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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150章 ,九龍城寨

  第150章 ,九龍城寨


  任封於修功夫再好,在這迷宮般的城寨,逼仄狹長的小巷,也無用武之地,敢發起衝鋒,絕對會被射成篩子。


  「撤!!」


  封於修從拐角殺出,衝天養生、佐維、李傑厲吼一聲。


  他左肩、胸口全都中彈。


  幸虧他在李傑的強烈要求下穿了防彈衣,否則胸口那顆子彈都能要了他的命。


  那是心臟的位置!

  天養生不再猶豫,右手用力一抹,割開陳金城的咽喉,鮮血宛如噴泉,狂噴而出。


  掉頭就走!


  李傑負責掩護。


  拐角處,兩個手持烏茲的小弟殺出。


  李傑果斷扣動扳機。


  一顆子彈幹掉一人,槍槍爆頭,有人不信邪,可方才露頭,又被李傑一槍幹掉。


  李傑神乎其神的槍法,頓時震住狂人輝的人。


  沒有多少時間,只有數秒,但對佐維、封於修、天養生這些絕世高手來說,足夠了。


  佐維最先撤出。


  其次是封於修、天養生,最後才是李傑自己。


  一條小巷,一柄機槍、四柄衝鋒槍,外加十來柄手槍,誰來都會被射成馬蜂窩。


  除了後撤,別無他選。


  功夫再好也不行,這便是現實。


  李傑、佐維、封於修、天養生四人撤得很果斷,連五秒都不到,已經融入夜色中。


  這也沒什麼,他們此行的任務,本就只是做掉陳金城。


  若是足夠好運,狂人輝就是添頭。


  可惜的是,狂人輝能在九龍城寨打出偌大的名頭,位列『四大』,也不是吃素的。


  他反應足夠快,兄弟足夠多,對九龍城寨更熟悉。


  當然,最重要的是,槍就更多。


  狂人輝與陳金城的關係非常好。


  他才出生,便被父母拋棄,后被好心人養到五歲,那家又遭遇禍事,養狂人輝不起。


  自那時起,狂人輝便在街邊乞討。


  他很走運,恰巧碰到陳金城。


  更走運的是,當時陳金城才陰死自己的一個死對頭,心情很不錯,大手一揮,就收下狂人輝當養子,還將他改名叫陳輝,一直養到15歲。


  狂人輝不是讀書的料,陳金城也不強求,便放他出去混江湖。


  像這樣的養子,陳金城共有四個。


  其中,三人出來混江湖,一人跟在他身旁學習賭術。


  出來混江湖的三人,其中兩人不成氣候,還未混出頭,便橫屍街頭,只有狂人輝憑藉過人的身手、狠辣的手段,落根九龍城寨,迅速闖出名頭。


  陳金城見狂人輝是可造之材,便充當其大水喉,大力扶持。


  有了大筆資金,狂人輝如虎添翼。


  短短數年,便擊敗幾個競爭對手,一舉躍升為城寨四大。


  若無陳金城,斷無狂人輝今日,甚至能否活到現在都是問題。


  狂人輝人雖狂妄,但並非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輩,肯為陳金城得罪盛天步,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


  哪怕是正面硬剛,他也無懼。


  ——


  城寨,狹長的小巷。


  李傑、天養生等人已經消失,淡黃色燈光下,陳金城還在站著。


  臉上,滿是對死亡的驚懼。


  咽喉被割開,鮮血宛如噴泉般狂飆而出。


  他本能的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喉嚨,想要止血,卻怎可能辦得到?


  一股股鮮血從他五指縫隙間滲出,滴落在地。


  嘀嗒,嘀嗒!

  那聲響,就像是奪命的音符。


  陳金城驚慌失措,一邊踉蹌的朝前走,一邊模糊不清的叫道:「阿輝、阿輝……救救我,快救我呀……契爺還未活夠,不想、不想死啊……」


  伴隨著一聲悶響,陳金城重重跌倒在地上,徹底絕了氣息。


  盛天步的目光,一針見血。


  非要做掉陳金城,不僅僅是因為要永絕後患,更因此人最恐懼的,就是死亡。


  「契爺!!」


  狂人輝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嚎叫,端著機槍,朝陳金城沖了過去。


  在其身側,另外兩大巨頭也來了。


  那便是蛋撻明、高佬!

  蛋撻明還是一身白色西裝,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油光可鑒,標準的小鮮肉,靚得很。


  高佬也很意思。


  這傢伙的花名是反向取的,本人也就一米六,明明是個矮胖墩,卻叫「高佬」,不知是在諷刺誰。


  兩人表情凝重,死死盯著巷口。


  他們能殺個回馬槍,說不定對方也可以,這時若放鬆大意,豈不是陰溝裡翻船?


  「阿火、阿鬼!」


  蛋撻明沖兩個手持衝鋒槍的小弟喝了一聲。


  「是,仁哥!」


  「你們幾個,跟我來!」


  兩個小弟應了聲,又沖自己的小弟一揮手,立刻端著槍,朝巷子口殺去,警惕的觀察四周。


  高度警戒。


  狂人輝已經狂奔至陳金城身邊,將機槍朝地上一扔,抱著陳金城的屍體,嚎啕大哭,凄厲的叫著。


  「契爺!契爺!」


  「盛天步!!」


  「不殺你,我狂人輝誓不為人!!」


  狂人輝歇斯底里的發泄中,一陣咳嗽響起。


  大口南道:「輝哥——」


  他話還未說完,陷入狂暴狀態下的狂人輝驀地轉頭,兇狠瞪著大口南,眼神惡的如同一匹狼!


  大口南一驚。


  「我讓你保護契爺,伱就是這樣保護的?」


  狂人輝放下陳金城的身體,起身走向大口南,一邊狂罵,一邊沖大口南拳打腳踢。


  大口南什麼也不能做。


  他來不及閃躲,也不敢反抗,只能抱著頭,蜷縮成一團,盡量保證自己不受到致命攻擊。


  高佬冷眼旁觀,嘴角噙著一絲冷意。


  大口南的小弟連勸狂人輝都不夠格,只能在一旁看著。


  就狂人輝這種野獸般的狂暴狀態,他們若是開口,狂人輝直接拿機槍把自己給突突了,都有可能。


  蛋撻明出手了!


  「輝哥,阿南也不是故意的,若能救下陳先生,他是不會袖手旁觀的,他儘力了。」


  蛋撻明拉住狂人輝胳膊,迅速說著:「這裡不安全,還是先將陳先生和兄弟們的屍體帶回去,從長計議。」


  狂人輝這才恢復了些許冷靜。


  他惡狠狠瞪大口南一眼,扭頭抱起陳金城,喝道:「還愣著做什麼,未聽到阿仁的話?」


  其他小弟趕忙開始清理現場。


  狂人輝抱著陳金城的屍體,頭也不回的離開。


  大口南嘴角滿是鮮血,臉頰紅腫,艱難的站了起來,沖蛋撻明道:「阿仁,多謝。」


  「謝什麼,又不全是你的錯。」


  蛋撻明拍了下大口南的肩膀,道:「輝哥、陳先生什麼關係,你也知,陳先生在他眼前被殺,他情緒失控也正常,你多理解,不要放在心上。」


  大口南苦笑,搖頭道:「不會的,本來就是我的錯,我未保護好陳先生。」


  眾人不再多說,返回城寨陀地。


  ——


  陳金城之死,未在江湖掀起任何浪花,普通人更不可能關注。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高進、陳金城世紀之賭的興奮中,再加上狂人輝刻意隱瞞,封鎖消息,以至於絕大部分人連陳金城已經被人做掉,都不知。


  陳金城之死,就像是一塊石頭沉入大海。


  無影無蹤,悄無聲息。


  與之相比,狂人輝對盛天步低頭,倒更有意思。


  狂人輝何人,眾所周知。


  他身上有兩個標籤,第一個自然是城寨四大,而第二個就是他花名中的「狂」。


  出道至今,還從未對任何人低過頭!

  最次也不過是說和。


  但是現在,他卻破了自己的規矩,向盛天步低頭!

  沒多久,幾件事就在港島江湖流傳開來。


  狂人輝請來四大中另外三人,當眾表示自己先前所作所為是錯的!他是被鬼迷了心竅!

  他向盛天步表示最誠摯的歉意。


  更令人吃驚的是,狂人輝按照洪門規矩,朝自己兩條大腿、肋下,自插三刀,以示誠意。


  自插三刀過後,狂人輝又宣布他打算在九龍城寨的中庭擺一桌和頭酒,屆時再誠摯的同盛先生道歉。


  盛天步什麼態度?

  他就像什麼都未發生,既未答應,也未拒絕,根本沒有搭理狂人輝的意思。


  若是按照江湖規矩,盛天步這樣做很無禮。


  但誰都沒有意見,不單單是因為盛天步實力夠大,更因盛天步現在已經走到他們所有人都難以企及的高度,他甚至都不能算是完全的江湖人。


  一如賀新!

  江湖規矩,已經不能再用在他身上。


  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沒多少人再關注。


  比起這個。


  所有人更關心的是,盛天步三艘賭船每次出航時間。


  那是真正的日進斗金。


  時間匆匆,轉眼已過數日。


  時間已經來到1985年的7月下旬,再有兩個月,五大強國的經濟首腦便將在桑國簽訂《廣場協議》,一個前所未有的歷史暴富之機,即將到來。


  盛天步的準備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他已經開始命令司馬祥、羅敏生行動,借用花旗銀行的資源,將富盈資本大筆資金,源源不斷的轉進桑國的外匯交易市場。


  只有現在才可以!

  桑國一旦決定簽署《廣場協議》,金融廳對國外資本便會嚴格監控,那時再想進場,困難重重。


  除動用現金流外,盛天步再一次開始賭命!

  只是這次賭命不同於先前,更準確的說,他打算賭上自己所有的身家。


  星光大廈、福興聯合制衣集團、別墅、公寓、酒吧、夜總會、雜誌社,以及他才拿到手還沒捂熱的金公主院線,所有可用來抵押的固定資產,抵押工作都在秘密進行。


  聽到盛天步這些指示時,占米、姚可可、楊度等人全都傻眼!

  所有固定資產全都抵押,一旦盛氏集團資金鏈出現任何問題,就將引起連鎖反應!


  最終結果就是,整個盛氏集團將瞬間崩盤!


  他們還不知道盛天步為何忽然要動用如此海量的資金。


  盛天步也沒跟他們解釋。


  雖然不知道盛天步到底要做什麼,但鑒於盛天步這麼久以來樹立的絕對權威,就算這麼瘋狂,他們也沒有說什麼,全都按照盛天步的吩咐做事。


  《廣場協議》之外,就是《逃學威龍》。


  拿下金公主院線前,《逃學威龍》的宣傳工作就已經開始做,待搞定雷絕坤,電影宣傳工作更如火如荼的展開。


  論宣傳,盛氏集團絕對是第一檔!

  A貨也好,賭船也好,盛氏集團的宣發部門皆火力全開。


  最初,盛天步親自出手保駕護航,將後世各種宣傳套路一股腦甩出來,各種操作騷破天際,別說其他人,就連盛氏集團宣發人員每次都被震撼。


  就在這種驚詫震撼中,他們也積累下大量經驗,用來再來宣傳一部電影,簡直不要太輕鬆。


  這時港島民眾約有550萬人,數日不計成本的信息轟炸后,至少有200萬人知道,近期有一部改編自愛丁堡事件,名叫《逃學威龍》的電影即將上映。


  ——


  命令下達,繁瑣的工作別人來做,狂人輝暫時也不必管。


  各大產業進入正軌,出問題也有相應負責人。


  盛天步有了一段難得的清閑時光,再加上再有幾日,中六畢業考就將到來。


  於是盛天步重新回到愛丁堡,享受起中學最後的美好時光。


  畢業考結束,他的身份再也不是學生。


  這個決定,最開心的無疑是霍希賢,Jonny、黃小龜那幫迷弟迷妹也很高興,何敏也很開心。


  自盛天步重返校園,她臉上的笑意明顯增多,也更甜了。


  當然,對何敏來說,也有小問題。


  辦公室也好,教室也罷,她時不時都會走神,還被教導主任抓過三次,詢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若是不舒服,最好請幾天假好好休息下。


  當盛天步在愛丁堡享受中學最後的美好時光時。


  這日上午,一個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前來拜訪。


  李文斌!

  他前來拜訪盛天步,既為道謝,亦為合作。


  就在這段時間,盛天步動用報紙、電視,開始洗白李文斌被自己一腳踹翻在地的污點。


  對盛天步現在掌控的資源來說,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對李文斌來說,只要盛天步態度轉變,他就可以逆天改命。


  從哪兒跌倒的,再從哪兒爬起來!


  李文斌要感謝的,不僅僅只是這件事,更有盛天步略施計策,便保下他在狂人輝身邊的卧底。


  李文斌前來愛丁堡的理由也很光明正大。


  他過來,是要教學生們在遭遇突發情況時,該如何自救。


  李文斌是上午到的,足足說到下午五點,方才結束,可謂是盡心儘力,表現滿分。


  待安全教學結束,李文斌聯繫盛天步,約他在教學樓天台見面。


  ——


  教學樓天台。


  此時是最後一節課,還未放學,校園裡有郎朗讀書聲傳來,極為悅耳。


  盛天步站在天台,一邊吸煙,一邊聽。


  對他來說,這倒是難得的體驗。


  前世不提,來到這個世界,最初自己是為生存,然後在爾虞我詐、賭命撕咬中,一步步走到現在。


  雖還是學生,但實際上,校園生活卻離他很遠、很遠。


  至於現在,再過幾日,這種象牙塔生活將與他徹底分離,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


  就在盛天步思緒萬千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悶重的腳步聲。


  李文斌來了。


  片刻后,李文斌出現在樓梯口,看著盛天步的背影,心下同樣感慨萬千。


  大半年前,就是因為這個男人,自己從雲端跌落到谷底。


  但也沒什麼可埋怨的,久居高位的他,盲目自大,脫離基層,總是以過去的眼光看待江湖,以至於忘記自己是怎樣從便衣一步步走到總警司的。


  真要說起來,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李sir,你好。」


  盛天步並未回頭,率先同李文斌打招呼。


  李文斌深呼吸一口氣,調整了下心情,夾著黑色公文包,快步走到盛天步身旁,微微低頭,態度恭敬道:「盛先生,你好!」


  盛天步扭頭看李文斌一眼,稍微打量了下,問道:「李sir,我記得你是食煙的。」


  李文斌點頭。


  盛天步從口袋拿出紅萬,挑開煙盒,遞向李文斌。


  「多謝盛先生。」


  李文斌將公文包放在地上,雙手齊上,恭敬的從煙盒抽出一支香煙,而後點燃,吸了一口,道:「盛先生,今日我前來拜訪,是特意來感謝的。」


  盛天步笑了下,沖李文斌伸出右手,道:「李sir,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今日我們重新認識下。」


  「我的榮幸,盛先生。」


  李文斌伸手,同盛天步握了握,語氣恭敬,態度不卑不亢。


  盛天步道:「聊正事吧。」


  「好。」


  李文斌點頭,道:「我來找盛先生,主要是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感謝,盛先生做過的那些事,令狂人輝、大口南相互猜疑,我那位夥計穩坐釣魚台,沒有任何危險,我代表那位夥計,對盛先生表示感謝。」


  盛天步搖頭,隨意道:「不算什麼,警民合作罷了,若是沒有你們的情報,我不可能提前布下口袋陣。」


  李文斌也不矯情,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緊跟著他又迅速將狂人輝針對盛天步的策略,迅速說了一遍。


  聽李文斌說完,盛天步笑了,道:「這個狂人輝有意思,十年等不到報仇的機會,就等二十年,還挺有耐心,很不巧,同他一樣,我也在等。」


  等什麼?

  盛天步不是在等做掉狂人輝,而是在等一個將城寨四大連根拔起的時機!

  像九龍城寨這種法外之地,本就不應該存在。


  這些年港英政府也極其頭疼,曾發起過數次行動,想要拆除城寨,只是受到的抵抗太過劇烈,最終無功而返。


  就在去年,《聯合聲明》簽訂,內地、港島攜手處理各種問題,九龍城寨便是其中之一。


  雙方已經決定清拆城寨,遷徙居民。


  這兩年,拆除前的準備工作,早就開始做。


  真正的歷史上,直至1993年,九龍城寨才會被徹底拆除,那時已經沒有多少抵抗。


  原因就在於先前數年的準備工作,城寨中的江湖大佬全被搞定。


  城寨四大,像狂人輝這種人,依舊囂張,以為自己還有下一個十年,卻不知就算沒有盛天步,他也即將大難臨頭。


  聊完這些,李文斌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資料,遞給盛天步,道:「盛先生,這是城寨四大的詳細資料。」


  盛天步沒多想,接過資料迅速瀏覽一遍。


  他一邊看,一邊道:「李sir,你拿這些資料給我,似乎有些不符合規矩?」


  「盛先生,別說笑了。」


  李文斌道:「我想這段時間,盛先生肯定也在調查九龍城寨的詳細情況,城寨四大是重中之重,就算沒有我們差人,你也會知道的清清楚楚,這根本不算什麼,警民合作而已。」


  盛天步笑了笑,不再多說。


  李文斌說的一點也沒錯,盛天步雖然沒動手,可對九龍城寨的調查,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包括但不限於城寨四大、各種複雜的地形等。


  城寨四大,首當其衝便是洪正社丁鼎,鼎爺,軍火商,在城寨中近乎是壟斷的地位,同時還經營著實體工廠。


  再就是狂人輝,這傢伙沒什麼可說的,早就了解。


  餘下兩人,同樣不容小覷。


  許瀚祥,主要經營賭館,同時更是九龍城寨最大的蛇頭,收錢幫人偷渡、販賣人口什麼的,全都做。


  再就是蘇三花,江湖人稱「花爺」,核心業務是城寨的擂台賽!

  城寨之外,賭和毒不碰,只做黃,手裡掌控著不下五百個小姐,乃是深水埗一帶的夜場女王。


  沒錯,此人花名雖然「花爺」,但卻是女人!

  這些基本資料,盛天步早就知道,只是不知城寨四大長什麼樣,因為他們也從不照相。


  盛天步道:「李sir,我聽說城寨四大同聲同氣,互幫互助,好像還搞過什麼歃血為盟?」


  「是這樣。」


  李文斌嘴角浮現一抹譏誚,道:「從73年到74年,我們就對九龍城寨發起過猛烈的突擊,意圖剷除城寨內所有大字頭,為拆除城寨鋪路,失敗了。」


  「雖然行動失敗,但也不是毫無收穫,當時城寨勢力最雄厚的大佬許九被我們擊斃。」


  「許九,家中排行老九,江湖人稱『九叔』。」


  「他還在時,一家獨大,城寨基本他說了算。」


  「在他死後,城寨進入戰國時代,群雄並起,經過幾年的鏖戰,最終形成現在四大的格局,那個四大之一的許瀚祥,就是九叔的兒子。」


  盛天步點了點頭,這個情況他也知道。


  李文斌道:「『四大』擔心我們差人捲土重來,丁鼎提議四人不妨歃血為盟,同聲同氣,共御外敵。」


  「盟約要求他們平時盡量要和和氣氣,若是有人要動城寨,差人也好,其他字頭也罷,只要入侵,他們幾個便會同心協力,將入侵者全打出去。」


  「簽訂盟約后,他們將擂台賽、軍火、賭館、白面等各種生意全都瓜分,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


  盛天步訝然失笑,道:「這個丁鼎老謀深算,倒也不失為一個解決的辦法。」


  李文斌道:「也就只能維持幾年的平衡,就說狂人輝,當他資金充足,實力越來越雄厚,就想染指其他產業,先前已經同丁鼎起過衝突。」


  「蘇三花、許瀚祥也一樣,誰實力雄厚,誰就想吞掉其他人。」


  「丁鼎也就是年齡大了,再年輕二十歲,我想他都會主動出手,不斷削弱其他三人,直至全都吞掉。」


  「城寨四大,哪有自己一家獨大來得安心。」


  盛天步點了點頭,笑道:「有道理,換成我,我也會這麼做,李sir,對你們來說,九龍城寨是藏污納垢的法外之地,不應該再存在,對我來說,他們不受掌控,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接下來,繼續做準備工作,然後等一個絕佳的動手之機,將城寨四大一網打盡,用九龍城寨理事會取代他們,治理城寨,令城寨再無一個江湖大佬。」


  「用個一兩年,那時再拆九龍城寨,就不會再有多少抵抗了。」


  李文斌心下大喜,道:「能同盛先生合作,是我的榮幸!」


  盛天步沖李文斌伸出右手,道:「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李文斌激動難忍,重重握住盛天步的手,道:「盛先生,合作愉快!」


  事情就此定下。


  李文斌的激動完全可以理解,九龍城寨拆了這麼多年都沒拆下來,若是他能做到,那他就能完成逆天改命的壯舉,一飛衝天都有可能!

  像這種功績,單單李文斌一人,是吞不下的。


  上頭的就不提,只要參與辦理此案的,履歷都將變得不同。


  若有李文斌這直接負責人作保,職位再低,都能分一杯羹。


  從始至終,盛天步都沒提劉建明,但李文斌知道該怎麼做。


  他調劉建明到自己手下做事,就是心照不宣的示好。


  在不違反紀律的情況下,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這是李文斌掌握的規則之一。


  就在這時,放學鈴聲響起。


  盛天步道:「李sir,若是無事,今夜不妨去看看電影,昨天才上映,好像還蠻火的。」


  李文斌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說道:「哦,盛先生,你是說那部根據愛丁堡真實事件改編的喜劇電影是吧,好像是叫《逃學威龍》。」


  「這部電影,我有聽手底下的人說過,但太鬧騰,不太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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