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對簿公堂
石晗玉剛走出門口,就見到了急匆匆趕來的秦香菱。
「我與這位石姑娘說幾句話,你們退下。」秦香菱吩咐兩個捕快。
捕快一看是大小姐,急忙躬身退了出去,石晗玉自然也讓顧長生和石招娣避開,屋子裡只剩下了兩個人。
「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去找我呢?」秦香菱問。
石晗玉苦笑:「我這也是禍從天降,阿姐大婚剛結束,喪事就來了,忙的腳不沾地想著出殯就好了,結果老宅那邊就把我告到衙門了。」
「我呸!刁民!晗玉放心,今兒一大早兄長送藕種過來的,這事兒我和兄長提過了。」秦香菱壓低聲音:「我只說你是小神醫的妹妹,兄長明白。」
石晗玉嘴角一抽:「看來我女扮男裝的事情縣令大人也知道了。」
「怕什麼?知道和說出來可是兩回事,你且上堂去,只要咱們沒做那喪良心的事情,兄長絕對會給你一個公道的。」秦香菱微微眯起了眼睛:「再者,晗玉該知道有些人就像是臭蟲一樣,不踩死就噁心人的。」
「嗯,多謝秦小姐了。」石晗玉站起身:「那邊耽誤不得,等這事情辦完后,咱們就開始。」
秦香菱讓石晗玉安心辦自己的事情,等石晗玉走了之後她才回去等消息。
到了衙門口,顧長生和石招娣都被攔在了門外,這可急壞了石招娣,石晗玉安撫她不要著急,捕快也有心賣個人情給石晗玉,低聲說今日開堂是百姓都可以看著的,相當於公開審理。
所以顧長生和石招娣就算是在門外,也絕對能看到的大堂之上的一舉一動的。
石晗玉被帶了進去,站在一側等待。
衙門鼓響,衙役高聲:「升-堂--。」
街邊往來的百姓忍不住駐足往這邊看,衙役分列兩邊,殺威棒整齊劃一,一身官服的縣令大人從後面走出來端坐高案後面,縣丞和主薄一左一右坐在下首位置。
「帶原告石大福、石二福上堂。」衙役高聲。
石晗玉看著對面站著的石大福兄弟倆,反而不見了最能鬧騰的石老太太,難道是被嚇壞了?
石大福和石二福上堂跪倒在地,呈上了狀紙。
過了一會兒,衙役又高聲:「帶被告石晗玉上堂。」
石招娣抹著眼淚,急切又不敢大聲的喊石晗玉:「三丫,三丫。」
石晗玉回頭看了眼石招娣,又看了看顧長生,顧長生點頭示意。
上了大堂,石晗玉跪倒在地:「民女石晗玉叩見大人。」
秦元山看著石晗玉那單薄的身量,問:「可知道為何到堂上來?」
「知道,因民女略會一點兒口技,被誣陷裝神弄鬼弒父。」石晗玉垂頭,聲音乾淨透亮。
秦元山點了點頭:「你有何話說?」
「民女有幾句話想要問問我的大伯和二伯。」石晗玉出聲。
秦元山偏頭和縣丞低聲交談了幾句,縣丞連連點頭。
「問吧。」秦元山出聲。
石晗玉道謝後轉過頭看著石大福和石二福,問:「我父是如何死的?」
石大福磨牙:「投河。」
「投河那就是自盡,他把自己裝進豬籠里再投河自盡嗎?」石晗玉冷哼一聲,回身垂頭揚聲:「大人,我父當初被發現身死,人在豬籠之中,身體已經泡的發白了,請大人明鑒。」
石大福也磕頭高聲:「大人,我三弟和三個親生女兒有深仇大恨。」
秦元山看了眼石大福:「說來。」
「我三弟壯年喪妻,這幾個丫頭懷恨在心,她就動刀想要砍死我三弟過。」石大福指著石晗玉。
石晗玉迎著石大福的手指頭看過去,目光平靜。
「你看我作甚?你想殺死我三弟,不然你為何會急匆匆就要出殯,而不是告官?」石大福怒氣沖沖。
石晗玉看了眼不做聲的石二福,回頭:「大人,發現我父屍身,民女姐妹三人和族裡長輩商量停靈三日下葬,三日都不見老宅人過來祭奠,下葬之時被攔,起因也並非問我父為何身死,而是想要讓老宅男丁摔喪盆,讓我們姐妹三人讓出房屋田地,見我們不答應才嚷嚷告官,民女的姐夫一直都不想忍耐,我們也懷疑我父死的蹊蹺,所以來告官的人是民女的姐夫。」
石晗玉抬頭:「大人,民女生在石家,又父母雙亡,尚需要老宅長輩庇護,不敢任性胡為。」
言外之意,宗族不讓告官,死了下葬完事,別說秦元山,許多人都能理解,只會覺得三姐妹才是可憐人。
「就是你,你學人說話,害死了趙氏,更讓我三弟被除族,要老死在祠堂里。」石二福出聲了。
石晗玉偏頭:「通姦之事本是家醜,你也敢拿出來說?我略會口技,但不會構陷別人,說的都是事實,趙氏被沉塘那是族規,我父被除族那是自己犯錯,我做錯了什麼?」
字字鏗鏘,分毫不讓,略頓一下,石晗玉又問:「停靈三日不見你們祭奠,爺爺前晚過來默不作聲送我父一程,昨天就發現吊死在祠堂,你們二人真關心我父,是因我父生前與你們大鬧多日,那你們只想搶奪我們的房屋田地,也不管自己老父親的死活嗎?」
看熱鬧的人已經竊竊私語了,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這是以大欺小要的就是房屋田地啊。
「大人啊,我三弟死得冤啊。」石大福哭嚎上了。
石晗玉緩緩起身走到石大福面前,冷冷出聲問:「口口聲聲你三弟死得冤,那你們為何不第一時間報官?前因後果石郎庄的人都可以作證,你說我殺了我父,證據呢?」
石二福啞口無言。
石大福抬起手就要推石晗玉。
驚堂木在這個時候響起,嚇得石二福撲通跪倒。
石晗玉轉過身也跪在地上:「大人,民女不該為了顧念血脈之情,想要讓父入土為安就好,民女如今只求大人能查明真相,不讓我父枉死。」
秦元山問:「你說你父死的蹊蹺,可有證據?」
「有。」石晗玉抬頭:「石郎庄石家族長石寬可以作證,河邊青草地有拖拽的痕迹,當時民女發現了,但都是血脈至親沒有聲張是民女的錯,還有仵作可以確認我父死於何時,我父並非溺水而亡,而是先被殺死後再放進豬籠沉河的。」
「嗯,別的呢?」秦元山問。
石晗玉略微愣了一下,古代是這麼問案的嗎?還是秦元山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