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第258章 大戲落幕
第258章 大戲落幕
大梵根本沒等李子成發話,已經將鐵絲套在信雨白嫩的脖頸,瞬間就要發力。
「等等!」
信雨忽然叫了一聲,臉頰突然紅了,有些害羞,卻勇敢的道:「喂,李子成,我想起來了,還真有一個願望。」
「親我吧,一直親到我死,都不要鬆開。」
「拜託了!」
李子成還在發愣,信雨卻忽然朝前探去,同時伸出雙臂,緊緊抱住李子成,將他扯向自己,狠狠親了上去。
一雙美目,滿是愛戀。
與此同時,信雨背後的大梵雙手驟然發力,信雨臉頰因為充血而瞬間變得紅通通的,頓時生出窒息之感。
她沒有掙扎,只是在頭腦還清晰,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用力的抱著李子成。
十餘秒后,信雨雙手無力的垂下,眼中的光也全都消失。
就這樣倒在了李子成懷中。
李子成淚如雨下,幾近崩潰,抱著信雨,仰頭憤怒的咆哮:「姜明哲你這個該死的狗雜碎!!」
——
三浦洞。
還是那個盛天步、丁青談判的倉庫,這裡本就是北派的地盤,也是幾個經常用來對決對手的地方。
丁青、崔虎、石武等核心高層正在等人。
丁青抬起手腕,看了眼銀色勞力士,嘴裡埋怨道:「西吧,李理事是怎麼回事,馬上都九點了還不到?」
「難道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有大事要辦嗎?辦事也太墨跡了吧?」
崔虎、石武等人站在丁青身後,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插嘴了。
丁青吐槽李子成,那是他的事。
他們可不敢。
丁青轉過身,看向石武,沖他招了招手,笑罵道:「你這個狗崽子趕緊過來,暫時代表下你大哥,我要狠狠揍他一頓。」
石武態度恭敬,立刻上前兩步,筆直的站在丁青面前,任他踢打。
丁青抬腳,隨便在石武大腿踢了兩腳,又伸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臉,笑罵道:「你個臭小子,還真聽話,跟條狗似的。」
「行了,回去吧,等你大哥回來,我再找他算賬。」
石武恭敬的一低頭,道:「是!」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引擎轟鳴聲傳來。
丁青眼睛一亮,搓手笑道:「來了,來了!還愣著幹什麼,快跟我一起出去,迎接下啊!」說罷,就朝倉庫門口走去。
眾人趕忙跟上。
李子成駕駛著一輛黑色現代,朝倉庫疾馳而來,最終在倉庫門口停下,打開車門,臉色鐵青的走了下去。
丁青心下瞭然,畢竟是自己的圍棋老師,處了這麼多年,就算知道對方是卧底,也已經處出感情,殺起來多少有些不忍。
「哥們兒,你總算是回來了。」
「辛苦了。」
丁青上前,拍了拍李子成的肩膀,扭過頭,沖石武道:「臭小子,你們不是想知道今天晚上要做什麼大事嗎,馬上就告訴你們。」
「你!」
「後備箱有東西,趕緊拖出來。」
石武低頭應了一聲,立刻來到現代車后,打開後車廂,裡面是一個蛇皮袋,看形狀,應該是一個人。
也沒有血,不知道是屍體,還是昏了過去。
這沒什麼,石武早就習慣。
他親手處決的人,都不下5個,也沒多想,沖自己小弟一招手,就想讓他們幫忙。
不等那2名小弟上前,丁青就大吼一聲,喝道:「幹什麼?全都給我回去!沒聽到我剛才怎麼吩咐的,讓石武這狗崽子做!」
石武訕訕一笑,只得一個人先將蛇皮袋拖出來,又扛在肩膀,朝倉庫扛去。
丁青拍了拍李子成肩膀,齊齊朝倉庫走去。
待走進倉庫,石武已經將蛇皮袋放下。
丁青給崔虎一個眼色,後者瞬間明白自家大哥的意思,點了點頭,隨便點了幾個人,開始準備水泥。
「大哥!」
石武放下蛇皮袋后,恭敬的沖丁青、李子成低了下頭。
丁青挽起袖頭,隨手從地上拿起一個鐵鍬,叫道:「還愣著幹什麼,打開蛇皮袋,看看裡面是什麼,肯定會讓你大吃一驚。」
今天晚上丁青的行為實在是太反常,搞得石武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看向李子成。
李子成點了下頭,平淡道:「放心,按大哥說的做。」
石武應了一聲,跟著打開蛇皮袋,瞳孔驟然放大。
蛇皮袋裡的人,居然是大哥的圍棋老師,他認識,可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殺她?
是的,石武並不知道信雨跟自己一樣,也是卧底。
那個蛇皮袋裡,不僅僅有信雨,還有一疊資料,他拿出來,隨便翻了一頁,瞬間駭得心臟都要跳出來,那是信雨的檔案。
再翻開一頁——
「這……」
石武駭然變色,驚的頭皮發麻。
砰!!
丁青揚起鐵鍬,狠狠砸在石武腦袋上,瞬間鮮血狂飆。
石武摔倒在地。
還來不及慘叫,丁青又兇狠砸了一下,兩下、三下……足足砸了十來下,石武整個腦袋已經血肉模糊,他自己都累得大汗淋漓。
石武意識模糊,只剩下半條命。
「阿西吧,老子就說是驚喜,驚喜,你這回相信了吧?」
「你這個狗崽子,隱藏的還真夠深的,居然他媽.的是卧底!真有你的!」
丁青一邊喝罵,一邊從小弟手上接過一柄指切刀,來到石武背後,蹲了下去,左手抓著石武的頭,右手開始割他的喉。
石武意識已經模糊,只儘力睜大雙眼,驚震交加的看著李子成。
李子成神情冷漠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阿西吧,太難割了,這狗東西脖子還挺硬!」
喝罵聲中,鮮血飈濺,石武漸漸停止掙扎,終於一動不動。
丁青這才站起,見自己小弟還有些發愣,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喝道:「別他媽發愣,趕緊將他還有那個臭娘兒們處理了!」
北派成員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行動起來。
李子成轉身走出倉庫,抽出一支煙,吸了起來。
丁青跟著走了出去。
一個小弟牽著根水管上前,丁青開始清洗身上的血跡,一邊洗,一邊道:「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都跟你說了,你要是下不了手,我來,是你自己偏要親自動手的,別多想了,這狗娘養的世道就是這樣,他們不死,死的就是我們!」
李子成思緒萬千,只淡淡「嗯」的應了一聲。
腦中浮現的,是那個笑靨如花的少女。
信雨、石武,這只是今夜的第一刀,更多的,還在後面呢,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不論是黑還是白,哪怕跪著都要走到底!
丁青道:「別的地方,會不會失敗?」
「放一萬個心。」李子成心有餘悸,輕嘆道,「我們這邊或許會發生意外,但是盛先生,怎麼可能呢。」
丁青哈的一笑,點頭道:「那倒是。」
——
三浦洞的倉庫,北派的小弟,還在處理信雨、石武的屍體。
丁青、李子成則站在倉庫門口,一邊抽煙,一邊閑聊,還眺望著漢城夜間的燈光璀璨,可謂是萬家星火,繁榮昌盛。
丁青咧嘴笑道:「嘿,哥們兒,有沒有發現,今晚的夜色格外不錯。」
李子成敷衍的回答一句。
丁青錘了錘李子成胸口,擺出拳擊動作,來回左右跳動,活脫脫像是個甲亢患者,不滿的叫道:「喂喂,你這是什麼態度!」
「給我打起精神,戰鬥才剛剛開始,我們可是要主宰高句麗江湖的男人,你這樣可不行!」
李子成知道丁青是故意逗自己開心,心下一暖,啞然失笑,又沒好氣的白丁青一眼,道:「別耍寶了,身為大哥,多少注意點兒自己的形象。」
丁青瞪大眼睛,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你這個瘦巴巴的老爺們兒在說啥呢,只要能讓你開心,我還要什麼形象?」
「行了,知道了。」
李子成道:「這裡的事情交給你,我先走,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
丁青一愣,道:「什麼事?」
李子成搖了搖頭,伸出食指,朝天上指了指,道,「那位叫我過去,應該還有別的吩咐。」
那位,自然是盛天步。
丁青也不追問,點頭道:「這樣啊,好,你注意安全,這裡交給我。」
李子成應了聲,換了輛車,開離倉庫,準備去釣魚池。
路上李子成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聲音很急切。
電話那邊的人,正是姜明哲。
李子成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因為就在今天上午,盛天步就跟他說過。
「大概晚上九點,姜明哲會給你打電話,你裝成不方便接電話的樣子,告訴他,自己再有半個小時就下班,他應該會約你去釣魚。」
「要是沒有,那你就主動約他。」
「在釣魚池做掉他就行了,高金柱不必管,我會幫你解決。這幾個人一除,檔案一消,就再也沒有你是差人的證據。」
李子成心下只剩嘆息,不等姜明哲開口,便道:「老舅,什麼事,我還在加班,最近公司事情特別多,忙得要死,再過半個小時才下班呢,有事回去說。」
電話那頭,姜明哲、高金柱都在辦公室。
姜明哲立刻意識到李子成不方便接電話,呵的一笑,道:「這樣啊,也沒什麼事,就是問你,上次你把存摺放在什麼地方。」
「床頭衣櫃最底下,有條淡藍色牛仔褲,我大學時穿的,就在牛仔褲口袋裡。」
「好,好!」
李子成道:「大舅你還有事嗎,要沒事,我就掛了,還在忙。」
「等等,你個臭小子,跟大舅說兩句話都不耐煩了。」
姜明哲板著臉,訓道:「晚上陪老舅去夜釣,還是老地方,你個臭小子,可不準放老舅鴿子!」
「不然有你好受的,明白了嗎?」
李子成心下一凜,立刻意識到姜明哲那邊,也有大事發生,面上卻不動聲色,連道:「好好好,我知道了,老舅你真啰嗦。」
掛斷電話。
李子成臉色瞬間冷了下去,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朝釣魚池飛馳而去。
姜明哲那邊,的確有大事發生——他的電腦被黑了!!
最近這十來年,漢城經濟飆升,創造了世人矚目的「漢江奇迹」,經濟實力大幅度提升,亦令民眾生活發生翻天覆地變化。
漢城這邊的警署,更在數年前,就進入電腦化辦公,乃是高句麗第一批。
問題也出在這兒!
石武、信雨、李子成等人的卧底檔案,全在電腦中,姜明哲以為很安全,畢竟這個時代懂電腦的不是很多,高手更少。
警署這邊,防火牆做的非常好,安全級數很高,但是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給攻破的。
這件事盛天步沒有假借他人之手,完全是自己做的,姜明哲以為高等警署網路安全級數非常高,在他眼裡就是個笑話。
他連半個鐘頭都沒用到,就完全搞定了。
就在十分鐘前!
等姜明哲得到消息,他的電腦已經完全被黑,所有卧底檔案全都銷毀,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絕對在銷毀前拷貝了一份。
辦公室里,高金柱、姜明哲臉色凝重到極點。
才掛斷電話,高金柱便立刻詢問道:「老薑,現在什麼情況?李子成那邊怎麼說?」
姜明哲沉聲道:「他暫時還沒出事,石武是跟他的,應該也一樣,但是信雨的電話打不通,那她極有可能已經出事了。」
「該死!!」
高金柱道:「肯定是石東出那個狗崽子!他嫌疑最大!我們現在怎麼辦?」
「兵分兩路!」
姜明哲咬牙道:「雖然石東出的嫌疑最大,但是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想渾水摸魚,要真是石東出,那李子成就危險了!」
「他是我們最重要的一步棋,絕對不能出事,我立刻去釣魚池,跟李子成見面。」
「你去信雨家,查看情況!」
高金柱立刻起身,乾脆道:「好!」
姜明哲心頭那股不詳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沖自己的老搭檔道:「老高,注意安全!」
「還有,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別人察覺!」
高金柱洒然一笑,不在乎道:「放心,這件事多半就是石東出乾的,他今天晚上肯定死定了,他一死,整件事還有迴旋的餘地。」
「不要擔心我,你還是趕緊去見李子成,跟他通通氣,商量下對策。」
姜明哲點頭:「嗯。」
兩人當即兵分兩路,一個驅車前往信雨家調查情況,一個驅車前往釣魚池,與李子成碰頭。
他們倆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跳進盛天步早就編織好的大網。
當他們離開高等警署時,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們。
隨後一輛白色麵包車,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來到分叉路口,放掉姜明哲,尾隨高金柱的黑色現代,朝信雨家疾馳而去。
——
當李子成驅車前往釣魚池,姜明哲、高金柱兵分兩路,一個前往信雨住所查看情況,一個前去釣魚池與李子成碰頭時。
一棟破舊的平房。
綿正鶴穿著厚厚的棉衣,手裡拿著一條大腿骨,肆意的撕咬、吞咽,嘴角全是油,那些小弟亦在大口朵頤,吃得熱火朝天。
「大哥,漢城這邊的事情,應該已經搞完了吧?」
「對啊,聽說那個盛天步都重新回來了,肯定是要低頭,再過不久,他應該就會主動約會長了吧,肯定是這樣!」
「嘿嘿,會長可真是厲害,居然能打的盛天步低頭。」
「哈哈哈,盛天步又怎麼樣,來到我們高句麗,還不是照樣要守規矩?這可是咱們的地盤!」
眾小弟嬉笑起來,臉上滿是驕傲。
綿正鶴啃完骨頭,隨手朝地上一扔,從地面抽出兩張餐巾紙,隨意在嘴角擦了擦,笑罵道:「小兔崽子,你們高興什麼,贏得又不是你們。」
「嘿嘿,贏的雖然是會長,可我們也出了力嘛。」
綿正鶴站了起來,沖十幾個小弟道:「行了,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早點睡。」
「這邊的事情結束,明天一大早就動身。」
「儘快回延邊,花老九那狗崽子趁我不在,又在家裡搞事,這次回去,要狠狠修理他一頓!」
眾小弟轟然應喝:「是,大哥!」
綿正鶴沒轉身就想上樓休息。
就在這時,但聽一聲巨響,平房木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翻,嚇了綿正鶴跟他的小弟一跳。
綿正鶴臉色巨變,獰喝一聲,跟著一個閃身,立刻閃到沙發後面,這是為了防止敵人動槍。
閃躲之時,他口中還在爆喝:「拿武器!找掩體!!」
這幫傢伙全都是亡命之徒,常年在刀尖上舔血,哪怕是雜魚小弟,也比一般的混混能打、機警。
不等綿正鶴提醒,已經反應過來。
拿刀的拿刀,找掩體的找掩體,動作極為迅速。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意料,對方並沒有玩突襲,一腳踹開平房木門后,足足等了半分鐘,方才現身。
彷彿是不願意趁人之危,就是要等他們全都做好準備,這才動手似的
綿正鶴眉心一跳,不由眯起雙眼,死死盯著大門入口。
這時,一道不算流利的韓語傳了進來:「給你們半分鐘時間,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
「很好,那我們就進去了。」
綿正鶴那些小弟全都傻眼。
一個個面面相覷,臉上皆是不能相信,更無法理解,能偷襲不偷襲,居然要光明正大的跟他們打,生怕自己佔了便宜?
這他媽哪兒來的神經病,怎麼可能有這種人?
話語聲中,先進來兩人,臉上都貼著刺青般的面具,一個羊首,一個牛首:未羊大梵,丑牛佐維!
緊跟著,又進來兩人。
這兩人倒是沒戴面具,其中一個還是他們的老熟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問。
另外一個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雖然綿正鶴並未與這年輕人打過交道,但是他還是認了出來,前段時間遠遠看過他的臉,司馬念祖,勝天高句麗的總負責人。
他過來,就是替換李問的。
綿正鶴已經猜到他們過來的目的,臉色不由一沉。
大梵在左,佐維在右,司馬念祖、李問站在兩人中間。
綿正鶴那些小弟瞬間爆了,破口大罵:「阿西吧,你們這幾個狗崽子想幹什麼?過來送死嗎?」
喝罵間,兩個手持指切刀的傢伙,率先朝大梵衝去!
還有兩人也很衝動,抄起斧頭,就朝另外一邊的佐維衝去,剩下那些也不甘人後,憤怒的咆哮著,潮水般朝四人涌去。
司馬念祖面無表情,道:「麻煩兩位了。」
大梵咧嘴一笑,扭了扭脖頸,興奮道:「自從盛先生治好我的氣胸栓塞,一直都沒怎麼活動過,現在總算來機會了。」
「老牛,要不你就在一邊看著,我來對付這幫雜魚!」
談笑間,那兩人已殺至大梵面前,一左一右,揮刀就朝大梵上半身捅!
大梵扭動身體,躬身,彎腰,抬腿,沖著那兩個傢伙的小腿便是一記橫掃!
似有骨裂聲響起,那兩人瞬間便被大梵掀翻,口中發出凄慘的嚎叫。
但是,他們的嚎叫連一秒都沒持續到。
就在兩人倒地以後,大梵已經沖了出去,右腳如電,嗖嗖便是兩下,精準踩中兩人咽喉。
鮮血迸濺,咔嚓聲不絕!
那兩人的喉骨皆被大梵踩斷,口中亦大吐鮮血,雙眼瞪大到極點,滿滿全是驚懼,嘴裡嘟噥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顯然是不活了。
另一邊,佐維輕笑道:「那可不行。」
「他們都要殺我,你總不能讓我站著這任他們殺吧?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你這個要求太過分,我還是不能同意。」
就在佐維說話間,兩個手拿斧頭的傢伙,同時朝佐維衝殺而去。
斧頭揮舞!
仍是一左一右,泛著寒光的刀刃,朝佐維脖頸除斬去!
佐維雙手齊出,后發而先至,精準無誤的拿著兩人手腕,用力朝兩側一掰。
那兩人的手腕,已被佐維折斷。
宛如殺豬般的嚎叫響起。
兩人的嚎叫同樣沒持續到一秒,佐維折斷他們手腕,便奪下他們的斧頭,雙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兩人脖頸便被劈開。
鮮血好似噴泉,朝四下噴涌、飈濺。
眨眼之間,四人就被幹掉。
大梵宛如猛虎出籠,面對數倍於己的對手,不退反進,悍然衝殺而去,手刀斬一人,又順勢拿住他的脖頸,旋轉大半圈。
周圍那些斬來的斧頭、刀、球棍,便全被這傢伙承受。
佐維、大梵,面對十幾個手持武器的傢伙,在談笑聲中,連十秒都沒用到,就輕描淡寫的將他們全都解決,只剩綿正鶴。
木門被大梵一腳踹開,刀子般的寒風,一陣又一陣的刮進屋子。
此時的寒風再冷,都冷不過綿正鶴的心。
留給他的反應時間太短,他連逃跑的時間都沒有。
實際上,在看過佐維、大梵的身手后,他第一時間便明白過來,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走,只要自己想逃,對方便有一人會追。
剩下那些小弟,哪裡阻攔得住他們?
客廳里,到處都是鮮血,以及還未完全死去,苟延殘喘掙扎的人。
大梵拿起一柄斧頭,當即上前,將那些人全都解決。
現在,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去。
「還剩最後一個,這可是條大魚。」
「延邊戰神,好大的名頭。」
大梵拿著滴血的斧頭,看著綿正鶴,咧嘴一笑,道:「老牛,你要真是我朋友,這個就不能跟我搶,不然你可太不夠意思了。」
佐維聳了聳肩,微笑著,退到司馬念祖、李問身旁。
大梵抬起右手,看了眼手錶,沖綿正鶴勾了勾手指,咧嘴笑道:「我只有五分鐘,這是我老闆的硬性規定,我可不敢違抗。」
「西吧,你們這幫該死的狗崽子!」
綿正鶴怒不可遏的瞪著司馬念祖、李問,雙眼血紅,咬牙道:「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老子死了,你們也別想活!」
不容他再多想,大梵驟然發動,手腕一擺,斧頭朝綿正鶴腦袋砸去!
綿正鶴反應如電,一個側頭,靈巧避過!
就在綿正鶴躲閃斧頭之際,大梵已經疾奔殺至,抬手沖著綿正鶴右臉就是一拳。
綿正鶴揮手格擋。
他肘部架起,卸掉大梵這一拳絕大部分力量,右臉還是被大梵一拳轟動,瞬間打出淤血。
綿正鶴咬牙大罵,揮舞著那根腿骨就朝大梵腰上砸去,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動作,野蠻又野性,就像是最原始的野獸。
是的,那根腿骨就是他先前閃躲,順手撿起的武器。
一擊而中!
大梵悶哼一聲,退後兩步,眼眸精光閃爍,跳躍起昂然的戰意,喝道:「好!再來!!」
再來的結果就是,接下來的三分鐘,大梵與綿正鶴瘋狂的扭打在一起。
大梵最擅長的是古法泰拳,那些招式都是經歷過千錘百鍊才留下的,每一招都精妙到極點,而綿正鶴不同,他就是一頭野獸。
撕咬、抱摔、頭槌……只有你想不到的招式,沒有他用不到的。
在他眼裡,只要能幹掉動手,根本不管什麼招式不招式。
綿正鶴只會簡單的搏擊、格鬥,跟大梵這個古法泰拳高手相比,完全可以算是不懂任何招式,古怪也就古怪在這兒。
就是這種粗糙、野性,令綿正鶴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更重要的是,綿正鶴這傢伙極其抗揍,人已經鼻青臉腫、鮮血淋漓,可還擁有極強的戰鬥力。
這是大梵從來都沒遇到過的對手。
佐維站在一旁,看得血液沸騰。
很快就到五分鐘,儘管大梵已經完全佔據上風,可他仍然沒能拿下綿正鶴,身上還接連中了好幾下,被對方打得吐血。
綿正鶴披頭散髮,歇斯底里的咆哮著,嘴角、上半身都是血,抱著大梵,癲狂的在牆壁撞來撞去。
有時撞的是大梵,有時因為大梵施展技巧,結果反倒是自己撞在牆上。
不論是對方,還是自己,他都不在乎。
也在這時,佐維出手了。
不知何時,佐維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綿正鶴背後,抬手沖著他的后脖頸,斬了下去。
綿正鶴眼珠朝上一翻,昏了過去。
大梵從綿正鶴懷中掙脫,老臉不由一紅,罵罵咧咧道:「媽的,好丟臉,好好的一架,居然打成這樣,這傢伙不會死了吧?」
佐維搖頭,笑道:「沒有,他命這麼大,怎麼可能這樣就死了。」
「那就好。」大梵道,「他要是死了,接下來的戲就不好唱了。」
司馬念祖、李問立刻上前。
司馬念祖道:「佐維先生,麻煩你先將他拖到外面,牢牢捆住,這裡就交給我們三個處理,等處理完,我們立刻帶著這傢伙去釣魚池!」
佐維點頭,彎腰扛起綿正鶴,走出屋子。
司馬念祖、李問、大梵三人也出去,從外面將汽油桶扛進來,灑滿整個客廳。
大梵脫下衣服,扔在客廳。
外邊的佐維將綿正鶴牢牢捆住,嘴裡還塞著布,也走進客廳,脫掉渾身是血的衣服,扔在客廳。
——
北風呼嘯,廢棄工廠冷的可怕。
幾分鐘前,姜明哲就已經到了。
他坐在帆布摺疊椅上,左手握著釣竿,右手夾著香煙,正出神的思考著,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卻始終想不出哪裡不對。
暗殺石東出的計劃很完美,絕對不會出現任何漏洞,他必死無疑。
馬上就要接觸張守基。
那傢伙性格軟弱,在金門集團中,沒有多少話語權,石東出一死,他要是想成為金門集團會長,就必須要跟他們合作。
一切都很完美,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啊。
「西吧!」
姜明哲搖了搖頭,回過神,罵了一句,自言自語道:「姜明哲啊姜明哲,你是不是真的老了,都變得杯弓蛇影了起來。」
刺耳的開門聲響起,數秒后,西裝革履的李子成走了進來,出現在姜明哲面前。
這時,姜明哲已經從電腦被黑,最初的驚慌中恢復過來。
見是李子成到來,也沒有起身,只扭頭看向他,簡單的寒暄了一句「你來了」,便沉聲道:「出大事了!」
李子成面無表情,沒有立刻回答姜明哲,而是在腰上一撫,抽出一把刀。
指切刀。
這柄刀名叫蝴蝶,李子成取的名字,從他開始當混混開始,就跟著他,上面有三、四個缺口,但是依舊鋒利無比,寒光閃閃。
李子成將蝴蝶放在嘴邊,沖著刀刃吹了一口熱氣,淡淡道:「每次殺人前,我都會這麼做,因為我相信這樣能帶給我好運。」
「這是我自從開始混江湖,就養成的習慣。」
「這個習慣很好。」
「迷信這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至少我混到現在,都還活著,還活得很好,不是嗎?」
姜明哲只覺一股涼氣從脊背直衝腦門,渾身發涼,表情徹底僵住了。
李子成道:「姜科長,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信雨、石武,這都兩個了。」
「哦,差點兒忘了,還要再加上詩雅,在我身邊安排這麼多人,不就是要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嗎,你應該很清楚我這個習慣。」
「不是嗎?」
姜明哲瞠目結舌的看著李子成,感覺自己都要窒息,快要呼吸不過來。
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李子成才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有這種能力?
無數念頭浮現在姜明哲的腦海,就像是亂麻一樣,攪在一塊,任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看來你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李子成朝前走了幾步,距離姜明哲只有三米,點頭道:「也對,事已至此,的確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那我就送你上路吧。」
姜明哲感覺自己整個大腦都被轟炸了一翻,喝道:「等等!李子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就算你做掉我,你也死定了!」
「你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不為你的妻子,還有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考慮嗎?你瘋了!!」
李子成面色冷了下去,譏諷道:「我殺了你,誰能對我怎樣?」
「信雨死了,我親手殺的。」
「石武死了,也是我親手殺的。」
「還有你那個朋友高金柱對吧,他馬上也要死,你們這一對好朋友,很快就會在下面碰頭,不會寂寞的。」
姜明哲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該死的狗崽子,果然是你做的!你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大吃一驚——不對!」
「不是你!!」
姜明哲咬著牙根,死死瞪著李子成,搖頭道:「絕對不是你!你沒有這個膽量!」
「你背後還有人!」
「西吧!」
「你到底為哪個狗崽子服務?!」
姜明哲氣急敗壞,咆哮著發問,唾沫橫飛,都濺到李子成身上。
李子成面無表情,不閃也不避,淡淡道:「的確不是我。」
姜明哲腦中電光一閃,驀地呆住了,驚悚的看著李子成,道:「盛天步,你投靠了盛天步,你的老闆就是盛天步……」
李子成嘴角噙著一絲冰冷,懶得再理會姜明哲,反握指切刀,快步朝姜明哲走去。
姜明哲立刻站了起來,準備拔槍,同時憤怒的咆哮道:「你這個該死的狗崽子,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
「難道你忘了,自己是差人!」
就在這時,又有開門聲傳來。
蹬蹬蹬!
還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腳步聲。
姜明哲、李子成一愣。
片刻過後,司馬念祖、李問、佐維、大梵到來。
「你們?!」
姜明哲愣了。
李子成轉身,沖司馬念祖微微低頭,道:「司馬先生。」
司馬念祖道:「這傢伙你認識,綿正鶴,石東出的門下走狗,待會兒殺了他,就把刀塞給綿正鶴,他的致命傷則是那傢伙的點三八。」
「基本就這些,你是要自己動手,還是我們來?」
李子成瞬間便接受了整件事,答道:「我自己來,不過要是留下證據,需要換一把刀。」
李問摸出一柄指切刀,遞給李子成。
李子成將自己的蝴蝶收刀入鞘,接過李問遞來的刀。
大梵將綿正鶴扔到地上,劇烈的碰撞令綿正鶴醒了過來,睜開眼,等回過神,便如瘋狗般嗚嗚大叫,怨毒的瞪著幾人。
很可惜,沒人理他。
姜明哲如遭電擊,渾身顫慄,腦中響起晴天霹靂。
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居然真是盛天步!
他不僅算計了石東出,就連他們這些差人也算計在內。
再聯想到這段時間,勝天集團的種種不作為,頻繁報警麻煩他們,目的已經昭然若揭,就是要激化他們與石東出的矛盾!
他們、石東出,兩方拼了個乾乾淨淨,但是盛天步卻將自己撇了個乾乾淨淨。
李子成跟了盛天步,那也就意味著丁青也跟了他,搞死石東出,李仲久那條瘋狗根本不算事兒,他連丁青都鬥不過!
張守基?
那更是廢物,連李仲久都不如!
也就是說,盛天步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金門集團!
自己也好,石東出也好,全都是他盛天步的棋子!!
姜明哲腦海念如電閃,瞬間便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先前的種種疑惑,眼下都變得清清楚楚。
很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姜明哲臉色發白,慘笑三聲。
就在姜明哲感嘆之際,李子成反握指切刀,一個閃身便來到他的身前,鋒利的刀刃,毫不猶豫的沖著他的心臟刺了進去。
刀刃刺穿衣服,繼續向前,又刺穿了他的心臟。
姜明哲抬手就要拔槍,卻在李子成的預料之中,直接握住他的手腕,令他動彈不得。
李子成冷漠的看著姜明哲,右手發力,將指切刀旋轉一圈,攪碎了姜明哲的心臟。
刺骨的疼痛驟然來襲,姜明哲口中大股大股的吐血,略帶錯愕的看著李子成。
他已經接受自己的失敗,更接受了死亡。
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李子成真有這麼恨自己嗎?
臨死之際。
姜明哲彷彿解脫一般,釋然一笑,看向李子成的眼神也變得溫柔。
斷斷續續道:「臭、臭小子,做得好,跟著盛天步的確比跟我好……那、以後就好好活著吧,活得輕鬆些,不要再這麼痛苦……」
姜明哲眼中的光消失,面帶笑意的栽倒在地。
李子成深呼吸一口氣,握住姜明哲右手,轉過身,槍口一抬,沖著綿正鶴的胸口就是一槍。
一擊斃命!
司馬念祖神色平靜,掃了眼幾人,道:「開始布置這個案發現場吧。」
眾人立刻行動。
就在這時,姜明哲的手機響了起來。
——
一條偏僻的無名街道,昏黃的路燈下。
高金柱背後是一個花壇,綠蔭蔥蔥,正焦急的給姜明哲打電話:「西吧!接電話,快給我接電話啊!」
一道黑影,驟然從花壇殺出!
高金柱驚得汗毛直立,不能的轉過身,喝道:「誰?!」
寒光一閃,鋒利的刀刃劃開高金柱的咽喉,鮮血瞬間迸濺而出。
高金柱不能相信的瞪大眼睛,扔掉手機,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脖頸,想要為自己止血,但註定是徒勞無功。
那道黑影又縮回花壇,以最快速度消失,就像是黑夜裡的幽靈,從來都不曾出現過。
高金柱目光追隨著那道黑影,竭力想要看清他的樣貌。
可惜,這也是徒勞無功的。
他倒在了地上,又掙扎了十幾秒,便一動不動了。
高金柱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三個。
另外兩名手下,眼下正在信雨家裡搜查,看能否找到有價值的線索,等他們出來,看到的只是高金柱的屍體。
——
江北區,三浦洞。
丁青站在倉庫門口,抽著煙,回頭沖自己的小弟埋怨道:「兔崽子們,你們在幹什麼,怎麼這麼慢,還沒有處理完?」
崔虎趕忙上前,恭敬的沖丁青低了下頭,道:「大哥,已經全都搞定了。」
丁青應了聲,屈指一彈,將手上半支煙彈到地面那攤水裡,轉身走進倉庫。
兩個綠色油桶,一個封一人,已經完全封死,連頭都看不到。
丁青點了下頭,揮了下手,道:「封蓋吧,待會帶著這兩桶東西,去漢江,算了,漢江太近,也太淺,還是去黃海吧。」
「誰都不準偷懶,嫌麻煩。」
「阿虎,你負責這件事,不跑四個鐘頭就回來,那你死定了,明白了嗎?」
崔虎點頭,笑道:「放心大哥,線路我熟,早就安排好了,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我馬上就送他們最後一程。」
「你個臭小子!」
丁青大笑著,揉了揉崔虎腦袋,最後在他肩膀輕輕拍了一下,道:「行了,動身吧,回來我請你們吃大餐,好好犒勞你們。」
崔虎道:「這哪敢,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那大哥,我就出發了。」
丁青揮手。
崔虎當即沖自己的手下喝道:「小的們,出發吧。」
信雨、石武,上路。
同一時間。
姜明哲、綿正鶴的屍體已經冷了。
現場已經經過處理,綿正鶴身上繩索被拿走,四下的腳印亦全被清理,只剩下姜明哲、綿正鶴的,然後就是手指印。
姜明哲、綿正鶴廝打在一處。
綿正鶴的刀,捅進了姜明哲的心臟,而姜明哲的子彈,則射穿了綿正鶴的心臟。
這兩人對自己的敵人都夠狠,臨死都抱在一起,沒有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