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畢業典禮

  第三章畢業典禮

  相見歡李煜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蘇陌打開了書桌上的小檯燈，翻開了《初三數學考典》，只做了幾道題就停了筆，也不知道想什麼去了，左手撐著脖子，歪著頭，嘴裡咬著筆頭，雙眉緊蹙，一會兒又氣得鼓起了雙唇，嘆了一口氣。右手又拿起了筆，寫了一個個「徐鵬，徐鵬」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用力，咬著牙，吐出「壞徐鵬，臭徐鵬」，一聲比一聲氣惱。

  不知過了多久，蘇陌終於扔掉了筆，又嘆了一口氣，在心裡發誓，再也不理他了。揉了揉了乾澀的雙眼，拾起了筆，真正開始了今夜的題戰。

  時間的步伐有三種：未來姍姍來遲，現在像箭一樣飛逝，過往永遠靜立不動。——席勒

  不管這個世界上的人怎麼想，日曆還是翻到了6月13日，中考前一天，收拾了自己書桌裡面的所有的物品，環顧四周，幾個幾個平時來往得比較多的同學，都聚在一起，相約著考試結束后一起聚聚，也有幾個女生圍著班主任哭著，捨不得離開。本來還是沒心沒肺的蘇陌，看著同學們的愁眉苦臉，也被感染了，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悶悶的，說不出來。同自己的死黨雨晗打個招呼，將書包一甩，大步離開了9（3）班。

  往日最熱鬧的操場，此刻也是人丁渺渺。經過校園裡的宣傳欄時，看著那遒勁的熟悉的字體，赫然寫著「初三再見，青春您好！」這幾個大字，字邊配著一群陽光的少男少女跑向一輪碩大的紅色的太陽的圖畫，絢爛無比，蓬勃的青春的氣息躍然畫中。蘇陌一邊看一邊咧著嘴，「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搖了搖頭，快步離開宣傳欄。

  經過學校的側門的時候，看著那扇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出現過的小洞，不由得摸上了那鐵柵欄。自從那天被徐鵬譏笑后，已經過去了九個月，蘇陌再也沒有同徐鵬講一句話，就連跟隨著徐鵬的目光也收回了，同學們說的八卦也不參與了，那個敢於嘻笑怒罵全由心的活潑的姑娘安靜了很多。當然回報她的是她的總分由年級100名外變成了徘徊在年級15到20名之中了，語文單科成績也由偶有喜悅外變成了與徐鵬平分秋色了，讓她蘇陌的爸爸媽媽著實驕傲了一陣。

  摸著鐵柵欄的手慢慢地撫摸著，突然一聲「蘇陌」從身後傳來，蘇陌一吃驚，連忙扯回了自己的小手，頭也不回，因為她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徐鵬，這個惡魔的聲音在夢中已經折磨自己九個月，怎麼也不會認錯了。

  「蘇陌，過兩天就中考結束了，我們也許再也不會見面了。我想為去年的事情給你道歉，對不起，請你收下這本書。」

  也許是被聲音里的真誠打動了，蘇陌回過頭來，看著這個依然意氣風發的少年，又長高了，比自己高了一個半的頭。是啊，就要再也見不到了，再見不知是何時。

  蘇陌一動不動看著他，也沒有說什麼，倒是徐鵬敗下陣來，生怕蘇陌不收，把書塞到蘇陌的手中就掉頭就走了。

  打開了《平凡的路》這本書，扉頁上寫著：願你的人生之路平坦如鏡！徐鵬贈，1998年6月13日。蘇陌凝視著徐鵬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自己。

  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長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貴，最輕易被人忽視，而又最令人後悔的就是時間。

  考完了試，蘇陌也去書店買了一本《平凡的路》，想要在畢業典禮後送給徐鵬，但是徐鵬再也沒有出現在學校。聽別的同學說，他們一家搬到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