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次交鋒
這一連串的小表情惹的蘇河不禁失笑，即使數年沒見，仍只有這個女人能輕而易舉撩撥自己的情緒。
二人相談甚歡，絲毫沒有察覺到窗外一輛豪車停了已久。
「總裁，這…」司機戰戰兢兢的小聲道，心裡不斷懊悔剛剛在看到顧宛然時，就不應該提醒自家總裁。
不然，現在車裡的溫度也不會越來越低。
「閉嘴！」江越辰眼底的怒火愈來愈盛，那個女人在他面前從來沒有這樣笑過。
顧宛然臉上明艷的笑容彷彿是一種諷刺，像一隻不聽話的貓咪，讓江越辰恨不得立即上前把這個女人狠狠懲罰一番。
餐廳里，放鬆下來的顧宛然絲毫沒有注意到一縷秀髮已經跑到臉頰邊，跟隨著微風輕輕晃動著。
「小然…」蘇河下意識想要幫她把頭髮撫到耳後，不過手抬到半空中又覺得不妥，只能用指指了指那縷秀髮。
顧宛然並不當回事，笑著把頭髮整理好以後，繼續同蘇河聊著近況。
眼前的這一幕，不知為何卻讓江越辰怒火中燒，原來不在自己面前的她，竟然可以笑得這麼開心。
越是美麗的東西，他越要掌控在自己手裡，誰也不能搶走。
「開車！」一道狠厲的聲音乍然響起，驚得司機連忙扭動方向盤，離開餐廳附近。
而顧宛然同蘇河吃完飯後又散了會步，在到了別墅附近時，顧宛然停了步伐。
「到這裡就可以了，你快回去吧。」她不想讓蘇河知道，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送你到家吧，不然我不放心。」低沉的聲音響起，隱隱含著一股不準拒絕的威力，而蘇河依舊是淺淺淡淡的神情。
「好了，你快回去吧。」顧宛然急促開口拒絕，不給蘇河再次說話的機會，「我先回去了，拜拜！」
顧宛然說完轉身就向別墅相反的方向跑去，在蘇河沒有注意時，躲進一棟建築物後面，直到蘇河離開后，她才出來。
踩著碎了一地的月光緩緩走回別墅，步伐緩慢而又絕望。
回到別墅時，整棟樓都隱在黑暗中，顧宛然未多想，摸索著開關打開了客廳里的燈。
「啊！」
她並未想過沙發上會坐著一個人，一個彷彿是來自地獄里的修羅。
「你…」顧宛然話還沒說完，原本在沙發上坐著的江越辰已經起身來到她面前，用冰冷的眼神俯視著她。
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在顧宛然心底滋生。
「我居然不知道，原來顧小姐還會勾引男人！」修長的手指捏起顧宛然尖尖的下巴，不消片刻，白皙的皮膚上已經通紅一片。
劇烈的疼痛和羞辱感讓顧宛然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江越辰沒有解釋，只是那雙沒有半分起伏的眸里，多了幾分狠厲。
他心地愈發煩躁，任由情緒迸發，將手伸向她的衣服，想要將其撕碎。
因為這衣服，都有那個男人的氣味。
顧宛然始終用雙手橫在兩人中間抵擋著，即使她的力量和與怒火中的江越辰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肩膀傳來劇痛，使得顧宛然下意識發出一聲嚶嚀。
江越辰狠狠掰起顧宛然的臉，逼的她與自己對視。
「顧宛然，你勾引男人可真是得心應手啊！」
「江越辰，你誤會我了！」
顧宛然凝重的看他一眼，低聲為自己辯解著。
見她這般，江越辰只感覺心中說不出的煩悶，手一松，顧宛然便順著牆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誤會？」江越辰冷漠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他就那麼站在顧宛然腿邊，居高臨下。
顧宛然倉皇抬頭，她深知這個男人的手段，嘴巴像是被縫上一樣，有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了。
她無話，江越辰只當她是在服軟。
「所以，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最好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否則，我不敢保證，下次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比如，你的父親！」
「對不起。」顧宛然攥緊身上的衣服，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低聲向他道歉，她何錯之有？
可只要江越辰說她錯了，她就毫無反抗之力，為了爸爸，只能隱忍。
這麼久以來，她深切的感受到，這個男人牢牢掌握著她的軟肋，只用一句話，便可一擊致命。
「呵！」看到女人單薄的背影，江越辰心裡不但沒有半分快感，反而愈發煩躁，索性冷漠瞥了一眼后，拿起衣服直接離開了別墅。
房間里，顧宛然簡單清洗以後躺在床上，在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后，整個人悄然放鬆了下來。
長舒了一口氣后，顧宛然輕輕閉上雙眸，一滴淚自眼角滑落，隱入發間。
這樣的日子，漫長而又絕望。
翌日，顧宛然醒來時，陽光已經透過落地窗灑了一地。
家裡的傭人照例對她愛理不理，不過這對於顧宛然來說，毫不在意。
反正在這個別墅里，她沒必要在乎別人的情緒。
昨天和蘇河分開時，兩人約好今天一起去醫院看望爸爸，多年未見，她也找不到理由來拒絕。
不過出了別墅后，顧宛然心中惶恐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無人，可她總覺得江越辰時時刻刻在監視著她，讓她沒有任何喘息之機。
來到醫院門口時，蘇河已經等在哪裡了。
高大挺拔的身姿無論在何處，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而蘇河臉上，依舊是毫無起伏的情緒，直到看到顧宛然時，眼底才劃過些溫柔。
病房門口有兩個保鏢，顧宛然一愣，正要思考該如何解釋時，那兩個保鏢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阻止。
「難道是他的吩咐？」顧宛然一陣狐疑，「是他允許自己可以自由出入爸爸的病房了嗎？」
揣著疑惑，顧宛然和蘇河來到顧林山的病床前。
在醫院的恢復，讓顧林山的精神恢復了許多，渾濁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清明，看到來人時，笑意率先爬上眼角。
「蘇河，你回來了，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那麼帥氣！」顧林山慈愛地拉著蘇河的手，這個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往事在腦海里回放，不禁有些唏噓。
「伯父，我回來了！」蘇河伸手握住顧林山的手，輕輕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顧宛然的錯覺，她總覺得，蘇河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些承諾，好似這次回來帶著任務一般。
見顧林山的表情有些動容，眉宇間也多了些愁容。
顧宛然眨了眨眼，彎唇一笑，幾步走過去在蘇河身邊坐下，撒嬌似的握著爸爸的手，「爸，你真是的，都不誇我。」
故作嬌憨得語氣逗的顧林山和蘇河哈哈一笑，病房裡壓抑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顧林山眼角的一抹淚光也蕩然無存。
病房裡格外明亮，顧宛然和蘇河逆光而坐，背後的光輝襯的二人十分相配。
一個決定在顧林山心頭定定落下。
「小河，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視線一轉，顧林山輕輕握了握蘇河的手，臉上的神情也嚴肅了些，同時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顧宛然。
這一眼，讓顧宛然心跳猛地加速，爸爸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小河，伯父也是看著你長大，對你這個孩子是發自內心的喜愛。」顧林山蒼老的聲音在病房裡緩緩響起，神色間難掩的憔悴讓顧宛然的心被狠狠揪了起來。
「伯父，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拼盡全力去做！」蘇河也認真的點點頭，嚴肅的模樣彷彿是在宣誓。
連顧宛然都對爸爸接下來的話，隱隱有些猜測。
「小河，我年紀大了，顧家又出了這樣的事，我想把小然託付給你，你要好好照顧她，一生一世，不讓她受欺負。」
顧林山一字一句說的很慢，渾濁的眼睛里閃著淚花。
他年紀大了，不知道還有幾年活頭，可孩子還年輕，他放心不下。
這個決定不僅讓蘇河愣怔了一下，連顧宛然也驚訝的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顧宛然正要拒絕，胳膊被蘇河輕輕一拉，下意識抬頭看去，身子已經隨著一道力度被拉了過去，整個人跌進蘇河溫暖的懷抱里。
「伯父，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小然的。」顧宛然眨了眨眼，知道如果不答應，恐怕爸爸是不會放心的，也就順著蘇河的動作，反握住他的手，笑意晏晏道：「爸，你放心吧，有蘇河在我身邊，誰也不會欺負我的。」
言罷，兩人相視一笑。
做戲就要做全套。
三人並沒有注意到，病房的窗戶外，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良久，周身散發的低氣壓令保鏢都屏氣凝神，生怕惹的他不開心。
顧宛然和蘇河又待了會，見顧林山露出倦色，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剛走出病房，顧宛然眼角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似的抬頭，是他！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顧宛然身體向左移動了幾寸，昨晚冰冷的警告還迴響在耳邊。
「剛剛不是還很親密嗎？」江越辰似笑非笑地緩緩踱步走到顧宛然身邊，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怎麼，這麼迫不及待找別的男人了嗎？」
「是你？」
蘇河是初次見到江越辰，一時難掩震驚，低聲隱隱含著質問。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兩個人身高差不多，雖都是一副清冷凌厲的模樣，不過江越辰身上的狠厲和冷漠讓人不得不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