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盛世自宮,氣死個人啊
石晗玉十分篤定,拉住牧北宸不准他動,仔細的看著院子里的景象,原本尋常卻也算不得落魄的小院里,此時雜草叢生,房屋破敗,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而兩個人在門口的樣子落在了阮寒煙的眼裡,阮寒煙臉上血色褪了個乾淨,一把抓住盛世的衣袖,剛要說話就被盛世捂住了嘴,只能瞪大了眼睛滿是警告的看著自己這個兒子。
盛世不慌不忙在阮寒煙的手心裡寫到:「讓人刮目相看,得有本事,母親收聲。」
「不礙事。」牧北宸輕聲對石晗玉說:「你有沒有聞到飯菜的味道?」
石晗玉看牧北宸,見他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詫異樣子,再回頭看看這荒敗的院子,不得不說真開眼了,盛世的本事倒真不小,不!奇門遁甲原來是真的!
「這奇門遁甲之玄妙就在於可以藉助一切而造勢,三奇六儀奇門遁甲中,八門九宮休死傷杜,九星九神勇奪定局,而這眼前荒敗當是說我大安,又何嘗不是說他盛家?」牧北宸帶著石晗玉往院子里走,像是遛彎兒似的。
石晗玉聽的是一頭霧水,不過跟緊了牧北宸,面色也放鬆下來,哪怕身後的門在兩個人往院子里走的時候自動關上了,也沒大驚小怪的。
「如今人已經在安樂縣,用的自然是陽遁九局而定,冬至驚蟄一四七,到芒種六三九,晗玉覺得這石子可好看?」說著,牧北宸彎腰撿起來一顆石子遞給石晗玉。
石晗玉接過來石子低頭看了眼,狐疑的看牧北宸,只見他微微挑眉,眼前哪裡還有荒敗的院落?分明就是自己上午來的時候那樣,下意識的抓緊了牧北宸,也抓緊了手裡的石子,就算是再不懂得,就眼前的形式也看的明白,牧北宸竟然就和自己閑聊的時候,破局了,破局的關鍵就是自己手心裡的石子。
院子恢復如常,地上擺著的石子就是石子,盛世已經跪在了牧北宸面前:「臣盛世願輔佐太子殿下。」
牧北宸伸出手扶著他起身:「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事委實難得,盛家原本並無生機,原來天道尚仁,讓你能為盛家留下血脈一絲了。」
這就是承諾,牧北宸的不殺之恩已經定下來了,盛世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盛家圖謀幾代人,一旦明君登基,盛家雞犬不留都尋常的,只怕遇到個脾氣不好的,祖墳都能給刨了。
阮寒煙帶著女兒軟玉也跪在旁邊,她生在世家,長在世家,不可謂不見多識廣,雖說盛世的本事確實不小,可她看的清清楚楚,這失蹤多年的太子殿下要略高一籌。
等石晗玉和阮寒煙到一旁去說話的時候,牧北宸和盛世也經過了一番長談,臨走的時候牧北宸在盛世的肩膀上拍了三下,帶著石晗玉回去了。
「我兒,如何?」阮寒煙問。
盛世恭敬的回話:「母親,三日後您與小妹跟石晗玉回去,我去大營。」
聽到這個,阮寒煙眼圈泛紅,她不是不恨盛家,打從自己嫁給盛銘城那天開始,盛銘城和盤托出盛家所圖,她就沒有一日不覺得活在刀尖上的,也虧著盛銘城藏拙的厲害,盛家也不重視他,反倒是給了一家四口喘息的機會,可如今自己的兒子才十一歲就要隨軍作戰,她這個當母親的哪裡有不心疼的?偏偏還沒有任何辦法。
與此同時,石晗玉也在和牧北宸聊盛世,一點兒也不意外,牧北宸對盛世讚譽有加,頗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思。
雲伯的宅子和阮寒煙的宅子相距並不遠,過兩條巷子就到了。
石晗玉還惦記著秦家的事情,但云伯說並沒有任何消息,秦家那邊似乎並不想要大操大辦這場喪事,這就讓石晗玉不得不等等再過去弔唁。
至於別的她不問,反正牧北宸盯著李家呢,李家這條肥魚是跑不掉的就是了。
就在石晗玉還在研究那個破陣的小石頭的時候,牧北宸突然過來這邊,抱著她就往外走。
「怎麼了?」石晗玉問。
牧北宸眉頭緊鎖:「盛世那邊有狀況。」
石晗玉看牧北宸的樣子就知道他著急了,也不吭聲,任憑牧北宸抱著她在黑夜裡飛檐走壁,落在了阮寒煙的院子里。
「去救人。」牧北宸拉著石晗玉的手微微用力:「他自宮了。」
石晗玉腦子嗡一聲險些沒炸開,這小子想什麼呢?自宮個什麼鬼?!
來不及多想,人已經到了盛世的房門前,院子里安安靜靜的,顯然連阮寒煙都沒聽到動靜,當牧北宸在房門前拿出匕首的時候,就聽到裡面有微弱的聲音傳來:「太子殿下,盛世千不該萬不該生在盛家,若非如此難以讓盛家得到太子殿下的庇護,父母生養孕育之恩,盛世無以為報,唯有以此表盛世之忠心。」
「神經病!」石晗玉脫口而出,狗屁的小孩腦子裡想的什麼?虧自己對他敬佩不已,竟也是個迂腐的混賬東西。
牧北宸看了眼石晗玉,糾結得不行,緩緩地吸了口氣,沉聲:「孤免你盛家血脈斷盡已是寬厚,如今你膽大妄為,讓孤的髮妻為你破男女大防,為今之計,還不開門!」
髮妻?
石晗玉看了眼牧北宸,牧北宸只說:「儘力一試,能救則救,我必不辜負你的。」
好嘛!孤都用上了,跟自己說話就你啊、我啊的了。
門打開,血腥味兒立刻衝出來了,石晗玉可沒有什麼男女大防的想法,邁步就進去的時候,回頭推開了牧北宸:「我治病不準人看。」
「好。」牧北宸停在門外,石晗玉直接關門,再回頭看著昏黃的燈下,小小年紀的盛世跪在地上,臉上蒼白如紙,冷汗直流,並不擦拭。
石晗玉幾步走過去,提著他的后衣領把人薅了起來,惡狠狠的啐了一口:「虧你聰慧過人!迂腐的混賬玩意兒,就你有本事嗎?」
盛世虛弱的看著石晗玉。
石晗玉磨牙:「全都割下來了?」
「並、並無……。」盛世只恨不得現在就死過去才好,石晗玉卻鬆了口氣,拿出來銀針也沒打個商量,先把人弄暈了。
看著倒在床上的盛世兩條腿上的褲子都是血跡,石晗玉低聲:「醫醫,還能動用手術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