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憶中人
「你想怎麼樣？」
張茂海穩下心神，但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詢問了窗外的葉夢婀。
葉夢婀沒有張嘴，他拎起一個頭顱摁在車窗上。
張茂海的瞳孔急劇收縮，雖然剛才已經有了點心理準備，可看到自己司機死不瞑目的眼神，如同遇見惡鬼一樣的表情扭曲著，他使勁地捂住嘴。
旁邊的張安林已經不敢看這一切，捂住頭往車座底下鑽，同樣是止不住的顫抖。
葉夢婀擰了擰頭顱，頭顱與她一同化作煙霧消散。
車子突然發動，張茂海猛然看向前方，空無一人！
他抬頭看了看後視鏡，他那個方向正好可以觀察到駕駛位。
一個黑漆漆的嬰兒浮在半空，靜靜坐在那裡，好像是感受到鏡子中傳來的目光，張茂海可以看到他了。
漆黑覆蓋全身，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黑氣縈繞，嬰兒那全黑的眸子看向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嘴鮮血和被撕裂的嘴唇。
「爸爸，我來找你了！」
嬰兒爆炸開來，沒有鮮血內臟之類的，只有陰氣充滿了整個車中，張茂海聽到嘶吼，聽到哭喊，感受到崩潰，好像時時刻刻都有人在他的耳邊。
王靈分子態的身體進入車中，凝聚成實體出現在副駕駛，回頭看向懵逼的張茂海。
「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吧？你該死了。」
說吧，兩個人頭同時出現在王靈左右兩邊，一個是葉夢婀的，一個是鬼嬰的。
他們相互一看，咧嘴一笑，然後一直笑，聲音讓兩人感覺滲人無比，最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逐漸化作吞噬生靈的野獸，同時撲向張茂海。
兩人瞬間暴起，壓抑了許久的怨在此刻得到了釋放。
話音未落，她已經瘋了一樣咬向張大毛的肩膀，黑髮披散中，映照出她重新化為厲鬼的面容。
五官扭曲，青筋暴露，嘴邊全是黑紅的血跡，蒼白的眼珠斜過去，看向張大毛的臉，死死咬住的嘴裡發出瘋狂如母獅一般的尖叫：「唔——唔唔唔！！
噗嗤！
她終於縮回脖子，張大毛髮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而葉夢婀嘴裡，則叨著一大塊血肉。
「啊——啊啊啊啊！！」她狠狠咀嚼著，最後，發出尖銳的悲鳴。
不需要質問。
因為，你的罪，罄竹難書！
「我要你死！！！」她瘋狂地沖了上來，張大毛眼睛血紅，竟然沒有叫出聲，正要抬起手擋住傷口，然而……右手一痛，他震驚地看過去。鬼嬰不知何時已經咬斷了他的指頭，滿是血污的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意。
「你不得好死！」
「還債吧……還債吧！！」
葉夢婀瘋狂咒罵，鬼嬰也在拚命撕咬。
王靈眼角微微抽動。從樓上看去，兩人前仆後繼的衝上去，如同食人魚群找到了他們睽違已久的食物。一道道血跡，伴隨著張大毛的恐懼一次次地發出嚎叫。
無比凄慘的哀嚎從車中傳來，張安林已經暈倒，王靈一直在注視著張茂海，在徹底死亡時，王靈一揮手將無意識的張茂海靈魂取走。
張安林再次回過神來，父親和司機已經消失不見，車在路邊停下來，行人還是行人。
車內傳來無比痛苦的嘶吼，張安林抓爛自己的臉，嘶吼道：「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母子二人徹底臣服於王靈，他們也沒有想魂歸天地或者去到陰曹轉世輪迴的想法，畢竟解鈴也是需要代價的。
王靈不準備吞噬他們什麼的，那樣只能獲得修為，鬼嬰的天賦是真的出彩。
他在自家棺材鋪中隨便找了個棺材，在棺材的五個方向擺上五根蠟燭，釋以《喚魂法》中的基礎鎖魂法以來保證張茂海的靈魂會被困在棺材內。
「有了一個無意識的靈魂，可以干好多事情，魂兵煉製有提到過，可惜現在沒有極道聖器之一的煉兵符，嘗試探查一下他的記憶吧……」
王靈一揮手，將藏在體內的張茂海靈魂送至棺材內，白色的光團在其中悅動，做著無用的衝撞。
搜魂！
王靈沖著張茂海的靈魂雙手以此結出靈者印的其中五個，將自己的意識一部分散入躁動的靈魂中。
張茂海的出生，父母的驚喜，從小便是優等生，高考考上重點大學，一切都是隔壁小孩的模樣。
第一次創業剛開始順風順水，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第一筆資產，然而受到合伙人的坑害，賠的血本無歸。
在最失落的時候遇到了當老師的葉夢婀，葉夢婀喜歡的只是奮勇前進的張茂海，而張茂海對葉夢婀或許只有幫助自己的感激，但兩人還是墜入愛河。
張茂海好似幡然醒悟，覺得自己不能被這種事情多拖累，第三次創業直到現在，徹底成為分量匹敵一個市區的龍頭。
他也驕傲過，亦失落過。
然而這跑馬燈中有一絲微不可查，可以隱蔽的威壓吸引了王靈的目光。
他知道張茂海一生中和一個開光境，一個融合境的修士有過交流，開光境修士還因為某些原因擔當了他的保鏢一段時間，現在因為即將突破才離開一段時間的。
而這抹威壓，等於甚至高於心動境！
王靈將記憶拉回到那抹威壓出現的附近，開始逐一觀看。
那抹威壓帶來的感覺越來越大，而王靈也發現了那個帶來威壓的人！
他難以形容，甚至沒有本來的樣子，只是一團火焰包裹著漆黑的內里的人形。
不知為何，王靈感覺到這人形突然注意到自己，眨了眨眼睛，突然朗聲大笑道：「張家於我有恩，你是何人，膽敢使用秘法搜魂？你若無理，那便將這片意識留在這裡吧！」
話音剛落，那人形周圍的火焰就瞬間爆裂開來，隨著他的極速襲來化作縷縷流華。
氣勢比擬心動，可王靈能感受到這人形最高才融合境第一重，甚至才堪堪開光境第十重。
王靈看見越來越近的「火團」，頓悟出這也就是個留在記憶中的意識，可這也最低是開光境第十重啊！
而他王靈現在連練氣都不到！
思考不到一秒，王靈便想到一個可以一試的方法。
「張嬰，附身！」
鬼嬰心有所感，直接出現在王靈旁邊，整個人化作陰氣爆開，覆蓋住王靈，同時抵擋住了人形的第一次襲擊。
「還沒有正式打過，拿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