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父女相見
顧宛然和顧林山在門口抱頭哭泣，顧勛勛紅著雙眼，拉著顧宛然的衣袖也跟著小聲啜泣起來。
還是顧林山先反應過來，想到江越辰說起顧宛然身體不好，立刻拉著她向門裡面走，「我們在這裡站著像什麼話 ？快進來坐，進來。」
顧林山看向顧勛勛，也向他伸出一隻手，有些緊張道：「勛勛是吧？讓外公拉著你的手好不好？」
「好，外公。」顧勛勛乖乖應一聲，將小手放上去。
小包子的一句外公，讓顧林山險些再度哭出來。
他拉著兩人走進來，讓顧宛然坐下來后，就去給兩人張羅著拿吃的喝的，還親自幫忙將電視打開，調到兒童頻道讓顧勛勛看。
他這副歡喜又無措的模樣，讓顧宛然更加覺得心酸和難過，也恨自己這麼晚才來看顧林山。
她尚且有顧勛勛陪伴，可顧林山就只有一個住在這裡，他得是多麼孤單。
「爸，對不起……」顧宛然小聲哭道，「我應該早點過來的。」
顧林山笑道：「道什麼歉呀，沒事的，我自己在這裡也挺好的。」
他將糖果也拿出來，送到顧宛然面前：「這是你以前愛吃的，快嘗嘗看。」
面對顧林山期待的目光，顧宛然沒有辦法拒絕，拿起糖果分給自己和顧勛勛，兩人一同給吃了下去。
「真好吃。」顧勛勛笑著道，「外公這裡的糖最好吃了。」
他跳下沙發，從帶來的袋子里翻找，拿出屬於他的那包東西，「外公快看，這是勛勛給你準備的禮物呢。」
「是嗎？快給我看看。」顧林山接過去，一點點打開。
大部分都是顧勛勛自己手工的， 看著有點丑，可顧林山卻笑得合不攏嘴。
他將東西一點點都拿出來，笑呵呵道：「這麼多啊，我還沒收到過這麼多的禮物呢。」
「怎麼會，媽媽說外公以前特別有名，許多人都知道你，肯定也有很多人來送禮的。」
「那不一樣，勛勛的不一樣。」
顧林山翻出最後一樣東西：「這是……香水？」
「是呀。」顧勛勛期待地看著他，「外公快用用看。」
這是顧勛勛自己做的，說起來顧宛然都沒有去聞聞看是什麼味道。
顧林山立即打開來，在自己面前噴出一點。
「真好聞。」顧林山笑著道，「很有小孩子的童真風格。」
顧勛勛咧開唇角，一臉自豪：「這是勛勛自己做的哦。」
「真的？」顧林山很是驚訝，看向顧宛然，見她點頭，立刻道，「那做的很好了，能有這樣的天賦，只要好好努力，將來一定能成為設計師。」
「可我想成為武術家。」顧勛勛苦惱道，「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媽媽。」
顧林山笑著道：「你成為一名很厲害的設計師，將來什麼樣的武術家不能雇？你只有一個人，可雇來的，卻可以有十個。」
顧勛勛一副發現新世界的表情：「對啊，還是外公聰明，那我要做設計師，將來賺好多錢去僱人保護媽媽。」
因為顧勛勛，三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和緩下來，顧林山沒有提起以前的事情，可看他的樣子，分明是已經知道了。
顧宛然道：「爸，這些年，我……」
「好了，都別說了。」顧林山搖搖頭道，「都過去了，人回來就行了，我現在都已經到這個年歲了，已經什麼都不求了，只要你還好好的，我就沒什麼好奢望的。」
「那我要去報復江越辰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
顧林山沉默一下，道：「我可能不會幫你，這些年，一直都是江越辰在照顧我，我能活到現在，也算是拖他的福，加上他是江羨林的兒子，我也沒辦法恨他，我和他，也就這樣了。」
「您說，這些年，是江越辰在照顧您？」
「對。」顧林山點點頭，「是他幫我治好身體，還送我來這裡療養，隔三差五來看我。」
「那……蘇河呢？」
「那孩子也會來看我，每個月過來一次，說說話。」
顧宛然舌尖打轉，有點說不出話。
她還以為一直都是蘇河在照顧顧林山的……
見她沉默，顧林山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陪著顧勛勛玩，一臉開懷。
顧宛然看著他，忽然道：「爸，我接你過去住吧，去我那裡，我也能照顧你。」
顧林山搖搖頭：「算了，我雖然養老了，可對於外面的事情，也多少能想到一些，你不來見我的原因，我也能猜到，我還是不去給你添麻煩了。」
「這不是麻煩……」
「沒事，等你忙完再說吧。」
顧林山笑著道：「我等得起。」
顧宛然想到昨天江越辰的話，忽然一陣心酸。
她轉而問：「那你的打算呢？我現在回來了，就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顧林山嘆道：「我還能有什麼想法？現在這樣說就很好了，我對江越辰也沒什麼恨了，就這樣吧。」、
顧宛然輕輕應一聲，不再多問了。
她和顧勛勛在這裡陪了顧林山一天，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一路上，顧勛勛都顯得很興奮：「媽咪，原來外公這樣好，我想要經常去見外公，可以嗎？」
顧宛然笑著摸他的頭：「當然好，我不能常去， 你去陪陪他也是很好的。」
「嗯！我會好好照顧外公的。」
顧勛勛高高興興地說起下次要帶什麼禮物，還說起想要學習製作香水。
顧宛然只是靜靜聽著他說，沒有回應什麼。
回到家裡，將顧勛勛交給秦玉后，顧宛然去了一趟隔壁。
江越辰很快將門打開，看到是她，多少有點驚訝：「怎麼了？」
顧宛然不好意思道：「那個……謝謝你，我今天去見過我父親了。」
「應該的。」江越辰見她眼圈紅紅的， 應該是哭過。
「嗯，那就這樣。」
顧宛然微微鞠躬，轉身回到隔壁。
看著那道瘦弱的背影，江越辰微微蹙眉。
還是太瘦了，怎麼好像從以前開始就怎麼都養不胖？
顧宛然還不知道他那點心思，在次日上班后，她就按捺不住，給元夏打去了一個電話。
朱蒂走進來正要提交文件，見她在打電話，就站在旁邊等了等。
「元夏？」顧宛然聽到電話接通，直接問道，「我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你知道這些年，是誰在照顧我父親嗎？」
「伯父？應該是蘇河吧？」
元夏話語中滿是不確定：「我很少有機會去看伯父，都是蘇河過去看，他告訴我，江越辰並不想我們多接觸伯父，這對伯父也不好，我就盡量少去了。」
……又是蘇河？
顧宛然問：「他都是怎麼和你說的？」
元夏：「也沒什麼啊，就說江越辰因為你的原因會遷怒伯父什麼的，不過他每個月都會想辦法去見一次伯父，將他的情況告訴我，好和我說請過什麼醫生之類的，所以是他在照顧吧，除了他也沒有其他人了。」
……沒有其他人？
看來元夏也不知道這件事。
顧林山不可能騙顧宛然的。
顧宛然得到答案，心情有點複雜。
她思索說一下， 又試探性地問一句：「那江越辰說呢？你知道他有沒有去過嗎？」
「沒有。」元夏回答很快，「蘇河和我說過，江越辰不去那裡的，從你在五年前假死後，他就再也沒有理會過伯父，要不是蘇河，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是，你問這個幹什麼啊？」
「沒什麼，希望你能對蘇河保密。」
顧宛然在元夏的追問聲中掛斷電話，心緒一時無法平靜。
朱蒂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還好嗎？」
顧宛然將她的手撥開，「我沒事，說說你吧，找我什麼事？」
朱蒂於是便道：「你讓我查蘇河，我這裡多少有點眉目了。」
顧宛然抬起頭看向她。
朱蒂道：「前段時間，我故意將我調查的事情泄漏給他，他察覺之後，果然更加 警惕和小心，對我很防備，處處都做的很完美，找不出破綻。」
「所以？」
「他心裡有鬼，就算沒其他的動靜，也最起碼能證明這一點，他肯定有不能讓你知道的秘密。」
顧宛然輕輕頷首，「嗯……你知道我想得到更有用的證據，只是這樣，你是無法說服我的，我也不可能因為這點懷疑就去和蘇河對峙什麼。」
朱蒂道：「我有一個不太光彩的辦法，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在她將計劃說出來后，顧宛然就皺眉：「不行，我雖然想知道答案，可我也不想誤會蘇河。」
朱蒂聳聳肩：「好吧，當我是沒說，我會繼續調查的，不過還需要一點時間，這沒問題吧？」
顧宛然點點頭：「麻煩你了，有什麼消息就告訴我。」
她暫且將疑慮按下，繼續工作，打算等以後有證據再說其他。
晚上，顧宛然回到家中，推開門就看到正和顧勛勛玩在一處的江越辰，不由有一些恍惚。
「媽咪，你回來了！」顧勛勛撒開腿奔跑過來是，一把抱住她的大腿，「我還以為你又要加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