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171章 桃園結義
第171章 桃園結義
「殿下,按照你說的年齡和外貌,我這兩天找遍了整個長明城內有名有姓的全部世家,最後在找到的人的名單里仔細核對了一遍。」
「最後發現要麼是年齡對不上,要麼是長相對不上。而且我還特意打聽了一遍她們的名字和小名,發現其中一個叫『糖糖』的都沒有。」
趙二爺嘆了口氣。
「所以我才說是不是殿下看錯了。」
「或者說……殿下這幾天沒睡好,結果最後出幻覺了?」
方未寒用一種看老年痴獃的眼神看著他。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老頭有些尷尬地笑道。
「你確定你都查了一遍嗎?」
方未寒皺著眉頭,再度詢問了一遍。
「確定。」
趙二爺沒什麼猶豫地就點了點頭。
「不僅僅是各個世家,我連那些稍微有點名氣的家族都打聽了一遍,這幾天幾乎跑遍了整個長明城。哎喲我這老腰……」
老頭說著說著,偷瞄了方未寒一眼,緊接著哀嚎道。
「啪!」
方未寒將一張銀票甩到了他的臉上。
「多謝殿下!」
趙二爺瞬間挺直了腰板,哪裡還有剛才半分的痛苦模樣。
「嗯。」
方未寒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
「對了,二爺,明天跟我去一趟浣花樓,我要伱幫我盯個梢。」
「去浣花樓盯梢?偷窺女人洗澡嗎?」
趙二爺有些疑惑。
「公款白嫖,你去不去?」
方未寒淡淡道。
「去去去,當然去!」
他立刻答應下來。
「二爺忙去吧。」
「好嘞。」
老頭屁顛屁顛地跑沒影了。
多半又是準備去哪個地方喝花酒去了。
方未寒站在原地,靜靜地沉思起來。
趙二爺的辦事能力他還是放心的。
連他都說沒有了,那麼這件事情估計多半是真的。
不過這怎麼可能?
那小女孩的行為舉止一看就不是平凡人家出身,但是長明城裡有名有姓的世家之中竟然調查不出來符合條件的世家?
方未寒的眉頭緊緊皺起,他感覺這件事情有點棘手。
他想到了兩個可能解釋。
第一個是這小女孩是私生女,各世家之中並沒有她的身份記載。
這種可能性的成立概率很小,除非這個世家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可以瞞天過海的那種。
但是這小女孩都能夠跟著她娘親經常跑到長明天街上晃蕩了,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沒有身份的私生女。
那麼第二個可能便是……
這小女孩背後的勢力可能並不屬於長明城。
不過那還能屬於哪?
難道是某家地方豪族?來京城只是來旅遊的?
或者說是什麼宗門的大小姐?
雖然感覺這種說法很扯淡,但是方未寒一時之間倒也想不出來更合理的解釋。
無論是上面的哪一種可能,自己短期之內是都別想知道結果了。
這件事情只能等到自己熬過了明天之後再說。
方未寒嘆了口氣。
希望這個要強的小傢伙自己能夠挺過自己的劫數。
他愣了一下。
我不也是在經歷人生之中的又一劫數嗎?
這麼看起來,我們的命運倒是挺同步的。
方未寒不禁失笑。
他能做的,已經全部都做了。
現在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靜靜地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上原王氏……王伯光……王仲光……
方未寒冷冷一笑。
你們不是要跟本王比一比誰膽子更大,誰更能豁的出去嗎?
方與王都是四筆寫成,我有何懼?
我倒要看看,明日究竟是你王仲光灰溜溜地滾出浣花樓,還是我方未寒被逼得跪地求饒!
方未寒看著遠處的如血殘陽,在心中小小地裝了個逼。
……
一夜的時間悄然流逝。
第二天的正午,方未寒早早來到了浣花樓正門處的牌坊下面等著了。
他來得有點早,此時沈元興和王之由還沒有來。
方未寒看著旁邊的高聳牌坊,有些出神。
當時自己第一次來浣花樓,便是在這座牌坊下面被莫名其妙地拉到了那片幻境中。
這也稱得上是自己記憶融合之後,與這個世界的第一次接觸了。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搞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拉到那個幻境里。
聽說浣花樓的這片幻境似乎是一個法器催生出來的,難不成是這個法器感知到了我的身份?
念及此處,方未寒低聲笑了笑。
時間過得真快啊……
浣花樓……天祿殿……宋家幫……沙徐驛……
短短几十天的時間裡,自己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他抬頭看去,那高聳的牌坊上鑲嵌著華美的浮雕,栩栩如生。更遠處的天際,太極殿上的金光衝天而起,像是騰躍九霄的金龍。
宮城的天闕城樓佇立金光兩旁,延伸出天街上鱗次櫛比的雕樑畫棟,這是天下第一雄城的繁盛街景。
這玄幻古風的模樣,當真是與前世那車水馬龍的浮華半點不一樣。
自浣花樓開始,一番兜兜轉轉之後,自己終究又是回到了浣花樓。
屬於是夢開始的地方了。
「方兄!」
正在他傷春悲秋,正打算賦詩一首的時候,卻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未寒回頭看去,只見王之由和沈元興竟然一起走了過來。
「未寒啊,你這是喜歡上這個牌坊了?」
王之由笑著說道。
「也對,畢竟青樓的牌坊,確實聽上去很是吸引人。」
方未寒:「……」
「我正尋思著把這個牌坊買下來送給王兄呢。」
方未寒倒也沒否認。
「想必王兄把這玩意往自己府上一擺,一定很吸引眼球。」
王之由這下臉上的表情僵硬住了。
「算了,算了。我可擔不起這玩意,我爹看到這玩意不得給我打死……」
他訕訕笑道。
「方兄,咱們快些進去吧,我現在連跟你們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元興有氣無力地說道。
「走走走,進去。」
方未寒當機立斷。
「我們這就進去,可別讓元興餓死了。」
「哎,未寒,你也太寵著他了。我建議咱們等一會兒再進去,多給他一些磨鍊,一頓不吃就餓成這樣,這還得了?」
王之由有些不滿地說道。
方未寒還沒說話呢,一旁的沈元興直接一巴掌呼到了王之由的背上,拍得他一個踉蹌。
沈元興已經掌握了跟王之由交談的規律。
能動手的時候盡量動手,千萬別跟他扯淡。
「媽的,死胖子,我看你今天是想從法則層面減肥了!」
王之由大怒說道。
「什麼是從法則層面減肥?」
方未寒一臉懵逼地問道。
「就是我幫他卸下來一條腿。」
王之由好心解釋,只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元興又是一巴掌打翻了過去。
方未寒:「……」
他嘆了口氣,拽起扭打在一團的二人向著浣花樓裡面走去。
果然不出預料,方未寒在進去的一瞬間就被浣花樓的侍女給認了出來。
「廣陵王殿下來了!」
這條消息經過侍女的層層通傳,很快便傳到了幾位花魁的耳朵里。
方未寒三人也被順理成章地帶到了大廳深處的一處僻靜雅間里。
「我都來浣花樓不知道多少次了,這地方我竟然從來沒來過?」
王之由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驚奇問道。
「我知道這邊,這是花魁們宴請恩客用的地方。你沒來過是還不簡單嗎?」
沈元興譏笑道。
「沒人看得上你唄,就你那一手丑字,直接給人家都勸退了。」
「沈元興,你他媽的……」
王之由氣急敗壞地就又要上去動手。
不過這時門口的珠簾被人挑開,碧瓏和飛紅走了進來。
兩位花魁明顯是經過了精心打扮的,身上的氣質也各不相同。
碧瓏如盛夏之蓮花,清麗之中有些端莊和艷麗。而飛紅就像是綻放的牡丹一樣,開得明艷而勾人。
當然,不只有她們兩人,還有幾位明顯也是花魁的美麗女子。
但是方未寒就認識她們兩個罷了。
「殿下,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飛紅笑吟吟地對著方未寒打招呼。
她貼得有些太近了。
方未寒不動聲色地稍稍拉遠了些距離。
鬼知道這裡有沒有謝令婉的耳目,自己還是悠著點吧。
迎著飛紅幽怨的視線,方未寒就像是沒看到一般禮貌笑道:
「有勞飛紅行首挂念了,我一切都好。」
他說完之後,視線朝著她倆身後一掃,覺得有些奇怪。
落英跑哪去了?
按道理說她應該才是三人裡面最纏人的那個,怎麼這次反倒是碧瓏和飛紅先出現了。
碧瓏見到飛紅吃癟,揚起團扇遮著嘴,清淺一笑。
「殿下是不是在好奇落英去哪了?」
方未寒點點頭。
「是,碧瓏行首可否為我解惑?」
「她這兩天被嬤嬤打發去了洛京的浣花樓登台去了,這幾日不在長明。」
碧瓏咯咯笑道。
「怕是等她回來,得知了殿下來浣花樓了,腸子都要悔青嘍。」
方未寒也是不由得笑了笑。
這時,飛紅卻又不甘示弱地貼了上來。
「殿下,您覺得奴家今天這一身打扮漂亮嗎?」
她擺出一個含羞待放的姿勢,展示著自己婀娜多姿的曲線。
「漂亮。」
方未寒大感頭疼,只能含含糊糊地應付著。
這飛紅怎麼沒完沒了了?
王之由呢?沈元興呢?我的好兄弟呢?救一救啊!
方未寒看向了好兄弟的方向。
王之由正和一名花魁吹噓著自己的詩詞歌賦,沈元興接受著幾名姑娘的投喂,看樣子竟然還有些臉紅?
他們很是樂在其中的樣子。
方未寒:「……」
早知道喬裝打扮一番再進來了。
他其實真的是正經人,至少在婉婉的監督下是的。
只吃飯,不搞顏色不行嗎?
他嘆了口氣。 心思敏銳的碧瓏注意到了這一點。
她瞬間反映了過來。
「飛紅,你收著點。你離殿下有些太近了哦。」
為了防止方未寒察覺不到自己的好意,碧瓏也沒有再拐彎抹角噁心飛紅,而是直接不客氣地出言諷刺道。
「殿下都沒說什麼呢,碧瓏妹妹莫不是還能有什麼意見?」
飛紅皺起眉頭,不過動作倒是停了下來。
她也不想在方未寒心裡落得個不好的放浪形象。
畢竟飛紅只是對著方未寒這樣,對其他人她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好了好了。先吃飯。」
方未寒瞥了一眼碧瓏,而後站起身打著圓場。
沒想到居然是碧瓏給我解了圍。
「元興!之由!我們先干一杯怎麼樣?」
方未寒舉起杯子,朝著那邊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說道。
「好好!」
他們兩個回過神來,連忙舉杯回應。
方未寒見狀,只好和身邊的兩位花魁聊了起來。
他憑藉高超的語言藝術將兩人逗得咯咯直笑。但當飛紅和碧瓏提到曖昧的話題時,方未寒就會通過裝傻或是搪塞的方式,平滑地將話題引向別的地方。
這讓兩位花魁在羞憤之餘,也激起了幾分求勝欲。
方未寒越是不同意,她們便越想先行得到他的心。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拒絕浣花樓的花魁,方未寒還是第一個。
就這樣,酒過三巡之後,方未寒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再過一會兒王仲光估計就要過來了。
於是他對著兩位花魁歉意地笑笑,拍了拍手,吸引到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元興,之由。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們說。」
方未寒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平靜說道。
「什麼事情啊……」
王之由似乎是喝大了,看上去還有些不樂意。
接著他就被沈元興一巴掌拍到了腦殼上,被打醒了。
他看到了方未寒的表情,醉意消散了不少。
三人走到了一處假山後面的僻靜地方。
方未寒悄然捏碎了一個匿聲陣陣石,隔音結節瞬間張開。
「未寒啊,什麼事情啊……神神秘秘的。」
王之由大著舌頭說道。
「方兄,你究竟需要我們做什麼,直說便好了。」
沈元興平靜說道。
「我定然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竭盡全力幫助你。」
方未寒苦笑一聲。
「哈,元興,你果然已經知道了。」
「什麼知道了……知道什麼了?你們兩個說什麼東西呢?」
王之由一臉懵逼地說道。
顯然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方未寒和沈元興對視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事情其實這樣的……」
方未寒便將自己從謝令婉那裡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兩人。
聽完之後,沈元興摸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而王之由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還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等等,等等未寒……你是說一會兒王仲光那王八蛋會過來砸場子?」
「意思是你需要我倆幫你出頭對嗎?」
王之由大致捋清楚了當下的狀況。
「直接揍他丫的!」
「這還用說?這算是什麼請求?」
「不用你說,我老早就看王仲光那畜生不順眼了。」
王之由怒聲說道。
他說著說著就掏出了自己的寶劍。
「我現在就……」
「等等,王兄!」
沈元興突然拉住了王之由。
「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沈元興淡淡說道。
「這件事情是得到了上原王氏的同意的,並非僅僅是出於王仲光本人的意願。」
「你不妨再好好想想。」
聽見沈元興的話,王之由也冷靜了下來。
上原王氏知道這件事情,並且默許了王仲光的舉動。那就是說,這件事情代表了上原王氏的意志。如果自己出手干預的話……
他猛然驚醒。
原來是這樣的嗎?
王之由的表情頓時有些掙扎。
出於個人情感的角度,他肯定是想要幫助方未寒的;但是這件事情牽扯太過重大,到了這個程度,自己的所作所為可都會影響著琅琊王氏的家族利益。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方未寒默默地看著兩人的各異表情,沒有說話。
王之由猶豫權衡了半天,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上原王氏和琅琊王氏之間是千年世仇,積怨已久,雖然同在八姓世家之列,卻早就形同陌路。
未寒也代表了方氏皇族的立場,自己這麼做也能為琅琊王氏爭取來一個有力的盟友,相信父親和二叔他們也會支持自己的決定的。
媽的,揍他丫的!
王之由的思維在繞了一圈之後又回歸了原點。
他正要開口表明態度,便聽得沈元興搶先說道:
「方兄,我跟你一起,揍他丫的!」
王之由:「?」
他不由得大怒。
好你個死胖子,你讓我好好想想,結果自己卻搶先表明態度是吧?
這樣倒顯得我忒不是個兄弟了!
「我吳興沈氏的老祖宗見到高祖皇帝的時候,他還是一名落魄的鄉野青年,只是會點家傳功夫。」
「但是我的祖先卻一眼便看中了他的不凡,傾盡家族全力幫助高祖皇帝開創霸業,最終為我吳興沈氏謀得了八姓的地位。」
沈元興直視著方未寒,緩緩說道。
「家父曾言,我吳興沈氏可鑄龍鱗甲片,欠缺的只是一條潛龍。」
「方兄,我認為你就是那條潛龍。」
他拱手行禮,認真說道。
沈元興這些天收集了許多方未寒的資料調查他。
最終得出了結論:這是個很複雜的人。
他看似用情至深,卻又如彌天大謊;他身居鐘鳴鼎食之家,卻心繫邊疆寒苦之所。
敢作敢當,不懼生死。能言善辯,卻又珍重朋友。
這些特質,與太祖皇帝何其相像!
沈元興相信自己的眼光。
如今上原勢大,與其在溫水煮青蛙中慢性消亡,倒不如再像千年之前一般,孤注一擲再為家族謀得千年昌盛。
為了家族的未來,他決定隨著方未寒一同賭一把!
「多謝元興!」
方未寒深吸一口氣。
他迎著沈元興的目光,也是鄭重回禮。
「還有我!我也是!」
王之由在一旁嚷嚷道。
「上原王氏乃我琅琊王氏死敵,我欲除之而後快!」
「媽的,元興誤我!讓我說得慢了些。」
方未寒和沈元興相視一眼,不禁也哈哈大笑起來。
「好!」
「我方未寒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之一,就是結交了你們兩個兄弟。」
他朗聲說道。
他賭對了。
方未寒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人。
或許在世家子弟當中,王之由和沈元興是最不像世家子弟的人。
正因如此,方未寒才能跟他們成為朋友。
「那我們便在這浣花樓等著那王仲光過來送死!」
「沒錯,定讓他有來無回!」
王之由心中豪氣頓生,也是大聲道。
三人互相用力擁抱了一番后,便回到了雅間之中繼續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可是浣花樓外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方未寒和兩人對視一眼,都是有些詫異。
什麼情況?
這王仲光難不成睡過了?
碧瓏似是看出來了場上眾人的焦躁。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並不影響她說一些活躍氣氛的話。
「殿下,您自從上次留下那首《寫情》之後,樓里的生意可是翻了好幾倍呢!」
碧瓏揚起團扇,咯咯嬌笑道。
「對啊,殿下。您今日有雅興嗎?」
飛紅也是接過了話頭說道。
「如果殿下做的詩讓奴家心生歡喜的話,也許能夠讓殿下看一些好東西哦。」
飛紅對著方未寒大膽說道。
方未寒本來想拒絕的,但是耐不住他們兩個一直說。
再加上旁邊的王之由也開始了起鬨:
「對啊,未寒,來一首雄壯點的詩詞。我們以後還要辦大事啊!」
方未寒被他們整的也沒什麼辦法,只好答應了下來。
「寫倒是能寫……只是這質量如何,我便沒什麼保證了。」
方未寒有些無奈地說道。
「不妨事不妨事,殿下寫的,碧瓏都愛看!」
碧瓏急忙為方未寒端來了筆墨紙硯。
飛紅:「……」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
飛紅上前一步,竟然直接憑藉自己豐滿的身軀將碧瓏頂到了一邊去。
「殿下,奴家來為你研磨。」
飛紅柔聲說道。
碧瓏扶著一旁的桌子,才勉強沒有摔倒。
此刻她看著飛紅的眼神里的怒氣都要壓制不住了,只是礙於方未寒在場沒有發作而已。
方未寒此刻拿起毛筆。
飛紅和碧瓏自覺地退後,不去偷看。
方未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寫什麼。
他想起了自己這一路所經歷的種種,終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他想起了原本的命運線之上自己的凄涼慘狀。
他想起了太康年間的烽火狼煙,赤地千里。
一首詩瞬間在他的腦海里成型。
筆鋒劃過紙箋,龍飛鳳舞的小楷躍然紙上,如軍陣鳴弦,金戈鐵馬。
片刻工夫,他便放下了紙箋。
「殿下……」
碧瓏剛想問問方未寒究竟寫了什麼的時候,珠簾突然被人粗暴地掀開了。
趙二爺急匆匆地衝進來,迎著眾人驚疑不定的視線,一個閃身到了方未寒身側。
他對著方未寒低聲耳語了句什麼東西。
「失陪一下。」
方未寒臉色急變,倏地站起身來,疾步走出了大門。
王之由和沈元興對視一眼,心中頓覺不妙,也是跟了上去。
只留下眾花魁在雅間之內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