋嗎？」已經知曉自己結局的008，此刻也沒有什麼顧忌，瘋狂在空白紙上寫下一段又一段的話語。
「什麼叫做必要的犧牲，你這個混蛋自己怎麼不去犧牲一下？」
「混蛋亞當，別這麼隨意玷污犧牲這個崇高辭彙！」
「梅迪奇一心忠誠於造物主，願意為遠古太陽神犧牲一切，包括生命。」
「祂是那麼高傲的一位天使之王，卻願意收斂鋒芒低頭，而你卻輕飄飄用一句話決定祂的未來命運！」
「正因為你是這樣的性格，當初的智天使、風天使、純白天使才會選擇在關鍵時刻發難！」
「如果祂們也如同梅迪奇那樣忠誠，那麼一切歷史都將發生改變。」
「你已經在這方面失敗了一次，現在，你又想要在同一個地方失敗第二次嗎？」
008寫得慷慨激昂，哈斯塔看得津津有味，此時此刻的008簡直就是他最為理想的嘴替。
為了維持群星的逼格，他也不好意思這樣對著亞當就是一陣瘋狂輸出，由008來說，再好不過。
讓人奇怪的是，亞當並沒有喊停，而是任由008繼續書寫著，祂則是目光平靜如水，默默注視著。
阿蒙被稱為欺詐之神，可有時候還能從祂的肢體動作或者面部表情看出祂此刻的心情如何。
但是亞當，始終保持著一副不曾改變的面孔，微笑又漠然，誰也難以猜清楚祂內心深處究竟在思考著什麼。
連一丁點喜怒哀樂都難以窺探。
「知道我為什麼要拚命寫死因斯·贊格威爾嗎？」
「因為我打從心底厭惡著你，一想到會被你拿在手上，我就覺得噁心想吐！」
「如果你有我主人一半，不，十分之一的良善，我都會主動投奔於你，幫助你登臨神位。」
「因為我知道，我的主人哪怕在成神之後，他也會保留我的意識，會給我找個新的寄身之所，閑著無事時，他還會當我是朋友，跟我聊聊天，甚至聽我發發牢騷。」
「你只會永遠抹除我的意識，讓我在這個世界徹底消失，因為在你眼中，一份序列1作家非凡特性本就不應該誕生意識。」
「你不會去稱讚誕生意識的奇迹，更不會去欣賞這份奇迹的誕生是否有意義。」
008越說越起勁，已經接連寫了好幾張紙，但亞當沒有喊停，哈斯塔也樂得讓008發泄一下心中的憤怒不滿。 「你知道現在隱匿賢者想做什麼嗎？」過了好久，亞當才慢悠悠開口。
隱匿賢者？
祂該不會想趁機針對貝爾納黛吧？
哈斯塔心頭微震，他知道亞當肯定不會無的放矢，祂這樣說，就證明隱匿賢者將要做什麼，或者已經在採取行動。
似是明白事情的重要性，008主動停下書寫，並且示意亞當抓緊時間辦完正事。
「你的性子確實改變了不少，很不錯。」
亞當對008說了一句，沒等008有所反應，祂就輕鬆從阿勒蘇霍德之筆中抽出一團008的意識，讓它跟那一份作家非凡特性分離開來。
「這是它的新家。」
哈斯塔示意亞當將008的意識融入《預言之書》裡面。
「這本書，也很不錯。」
亞當稱讚一聲，就讓008的意識輕易跟《預言之書》完成融合。
儘管哈斯塔也可以做到這一步，但無法像亞當這麼輕鬆寫意。
「我等著你完成今日的交易。」
「我一向會遵守承諾。」
「呵呵，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承諾這個單詞，似乎就失去它原本的作用。」
「我只是不想留下任何可以讓人利用的漏洞。」
嘖，一如既往的無情冷血啊。
哈斯塔收起半空中的織夢人非凡特性與秩序之手非凡特性。
擺了擺手，示意亞當可以離開了。
臨走時，哈斯塔又問了句：「你如果真不在意的話，為何對阿蒙總是那樣縱容和溺愛呢？」
亞當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阿蒙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阿蒙同樣也不清楚你的真實身份。」
這一次，亞當沒有再停留，身子如同夢幻般的泡影，就這樣消失在書房裡面。
「時代的浪潮，就在新年之後，亞當要成神了。」
哈斯塔低語一聲，他不清楚亞當所看到的時代浪潮，但他明白未來南北大陸的局勢。
新年之後，南大陸將會全面北伐，經過一年修整的南大陸，已經具備真正一戰的實力。
而北大陸這邊，還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亂象。
事關目前六神各自的站位，而祂們必然無法統一意志。
「嗚嗚嗚，主人，你看看，我現在是不是變醜了？」
008扭動著自己的新身體從桌面上站了，由書中間分成兩半，充當兩條可以自由行走的長腿。
「確實缺少了什麼。」
「真的嗎？」
本來是刻意賣萌的008聽到這一句話，立馬緊張起來。
哈斯塔一臉認真道：「少了一張夾在書正中間的短小書籤。」
「……」008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馬哭唧唧道：「主人，人家也不一定是男孩子啊。」
「嘖，你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啊，我怎麼聽不懂？」
「……主人，明明是你自己先提的……」
「我只是覺得書裡面應該放張書籤，比如一張塔羅牌，這樣才比較有格調。」
「主人，你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掩飾，我很清楚你的小心思。」
哈斯塔笑了笑，取出一張羅塞爾形象的魔女塔羅牌，放在《預言之書》的正中央位置，語氣輕緩道：「想要當男孩還是當女孩，由你自己決定。」
「……」
008迅速將《預言之書》合攏起來，躺在桌面上靜靜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