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故人
濃霧剛剛退去，林月蓉就一馬當先地衝出大門，前進的過程中，身體各處也在不斷地龍化，時刻防備著霧氣中可能出現的攻擊。
她剛剛聽到了濃霧中傳來的刀劍相撞的聲音，心中簡直急的不行，卻又被自己父親緊緊拉住。直到剛剛傳來的最後兩聲碰撞聲，自己心中沒由來的感受到一股悲傷。
她明白，這是衛伊心中的情緒。
終於等到濃霧稍微退去，她不顧父親的阻攔，直接向著發出最後刀劍碰撞的聲音處衝去
濃霧中隱隱約約看到了有一個人跪坐在地上，林月蓉加速衝過去發現，發現衛伊定定地看著一灘血跡中的一束冰花，身下同樣蔓延開一灘鮮血。
「衛哥哥，衛哥哥，你受傷了嗎…」
林月蓉走到衛伊身邊想扶起衛伊，剛伸出手，衛伊猛地抬起頭，看著林月蓉，雙目中儘是血絲，眼眶更是通紅。
旋即一頭栽倒在地上。
「衛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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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伊驟然抖了個激靈，身邊的人問到「衛伊，怎麼啦，是不是昨晚受涼了？」
衛伊正身處龍象閣中自己的房間中，他看向身邊的人，正是一臉笑容的韓秋，眉眼彎彎，彷彿春日的暖陽。
「沒，我好像…做了個夢，夢裡……我好像把你……不，不可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衛伊猛地甩了甩頭，剛才的夢太荒唐了，自己怎麼可能對韓秋出手呢。
「好啦好啦，等下我們去演武場練習一下劍法吧，我以後一定要成為最厲害的劍修！」
「韓秋你一定可以的！我也要成為最厲害的刀客！我一定要比你還強！」衛伊不服輸的抱起雙手，扭過頭去。
「好好好，衛伊以後一定會比我還強哦~」韓秋揉了揉衛伊的頭，幫他將披散的頭髮束起。
「走咯走咯，韓秋你快一點呀！」衛伊安安靜靜的等著韓秋幫他束起頭髮，從床上躍下，向著演武場的方向衝去。
「慢一點跑，不要撞到其他人。」韓秋則在後面笑眯眯的追趕，嘴中還止不住叮囑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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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每日一起吃飯，一起練習，一起聽私塾先生授課，一起玩鬧。
韓秋永遠都是那副和煦溫柔的模樣，他倆雖是同年所生，韓秋不過比衛伊稍長半年，卻時刻像個大哥哥一樣照看著衛伊。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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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伊，我父親說我今天可以去參與洗禮儀式，據說可以提前將我體內的靈根激發一些，以便於感悟天地靈氣，為以後的路做好鋪墊。」韓秋在一個清晨興緻沖沖的找到了衛伊。
此時的衛伊神志不清，昨日正是韓秋的第十五個生辰，二人吃過飯後，偷偷跑去天賦測試石測試了天賦，韓秋是火屬性地靈根，衛伊是全系下品靈根。雖然衛伊天賦不好，但他由衷的為韓秋感到高興。兩人秉燭夜談到天色微涼才回到各自的房間。現在衛伊根本沒有睡醒，但心中卻有一種感覺，此時韓秋離開的話，自己似乎就見不到他了。
「你別…」衛伊剛要開口，就被韓秋打斷了。
「沒事的，衛伊，等我洗禮之後，找機會向父親求求情，帶你也去洗禮一次！」韓秋依然興奮的不行，畢竟成為厲害的修行者是二人從小的夢想，而且他還要保護衛伊。
韓秋說罷為衛伊掖了掖被子，向外跑去「衛伊等一會你起床了，我就回來找你！」
衛伊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韓秋的背影。
不對，很不對，自己從小習武，哪怕睡得晚了些自己也不會困成這樣。
昨天大長老下午給了我一壺酒釀，我宴會前貪嘴喝掉了……
不！別走，韓秋！
衛伊眼皮越來越沉，直至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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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衛伊房間前。
「少閣主找韓秋何事？」
不，這絕對不是韓秋！衛伊看著眼前形象截然不同的故人。他面無表情，白色的雙眉被修剪成圓形懸於眼角之上。身上穿著素白的衣服，雙手抱於胸前，懷抱中是一把銀白色長劍，隱隱透露著寒芒。
「韓秋，是我，衛伊啊！你今天去洗禮到底發生了什麼！」衛伊抓狂的大吼道。
「少閣主請您注意禮節，韓秋還有事，先行告退了。」韓秋充耳不聞，雙手抱著劍，向衛伊拱了拱手。
衛伊上前一步就要抓向韓秋的肩膀，卻只見銀光一閃，一柄長劍已經貼在了自己手腕處。
「韓秋你……」
「少閣主請您不要糾纏韓秋，韓秋只是普通弟子，尊卑有序。」韓秋的眼神似乎稍有扭曲，很快恢復正常，他嘴上說著敬稱，手中的劍卻告訴著衛伊，只要他再敢糾纏，絕對是一出慘案。
「你……」
「夠了衛伊，你先回去，我去處理一下這件事。」衛長松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衛伊身後，將衛伊提起扔向了屋內的床上，同時大手一揮，一股勁風在衛伊衝出來前，封住了大門。
「不！！！」衛伊狠狠的撞在了門上，雙手無力的捶打這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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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衛伊再也沒能私下見到過韓秋，直到儀式的那天，他站在大長老身後，目光冷漠如冰霜。
而他測試的結果是冰屬性變異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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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哥哥——衛哥哥…衛哥哥！」隨著林月蓉一聲聲呼喚，衛伊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剛才似乎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故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脫掉了，身上遍布的傷口也被纏好了紗布。
衛伊揉著自己跳動的太陽穴，從韓秋消失的那天起，自己似乎就漸漸變成了韓秋，不論是表情，還是習慣，甚至自己學會了束髮。
衛伊神情恍惚，旁邊林月蓉關心的話語彷彿遠在天邊。
韓秋從未忘記自己，似乎也從未離開自己。
倒也不是，只是他離開后，自己活成了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