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言不發的被告
牧北宸話音落下,門從裡面被打開了,石招娣看著坐在窗邊的男人,第一次慶幸石晗玉用醫術救了這個人,不管咋說如今能仰仗的只怕就他們了。
這麼想,石招娣進門就想要跪下,不等顧長生出手,一股力道擎住了她,嚇得她冷汗唰就冒出來了,身體打顫的她被顧長生扶住,並且帶到旁邊坐下來。
「別怕,主人不會讓三丫出事兒的。」顧長生輕聲安撫,語調之中很自然的透出了幾分親密。
「我害怕。」石招娣抓著顧長生的衣袖不肯鬆開。
牧北宸撩起眼皮兒看了眼兩個人,別開目光問:「如何了?」
「攀咬石三姑娘會醫術,就看石家那些知道的人如何打算了,要是不行就帶走行嗎?」顧長生說。
牧北宸手指輕叩桌面:「你倒是真有個姐夫的樣了。」
顧長生神色一頓。
「沒事,秦元山心裡有數,再者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牧北宸不給顧長生機會解釋,說罷起身往外走:「一會兒有人送吃喝過來。」
石招娣見牧北宸出去了,急忙拉住顧長生的衣袖:「長生,你們要帶我們走嗎?不行啊,我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能去哪裡呢?」
顧長生看石招娣拉著自己衣袖的模樣,疼惜的拍了拍她的手臂:「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的,你看啊,石寬都帶來了,石郎庄那些人都沒辦法置身事外,肯定要想辦法的,三丫為人如何你清楚,你覺得石寬會保誰?」
「石根生還要跟三丫一起種藕呢。」石招娣眼睛一亮:「對,他們會護著三丫的,三丫肯定沒事的對不對?」
「對,會沒事的。」顧長生深知石招娣的性子與石迎娣和石晗玉都不同,要更柔弱許多,好言勸慰著。
果然有人送來了食盒,顧長生讓石招娣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他則站在窗口往外看著。
石招娣哪裡吃得下,不過也沒有說個沒完,而是沉默下來了,直到石迎娣匆匆趕來,姐妹倆一見面,石迎娣就說:「爺被大爺爺他們帶來青牛鎮了,我一路跟過來的,阿姐,這邊怎樣了?」
「很好,三丫不會有事的。」石招娣拉著石迎娣:「你快吃些東西,看你這一頭汗的。」
顧長生看了眼石招娣,感覺她似乎變了,可又說不好。
在石招娣拿到食盒的時候,石晗玉也拿到了食盒,捕快全程當瞎子,秦香菱就坐在石晗玉旁邊,問上午過堂的事,問完之後破口大罵,要不是石晗玉攔著,那架勢能直接去找秦元山。
下午遲遲不升堂,石晗玉知道秦元山那邊肯定在搜集證據,要是真找到證據就更好了,石大福攀咬自己會醫術根本就沒有石錘,就算是有,秦元山也不會拿出來,單憑石大福兄弟倆斗得過秦元山?畢竟自己救了他母親,更有他妹妹的子嗣之事在手呢。
再者,石寬會讓他們如此拉著石家滿門當替死鬼嗎?所以,她並不著急。
直到下半晌才升堂,秦元山和縣丞幾個人研究了兩家的狀子,捕快帶回來了證據,一切準備妥當帶石大福兄弟倆和蘇醒的石老太太上堂。
石晗玉站在一邊容色淡定,看了眼外面石招娣和石迎娣兩個人還勾了勾嘴角。
驚堂木過後,秦元山開口:「帶證人!」
石大福這邊立刻看向了門口,見衙役帶著個好幾個人上堂,石老太太衣襟就開始顫了。
「下跪何人?」秦元山問。
「民婦是石郎庄石董氏,五天前後半夜起夜,看到石大福哥倆抬著豬籠往河邊去了。」婦人先開口。
旁邊跪著的年輕人立刻說:「草民石郎庄人,叫石金寶,平日里會下地龍抓一些河鮮,五天前後半夜看到有人往河裡扔了豬籠,其中一個人腳有些坡。」
「草民石大強,與九爺家鄰居,石家三叔沒死之前在九爺家鬧得凶,還放火少了柴房。」石大強說。
秦元山問:「為何鬧得那麼凶?」
石大強低著頭:「是、是石家三叔要石家大叔也就是石大福的小女兒石香蘭給石大寶做媳婦兒,說是不然趙氏會殺了他,還說石二福要殺他,他不死就要都帶去當墊背的。」
石大福和石二福都不給後面人說話的機會,撲過去就打石大強。
衙役把人分開。
石大強都哭了,跪在地上:「大人,我們都是本家,這事兒我不想說的,可三丫頭姐仨夠可憐了,誰也沒見過三丫頭會治病,石大福他們這是要讓我們大家都死啊,草民說的都是真話啊。」
這下熱鬧了,一批批的證人上來了,不用石晗玉說一句話,打從石老三通姦開始一直到石老三死,所有的事情都有人證不說,還都一致的護著石晗玉姐仨,更有人說起來石老三活著的時候虐打姐仨,那簡直是聲淚俱下。
石老太太跌坐在大堂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堂外面傳來一聲近乎絕望的聲音「逆子啊!」
石晗玉回頭就見石林被幾個人抬著來到了人群最前面,帶著這些人的赫然是石寬。
秦元山饒有興緻的挑了挑眉,他看了眼石晗玉竟也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石郎庄的人如此口徑一致本就難得,再看如今抬著來的人,要不是石晗玉一直都被關押著,他都要懷疑這個看著不大的小姑娘城府極深了。
亭長終於找到了自己發揮作用的時候了,立刻過去問石寬:「這是怎麼回事?」
石寬作揖:「這是堂上原告的老父親,是來做證人的。」
亭長眼睛一亮,他平日里負責青牛鎮,偏偏縣丞來趕上了顧長生報官,他已經被收拾一頓了,如今縣令都親來了,他脖子都涼颼颼的,所以煞有介事的點頭:「你且等等,我進去說一聲。」
「有勞了。」石寬拱手。
亭長逮住了刷存在感的機會,提著袍子匆匆入內,到旁邊弓著身子和縣令稟報。
秦元山點頭:「既然來了,那就堂前回話吧。」
衙役讓石寬頻著證人上堂,石寬親自扶著顫巍巍的石林上堂來,石林跪倒在地未曾說話先老淚縱橫。
石大福和石二福都傻眼了兩兄弟對望一眼汗流如漿,畢竟剛才石晗玉說石林吊死在祠堂了,他們也覺得人肯定是死了才對啊。
「老人家有何話說?」秦元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