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隱秘
第8章 隱秘
「啊!該死!」
「你怎敢如此……!」
伴隨『靈珠』入火,焰光中,白蛇驚怒聲音隨之響起。
與此同時。
被夾在火鉗中的『靈珠』,形態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隨著火焰燒灼。
肉眼可見的有縷縷青煙從珠體之上升騰而出。
緊接著。
原本內藏玄奧,雲氣萬化,好似法寶的『靈珠』之軀。
通體色彩,從玉白轉化為青黑。
圓潤珠身,更隱隱變化成了橢圓形狀。
雖然通透依舊,整體卻化為了一顆似有細密青黑鱗片包裹,內中青霧充斥的卵狀物。
而內里白蛇,也不復原先模樣。
蛇身沒有多少變化,色彩卻如珠子一般,化為了半青半黑的顏色。
蛇眸之中,原來彷彿法寶器靈一般的玉潤氣質,更多了幾分狡詐意性。
「果然是六道玄蛇!」
看到火中『靈珠』所化蛇卵,饒是王乘早就已經差不多確定了此物身份。
親眼見證這番變化,依舊有些心潮澎湃。
禁不住便叫出了玄蛇之名。
這也怪不得他不夠冷靜。
實在是此物造化太大。
別的不說,但凡想到那因此物造化而得神通,就此稱雄世間的巨靈族人。
任是換做誰來,只怕都難以壓下心中激蕩。
「你!如何會知道我的身份?!」
蛇卵之中的六道玄蛇幼種,驚聞此句,大驚不已。
甚至顧不得身處火焰之中的不適,目光死死的盯在了王乘身上。
在它看來,王乘就是一個沒什麼眼力的仙門雜役。
既然此前都沒看破它的身份,沒道理出去一趟回來,就有了這般見識。
當然。
最重要的是,身為六道玄蛇。
它一出生便從血脈之中,知道了自己這一族的不凡之處,也更明白身負如此造化,要面對的危險。
而王乘既然看破了它的身份,也便意味著極有可能知道它這一族造化所在。
於它而言,這便是生死大劫。
這又如何能不驚懼?
王乘卻不搭理它了。
既然確定了它的身份,那麼與它交流,便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他在紫雲峰上,冒了不小風險,半道改變計劃。
目的便是為了蛇種造化。
想到靈華派對六道玄蛇蛇卵如此重視,還能測算到蛇卵所在區域。
等傅修竹等人商議妥當上院吩咐之後,不定便有什麼手段,可以直接查探到蛇卵氣機,從而摸索到這裡來。
王乘卻不願因為自己的耽誤,導致機緣錯失。
於是。
王乘看也不看卵中玄蛇幼種,將蛇卵從火焰之中夾出,便直接捏在了手中。
隨後轉身在屋中一角尋了一個空地,便直接盤膝坐下。
上古之時。
先民茹毛飲血,雖也有修行之道存世,但大部分生靈,都不會掌握什麼太過精細的法門。
自然。
煉化這玄蛇蛇種,也不會有什麼特殊的要求。
其方法,更是再簡單不過。
那就是直接吞吃!
繼而藉助人體臟腑煉精本能,直接消化蛇種之力,便可獲得蛻變,覺醒神通!
不過這方法雖然簡單,也不是沒有風險。
玄蛇幼種,依靠欺騙生靈滴血祭煉,借體奪舍。
倘若吞食蛇種之人,臟腑有損,傷勢在身。
不定便要樂極生悲。
好在王乘雖然修為不高,到底也不是對自身身體情況都難以把握的普通凡人。
他煉精養體多年,邁入龍虎境后,體內氣息自生。
此氣起於臟腑,運轉於周身筋骨血脈之間。
單憑氣息變動,王乘便能掌握到體內種種情況。
不存在出這種烏龍的可能。
「你要做什麼?」
眼見王乘盤膝坐定,更把自家軀殼捏起,放在眼前。
玄蛇幼種驚悸道:「莫吃我!莫吃我!」
「我可以給伱別的好處!道書、寶藏!我流落此地之前,經歷過不少地方,知道一些修士藏寶所在,我可以把這些信息都告訴你,助你成道!」
「對!對!韓老道修鍊的那部道書,那部道書是真的,就是我一路漂流時,意外所見。」
「我可以把這些機緣相關信息,都說與你聽,日後你就算無法拜入仙門道派,也能有傳承修行!」
王乘冷眼看它。
本不欲搭理。
這時,餘光忽然瞥見韓老道屍體。
卻想起韓老道本來已經滴血祭煉了蛇卵的事情來。
按理來說,血祭既成,玄蛇便可奪舍韓玄。
但結果卻並未如此,王乘心裡對此其實有些疑惑。
不由問道:「你既與韓老道已結聯繫,緣何不直接奪舍於他?」
玄蛇聽到這話,以為王乘對自己的提議心動,十分驚喜。
顧不得其他,忙回答道:「這老道軀體老邁,壽元將近,而我也不曾接觸過人族修行之法,不知道書如何運煉,倘若奪舍之後,煉法不成,我也難活。」
「於是才在他滴血祭煉之際,暗中將那養炁道書傳授於他,我本是想讓他煉成了先天一炁,恢復幾分本源,再行此事的。」
「熟料他悟性太低,這等粗淺法門,也煉不出個模樣,反而落得這般精氣散失下場。」
「他又沒什麼朋友,關係稍好一些的年輕修士,便只你一人。我這也才讓他唬你過來,想著重新來過。」
說到這,玄蛇看了王乘一眼,見他若有所思,又急急解釋道:「當然,那都是之前的想法了。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我生死便已經掌握於你手,我斷然是不會再害你了的。」
「原來如此。」
王乘這才恍然,隨後目光平靜的看著玄蛇,點點頭道:「多謝解惑。」
話畢。
不等玄蛇再說些什麼,他卻直接捏著蛇種,直接吞入了口中!
「你!你騙我?!!」
玄蛇直至落入王乘口腔,方才驚覺過來,頓時驚恐出聲。
王乘微微皺眉。
嘴巴一合,便將蛇卵直接吞了下去!
一時間,竹屋之中,除了爐台木柴燃燒動靜,再無其他聲響。
與此同時。
王乘腹中,卻有一股熾熱氣機,猛然湧起!
*
*
也就在王乘辨明六道蛇種身份,吞食運化之際。
伏真觀入門弟子靜修三峰之一的青雲峰上。
一間洞壁岩府之中。
梁華與陳氏兄妹,卻在就他的事情,商議著什麼。
在陳氏兄妹面前,梁華神態依舊那般乖順。
只不過兄妹二人之中的兄長陳遠,臉色卻不好看。
他看著梁華那副聽憑安排,一臉恭順模樣,更是沉著臉,語氣不快道:「此人與傅掌院有關係的事情,你怎麼不提前說明?
「怪道我之前還說他一個雜役弟子,哪裡來的膽量拒絕我的安排,原來還有著這等背景。」
「你若是早說明此事,我也不至於在林師兄面前丟了面子。」
梁華一聽這話,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鬱氣。
他當初便向陳遠提過建議,先找王乘單獨談談,等確定了王乘的態度,再做後續打算。
但陳遠卻沒把王乘當回事,才導致發生了金雲峰變故。
如何能怪得了他?
何況他本也不知道王乘與傅修竹都能扯得上關係。
就算不說這個。
他當初被驅出餐霞山,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與陳氏幾個在伏真觀中修行的子弟,以及與陳氏交好的一些伏真觀記名弟子有關。
如果不是為了替他們賺取好處,就算他自己貪墨了一些材料,當初這件事情也不至於鬧得那麼大。
最後還惹得紫雲峰一位正傳執事出面,導致事情難以收場。
只得自己背下。
要不是他留了些心思,早早兜搭上了陳遠妹妹,從少女口中抓住了陳遠的一些把柄。
此後又先一步與陳氏族中一支脈族老搭上關係。
憑藉自身本事經營出了一些話語權。
如今他不僅這伏真觀記名弟子的身份得不到,就連性命也未必保得。
經歷這種種,陳遠居然還如此不將他當一回事,梁華心裡哪能舒服?
不過他心中雖然不爽,到底也是經歷諸多坎坷,如今成果,更是辛苦鑽營而來。
卻也不想與陳遠再生衝突。
於是強行壓住內心不滿,維持著表面的恭敬,苦笑道:「大兄誤會了,我離山時,這王乘單純就是一個沒有背景的雜役罷了,哪裡會想到他與傅掌院都能搭上關係?」
「大兄你是知道我的,我若是早知此事,決計不會不提前與你說明。」
陳遠冷哼一聲:「牽扯掌院,已非我之身份能夠輕易處理,我若強行替你出頭,不定更要將此前事情曝光。到時不僅我得吃些掛落,就連族中其他幾位兄弟,乃至錢師弟等人,都要受到牽連。」
「你那罪責之事,你自己想辦法處理吧,若是實在不成,便帶著瑩瑩回家族去。反正以我陳氏積累,也少不了你的修行資源。」
梁華心下一沉。
陳氏的確有些資源,他往後若是娶了陳瑩瑩,也確實能享受陳氏好處。
可前途之上,又如何比得了靈華弟子身份?
更何況,他自己很清楚。
如果失去了靈華弟子身份,短時間內還好,有之前經營出來的關係在,不至於遭遇什麼太大變故。
可一旦時間長了,指不定他與陳瑩瑩的婚事,就會出現什麼意外。
乃至於他自己,也有人間蒸發的可能。
這些小型仙修家族之人,為了自身發展,能做出什麼事情,他再清楚不過。
他微微低頭,沉聲道:「大兄,你若是這般說的話,陳雄長老那邊,只怕要知道更多關於你的事情,對你更關心一些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遠一臉怒色,瞪視著梁華。
梁華語氣沒有波動,認真道:「兄妹亂交,迫害同族,迷弄親母。」
「這第一件,在陳氏族中,算不得什麼。迫害同族,只是陳長老知道,以他為人,也不會太過在意。這最後一件么,但怕陳長老也會十分重視,不定便要宣於陳氏族中,換來自家一脈執掌陳氏的機會。」
「大兄,你覺得我這個猜測,有沒有成為現實的可能?」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陳遠臉色難看至極。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陳遠親妹陳瑩瑩,在梁華這番話說出之後,面色也是有些慘白。
她見二人之間氣氛緊張,忙站到了兩人中間,抱住陳遠手臂道:「大兄,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華郎說的也就是氣話罷了,你對他那麼好,還幫他拿到了族中子弟拜入伏真觀的名額。何況他與我定親,便是在族中,我們也是最親密的關係。說出這些事情,對他沒有好處的。他又是個知恩圖報的,哪裡會真要對你不利?」
陳遠面色為之一僵。
盯著梁華看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哼!!!」
他冷哼一聲,大抵是表達了一些態度,卻也沒有繼續說話。
梁華見這兄妹二人如此,心中卻是十分不屑。
他一心求取仙路前程,倒是不在意這兄妹二人之間的一些特殊關係。
但對於陳氏,也是真看不起。
說實在話,若不是實在因為自己出身太差,只能走陳氏的門路。
他是半點都不願意和陳氏扯上關係的。
陳氏兄妹二人的問題就不說了。
單就他對陳氏部分族人的了解,卻認為這個家族,一直沒能得到發展,建立多年,越混越差,不是沒有道理。
就憑陳氏族中,有陳氏兄妹以及他口中那名陳長老這種人的存在。
只怕陳氏一族,永遠都難以有什麼好的發展。
最多也就借著那點家族傳承,勉強混跡在仙修家族之中。
談不上什麼前程可言。
甚至有的時候,他都免不了對老天有些怨恨。
怎麼讓陳氏這些廢物,有這麼好的出身背景,他這種有能力的人,卻要苦苦經營,才能獲得人家一出生便有的機會。
「華郎,大兄也是一時氣話,他騰出修行時間,幫你做了這麼多事,你怎麼還和他頂嘴?」
這時。
陳瑩瑩又轉頭與梁華勸誡起來。
梁華這才壓下心頭那股雜緒,看著尚是一張冷臉的陳遠道:「方才是小弟一時衝動,還望大兄莫要放在心上。」
眼見陳遠臉色緩和一些。
他又道:「王乘此人,早前牽扯到靈膳殿那樁舊事的時候,我便有過調查。對於此人來歷出身,以及在觀中的一些人脈關係,我都有所了解。」
「憑他身份,能與傅掌院搭上關係,要麼是蒙門中哪位師兄看重,得了進身之階。要麼是立下過什麼足以讓掌院關注功勞。」
「而他一個雜役弟子,倘若得了哪位師兄看重,不可能還留在靈膳殿當差。」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立過功勞。」
「但這等事情,在餐霞山這麼個小地方,決計不可能沒有半點風聲。而我回來這幾日,卻並未聽過什麼關於雜役弟子立功,得觀中獎賞的消息。」
「因此,我卻認為,這件事情不太尋常。」
「依我看來,或可尋人打聽一二,看看此人去紫雲峰,到底是做了什麼,如此也好做後續安排。」
「只不過這等事情,只怕還得藉助大兄的人脈。」
陳瑩瑩看著梁華冷靜分析模樣,眸中異彩漣漣。
見陳遠不答,不由緊了緊自家兄長手臂,道:「大兄,我覺得華郎說的很有道理,反正你都已經幫了他這麼多了,也不差再多做這點小事不是?」
陳遠冷冷看了梁華一眼,道:「此事我會找人打聽,以後在我面前,擺清楚自己的身份,別以為與瑩瑩訂了親,日後便真是我陳氏之人了!」
「哪怕你以後成了入門弟子,也給我好生記得,我隨時可以讓你失去你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說完,甩開陳瑩瑩的雙手,徑直走出了洞府。
梁華對此,卻沒什麼反應。
只是默默把頭放的更低了一些。
直至陳瑩瑩湊到他身邊,一如抱著陳遠那般,將他手臂攬在了懷中。
這才抬起頭來。
面帶溫柔的拍了拍少女的手。
隨後,默默看向了陳遠背影。
……
與此同時。
韓玄竹樓之中。
吞下六道玄蛇蛇種的王乘。
伴隨著玄蛇異力生髮。
身上蛻變,也到了關鍵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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