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見好就收
江越辰清泠泠地眸子微微一轉，冰冷的視線便落在那個發言的人身上。
許是他那股氣場太駭人，記者提問過後，便忍不住縮一下脖子，不敢和江越辰對視。
沈侍覷著江越辰的神色，將話筒遞過去。
江越辰冷道：「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我……這要問江總才知道，網上的照片……」
「網上哪張照片能證明我和她的特殊關係？」
記者被噎住，仔細一想，好像還真的沒有確切地證據，只是各種捕風捉影的傳言，似乎不知不覺間，所有人就將這件事坐實，可偏偏他們也確實沒有證據。
其中一人壯著膽子喊：「江總，那天在片場，您和顧宛然關係親密，這您該怎麼解釋？」
江越辰神色中浮現出一絲不耐煩，沈侍接過話筒道：「娛記的抓拍手段，我想各位都知道，當天宋小姐也在場，江總再怎麼樣，也不至於當著宋小姐的面和另一個女人親親我我，大家有什麼疑問，不如去問一下宋小姐，看看她是怎麼看待當時的照片的。」
沈侍將話題踢回給宋雲柔，乍一聽十分有道理，可卻覺得哪裡不對味。
眾記者見江越辰臉色越來越冷，就知道他不喜歡這個問題，也不敢多問，只等著接下來去堵一堵宋雲柔了。
記者會到此也就算是結束。
記者們紛紛去找宋雲柔求證。
宋雲柔一臉懵之後，有心說出真話，可想到那日江越辰的警告，她還是扮演著一個溫柔體貼的未婚妻，告訴記者們那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當時她就站在江越辰身邊，顧宛然只是規規矩矩站在另一邊，一切都是抓拍。
得到宋雲柔的肯定，記者們才算是徹底散了。
不過另一邊，慕氏公司徹底被淪陷，各家媒體蜂擁而來，甚至有受害者過來討要說法。
慕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公司門口聚集的人群，一臉惱怒：「江越辰……你還真有本事啊……」
「慕總，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各部門都在輕視呢？尤其是採購那批花料的人，這會兒害怕我們拿他頂罪，一直暗示我要曝光。」
「呵，鼠目寸光的傢伙。」
慕寒臉上閃過一道陰寒：「所幸江越辰沒有說出王妍來，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這是他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告訴公關部，就圍繞著這點打太極，把能想象的髒水都給我潑回去，創作陰謀論讓外頭的人去猜，只要我們拖的時間夠久，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好的，我這就去辦。」
助理離開后，慕寒仍站在窗前看了外頭許久。
顧宛然的身體逐漸好起來，被准許出院。
江越辰的澄清她有看到，知道自己罪名洗清，回到公司時一身輕鬆。
住院這些天，除元夏之外再沒有人打擾她，她過的很安逸，出院那天她也去看了一眼父親，得知他還不知網上的事情，這才放下心。
本以為重新回到崗位，其他人對她態度多少會改觀，至少不會把她當賊，沒想到這些人變本加厲，顧宛然坐在辦公室里調香，就已經聽到不少閑言碎語。
吃過午飯回來，她發現一上午的成果甚至被人毀掉。
眾人冷眼看著她在那邊收拾，一臉的嘲弄。
「喲，回來了？」王妍逛到顧宛然的身邊，垂眸看著她收拾桌上的東西，譏諷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你知道這些材料都多貴嗎？公司由著你研究，可沒有由著你作踐啊。」
顧宛然抬頭看向她，「我為什麼不小心，你們心裡沒數嗎？」
「我們心裡要什麼數？我們又不會做把自己捆起來送床上去的下作勾當，哪裡能知道你腦袋裡的想法。」
「可不是，在公司里勾搭江總還不知足，竟然恬不知恥地去勾引慕寒，這下鬧得人盡皆知，我看江總還要不要你。」
「她沒臉沒皮的，說不定早就靠著她的床上功夫和江總和好了呢。」
「也是，也不知道江總到底迷上她哪點了，這種女人也喜歡。」
眾人七嘴八舌地，不斷說著侮辱性的話，顧宛然知道自己怎麼解釋都沒用，乾脆咬住牙，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王妍坐在她旁邊的桌子上，抱臂看著她，「要我說，說不定就是你使了狐媚子功夫，才讓江總把你保下來，那個和慕寒暗通的人，就是你吧？否則你跑人家床上去做什麼？」
「可不是，我看也是她，她那香料珍貴的跟什麼似的，平時都不讓我們碰，哪就那麼容易被下毒了？」
「究竟是誰做的，你心裡不知道？」顧宛然冷冷看著王妍，「見好就收的道理，你不清楚嗎？」
「你什麼意思？」王妍彷彿被觸及到什麼點一般，聲音變得尖利，「怎麼你覺得是我做的？你自己做骯髒的勾當，還要誣陷我？」
「監控可還在呢。」顧宛然抬頭看一眼監控方向，「提交警方了，懂什麼意思嗎？」
王妍眼眸里閃過一抹驚慌，不過很快鎮定下來，指著顧宛然道：「賤人就是賤人，別的什麼都不行，就臉皮最厚，明明是自己做的，靠著骯髒交易才能保住自己，竟然還囂張。」
「囂張的究竟是誰？」顧宛然將手上東西一摔，「我桌子上這些誰弄的，你敢說嗎？監控可都記錄著呢，你改不掉毛手毛腳的習慣，要不要我用你口中所謂的骯髒手段，去和江總吹枕邊風，讓他處置你？」
「你！你……」王妍又驚又怒，揚起手就想要教訓顧宛然。
「你們在做什麼？」
冷冰冰的聲音忽然插進來，給所有的一切都按下終止符。
王妍僵硬地扭過頭，就見江越辰和邵老站在那邊，將這一幕清晰地收入眼中。
「江總，老……老師……」
邵老臉色很難看，卻忍著沒敢開口。
江越辰眸光掃過之處，所有人都低下頭。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顧宛然桌上那些東西，唇角噙著一抹冷意：「怎麼？顧小姐是覺得我這裡錢多，就可以隨便讓你糟蹋材料是嗎？」
「我……我沒有！」顧宛然臉頰微微憋紅，「江總可以查監控，我中午離開時這裡都是好好的，回來就變成這樣，一定是有人……」
「中午離開？」江越辰咬著這幾個字，「顧宛然，擅離職守，還不知道好好保管材料，現在又想賴在別人頭上嗎？」
「那是……那是午飯時間……」顧宛然聲音逐漸弱下去。
江越辰冷笑：「怎麼別人吃飯都不出事，你吃飯就出手？我提醒你一句，不要覺得這次的事情你洗白就完事了，香水大賽，如果你不能拿一個名次給我回來，就給我趁早滾蛋，把你用過的這些材料費，也全部賠清。」
顧宛然瞪大眼睛看向江越辰，抿著唇角，倔強又不服氣，可她到底沒說什麼，最後只是僵硬地「嗯」一聲：「我知道了。」
江越辰最後看她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全然不聽她的辯解。
辦公室里全是一片竊笑聲，顧宛然還聽到一句：「就這樣，也妄想著給江總吹枕邊風呢。」讓她覺得十分難堪。
邵老還沒有離開，他瞪著王妍，威嚴道：「你跟我過來。」
王妍不敢忤逆他，狠狠剜一眼顧宛然，跟在邵老身後離開辦公室。
「老師，您找我？」
王妍擠出笑容和邵老說話，不想迎面被幾分文件砸中，邵老怒氣沖沖地看著她：「怎麼？我平時是錢給你的少了是嗎？讓你做出這種混賬事，你現在竟然還得意洋洋地去誣陷別人？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做的？得了便宜就給夾緊尾巴，這你都不懂？」
「老師，您在說什麼？」王妍勉強維持著笑容，即便被打，也不敢亂動，「我怎麼聽不懂？」
「你跟我在這裡裝什麼，還是覺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蠢？」邵老恨鐵不成鋼，「監控里明明白白拍出你了，轉賬記錄的證據都找到了，你覺得一個名字而已，江總會查不到？」
「可他……」
「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繞過你一次，你既然逃過一劫，就給我小心的做人，別去惹他不快，再有下次，我也保不住你。」
王妍抿一抿唇角，握緊雙手：「老師，我不是……」
「你不用跟我解釋。」邵老擺手冷哼，「你大了，我也做不了你的主意，你要是還當我是你的老師，就老老實實聽我勸，還有，不要再去找顧宛然的麻煩。」
「老師！」王妍錯愕地睜大眼眸，「怎麼你也幫著那個賤人說話？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物？」
「呵，你懂什麼？你了解？」邵老冷笑，「你愚蠢地被人唆使兩句就什麼都懂了？我教沒教過你，香是不會騙人的？」
「和這個有什麼關係？」
「我聞過她做的香，知道她是怎樣的人，你被人當槍使，現在還當真了？」
「我……」
「行了，我懶得管你，你好自為之吧。」
邵老警告她幾句，便離開公司，沒有再回頭看一眼王妍。
王妍肚子里積攢著怒火，看著邵老身影消失后，便回到工作崗位。
她看一眼正在重新開始制香的顧宛然，眸底全是嫉妒。
此時總裁辦公室。
宋雲柔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溫柔笑望著正在辦公的男人，撒嬌道：「越辰，周末和我爸爸一起吃飯好不好？我怎麼說也算是在記者面前幫了你一把，我爸爸這也不是第一次提起了，你不好一直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