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然，你上次說要調查顧家和江家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顧林山的面色忽然凝重，握著顧宛然的手也緊了緊，生怕她再出什麼事。
「沒有進展，不過我會找機會從劉秘書身上入手的。」顧宛然遺憾的搖了搖頭，她沒有告訴爸爸，那件事不但沒有任何進展，反而觸了江越辰的逆鱗，讓劉驍因此被打成重傷。
後來在她的哀求下，江越辰才同意放了劉驍。
這件事，也就暫時擱置了。
眼下她雖然進了明遠集團，可行動一直在監視中，想要見到劉秘書都難，更不必說還要從劉秘書哪裡知道真相了。
顧宛然極好的掩藏了內心的情緒，和元夏一起同顧林山說了會話，一起吃了晚飯，兩人才離開。
一路上，顧宛然將顧家出事的整個過程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元夏。
「小然，這人吶，總有軟肋，那個劉秘書在顧氏那麼多年，肯定是被江越辰用錢收買了。」元夏收起平日里玩鬧的樣子，看著顧宛然，一本正經道。
顧宛然被她認真嚴肅的樣子逗的忍不住噗嗤一笑，「夏夏，你繼續說。」
「我是認真的，你別看我平時大大咧咧，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其實很多事情我都明白，顧叔叔人那麼好，在江城，誰不給他幾分面子，可現在，顧叔叔出了事，願意幫忙的竟然一個都沒有，那就說明，是有人提前打過招呼，誰要是幫了你們顧家，恐怕在江城的日子就會不好過了。」
元夏認真的為顧宛然分析著眼前的局勢。
「我知道，可是…我現在手裡沒有一點線索。」顧宛然惆悵的皺了皺眉，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臉上愁雲密布。
「你剛剛說的那個劉秘書，就是一個突破口啊。」元夏歪著頭想了想，忽然驚喜的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像是發現了最後一絲生機一樣。
在整件事情中，劉秘書的確是唯一一個在光底下出現的人。
「可是我現在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劉秘書，我的一舉一動在公司都被嚴密監視著。」顧宛然無力的閉上雙眼，輕輕靠在好友的肩膀上。
她本來以為進了公司，人多眼雜，她就有機會從劉秘書哪裡查清楚事情真相，可沒想到，公司對她而言，不過是另一個牢籠罷了。
「不，小然，我們可以不在公司解決這件事。你忘了，劉秘書既然能被江越辰收買，那麼說不定我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收買他！」
一個貪心的人，不足為懼。
「夏夏，你說的的確是個好方法，可我現在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恐怕就是我的調香技術了。」
顧宛無奈的伸了伸手，江越辰出手，肯定不是小數目，也許把她們兩個賣了都不一定能夠再次收買劉秘書。
畢竟，他現在胃口肯定變大了。
「我們可以不用錢！」
元夏露出她古靈精怪的笑容，在顧宛然耳邊悄聲道，「你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她行動不自由，可元夏不是，許多顧宛然不能做的事情，元夏都可以幫她一一做到。
接著，任由顧宛然再怎樣追問，元夏始終笑而不語，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看了看時間，顧宛然只得和元夏在路口分別，臨走前，她又再三囑咐元夏一定要注意安全。
江越辰的手段有多狠厲她是知道的，如果害的好友因此受傷，那她一定會良心不安。
和元夏分別後，顧宛然一個人緩緩走在回別墅的路上。
肅殺的秋風涼的入骨，她攏了攏外套，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回到別墅后，江越辰還沒有回來。
顧宛然悄然鬆了口氣，像是在和時間賽跑一樣，她匆匆回房洗完澡躺下休息。
只要她睡的夠快，江越辰就沒機會再來懲罰她。
夜裡，半夢半醒間，顧宛然隱隱覺得身側的床凹陷了下去，整個人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輕輕淺淺的呼吸在自己臉頰邊縈繞，她想睜眼看看，可實在太疲憊了，最終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來時，顧宛然看著旁邊空無一人的床鋪，更加堅定昨晚是在做夢的想法。
不過，那個人真的很像許嘉辰，連呼吸聲也像。
驀地，顧宛然的心口處一陣窒息感的疼痛傳來，疼的她不得不彎下身子，大口大口呼吸著，深深閉眸不讓淚水在臉上肆意蔓延。
已經過去幾年了，可每次想起來，她還是會疼的無法呼吸。
良久，顧宛然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下來，也許一輩子，她都不會調整好。
想到這，顧宛然隨意的勾了勾唇，這樣也好，一輩子疼痛，一輩子就不會忘記。
從房間里出來時，江越辰還沒有去上班，在同那雙冰涼刺骨的眼神對上時，顧宛然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恐懼在心頭不斷被放大。
「下來吃飯，然後去公司。」
「嗯！」
時間在一陣無言的沉默中度過。
來到公司，顧宛然前腳剛進去，便悄悄加快了步伐，努力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
那樣子，彷彿江越辰是什麼吃人的猛獸一般。
幾天沒來公司，桌子上的香料瓶子都快凝固了，顧宛然幹勁十足的投入到工作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剛落座時，不遠處有幾雙眼睛在盯著她看。
「她來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要把她在公司的一舉一動都彙報給宋小姐，當然，我們還要讓她在公司的日子，不能好過。」
………
「小然，你這幾天沒來，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顧宛然剛在茶水間站定，就有一個打扮靚麗，一頭波浪卷的女人走過來，關心的詢問著她。
眼神中的探詢，讓顧宛然倍感不適。
「謝謝，我已經好多了。」
顧宛然看著來人，只覺得面熟，可實在想不起來她們有過什麼交集。
「我們都是一個公司的，年齡又相仿，我看你平時就一個人獨來獨往，多孤單啊！」波浪卷柔聲說著，雙手搭在顧宛然的肩膀上，不過被她條件反射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顧宛然一向不喜歡與陌生人肢體接觸，更何況，波浪卷站定還沒三分鐘，那眼神已經快要把她看透了。
波浪卷的手尷尬的在半空中停頓了幾秒，訕訕的笑了笑，收了回來，眼底卻瞬間湧出記恨。
一想到宋雲柔開出的條件，她往顧宛然身邊又湊了湊，手也狀若無意般碰了碰顧宛然的水杯。
顧宛然始終低垂著眼眸，並沒有錯過這些小細節。
波浪卷臉上的笑容愈發甜膩，不過顧宛然始終是淡淡的笑了笑，「謝謝，我不孤單！」
一句話直接把波浪卷臉上的笑容噎住了。
這樣的天，她可聊不下去。
「小然，你別這樣，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波浪卷說著，身子又向顧宛然的身邊靠了靠，幾乎都快要貼上去一樣。
近的顧宛然都能聞到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
「你這個香水…」顧宛然驀然開口，不適的皺了皺眉，「是假的吧。」
「啊？什麼？」波浪卷臉上劃過一絲驚慌，倉促抬頭看著顧宛然，「我這瓶香水可是從代.購哪裡買的，正品！幾千塊呢，你沒用過就不要瞎說。」
公司里很多人並不知道顧宛然的真實身份。
以為她就是個憑藉幾分姿色上位的女人罷了。
「氣味不對，這款香水是這個品牌的主打款，每三年才會出一款，上一次出來雖說銷量一百瓶，不過想要幾千塊錢就買到，恐怕有點痴人說夢，不過，你可能買的是小樣。」
顧宛然認真的為波浪卷找台階。
「對，沒錯，我買的就是小樣。」
波浪卷反應迅速的抓到顧宛然給她的台階，麻溜的滾了下來。
「可是，就算是小樣，這款香水的前調是偏甜的柑橘味，你身上的香水初聞卻有些泛苦，這甜與苦的差別也太大了，難道說，這款香水是用在不同人身上，有著不同的反應是嗎？」
顧宛然認真分析著，一點一點把波浪卷引入她的圈套中。
這略帶嘲諷的話讓波浪卷支吾其詞，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釋。
「你很閑啊。」
一道低沉富含磁性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顧宛然和波浪卷都驚訝的回頭。
江越辰高大的身影站在茶水間的門口，逆著光的他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從言語中能夠感受到他的不悅。
「江總。」
顧宛然和波浪卷同時低下了頭，在茶水間聊八卦，還被總裁親自抓到，這比上班划水摸魚被抓到還可怕。
「江總，我先去忙了。」
顧宛然小聲說著，低著頭匆匆從江越辰身邊離去，從茶水間離開時，眼神快速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杯。
隨著她回到辦公室，身後的低氣壓也一直在她身邊。
顧宛然始終低著頭回到工位上工作，一副只要江越辰不開口，她也不主動打破沉默的表情。
茶水間里，波浪卷臉上柔媚的表情還來不及收回。
剛剛在顧宛然離開后，她剛沖江越辰溫柔一笑，後者便直接面無表情轉身離去了。
「顧宛然！你就等著出醜吧！」
波浪卷恨恨的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暗自恨不得咬碎銀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波浪卷捂著肚子變了臉色。
「小劉，你沒事吧？」在波浪卷第五次從洗手間出來時，身邊的同事忍不住關心問道。
波浪卷咬著牙捂著肚子坐回工位上，即使是濃重的妝容也擋不住她蒼白的臉色，「我沒事。」她幾乎是恨恨的回答著同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