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守株待兔
江越辰嗓音一瞬間沉下來，像是咬牙般道：「自己都不上心的事，你覺得我會理會？」
顧宛然不敢吭聲。
她當然知道江越辰的冷漠和無情，知道她出事，只怕他只會更開心。
她深吸一口氣，不卑不吭道：「江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可以回去了嗎？今天的工作我已經完成，沒有拖……」
「過來給我捏肩。」江越辰打斷她，直接命令。
顧宛然一怔，抬頭對上江越辰冰冷的視線，不敢忤逆，老老實實走到他的身後，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輕輕揉捏著，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溫柔英俊的臉龐。
「累不累？我給你按按怎麼樣？不過我技術可不怎麼好，你忍忍，等按的多了，我自然就會了。」
同樣溫柔的嗓音回蕩在顧宛然的腦海中，讓她眼眸灼燙，止不住地想起故人。
「好好按。」
冰冷而充滿威嚴的聲音江顧宛然拉回現實。
她不敢再分心，仔細給江越辰按著肩。
因靠得近，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在她鼻尖縈繞，是不同於許嘉辰的味道，像霜雪，也像松蘭。
顧宛然眼前有些恍惚，又是忍不住陷進回憶里。
她一個不小心，手上力道就有點重，江越辰肩膀微微一僵，毫不猶豫拍掉她的手。
江越辰緩緩轉過頭，胳膊搭在椅背上，深邃眼眸冰冷而惱怒：「你在想什麼？」
顧宛然雙手一顫，極快否認：「沒有。」
江越辰冷「呵」一聲，冰涼的手指捏住顧宛然的下頜，強迫她看向自己，「還想那個男人？上次吃的教訓不夠？」
顧宛然眸中閃過局促不安：「我沒有，我只是一時沒控制住力道。」
她感覺到下頜上放著的手力道加重，讓她下巴一陣生疼。
江越辰咬牙切齒道：「怎麼？你是覺得我傻？還是覺得自己足夠聰明？」
顧宛然臉色發白，微微閉著眼，不敢和他對視。
「看著我。」他森冷的聲音在顧宛然耳畔響起，人也站起來，將她給抵在落地窗上。
顧宛然後背直挺，抵著冰冷的玻璃窗，眼角有些發紅。
她緩緩睜開眼眸，看向眼前發狂的男人。
她狠狠心，咬牙道：「江總，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喜歡誰？該不會是……」
「閉嘴！」
江越辰惱怒大叫，眸中噙著濃濃的冷意：「你覺得我是對你有想法了？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少做夢，還是你覺得你父親做了手術，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顧宛然倔強地凝視著他，這一次沒有屈服。
她就這樣直直盯著他，讓他惱怒，試圖激出他心底的情緒。
就在江越辰盛怒之時，辦公室門被敲響，沈侍的聲音傳進來：「江總，您要的合同我給您送來了，請問您現在覽閱嗎？」
江越辰逐漸冷靜下來，盯著顧宛然一瞬，緩緩鬆開手：「滾出去。」
顧宛然深深喘息一口氣，看他一眼，轉過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她回到家中，將自己浸泡在浴缸當中，心裡一團亂麻，升起陣陣悔意，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和江越辰說話。
洗過澡，顧宛然便早早入睡，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次日一早，她來到辦公室，就發現她的位置一團糟糕，與此前某一次還要嚴重，所有的材料和資料都堆積在地上，她掛著鎖的箱子也被人撬開。
左右同時小心查看著她的臉色。
顧宛然忍住心底的憤怒，保持著冷靜問：「有誰看到是誰做的了嗎？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許多資料也被破壞，還要重新整理，是我們整個部門的事情。」
「沒……沒有，我們一來就這樣了。」有人小聲道。
顧宛然什麼都沒說，轉身走出辦公室，找到監控室。
「我要調查一下監控。」
「不行。」
監控室里的人警惕地看著她：「江總吩咐下來，除高管外，其他人不能查詢。」
「沈助理可以查嗎？」
「當然。」
顧宛然微微頷首，走出監控室。
她回到辦公室，本想拍照去找沈侍，沒想到他人就站在裡面。
看到顧宛然，他冷淡道：「顧宛然，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顧宛然道：「我正要去找你，沈助理，麻煩你調查一下監控，昨晚到今早之間，看看是誰動了我的東西，還撬我的鎖，我想這在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犯罪吧？」
沈侍皺眉：「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儘快將這裡收拾好，資料記得全部做齊，下午我來檢查。」
顧宛然沒什麼意見。
沈侍離開后，她就開始整理東西，大多數人都坐著沒有動，只有少數人來幫助她一起做這件事。
下午，沈侍過來時，顧宛然已經整理好，在補充資料。
「有結果嗎？」顧宛然立即詢問他，「是誰做的這件事？」
「監控缺失了一段。」沈侍淡淡道，「這件事暫時沒法給結果，你做好自己的事，剩下的不用管。」
顧宛然皺皺眉，沒說什麼，不過心裡卻已經浮現出一個懷疑的人選。
當天晚上，她給元夏發去簡訊后，便邊電話邊走出辦公室門。
「嗯對，我下班了，東西？放心吧，都鎖好了，你給我買的特殊花種也鎖起來了，我就指著它這次給我賺名聲，晚上我請你吃飯，就當作是感謝你。」
她一路打著電話走進電梯，下到一樓后，又乘坐電梯乘坐到十四樓，並由樓梯回到十五樓。
如果那個人真的有心要搞她，那剛才那番沒有掩飾的話，她一定是聽到了。
今晚，顧宛然就來個守株待兔，她還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害她。
她本打算躲在門口的，沒想到剛靠近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窸窣的響聲。
顧宛然沒有急著進去，她在門口等待片刻，聽著裡面聲音逐漸顯得煩躁，才一把推開大門，打著手機的燈進門。
「果然是你。」
她看清楚人，涼涼一笑：「李小姐，我似乎沒有得罪你吧，你三番五次地來找我麻煩，到底是為什麼？」
李巧兒拿手臂擋著自己的臉，另一隻手還放在顧宛然的柜子上面，明顯就是想要做什麼。
顧宛然目光一掃而過：「看來昨晚的內賊，也是李小姐了，是誰讓你來的？宋雲柔？還是王妍或慕寒？」
「我就不能自己來嗎？」
李巧兒拿下后，倨傲地看著她：「你才來公司多久，又引出這麼大的風波，憑什麼你能升職，而我就要一直在底層？這不是很不公平嗎？」
「你能力不行，這總不能怪別人。」
「能力？」
李巧兒不屑一笑，：「我只是沒有機會，也沒有你那麼會爬老闆的床。」
顧宛然淡淡道：「李小姐，你這個月的銷售業績是多少來著？我記著，好像是倒數第幾名吧？你要是再不努力，可就要被辭退了。」
「閉嘴。」李巧兒惱恨道：「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給我講大道理？」
她用力拍一拍顧宛然的箱子：「我可是知道這裡有什麼的， 有你珍貴的材料，等著拿去出名的是不是？我現在就把這些統統毀掉。」
「我還可以再買。」顧宛然平靜道，「你毀再多也沒用，能使我出名的是我的頭腦，而不是材料。」
李巧兒根本聽不進去，她手上拿著一個鉗子，狠狠砸在那個箱子上，而後得意地打開，伸手在裡面掏。
結果……什麼都沒有。
她臉色一僵，難以置信地向裡面看過去，還是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她睜大眼眸，「我明明聽到了的，你難道還有別的箱子嗎？」
顧宛然嗤笑：「雖然不知道是誰在利用你，可你實在蠢笨，到現在都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嗎？你難道不想想，為什麼我會去而復返嗎？你這樣蠢，也難過業績墊底，還是趁早轉行吧，對你也有好處。」
李巧兒眸底浮現出惱怒，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冷冰冰地瞪著顧宛然，咬牙切齒道：「你故意設套害我？你裝了監控？還是喊了人過來？」
顧宛然搖搖頭，走上前來：「李小姐，直接招了吧，誰找你過來的，說出來，我原諒你今天的事情。」
「原諒？」李巧兒像是聽到什麼笑話，「我憑什麼要你原諒，你算什麼。」
她將手上的東西砸在桌子上，看著她桌上的東西，揮手就想要再破壞一次。
顧宛然連忙上前推開她，擋在了辦公桌前，「我既然在這裡，就不會再讓你動這裡的東西一下。」
「是嗎？那就試試。」
李巧兒瘋狂地去錘她的辦公室，顧宛然拚命阻攔，想要制服她，可她最近營養不良，身體沒有恢復完全，一時間根本奈何不了她，只是阻攔就已經很辛苦。
她漸漸處於下風，李巧兒越發得意，揮舞著鉗子砸東西。
顧宛然本要去擋，腳下一個趔趄，就直直向她砸過去，那鉗子沒有收住力，狠狠砸在她的腦袋上。
顧宛然只覺得頭腦一陣溫熱和暈眩，身子一軟便直直倒在地上。
最後的意識里，她看到門口方向又出現一個人，黑色筆挺的西裝，修長高大的身影，聲音永遠都是冷冰無情，噙著一股讓人畏懼的力量。
「你們在做什麼？」
顧宛然視線一片模糊，下意識向那個方向顫抖著伸出手，心底陡然間湧現出無限的希望：「江……江越辰……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