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一隻王八(求收藏,求推薦)
與李巧奴母女兩個說定這樁買賣,王倫沒有多做停留,帶著李大郎幾個護衛去往左近一家酒樓。
此處是早早與楊志幾個約定好的地方,他們去請了神醫,便會引著安道全來此說話。
王倫備好酒菜,專等著神醫到來,不多時,果見楊志引著安道全進了房間。
王倫抬眼去看,便見個四十往上的儒雅男子,留著三綹鬍鬚,倒也有幾分文士風流。
起身拱手相迎,請了安神醫坐下,王倫也不與他多做客套,略微寒暄,道了久仰,便開門見山。
先是說了梁山開設義診,診治貧苦百姓,后說趙老郎中身體抱恙,維持不得局面。
此番相請,便是想請了神醫同上梁山,好替山上山下兄弟百姓去疾除苦。
話音未落,那神醫臉上就變了顏色,安道全心中尋思,這梁山寨主豈不是明擺著要拉自己上山入伙?
這可如何使得?
想他憑藉一身醫術,四下州府誰個不識?開個杏林醫館,不說日進斗金,富貴逍遙總是有的。
豈可污了清白身子上山做個賊寇?
當下豁然起身,躬身賠禮,只說梁山義診本是仁義無雙,奈何小人醫術淺薄,實在難堪驅使,唯恐誤了梁山美名,萬萬不敢應承。
這等話兒自是推脫搪塞,王倫等人如何聽不出來。
在座幾個誰也不接話茬,只是請了安道全復又坐下,吃喝幾回。
王倫嘴上沒說,心裡卻在譏諷。
若不是瞧著這人醫治金創了得,哪個耐煩多做聒噪?
安道全醫術不必多說,義氣上卻又差上許多,許是原軌跡中被迫落草,對梁山也無幾分認可緣故。
那時梁山人馬受了招安,正在南方征討方臘,恰逢徽宗生病,便從戰場把安道全調回東京,自此,安道全便跟梁山徹底了斷瓜葛。
搖身一變,白丁郎中變成了紫金醫官。
在大宋,官至三品以上才有資格服紫帶金魚袋,可見安道全借著梁山得了怎樣的聲名。
其中固然有他自身本事,可若沒有梁山,只怕神醫之名也傳不到皇帝耳中?
既是身受恩澤寵信,又同梁山頭領生死結拜,為何日後響屁也不見放出一個?
這些都是后話,王倫沒來由因著別個日後獨善其身便要為難與他,實是梁山需要他的醫術手段,如此便怪不得自家心狠。
拿定主意,王倫接連敬了神醫數杯,說是上山入伙關係重大,可容神醫細細思量。
倒是他們一夥初到貴地,不識路徑,備下酒席便是連個唱曲的也尋覓不著,有宴無曲,怠慢了神醫。
安道全見說心中稍定,只要這梁山寨主不是生拉硬拽,得了空隙事情未必沒有迴環餘地。
他想梁山不過缺少郎中,左右替他們物色人選,便說比著自己更勝一籌,難道梁山還能放著他嘴裡更好的郎中不要?
想到這裡安道全不由得些許開懷,料定這梁山頭領分不出醫術高下,人嘴兩張皮,由他舉薦推崇,不怕梁山王倫不信。
提及唱曲,安道全知道此處酒樓離著巧奴小樓不遠,心想江湖多有傳聞,山上好漢大多不好女色,不如自家放浪形骸,自污一把,也好叫這幾個明白大家終究不是一路人物。
安道全思量妥當,哈哈一笑,便說這有何難,離著此處不遠,他便養了一處外宅,最會唱曲助興,不如請了寨主頭領同去一樂?
那邊活閃婆王定六聽到這裡險些叫出好來,心道終於來了!
他奉寨主王倫吩咐,專等神醫安道全說出這般話兒,許是不曾做戲哄人,王定六顯得略微有些緊張,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問道。
「神醫說得莫不是那名妓巧奴?」
一句名妓落在安道全的耳中,頓時沖著說話的後生怒目相視!
只是礙著梁山頭領的面子,不好憤然作色,只是用力捏著酒杯,沉聲不悅:
「小哥怕是說笑?我那人兒最是溫良,何來名妓之說?」
王倫、阮小二兩個聽了差點笑破肚皮,這安神醫還真吃那娘們哄騙的辛苦,不知多了多少乾親兄弟,唯他獨自尚且不知。
此時別個不曾開口,只楊志面容冷峻愁苦,最是適合說話。
依著王倫設計,只見青面獸把手中酒杯一頓,呵斥王定六不曉事理,半路拜了師父便不分尊卑,普天之下名姓相同的多了去了,偏就扯到神醫身上?
這般一說,安道全臉色總算好看一些,暗自琢磨多半如此,恰巧名兒一般罷了,巧奴巧奴,也不是啥金貴名字。
洒脫一笑,提了杯酒便要緩和氣氛,只說一場誤會,諸位好漢不需介懷。
只是王定六受了寨主吩咐,如何輕易肯饒了這個?
酒桌之上,活閃婆梗起脖子,作出一副愣頭青的姿態,只差指天賭咒,直說那巧奴姓李,便在左近小樓安身。
本就風月場里的頭牌姐兒,建康城中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又說巧奴姐兒母女兩個最愛錢鈔,但有銀錢,來者不拒,便是他王定六識得幾個水匪,也曾多次嘗了那姐兒滋味!
如此一鬧,雅間中頓時針落可聞,顯得尷尬十分,王倫心中暗笑不已,到底憋了會兒,故意叫這份尷尬氣氛延長了些許。
后才裝作剛剛反應過來,把個酒杯扔將出去,潑了活閃婆王定六一身酒水,站起身來不由分說抓起酒壺便要去砸。
口中不住罵他滿嘴噴糞,污人清白,白口紅牙豈能如此編排神醫?
寨主這般做派,阮小二、楊志自是上前幫襯,一個抓住寨主手中酒壺,不叫他真箇砸將出去,一個推搡著王定六趕出門去,不叫他再攪擾神醫。
那王定六許是幾分入戲,真箇急赤白臉,便是阮小二推搡之間,兀自攀住房門不肯離去,只嘴裡依舊賭咒發誓,嚷道那婊子若不如此,便叫他變成水裡的王八!
阮小二慌忙堵了他嘴,總算把個王定六推搡出去,待他反身回來,裝作幾分慚愧,一面胡亂收拾桌面,一面嘴裡嘟囔:
「什麼王八不王八,小六子好不曉事,咦,倒是可惜了這隻王八~」
阮小二說話間把一盆老鱉湯端了起來,在神醫面前晃了一晃,只見盆中一隻酒杯,顯然不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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