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相思化作灰燼
「美女,你好香啊!」小混混用力吸了一口氣,看向顧宛然的眼神里更加過分,手也不停的撫摸著光滑細膩的肌膚。
「滾!」顧宛然奮力掙扎著,雙手被束縛住的她深感絕望,一側頭看到旁邊有一塊磚頭,想也不想的直接拿過來砸向小混混。
「你敢砸老子?給臉不要臉!」小混混五官扭曲的捂著後腦勺,另一隻手更加用力的撕裂著顧宛然的衣服,「我今天就在這裡要了你,你又能把我怎樣?」
小混混也不顧後腦勺正在流血,直接撲在顧宛然身上,親吻著她的脖頸,「不要!」
顧宛然絕望的大喊,抱著求生的慾望讓她不管不顧的掙扎著,在瀕臨絕望閉上雙眼的時候,忽然身上一輕,耳邊傳來小混混的哀嚎聲。
「江總?」顧宛然睜開雙眼,看到來人的背影,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他怎麼會在這裡?
「饒了我,饒了我,我啥也沒幹!」小混混被來人揍的涕泗橫流,跪在地上不停的用頭磕地,卑微的哀求著,這幅模樣和剛才猖狂的他,判若兩人。
「滾!」江越辰又粗了幾拳后,厭惡的低吼一聲。
小混混得到生機后連忙屁滾尿流的跑走了,山上只剩下顧宛然和江越辰二人。
「江總,你怎麼會在這裡?」顧宛然捂著傷口,跌跌撞撞來到江越辰身邊,輕聲問道。
買了相思的人是他,如今來到山上的人又是他。
顧宛然愈發覺得眼前這個人讓人看不透,就像是始終蒙著一層霧,看的不真切。
「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江越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冷漠的瞥了一眼她后,喘著氣走到相思旁邊,眼神意味不明。
顧宛然心中頓時不安,眼神牢牢盯著江越辰,緩緩點了點頭,與此同時,江越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打火機。
當著顧宛然的面,抬手把閃過火苗的打火機扔在了相思中。
「轟」的一下,相思在火花中燃燒著。
伴隨著火焰燃燒的,還有顧宛然最後的希望,她愣怔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火勢越來越高,無情的火苗把僅存的相思吞噬的一乾二淨。
「你瘋了是不是!這是最後的相思了。」顧宛然絕望的朝江越辰大喊,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落在地上,隱入土壤中。
「我瘋了?你半夜三更跑到這裡,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吧?」江越辰周身含著冷氣,陰寒的目光冷冷掃了一眼顧宛然,漠然道:「走!」
江越辰始終沒有正眼看她一眼,目視前方的從她身邊經過,冷硬的西裝邊角劃過顧宛然的手背,白皙的肌膚瞬間浮現一條紅痕。
兩人身後又有細碎的腳步傳來,是跟在身後的保鏢,「總裁,兩隻手都處理了。」保鏢訓練有素的在他們身邊站定,低聲道。
顧宛然眼睛睜大,下意識看了一眼小混混逃離的方向,怪不得腳步聲消失的那麼倉促,看來那人已經凶多吉少。
眼下,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來關心別人,所有的心血都被毀於一旦,她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跟著江越辰上了車。
「安全帶!」江越辰瞥了一眼身邊毫無反應的女人,不耐的皺了皺眉,心情也跟著愈發煩躁,一把火是把她也燒傻了嗎?
顧宛然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聽到一聲凌厲的提醒后,後知後覺的系好安全帶,整個過程像是在完成一個任務,她只是個沒有感情的被支配者。
狹窄的車裡,兩人都沉默不語,壓抑的氣氛像是怒火的助燃劑,江越辰指骨分明的雙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有節奏的敲打著,他臉上的神情愈發嚴峻。
等了幾分鐘后,江越辰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發獃的女人,仍舊是目光獃滯的模樣,緊抿著薄唇冷哼一聲后,腳上發力猛踩油門,毫無準備的顧宛然身體本能向後一靠,後腦勺重重磕在靠椅上。
一路上,兩人始終無話。
「怎麼,還在想著那些花?」江越辰啟唇,話里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那些花對我來說很重要。」顧宛然轉了轉眼珠,目光終於聚焦,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指尖,吶吶道。
沒了相思,想要把「愛的約定」製作出來就是痴人說夢。
車裡的氣氛愈發緊張,顧宛然清楚看到,江越辰在聽到她的話后,身子一僵,還未等她仔細思索,冰冷的男聲在車裡響起:「很重要?呵!顧宛然,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不如你想辦法如何討我歡心,你想要什麼樣的花,我都可以給你買回來。」
這狀似羞辱的話,顧宛然已經聽的麻木了。
不過,她還是咬了咬唇,輕聲反駁道:「它們不僅僅是花,還是我和他最後的東西了。」
存在記憶中的過於虛幻,只有真切的握在手裡,才讓顧宛然有安全感。
「他在三年前就離開我了。」顧宛然自己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以這樣的開頭向別人敘述她和許嘉辰之間的故事。
「我們在一起時,有一個約定,就是做出一款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香水,可還沒有等我做完,我就徹底失去他了,我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找到他,我們的聊天框再也沒有新的對話,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會想,會不會一睜眼,又可以看到他,他會笑著告訴我,其實一切都是一個惡作劇,他是在和我開玩笑…」
敘述到最後,顧宛然心疼的讓她無法直起身子,彎著腰把臉埋在雙膝上,顫抖的肩膀暴露了她的情緒。
恰好,她並沒有看到江越辰冰冷的眸子里,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車速也在慢慢降下來,讓座位上的顧宛然,不會難受。
「江總,你有沒有用盡全力愛過一個人。」片刻后,顧宛然整理好情緒,擦了擦眼淚,啞聲問道,極致的悲傷讓她皺了皺眉,這種痛,只能咬著牙忍下去。
「呵!怎麼,給我打感情牌了?」身邊女人凄楚的嗚咽聲讓他愈發煩躁,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促使江越辰直接踩了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
顧宛然茫然抬頭,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張俊臉已經靠近過來,啟唇,冷到骨子的聲音一字一句道:「顧宛然,你有幾個膽子,敢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
驚恐襲上顧宛然的心頭,她在男人的眼睛里沒有看到半分情慾,反而是濃濃的煩躁和憤怒,今天奔波了一天,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來反抗,可江越辰的目光還是讓她一顫。
「我只是想告訴你,關於「相思」的來歷。」顧宛然雙手捏緊安全帶,身體本能的向後倚靠著。
眼角掃到窗邊的按鍵,顧宛然迅速用手指按下去,一陣刺骨的冷風吹來,讓江越辰當即黑了臉。
兩人靜默片刻,男人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顧宛然只覺得唇上一痛便陷入一個報復性的吻中。
良久,江越辰才施施然離開。
「記住,你的男人只能有我一個,以後不要再提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個死人而已。」
不知是不是顧宛然的錯覺,江越辰總是三番五次提醒她,許嘉辰已經死了,徹底離開她了,她不能再抱著幻想不鬆手。
在聽到那個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詞時,顧宛身子一僵,手指顫抖的穿著衣服,背對著江越辰,遲遲沒有回應。
只要顧氏還沒有重啟一日,爸爸還在醫院裡一天,她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忍著滿腔的悲痛在扣好最後一個扣子后,顧宛然機械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
好在江越辰並沒有繼續為難她,只是涼薄的勾了勾唇后,再次開車回家。
車裡的空氣瀰漫著緊張的氣氛,讓顧宛然逐漸覺得呼吸不暢,胸口也開始發悶,整個臉白的慘無人色。
到了家,顧宛然率先下車,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讓自己能夠在垂死的邊緣掙扎過來。
拖著疲倦的身子回房后,顧宛然終於放肆的任由自己躺在床上,全身心放鬆著,所有的情緒都爭先恐後的湧出來。
她也從一開始的默默流淚轉為小聲嗚咽,時間一久,她已經忘記了該如何反抗。
可是,把香水重新做出來,是顧宛然的執念。
為了它,自己願意付出一切。
等到情緒穩定后,心裡的悲傷被她全部釋放了出來,顧宛然起身,走到浴室里,將自己全身心浸泡在浴缸中,溫熱的水讓她身體上的疲憊也在逐漸消失。
良久,浴缸里的水溫漸漸轉涼,整個別墅籠罩在一片寂靜中。
顧宛然側耳傾聽了會,在確定江越辰已經熟睡后,她才赤腳從浴缸中站起來,穿好衣服,小心翼翼推開了門。
躡手躡腳的經過江越辰的房間時,她整個緊張的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下一秒江越辰的門就被猛地打開,那個如同修羅一樣冷酷的男人,靜靜看著她。
腦袋裡思緒飛著,顧宛然屏住呼吸離開了別墅。
在大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二樓某個房間的燈也亮了。
男人赤腳走在地板上,站在窗邊,看著那個女人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里,那種熟悉的複雜情緒從眼底劃過,修長的手指打開手機,按了幾個數字,接通后,冷聲吩咐道:「把那些東西準備好。」
煉香室里,顧宛然正低著頭研磨著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