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給你的仁慈

  「砰！」

  慕寒將椅子狠狠掄在地上，滿眼惱怒，凌亂的頭髮都沒有做打理。

  王妍縮著肩膀，小心翼翼地站在旁邊，一聲不敢吭。

  狠狠發泄一通，慕寒站在原地不斷深呼吸，似乎是在調整情緒，就在王妍覺得暴風雨要過去時，慕寒忽然轉眸狠狠瞪向她，大步走過來懾住她的喉嚨。

  「慕……慕總？」

  王妍臉頰憋紅，不斷去掰慕寒的手指，額上青筋突起，「你……你放……放開我……」

  「是不是你？」陰森的嗓音里淬著濃濃的殺意，慕寒彷彿發瘋一般，「是不是你和江越辰勾結來害我？」

  「我……我沒有……」

  王妍努力突出這幾個字，眼睛向上翻動，明顯是要暈過去。

  可慕寒手指的力量卻還在加重，「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得到那份文件的？李林都告訴我了，江越辰已經承認文件是故意給我的，那你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嗯？」

  「不是我……慕總，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不是我……」

  眼角滑下一滴淚，王妍臉上已經一片通紅，窒息感將她包圍，腦子裡也彷彿缺氧。

  就在她以為真的要死之時說，慕寒猛然將她一松，任由她跌坐在地上。

  「咳咳……慕……咳……慕總……嘶……」

  慕寒猛烈地踢過來一腳，讓王妍痛得吐出口水，腦子裡「嗡嗡」地一片疼。

  沒等反應過來，慕寒又是接連數腳踹過來，讓王妍沒有任何喘息之機，甚至無法開口說話。

  胸腔里始終憋著一口氣，如果再無法吐出這口氣，王妍甚至覺得自己會死。

  可就在這時，踢擊停止，王妍終於有機會吐出那口濁氣。

  頭髮被抓起，慕寒扯動著她的一頭黑髮，緩緩蹲下來，眸中閃動著詭異之色：「沒關係，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是不是江越辰讓你來送東西的？」

  王妍瞪大眼睛看他，眼中滿是惶恐：「慕……慕總……」

  「說實話，如果真是他派你來的，說不定你還有點用處。」

  「是……是……」

  王妍連連點頭，哭著抓住慕寒的褲腳：「就是他……是他……」

  慕寒將她給鬆開，轉而扶起來：「乖，老老實實說出來不就好了？」

  他輕輕撫摸著王妍的臉頰：「接下來你去幫我做一件事，只要做好了，這件事一筆勾銷，怎麼樣？」

  王妍連連點頭，不敢違逆。

  慕寒勾起唇角，將嘴唇湊在她的耳邊低語幾句：「明白了嗎？」

  「好……好，我這就去。」

  王妍點頭如搗蒜，不顧身體疼痛站起來：「現在這個時間趕過去，說不定能撞上江越辰下班，我這就過去。」

  她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跑去，在這一瞬間只想要逃離慕寒的魔掌。

  正如她所想的，在走到明遠集團樓下時，剛好看到江越辰和沈侍走出來。

  這會兒夜色已經很深，周圍沒有其他人，王妍辰趁機衝上去，攔住江越辰和沈侍：「江總……我是王妍，你還記得我吧？我已經按照你所說，用苦肉計將機密文件給了慕寒，你是不是也該……」

  「該什麼？」沈侍打斷她的話：「王妍，自從你離開公司的這一瞬間氣，我們明遠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機密文件是如何偷盜的，你自己心裡明白，不用在這裡攀咬我們。」

  「你們……」王妍愕然地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千算萬算，沒想到他們會直接不認賬。

  咬一咬牙，她不甘心道：「沈助理，你們這樣身份的人，要和我講不守信用那一套嗎？」

  沈侍道：「和正常人打交道，我們自然願意守信用，講誠信，可和你這種人，不需要。」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王妍卻不能離開，想到慕寒所說的話，她捏一捏拳，堅持道：「沈助理，你不怕我曝光這件事嗎？」

  「我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一身清白不怕你曝光。」

  「我在慕白隔壁住過那麼久，看到我人也不少。」

  「那這件事就是慕家兄弟之間的矛盾，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一切都是算計好了的，聽到這句話，王妍心裡已經明白，從一開始，這兩人就沒有打算對她守諾。

  「江總，請。」

  沈侍警惕地看著王妍，請江越辰先行離開。

  王妍沒有動作，只是看著他們離開，心裡已經一片凄苦。

  早知如此，在拿到機密的那一刻，她就該直接告訴慕寒，說不定還能得到慕寒的一點信任，將過去的事情揭過去。

  黑色的邁巴赫從她面前無情地駛過去，王妍失魂落魄地轉身，正在腦子裡編纂著謊言，結果走到暗處，她抬起頭，猛然對上一雙極度陰鷙的雙眸。

  「慕……慕總……」王妍受驚地看著面前的人，一臉惶恐，「您怎麼……」

  「我怎麼會來？」慕寒嗤笑一聲：「你覺得我現在還會相信你嗎？」

  王妍不安地看著他：「這一次我雖然失敗了，可江總，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能完成的，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我……我……」

  王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慕寒耐心告罄，揮揮手，身後出來幾個男人。

  「慕寒？！」王妍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想要做什麼？」

  「別多想，我只是讓他們打你一頓，算是給我出出氣，從今往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這是我給你的仁慈。」

  慕寒不屑地睨她一眼，轉身離開。

  江越辰不肯上鉤，後面的計劃沒辦法進行，不過這沒有關係，總有一天，他會把江越辰給踩在腳底下。

  身後傳來王妍的一聲痛呼，不過馬上就被人捂住嘴巴，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這場毒打持續了有整整一個小時，這些人十分專業，雖然下手重，卻避開了要害，不會把王妍給打死，只會讓她品嘗到痛苦。

  臉頰貼著冷冰冰的瓷磚，王妍無神地趴在地上，全身上下幾乎已經沒有知覺。

  回想這一系列事情的起點，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顧宛然的身影。

  如果不是為對付這個女人，她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想到這裡，王妍心底燃燒起濃烈的恨意，這股恨意化為動力，讓她重新站起來，艱難地向她的家走去。

  江越辰回到家中，下意識看一眼地下室的方式，招手叫來管家：「讓她搬回去。」

  管家低低垂著頭：「好。」

  顧宛然正在對照著電腦上的配方表，門就被敲響，她走過去打開，管家那張臉在昏暗的樓道內顯得有幾分嚇人。

  「顧小姐，請立刻搬回你的房間去。」

  顧宛然一怔：「搬回去？是誰的意思？」

  「江先生的。」

  「現在嗎？」

  見管家點頭，顧宛然道：「我知道了，我這就搬。」

  地下室的門再度被關上，顧宛然摸一摸鼻子，雖然摸不準江越辰的心思，可有機會搬回去，她還是開心的。

  簡單歸置一下東西，顧宛然就就開始先從小的搬運。

  別墅里當然沒有人會幫她，可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也是她自己搬東西進來的，這一次倒是不覺得有多難。

  不過在開始搬行李箱時，還是惹來江夫人的注意。

  她打開門見顧宛然正在向樓上搬東西，頓時豎起眉毛道：「你在做什麼？誰允許你回來的？」

  顧宛然淡淡道：「是江總的意思。」

  「不可能！」江夫人走出房間，狠狠推她一把，險些將她給推下樓，「趕緊滾回去，二樓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本來地下室你都不配住，要不是你安分，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顧宛然扶著牆壁，拎著行李箱沒有動。

  她挺直腰背，硬氣道：「江夫人，如果你真的能讓江總放我出去住，我會很感激你的。」

  「你！」

  「請讓開，我要搬東西了。」

  江夫人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箱子，順著樓梯向地板上扔去。

  行李箱從樓梯滾落在地面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成功引來管家和江越辰。

  「你們在做什麼？」

  江越辰不悅地站在書房門口，冷厲的目光落在顧宛然身上。

  顧宛然知道他所說的是你們，可需要回答的，卻只有她一個人，於是她道：「我在搬……」

  「越辰，是你允許她住在樓上的嗎？你知不知道她搬東西弄得聲音有多大，剛才還和我頂嘴。」江夫人言語間雖然生氣，可語調緩下來不少，沒有面對著顧宛然的苛刻和尖銳。

  江越辰沒有看她，目光只是盯著顧宛然。

  顧宛然抿一抿嘴唇，低下頭道：「抱歉，是我聲音太大，我會注意的，如果需要我搬回去，我這就搬。」

  江越辰目光挪開，沒有再與她說什麼，看著樓下的管家呵斥道：「今晚十二點前不搬完，你們就都滾出去，這裡不留不干事的人。」

  「越辰？」江夫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竟然找人幫她搬？」

  顧宛然也覺得詫異，抬起頭看向江越辰，他卻只淡淡留下一句話：「我還要用地下室。」就回到書房去。

  江夫人恨恨地瞪一眼顧宛然，乾脆轉身回房間去，用力甩上房門。

  樓下管家已經開始招呼人在搬東西，顧宛然幾乎沒有做什麼，她的東西就已經全部被搬進來並收拾好。

  「還有什麼遺漏嗎？」管家客客氣氣問。

  「沒……沒有。」顧宛然還是有些沒有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