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被趕下車
剛剛他沒開口時，元夏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現下循聲而來，在看到是慕白時，元夏笑的有些苦澀。
「慕白，好久不見啊。」
不同於元夏眼神中藏也藏不住的情緒，慕白則是神色淡然的點了點頭。
兩人點到即止，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看著元夏死死的拉住顧宛然的手，江越辰臉色不動聲色的僵了僵。
「慕白，劇本你不是拿到手了嗎？快去和元小姐找個地方對對詞吧。」
慕白撇了江越辰一眼，內心雖在抗拒，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嗯。」
明明是五官深刻的英俊面容，嘴角卻掛著淺淺淡淡的笑，淡然的彷彿是誤入塵間的嫡仙，下一秒就會消失。
可元夏顯然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開顧宛然，她對著慕白輕輕一笑。
「我剛回國，和他們兩個一起吃飯，你們要不要一起來吃點？」
雖然她不喜江越辰，可看在慕白的面子上，她勉強考慮給他加個座位。
「謝謝你，不用了。」
依舊是點到即止的笑容，元夏抬眼看著他，試圖能夠從他的眼睛里看到笑意，不過，除了淡漠，她什麼也沒找到。
反倒是一旁的江越辰在聽到元夏的話時，僵硬的能夠結冰一樣的表情微微動容幾分，他心知是誤會了顧宛然。
「走，跟我回去。」
江越辰無心待在這裡，大手微抬，如墨一樣的眸子看著顧宛然，示意她過來。
「不行，小然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憑什麼控制她的人身自由。」元夏顧不得和慕白說話，轉身擋在顧宛然面前，義正言辭的沖著江越辰揚了揚下巴。
好友的維護讓顧宛然心一顫，江越辰從來都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
他能夠隱忍到現在還沒有發脾氣，已經是極限了。
「夏夏，我先回去吧。」趁著低頭的功夫，顧宛然瞄了一眼江越辰的臉色，黑的彷彿能滴墨，無奈之下，她只能強顏歡笑掙脫了好友的手。
「小然！」元夏不滿好友的妥協，試圖擋住好友的去路。
顧宛然嘴角的笑容愈發苦，她徹底明白什麼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病房裡的爸爸，倒下去的顧氏，哪一個都讓她知道，她不能拒絕江越辰。
「你們吃飯吧，我先回去了。」
顧宛然匆匆和好友告了別，便同江越辰一起上了車。
車上，顧宛然緊繃的神經依舊不敢放鬆，她害怕，害怕下一秒江越辰就會翻臉，給她致命的痛苦。
一路上，車速很快，疾風透過半開的車窗掠過顧宛然的臉頰邊，不消片刻，臉頰已經被刮的通紅。
手指還未搭上開關鍵，倒是車子先一步停了下來。
慣性讓顧宛然的身體忍不住往前踉蹌了一下，她茫然抬頭看向江越辰，後者鐵青著臉，薄唇緊抿，連身上的西裝都染上了幾分冷硬。
「你很維護他？」
江越辰側過身來，一隻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搭在顧宛然身後，讓她有一種被包圍的窒息感。
「沒有，只是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和蘇河僅僅是普通朋友…」顧宛然解釋的聲音越來越小，後半句直接沒了聲音，厚重的車窗隔開外面呼嘯的風聲，狹小.逼仄的車裡，顧宛然愈發覺得呼吸不暢，明明沒有開冷氣，可她還是止不住的打冷顫。
「顧宛然，你最好沒有別的心思，我說過，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聽到了嗎？」江越辰冷漠的聲音在她耳邊緩緩響起，字字句句逼迫的顧宛然死死咬著下唇，僵硬的點了點頭，溫和的眸底含著一絲不屈。
「呵，怎麼開始在我面前裝可憐了嗎？」江越辰微微蹙眉，說出來的話嘲諷之意十足。
「我沒有別的心思，我對自己的身份認知很清楚。」
顧宛然少有的理了理情緒，平淡的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回答道。
一時間，兩人無話，凝固的氣氛陷入僵局。
「叮鈴鈴。」
包里的手機忽地響了起來，來電的聲音透過包在車裡響了起來，兩人順著聲音看去，手機屏幕上，蘇河兩個字分外閃爍。
一瞬，顧宛然明顯感覺到周身的氣壓又降了幾分，剛剛的解釋被這個電話全毀了。
一秒兩秒…直到聲音停止，顧宛然才悄悄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她一口氣呼出來，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
顧宛然無奈的緊緊閉眸，這時候她終於明白什麼是豬隊友了。
「接！」
高高在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顧宛然單薄的身子一顫，只能抱著赴死的心接通了電話。
「喂…」
「小然，你到家了嗎？江越辰沒有為難你吧，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後面蘇河在說什麼，顧宛然已經聽不清了，因為手機直接被江越辰奪了過去。
「為難？我看她很享受，她現在很忙，沒時間接你電話。」
江越辰邪邪一笑，神色不明的看著顧宛然，拇指一按，掛了電話。
這曖昧侮辱的話讓顧宛然氣的紅了臉，他怎麼能在蘇河面前那樣說。
「我說的不對嗎？你那次不是很享受？」
察覺到顧宛然情緒的變化，江越辰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這個女人是在不滿他說的話嗎？
「蘇河和我們之間的事情無關，他打電話也是普通朋友的關心。」顧宛然皺眉解釋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這著急的模樣成功激怒了江越辰，他俯身欺下，指骨分明的手緊緊掐住顧宛然的脖子，陰測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看你根本就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他來關心，明白嗎？」
說完后，見顧宛然把臉扭向一旁，並沒有回答他的話，江越辰心裡的怒火「騰」嗯一下燃燒起來，不帶任何技巧的吻重重落在顧宛然的唇上。
沒有半分情慾可言，只有無盡的報復與恨意，顧宛然甚至能感覺從唇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感。
一聲「嚶嚀」忍不住發出，隨之而來的是江越辰低低的嘲笑聲。
「顧宛然，你真的很適合陪男人，乾脆你別想著撐起顧氏集團了，安安心心研究如何討男人歡心吧。」
赤裸裸侮辱的話被江越辰這樣輕而易舉說出來，顧宛然緩緩抬眸，在他的眼底，看到的只有徹骨的冰冷。
「江總說笑了。」
良久，顧宛然再次把臉扭向一旁，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回答道，她只能以圓滑的方式避開這樣傷人的問題。
即使她知道，這樣可能會讓江越辰的怒火更旺盛。
「下車！」
一道陰寒的聲音響起，顧宛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愣愣抬頭看著江越辰，後者沒有給她一個眼神，而是無情的重複了一遍道：「下車！」
這次，江越辰長臂一伸，直接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了。
「滾！」
等到顧宛然站定，面前的車子立刻絕塵而去，留給她的只有一地的灰塵和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
這裡位置偏僻，想要打到車簡直是痴人說夢，顧宛然無法，只能裹緊了外套，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耳邊，是沒有停歇的風聲。
顧宛然走了一會兒，出了一身的薄汗，一陣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又把外套裹緊了些，抬眸看向四周，黑的嚇人。
不安的咬了咬唇，顧宛然又抬起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噠噠」的高跟鞋聲在寂寥的黑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她越走步伐越來越快，顧宛然總覺得身後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她，恐懼在心頭不斷放大，從一開始的走路換成小跑。
「啊！」
一個沒踩穩，顧宛然腳下一歪，整個人猝不及防的倒在地上，手掌被磨破了皮，泛出血珠。
顧宛然低頭看去，腳踝處傳來陣陣刺骨的疼痛，而此時，距離到別墅還有一段距離。
瞬間所有的情緒向她撲山倒海般湧來，顧宛然再也控制不住，眼角瞬間濕潤了。
她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拜江越辰所賜，可為什麼，那個男人要和阿辰長的一模一樣。
一個親手給她帶來了光；另一個讓她身處深淵，得不到救贖。
靜了幾分鐘后，周圍的風越來越大，入秋的風冷的刺骨，顧宛然感覺到整個身子都失去了溫度，忍著錐心的痛，她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站起來，艱難的邁著不穩的步伐走向別墅的方向。
一路上，顧宛然雙眼無神的看著路，乾涸的眼眶裡失去了明亮。
等她回到別墅時，天已經微微亮，整棟別墅隱在寂靜中，她一手拿著高跟鞋，一手扶著牆，小心翼翼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顧宛然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了，只能在疼痛中緩緩睡去，臉頰在冷風中吹了一夜，已經凍的通紅。
意識模糊前，顧宛然彷彿聽到了門開的聲音，不過…她已經沒有力氣睜眼了。
就這樣睡去吧，就這樣短暫的逃離，片刻的安靜對於顧宛然來說已經是難得的了。
偌大的卧室里，一個瘦弱的身影在床上沉沉睡去，手掌處的傷口的血已經凝固，女人在睡夢中，還微微蹙著眉，似乎是有不解的心事。
江越辰踩著碎了一地的月光一步步走到床邊，無情的眼神在看到顧宛然腳踝的傷時，眼底劃過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