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洞府（二合一）
第72章 洞府（二合一）
「王乘見過林掌院、張掌院！」
殿外來人，自是伏真觀另外兩位掌院上師。
只是面對王乘，二人態度相比傅修竹，卻顯得比較淡漠。
微微頷首回應之後，自顧走到了來迎的傅修竹身旁，道：「傅師弟（師兄）。」
傅修竹笑道：「兩位可算來了，今有記名弟子王乘，晉陞入門，還要兩位做個見證才好。」
「應有之義。」
二人點了點頭。
隨後，卻見矮瘦老者模樣的林掌院道：「試煉出身的弟子，身份早有過核驗，這過去一問，卻不必我再過多嘴。」
「為此老道便也不多說什麼了，兩位師弟且問他兩句，我在旁做個記錄罷。」
說著。
袖子一抖，卻見掌中憑空多了一本名錄、一支玉筆。
「也好。」
傅修竹頷首，隨後看向王乘，道：「林師兄之言，你也聽了，你是試煉出身，過去種種，門中早已有過驗查，這過去一問，便不問你了。」
「伱來歷簡單，在我伏真觀，也做了許多年的雜役弟子，人際關係算不得多複雜，當前情況，也不需如何過問。」
「為此現在一問，我也只問你修為功果、如今背景關係、以及當下對門派的種種看法。」
「這樣，這最後一問，你可先做個腹稿，卻不忙說。且將身上氣機顯露，叫我看看你如今修為根底。」
王乘心下念頭微動。
倒也沒有遲疑，真氣一運，便將身上小周天初成的氣機顯露了出來。
他這邊氣機一露。
在場三位掌院，目光俱是一亮。
三人相視一眼后，傅修竹更笑道：「好！好！好！原以為你一月時間，便突破有成，氣息之上，該有幾分虛浮，未料竟這般紮實，看來你打磨真氣的時候，沒少下功夫。」
王乘聞言微怔。
尤其看到另外兩位掌院明顯和善許多的態度，更是有些不解。
他不過正常突破罷了，如何看上去這三位都一副出乎預料的表情？
片刻后，分析傅修竹所言，才生恍然。
他一路修行，有太虛靈境相助悟法。
為此煉法修行，幾乎都是以道書最優的路勁，一步一腳印的穩步前進。
也是因此，真元氣機圓融無比，身上並無半點行功不順后留下的駁雜氣息。
再加上，他本身又在天龍巢吃了靈應道人留下的龍珍寶膳，本源精氣充足。
哪怕剛剛突破，真氣也是紮實無比。
他『身在此山中』，沒人做個對比，難免當局者迷，不知這般根底煉來難度。
眼下聽了傅修竹的話，才驚覺自家一月時間便能有此所得，的確是常人難以做到。
只是其中根由，他也不好與三人解釋，只得謙遜道：「弟子得蒙傅掌院賜鼎，便熄了許多浮躁之念，這些時日，一直閉關煉法，也少人情往來。加上龍荒島試煉下來，感悟不少，想是因此，修行煉法才如此順遂。」
林掌院聽到這話，看著王乘的目光，也似傅修竹一般，多了幾分滿意。
更頷首道：「這話卻也有幾分道理，修行一道，本就有頓悟的說法。頓悟之妙，在於心性變化。心性之上如有所得，煉法之時，便如神助，看來你此番龍荒島試煉，的確體會不少。」
「當然，更難得的，是你能悟明傅師弟賜鼎深意，沒有因為試煉頭名在手，便生出驕念，倒是不曾辜負了傅師弟的一片苦心。」
此話一出。
一直不曾發表過意見的另外一位張掌院也道：「的確難得，不枉傅師兄此前在我二人面前替你說話。」
「否則只你領取試煉獎勵之時所為，依我看法，少說也要在名錄上記你一個得志輕狂的評詞。」
王乘啞然。
這倒是他不曾料想過的。
身為伏真觀弟子，若是幾位掌院真在他的檔案上留下這麼一句評語，等他升入上院之後，雖不至於使他拜不了老師，到底也要因此錯過一些機緣。
這讓他心下對於傅修竹，倒是更生幾分感念。
他當然也明白，張掌院說出這話，目的也便是為了讓王乘記下傅修竹的恩情，但也不覺有什麼不妥。
他本也不是什麼忘恩負義之輩，光是傅修竹此前照拂，日後如有機會，他也不會忘了報答。
這時。
傅修竹搖了搖頭，對王乘道：「張師弟這話，你聽聽也就是了，不必太過放在心上。你既能在月余時間內，破境有成，一身氣機還如此圓融，便足以說明並無驕縱之心。就算我等三人此前都有誤會，今日一見，也要改評。」
話到這裡，傅修竹也沒就此再多說什麼。
頓了頓，又道：「你真氣如此紮實，關於功果一事，倒也不必再多問什麼了。如今我卻要問你第二樁問題，也既是背景關係之事。」
「我知你等通過試煉，得了記名弟子身份之後，少不了有那些個仙族世家勢力前來招攬，你如今可與哪個仙族搭上關係也未？」
「此事關乎你日後升入上院，擇師修行，不得有所隱瞞。否則一旦有所錯漏，等你到了上院，不定便要生出波折，乃至惹來哪位上院師兄不滿。」
王乘忙道：「這倒是不曾，這段時日，確實有不少仙族世家出身的師兄，提出招攬之心，弟子也曾有過意動。只因忙於修行，一時之間，卻還沒有做出過什麼決定。」
「若真要說什麼牽扯，大抵也就是拿了一凡庭王族的供奉，答應替他們辦些小事罷了。」
傅修竹聞言，鬆了口氣道：「如此再好不過。」
「你試煉出身，又拿了頭名，未來只要不出差錯，邁入上院，擇得上好師承，不是什麼難事。如今萬不可為了些許修行資源，便應下那個家族的招攬，否則到了上院之後，便只能錯過一些機緣，於你日後修行不利。」
「具體情況，關乎我派隱秘，我也不好與你細說。你只需記下我方才所言便是。」
王乘聽到這話，也是生來幾分慶幸。
再次感慨自己之前找了雷清月請教。
不然他哪裡會知道上院情況會如此複雜？
貿然決斷之下。
說不定今日之前，便已經與哪個仙族世家搭上了關係。
不說日後進入上院，就是眼下，搞不好也會鬧來一些波折。
而也許是王乘紮實的修為根底，讓傅修竹今日也感到有些驚喜，生怕王乘做錯選擇的他，又忍不住說道：「其實似你這般寒門出身的弟子，倘若天賦異稟，被門中看好，是不會從下院開始修行的。只消入得門來，早早便已經被上院的師兄弟們收去為徒，好生教導了。」
「究其根本，就是怕你等寒門出身，見識不多，被仙族世家之流利益蒙蔽，影響了日後修行前程。」
「你能有如今所成，說明修行天分其實不差，若是幼時便得拜入我靈華門中，不定如今也已是在上院哪位師兄弟門下修行了。可惜種種緣故，只得從下院起步。但以你天分，入了上院之後，處境卻也不會差了那些早入上院的寒門弟子們多少，未來卻有不少機緣等著你去獲取，萬不可因一時之利，錯過未來。」
「我說的這些話，你可聽得明白？」
王乘當然能聽得明白。
可心中驚訝卻是不少。
他原以為，靈華派的弟子，入門之後，都是從下院開始的。
畢竟入門弟子居住的餐霞四峰之中，雖是仙族世家弟子居多，也不乏寒門出身之人。
沒想到一些個寒門弟子，居然是直接進入上院築基。
這讓他一時想法不少。
很顯然，靈華派的環境，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不少。
不過王乘念頭雖多，卻也知道傅修竹能說出這些話，已經是十分照拂之下，才說出來的了。
更多的信息，應該不會透露。
於是也沒多問，只鄭重點頭道：「弟子省得。」
「掌院提點，弟子定然銘記於心，不會胡來。」
聽到王乘回答，傅修竹與張、林兩位掌院相視一眼，都是微微點頭。
這才又繼續走起了流程。
……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過去。
王乘才得以從掌院大殿中出來。
此時的他，自然是已經得了入門弟子身份在身。
卻準備按著傅修竹的安排，去處理自己成為入門弟子后的洞府問題了。
至於入門三問後續的一些情況，倒也沒什麼值得細說的地方。
此中牽扯，大多還是關於一些靈華派中涉及了世家仙族關係的問題。
根據王乘的分析，之所以下院對入門弟子有這三問。
根源還在於靈華派內的複雜情況。
日後升入上院，或許需要面對不少麻煩。
眼下卻不必思慮太過。
是以他也只是將這些問題記下，預備得空之後，再作分析。
或是回到住處，請教請教雷清月。
卻也沒有當下便去深思。
一身念頭，全放在了洞府安排之上。
按照傅修竹的說法，王乘如今可以在入門弟子四大靈峰之中的赤雲峰，挑選一處洞府。
至於為何如此安排，王乘也很清楚原因。
四大靈峰，金雲峰、青雲峰，多是世家仙族弟子洞府安置所在。
而赤雲峰、白雲峰，相對而言，更多便是寒門出身的弟子居住。
很顯然。
傅修竹也是考慮了王乘出身，才做出的如此安排。
王乘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
四大靈峰之中，除開金雲峰靈機最為旺盛之外，其他各峰，環境相差都是不大。
他在了解到世家仙族的麻煩之後，本也不想和出身修仙家族的同門們住得太近，如此安排，倒也正好。
王乘曾經乃是伏真觀雜役弟子，擔任的更是在各峰之間搬運食鼎的力士之差。
對於各峰路徑，自然熟悉得很。
甚至於對於各靈峰適合開闢洞府的所在，都很清楚。
真要尋覓一處合適地方，作為自己洞府安置所在，並不需要旁人相助。
可他如今卻不好直接去赤雲峰選址。
只因入門弟子開闢洞府這等俗務，乃是歸屬雜務殿所管的。
去赤雲峰之前，王乘還得去雜務殿一趟。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各弟子洞府內外清潔、靈食安排之事，都是由雜務殿處置，須得有個記錄，便於日後安排。
若是要新開闢一處洞府，雜務殿方面，也會安排力士幫忙。
這種種瑣碎，都得雜務殿出面，王乘日後要安心修行，自然少不了走這一遭。
好在王乘對雜務殿的情況，也了解得很，倒也算不上什麼麻煩。
於是費了一些時辰，他很快卻從雜務殿叫來了一位負責洞府安置方面事宜的管事，一同來到了赤雲峰。
……
「道兄，赤雲峰上下，前人遺留洞府實際不少，雖說上等的石府，都已經被人選走，但靈峰上下，元氣靈機本就相差彷彿，就算環境差上幾分，也不會差了太多。是以，若不是有什麼特殊需求，其實不必再自行開闢。」
赤雲峰。
王乘與那雜務殿管事，一路順著山道往山上行去。
路上管事卻也不忘與王乘細說洞府事宜相關。
對於管事口中的說法，王乘自然也是知道的。
依他的本意，其實也沒想過弄得太麻煩。
有個合適的住處，能夠借上這靈峰元氣修行，也便是了。
畢竟通玄境的修鍊，雖然能夠通過呼吸吐納，吞煉些許天地元機，但道胎未成，沒有感應天地的本領，也做不到全靠天地靈氣修行。
環境靈機若是區別太大，對於真氣積累是有很大影響。
可若區別小的話，影響就是微乎其微了。
但就在他離開紫雲峰后，玄元卻突然冒了出來，叫他好生為洞府選址。
說是另有安排。
選址得當，或許能夠讓王乘更快煉得通玄圓滿，早凝道胎，拜入上院。
有這一番提點，王乘當然不會再隨意對待。
這也才有了特地叫上一位雜務殿管事，來到赤雲峰選址的事情。
不然他完全可以在雜務殿的時候，便通過其中洞府名錄，直接挑選一處作為自己的修行居所。
完全不必要這麼麻煩。
是以聽到管事提議之後，王乘笑笑道：「道理我也明白，只不過大小周天打磨，耗費時日也不少，日後不定便要在這赤雲峰修行幾個年頭，若能選來一處合意地址，到底心情暢順，有益修行不是？」
管事心下雖覺麻煩，但王乘身份在這，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得陪笑道：「的確是這個道理。」
說著，卻也不再做什麼提議，老實帶著王乘在赤雲峰上逛了起來。
很快便也走過了許多前人遺留石府，以及一些比較適合開闢洞府的地方。
王乘抽空也默問了玄元幾句，回答卻都是不合適。
眼見不說隨行的雜務殿管事，就連王乘自己，都覺得有些耽誤功夫了的時候。
終於在二人過了一處幽澗后，轉登上一山間石棧后，玄元開了口：「就是此地了！」
聽到這話，王乘忙抬頭向前看去。
一處陡峭碧崖，頓時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