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石榴在旁關注著樓下,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地向無塵問了好幾個問題,見其他三人都不說話,她嘴角一撇拉著無塵的手道:“無塵哥哥,我們到下麵去看吧!這個位置看不清楚啦,我倒要看看那些人之中到底有沒有真天女。”
“你能看出什麽啊?”無塵推脫不下,隻好被她牽扯著下樓,好不容易擠到一張桌子邊,石榴怪沒形象地坐了上去,他則姿態悠閑完全一副看戲姿態地站在旁邊。
樓下的懸賞大會已經開始,花小樣從胸前一摸,掏出大把銀票,扯開嗓子道:“姑娘們排好隊走過來啦!不知道你們的蓮花印記長在什麽地方,若是不方便展露給大家看,現在要退場還來得及。一會真的輪到你了再扭扭捏捏,那可別怪姑奶奶我不客氣!”
司空夢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眼中逐漸閃過驚異。那位自稱“姑奶奶”的花小樣,她純然是好奇或熱心才不惜花重金搞這麽一出戲嗎?那些女子身上那麽巧,都有印記嗎?還是有人為了得到銀票,跟自己一樣做假?
無影依舊事不關己地慢慢飲茶,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實在讓人瞧不出心思。
他真不關注嗎?當然不!
他隻是不像其他人那麽興奮,天女關係他一生的使命,是頭等大事,他怎可能不關注?但此刻的月迎樓實在像一場鬧劇,若是銀子就可以解決問題,那幾百年來的等待與失敗又算什麽?
他也不斷地悄然留意靜坐的司空夢,他對她隻能用異樣的感覺來形容,莫名的感覺所至,他暫時無法確認也無法否認什麽。所以,他不會放手,幫她報了家仇以後,會直接回去幽霧峰。
暗風見他們倆都不說話,終於疑惑地開口:“少爺,你真的不關心嗎?”
無影眉角微動,吐出四個字:“靜觀就好。”
司空夢小心地將目光瞥向他,語氣有些怪異:“我就說我不是……”後麵幾個字省略了,但無影豈能聽不懂?他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測的神情看得人心裏隻忐忑,依然是那句話:“靜觀就好。”
暗風聽不懂他們之間在打什麽啞迷,樓下的場麵倒是火熱起來,完全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那些個印記長在外麵可以直接讓人看到的姑娘,排在最前麵,一人一張百兩銀票,花小樣絕不食言。旁觀者的目光都很銳利,對著那些形狀不一樣的印記像要剖開探究一般,但十來位姑娘過去了,大家仍找不出誰有半點天女的感覺。
什麽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前來的女子還真的啥模樣都有,而那些所謂的“蓮花印記”更是奇奇怪怪,腰上、臂上、耳後什麽位置都長,惟獨那形狀看不出什麽花的模樣。
盡管如此,在場的人依然興致昂揚,誘人的銀票也一張張付了出去。
桌上,花小樣換了個姿勢,一手正指著一位羞澀的姑娘,一手揚了揚手裏的銀票,沒耐心地催道:“我說姑娘,你來不就是為了賺這張銀票嗎?還扭扭捏捏做什麽?快讓大家看看你的印記啊!”
那位姑娘鎖起秀眉,為難地看了看四周睜大眼睛關注的人群,雙手緊緊地揪住領口。
司空夢遠遠注視著那姑娘捏得發白的手指,不禁抿緊了唇。不難猜出那姑娘的印記定是長在不便為人所知的地方,眾目睽睽之下,讓一個清白的女兒家如何敢拉開衣襟?她想起昨夜故意引誘夜無影看到自己的胸口印記時,心底的波瀾與羞憤如被狂風掃過……
“快點!害什麽羞啊!”樓下的男人們已經叫了起來。
那姑娘頭垂得更低,雙手有些顫抖。司空夢的雙手也忍不住為之顫抖,那群無恥的家夥在做什麽?想查看人家身上的印記為何非得在這麽多人麵前?那個笑得得意的花小樣以為有錢就可以強人所難麽?
無影喝下一杯茶,聽到樓下的一聲比一聲響亮的催促聲,淡淡瞥了一眼,目光落在司空夢蒼白的麵容上。
荒唐,無恥!司空夢在心裏憤憤地罵著,轉頭對無影道:“他們實在太強人所難了……”
無影幽黑的眸子立刻閃了一下。
暗風雙眼也盯著下麵,接口道:“誰都沒見過真正的印記,這樣的法子的確有些讓人看不過去。”
樓下,石榴也忍不住湊近無塵的耳朵小聲道:“無塵哥哥,你瞧那姑娘可能會有蓮花印記麽?她一定是急需要銀子,否則不會來參加這場什麽懸賞大會。這幫人哪是在找什麽天女,分明就是用錢來戲耍別人……”
無塵輕輕揚唇,眼中看不出想法,但那位花小樣卻仿佛在喧鬧的人聲中聽到了石榴的話,驟然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石榴對上那兩道充滿寒意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冷顫,連忙抓緊無塵的手:“那個花小樣的眼神好可怕,像要殺人一般……”
無塵的嘴角也隨之凍上寒意,黑眸看向花小樣。花小樣已轉過頭去,繼續吆喝她的懸賞大會。無塵拍拍石榴的手,柔聲安慰:“別理她,有我在呢,你還怕什麽?”
石榴一聽,臉蛋上立刻泛起甜甜地笑:“我才不怕呢,就知道無塵哥哥會保護我。嗬嗬。”
這邊,花小樣翹起腿,手指絞織著自己耳邊一小搓頭發,抬起下巴道:“姑娘,你既然還沒想清楚,那就換下一個,別耽誤我們大家的時間。等你想好了再給大家看吧!”
“就是就是,下一個就是我,嘿嘿。”一個長得矮黑又結實的女人將那位羞澀的姑娘推開,自己擠到最麵前,“我身上也有蓮花印記,而且還是一出生就有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