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兩個先生(求收藏、求推薦)
令人覺得諷刺的是:
這邊山上土匪正在群策群力熱火朝天的商議怎麼制定合適的軍規紀律管束山寨兒郎、家眷。
那邊山下官員欣然的接受了智多星吳用獻上的謀奪大戶家財的計策。
那日見了梁山大頭領,白衣秀士王倫,回去之後吳用好一番思量,越是思量越是覺得此人不同凡響。
一個落第秀才,落草為寇不說,短短時間就折騰出如此場面。
梁山兵多將廣,大可以蕩平金鄉,一舉剷除禍患,可人家沒有。
前番驅散鄉勇,朱富頭領說過,那時王倫不在山上,囑託豹子頭林沖不可殺傷無辜。
這是賊寇需要考慮的事情?
如今又設下隱秘圈套,謀算宋江、李曼,打算把一縣縣令、縣尉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是土匪該有的做派?
一個心懷仁義,做事深謀遠慮的書生寨主。
吳用一想到這裡就覺得此人更加深不可測。
身具實力卻又注重手段,要說他沒有宏圖偉願,吳用頭一個不信!
若是能在他的麾下做事……
心裡拿定主意,吳用卻沒有立刻把計策獻上去,他有著自己的心思。
既然想跟著梁山一起走,那就得把這件事辦得漂亮,做得完美!
這件事情之後,無論白衣秀士打算怎麼處置宋江、李曼,這金鄉縣自己是待不下去了,跟著上山入伙那是最好的結果。
上山入伙講究個投名狀,那麼,這件事就是他智多星吳用的投名狀!
事情辦好了,自己上山入伙臉上才有光彩,也能讓寨主王倫對自己高看一眼。
他也說了,山寨如今二三十號頭領,自己去的遲了,不露點本事如何佔得一席之位?
謀奪大戶家財,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在吳用眼裡,此事的關隘不在謀奪,而在宋江。
家財怎麼奪都是奪,官字兩個口,上說有理,下說也有理,被官府盯上,那些大戶的家財就不再屬於他們了。
關鍵是怎麼把這份惡名栓死在宋江的身上!
黑三郎吏道純熟、刀筆精通,做這些事情很難留下把柄,一個不慎,這個惡名還有可能要他吳用來背。
那時即便上山入伙,也只是個走投無路,自己身上這點武藝放在梁山能算老幾?
吳用左思右想,叫他想起兩個人來,當即計上心頭,撫須輕笑。
當下寫了兩封書信,又尋了都頭朱仝,從他手上借了幾個人手。
朱仝與他一般無二,皆是看不慣宋江賣友求榮的勾當,只是兩人從未說透,彼此保持著一份心照不宣。
見是押司吳用前來借人,朱仝自是不會拒絕,挑了四個精明能幹的手下,吩咐跟隨押司聽用。
原本只是想借人手,遇見朱仝如此配合,吳用心中又是一動,何不拉了朱仝一起?
只是此事不急,謝過了朱仝,帶著四個差役自去。
回去之後,吳用把他們分做兩隊,交付了書信,囑咐如此如此。
如此過了兩日,四個差役帶了兩個書生打扮的先生歸來,吳用親自出迎,三人見面行禮,分明都是熟人。
這兩個先生正是加亮先生舊識好友,同住濟州城裡,身上都有絕活。
兩人行禮之時抬起四條胳膊,十指細長的那位姓蕭,名讓,會寫諸家字體,喚做聖手書生,又會使槍,弄棒,舞刀,掄刀。
雙臂粗大的那位本身姓金,雙名大堅,開得好石碑文,剔得好圖書玉石印記,亦會棒打。因為他雕得好玉石,人都稱他做玉臂匠。
吳用寫了書信,借了宋江名義,只說他家太公新歿,需要篆刻碑文。
及時雨宋公明,最是孝義無雙,太公去了,吳用作為晚輩自該盡上一份心意,這才寄書請了兩個好友,一同前來操辦此事。
這話自然只是託詞,吳用的妙計就落在他們身上。
同在濟州治下,宋江孝義大名兩個先生如何不知?
又有老友吳用請託書信,自是不疑有他,金鄉隔得又近,兩人自是立時出發。
迎了簫、金兩位老友,把他們先行安頓,吳用這才施施然的去往縣衙。
尋了縣令李曼、縣尉宋江,這才把王倫的計策獻上。
果然,宋江、李曼聞言大喜,這條計策簡直太合心意!
尤其是那宋江,自老父去后,他無日不在苦思冥想,始終尋不到好的辦法,逼得他都快去江湖上招攬人手,若得一二豪傑,便是刺殺了王倫也是值了!
只是此事兇險,宋江一時沒能拿定主意,這下好了,吳押司這條計策絕對可行。
只要有了銀錢,他們就能再募兵馬,前番走漏風聲,這才功敗垂成,這回加倍小心行事,定然不叫賊人得知!
吳用趁機又舉薦了簫讓、金大堅,把他倆偽造書信、印鑒的本事一通好說,只說得了他們,此時定然順遂。
偽造了那些大戶私通梁山賊寇的書信,豈不一拿一個準兒?
宋江、李曼聞言自是連連點頭,不住誇讚押司智計。
吳用這才把假借宋江名義,用為太公篆刻碑文一事賺了兩位老友來此的事情說了出來。
宋江聞言呵呵一笑,擺手說著無妨,且待他親自走上一遭,那簫、金兩位都是讀書人出身,自是最知忠君報國,定會相助一臂之力。
得了宋江這話,吳用心中暗喜,魚兒已經上鉤,接下來就看王倫何時收網。
可憐聖手書生、玉臂匠,一身絕活可保生活富裕,可也為著這一身絕活落在吳用眼裡。
卻是不知,早在吳用寫下書信的那一刻,這兩個就註定要成為他上山入伙的籌碼。
隨後不久,宋江果然親自去見了簫、金兩位,先是賠禮告罪,后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聲淚俱下的控訴梁山賊寇為禍鄉里,害死老父,又說男兒在世最該盡忠報國,保家衛民。
簫讓、金大堅聞言自是面面相覷,心知受了吳用哄騙。
可人都到了,縣尉宋江又是這般誠懇,叫他兩個如何拒絕?
別看宋江說得悲壯凄涼,那一身官衣可是做不得假。
既能賺了他們前來,自然也有辦法留住。
兩人目光閃爍,略作交流,片刻后俯身下拜,願為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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