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她或許是真的瘋了
江越辰冷眸淡淡掃過，命令道：「今晚好好審問，明早我要知道主使名字。」
「是。」沈侍恭謹應答，將外套遞給江越辰。
江越辰穿好衣服，看向倚靠著門，仍然魂不守舍地某人。
他有些煩躁地皺眉，直接拉住顧宛然的手腕，連拖帶拽地將她拉著向外走去。
直到被甩上車，顧宛然都有些恍惚。
「許嘉辰。」
江越辰緩慢吐出這個名字，讓顧宛然渾身一顫，終於回些神。
他鉗住顧宛然的下頜，讓她轉頭對上他冷冰冰的眸。
顧宛然微微垂眸，半閡著眼，似乎不想看他。
江越辰冷冷一笑：「他已經死了，這種愚蠢的陷阱，你都能踩進去。」
「踩陷阱的是我，不是江總。」顧宛然淡淡道，「你何必咄咄逼人。」
她纖細冰涼的手指握住江越辰的手腕，用力扯下來，「江總應該高興才是，我這樣蠢，如果真有什麼，不是正合你意，讓我受到折磨和傷害嗎？」
「顧宛然，看來你今晚是真的瘋了。」
江越辰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眸色惱怒又狠戾地看著她：「滾出去清醒夠了再給我爬回來。」
他一把擰開車門，毫不憐惜地將顧宛然從車上推出去。
慣力讓顧宛然在街上摔兩個跟頭才止住，膝蓋和胳膊蹭破皮，火辣辣地疼，混合著雨水，更讓人疼痛。
雨？
顧宛然後知后覺地抬起頭，才發現外頭已經下起雨了，難過他說什麼出去清醒。
她或許是真的瘋了，可看著那張和許嘉辰一模一樣的臉，想到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就剋制不住地生氣和委屈。
為什麼頂著那樣一張臉的人，要這樣折磨她？
顧宛然掩住臉，就這樣坐在空蕩的街道上，忍不住低聲哭起來。
雨越下越大，顧宛然精緻的衣服早已被打濕，滿是泥土。
偶有車輛開過去，也沒有一個人停下來管她，大概都覺得她是瘋了。
顧宛然不知哭多久，有些狼狽地站起來，坐在路邊，取出手機給元夏打電話。
她該感謝傅司寒沒有將她的手機收走，還能給她聯繫人的機會。
顧宛然自嘲一笑，聽著電話內傳出元夏充滿活力的聲音，輕輕開口：「元夏，現在有時間嗎？」
兩個小時后，顧宛然和元夏一同回到公寓，洗過澡，暫時套上了元夏的衣服。
「你到底是怎麼了？」元夏擔憂地看著她，給她端上一杯薑湯，「先喝一口，不要生病感冒了。」
顧宛然應一聲，將一碗薑湯全部喝下，那架勢，彷彿是在喝酒一般。
剛接回來時，她身上也確實有一股酒味，再看她那身衣服，元夏多少猜到幾分：「是江越辰……讓你喝酒了？」
顧宛然點頭，又搖頭：「不是因為他。」
她早就習慣了，怎麼還會因為這種事落魄至此。
她抬起頭看向元夏：「你最近……有聽說過朗韻被收購的消息嗎？」
「被收購？沒有啊。」元夏納罕道，「誰敢收啊，何況我看慕寒的意思，應該不打算放手，還想用朗韻做什麼的。」
「是嗎……」
顧宛然悲涼一笑，臉色有些白：「是我傻，這種話都願意相信。」
「到底怎麼了？」元夏放緩聲音，一臉關切，「是不是發生什麼？又是慕寒對你做什麼嗎？」
顧宛然搖頭，斷斷續續地將這幾天的事情告訴她。
她低垂著腦袋，眼淚險些再度落下來。
許嘉辰對於她的意義，元夏當然明白。
她輕輕環抱住顧宛然，紅著眼眶道：「我明白你的辛苦，抱歉，當初那段時間我都不在你的身邊，讓你一直難過這樣久，之前在醫院裡看到你和蘇河，我還以為他能助你走出陰霾的，可沒想到你……」
咬咬牙，她忽然大聲罵道：「江越辰是個王八蛋。」
顧宛然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澀聲道：「可我今天，卻又被那個王八蛋給救了，如果不是他執意跟著一起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想想在去見之前，她的苦苦哀求和卑微，卻那麼可笑。
那個時候江越辰一定是早就發現不對勁了，她卻沉浸在哪有的那麼一絲絲期望當中，不斷去求他，不知道當時她的樣子，在江越辰眼裡是不是很可笑。
她輕輕閉上眼：「元夏，我累了，想睡覺。」
「睡覺……好啊，我們一起睡覺。」
元夏拉起她：「以前我們也一起躺在床上數星星，看月亮，說著互相的悄悄話呢，可我回來之後，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兩人一同回到卧室，元夏轉頭見顧宛然還是獃獃的愣神，走去拉住她：「不要多想了，睡覺。」
「嗯。」顧宛然輕輕應一聲，跟著她躺去床上。
元夏抱住她的手臂，笑著道：「要我給你唱首歌嗎？」
「不用了。」顧宛然閉上雙眸，「我們就這樣睡吧。」
「好，睡覺。」
元夏給她蓋緊被子，兩個人一同擠在床上，雖然都閉著眼，卻都是許久都沒有入睡。
次日清晨，江越辰來到辦公室，沈侍立即向他彙報：「昨晚的人都招了，是宋小姐的意思。」
宋雲柔？
江越辰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沈侍繼續道：「今天……顧宛然沒有來上班，請了假。」
江越辰一頓：「她在哪睡的？」
「在元小姐家裡。」
「元夏……」
江越辰冷「呵」一聲，沒說什麼。
沈侍見他沒什麼事要吩咐，正打算轉身離開，就聽他忽然開口：「聯繫宋先生，我要見他。」
「好的。」
元夏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她抱著被子坐起來時，顧宛然正坐在窗前，獃獃望著外頭的雨。
「你怎麼醒這麼早。」元夏含含糊糊道，「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我不困。」顧宛然站在那邊沒有動，手上摸索著溫熱的水杯。
元夏揉眼道：「公司呢？江越辰沒來找你？」
「我請假了。」
頓一頓，顧宛然補充一句：「沒有來找我。」
心底半是慶幸，半是失落的，她也不知道究竟在期待著什麼。
如果江越辰一直不理會她，就這樣放她走，對她來說也是一件事好事不是嗎？
低嘆口氣，她轉過頭：「餓不餓？我給你做飯？」
「好啊。」元夏抱著被子點頭，笑眯眯道：「吃完飯我們一起出去玩一玩，散散心，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了。」
顧宛然神色平靜地點頭，走出房間去做飯。
她一晚上沒有回別墅，白天也沒有去公司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宋雲柔的耳中。
計劃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如果是成功了，怎麼沒有視頻傳過來？
昨晚究竟怎麼樣，她根本就不知道，去打聽也探不出什麼消息，只聽說昨晚江越辰讓顧宛然陪著王總喝酒，後來喝到一半顧宛然就跑了，王總還找了好些時候。
宋雲柔始終等不到消息，按捺不住，提著包去找江越辰，如果沒什麼事，也可以一起約著吃個飯。
結果她到明遠公司樓下，卻被告知江越辰已經約了她的父親吃飯。
「我爸爸？」宋雲柔心口湧起一陣慌意，「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沈侍神色平靜道：「江總和宋先生都是不喜歡說話的人，有些事，自然不會隨便說出口。」
宋雲柔臉色變幻幾許，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她走在街上，分別給江越辰和宋父打電話，卻沒有任何人回應。
正在她煩躁的時候，就看到街邊一個店裡面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雙眉一豎，頓時氣沖沖地走進去，站到顧宛然和元夏的面前：「喲，真是湊巧。」
顧宛然抬眸，靜靜看著她：「宋小姐，有什麼事嗎？」
宋雲柔鄙夷地看著她，瞧見她頸項間一點痕迹，頓時露出幾分得意的笑容：「看來你昨晚過得不錯啊？怎麼？是和王總？還是其他什麼人？」
「是你做的？」顧宛然微微眯眼，心中立刻瞭然。
她臉色冷下來幾分，盯著宋雲柔雙目道：「宋小姐，你我都是女人，你何必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我，何況我對你的江越辰沒興趣，如果他願意跟你結婚，並且一心一意愛你，對我來說反倒是好事。」
「你這是在向我炫耀嗎？」宋雲柔有幾分惱怒，礙於是公共場合，她沒有動粗，只是用言語對她施壓，「越辰是不會喜歡你這種骯髒的女人，也虧得你還曾是名門大小姐，度過昨天一晚，看你也是不痛不癢。」
「你說什麼呢？」
元夏忍不下去，拍桌子站起來：「好說也是大家閨秀，你家裡就是這麼教你說話的？」
「你還有心情管我？」宋雲柔嗤笑，「你的慕白最近理你了嗎？和慕寒的婚約解除了嗎？」
「你！」
顧宛然拉住元夏，看著宋雲柔，嘴角浮現出一絲諷刺的笑：「宋小姐，你可能有些誤會，我脖子上的這些，不是其他男人弄出來的，而是你的未婚夫江越辰，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去問問他。」
「你說什麼？！」宋雲柔陡然拔高聲音，已然被刺激的失去所有理智，「小賤人，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顧宛然冷淡地看著她，輕扯一下唇角：「宋小姐需要我給你詳細描繪昨晚的事情嗎？原來你還有這種癖好，喜歡聽……」
「啪！」
宋雲柔一巴掌打在顧宛然臉上：「賤人，就會耍些狐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