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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青州地頭(求收藏、求推薦)

  金劍李助,向來東京打混,瞧著年紀不大,卻也稱得上江湖老手,區區蒙汗藥粉自是輕易可得。

  李助抱了摻了葯的酒水,敲開了雷橫房門。

  插翅虎本自有些氣悶,加之一路確實勞累,倒頭便自酣睡,聞得有人拍門,迷迷糊糊轉醒過來。

  吃人攪擾睡眠,雷橫自是覺得不快,拽開房門,剛要嘟囔幾句,睡眼惺忪卻也認出了李助。

  到了嘴邊的話兒不由得咽了下去。

  說來也怪,這後生小子十分面嫩,身邊隨從卻個個老練,偏又事事以他為主,雷橫也算見多識廣,自忖不曾見過這等人物。

  一路趕來,雖是不曾見過此人武藝,只是不知怎地,心裡始終對他抱有一份警醒。

  雷橫見是李助,沒好說些什麼,又見他抱了酒水,這才把他讓了進來。

  兩人就在客房木桌邊隨意坐了,李助笑意連連,倒了兩碗酒來,自己把了一碗,說是已然遣了兒郎打探。

  孔家莊園無有動靜,明日再去報信不遲。又說一路疲乏,特地尋了都頭吃酒。

  說完不待雷橫發話,李助先是幹了一碗,亮了亮涓滴不剩的碗底,示意自己先干為敬。

  雷橫眼見著李助自他桌上取的酒碗,又是同一壇中倒出的酒水,別個又是先干為敬,哪裡還會多加防備?

  聞著酒香甚是勾人,雷橫肚中悶氣消了不少,當下也是端起酒碗,先是聞了一聞,贊了一聲好酒,便也如同李助一般,一口乾個乾淨。

  李助笑眯眯的瞧著,喊了一聲痛快,又是把酒篩來,如此兩個一人吃了三碗,初時雷橫不覺什麼。

  三碗下肚,只覺有些暈眩,瞧著對面那人,竟是見了三個腦袋,雷橫使勁搖了搖頭,暗自納悶不已。

  平日吃酒莫說三碗,便是十碗八碗也是吃得,怎生今番如此?

  還沒等他想個明白,困意席捲而來,插翅虎一頭栽在桌上,頓時鼾聲如雷。

  李助強忍笑意,伸手推了一推,確認這漢真箇昏睡,這才呵呵一笑。

  他既下得迷藥,自有解藥在手,事先服下解藥,自是不會弄巧成拙。

  喚過守在門外的兒郎,抬了雷橫放在床上,留下那半罈子酒,吩咐兩個守在房間,只隔三個時辰灌他一碗,無有自己吩咐,萬萬不可叫他轉醒。

  此次趕赴青州,所帶隨從都是新近招攬的江湖老手,對於頭領吩咐不敢怠慢,拱手領命不提。

  安排好了雷橫,李助又是招過手下聚了一個房間,壓低嗓門吩咐如何如何。

  盞茶功夫,眾人應命而去,獨留李助微眯了雙眼,王倫哥哥以前教過,行動之前最好細細思量,免得出了差錯,折損了兄弟手足。

  李助這邊靜思自省,朱仝卻正忙著趕路。

  那日問得宋江下落,朱仝便恨不能肋生雙翅,早早求個結果!

  他自梁山領了騎兵外出,自知壞了山寨規矩,雖是上山不久,可也知道梁山軍規森嚴。

  不提那鐵面孔目不留情面,便是那黑旋風李逵,執起法來也叫別個膽寒。

  只他朱仝顧不得許多,心想了結此事,打也打得,罵也罵得,總好過心裡壓塊巨石,直叫他透不過氣!

  奈何一隊人馬,雖說全伙騎兵,到底只是一人一馬,趕起路來還需不時照顧馬匹,要做停留歇息。

  是以朱仝心急如焚,生怕山寨派人追來,梁山馬上大將不缺,若真來了高手,只怕自己逞強不得。

  押回山寨尚且小事,去不得胸中塊壘,叫他朱仝餘生怎地?

  一路緊趕慢趕,可算叫他踏入青州地界,朱仝不由得舒了口氣,帶頭勒住了馬兒。

  正待吩咐兒郎權且歇息片刻,也叫馬匹蓄養氣力。

  便在這時,美髯公猛然聽得身後馬蹄噠噠,猛地轉過身去,瞧見馬上一人。

  那人生得十分瘦小,一人帶了兩匹馬來,瞧見自己竟是口中連呼。

  朱仝凝神去看,來的不正是鼓上蚤時遷!

  初見全軍斥候頭領,朱仝自是吃了一驚,暗道此人當真能耐,短短時日便叫他追了上來。

  時遷打馬行至跟前,見了朱仝也不翻身下馬,只是倚在馬上瞧著這漢不語。

  說起兩人,雖是一樣的山寨頭領,彼此接觸並不很多。

  朱仝心中藏著事兒,平日里只管橋頭守衛,除了林沖幾個不時尋他說話,其他頭領跟他真沒幾分交情。

  時遷追蹤顯然是把好手,可勸人回頭卻不是他的長項,一路只顧埋頭追趕,真叫他趕將上來,見了朱仝一時卻是不知說些什麼。

  這個兄弟膽敢如此,定然鐵了心思,搬出山寨規矩,多半壓他不住。

  況且教頭哥哥有言在先,須得問清緣由,再行定奪。

  一路時遷心中便在琢磨這話,越是琢磨越覺得話裡有話,似是將令並不堅決,否則教頭哥哥如何叫他定奪?

  眼見時遷兄弟一言不發,朱仝這邊好生疑惑,按理說追上自家,理應斥責有加,收了手下兵馬,拿他回山請罪才是。

  只他怎地如此做派?

  朱仝略一思量,卻是走上前去,只隔一個馬身,拱了拱手,便問兄弟來此可是奉了將令,特地拿他回去。

  時遷見他有禮,肯與相商,當下滾鞍下馬,亦是拱了拱手,鼓上蚤嘿然一笑,便說只他一個如何攔得住朱仝哥哥。

  山寨教頭哥哥確實頒下將令,只要他時遷問清緣由,沒說拿了回山。

  朱仝聞言一愣,心中不由得好生感動。

  他這一走放在哪裡都是大罪,便同叛逃也無多少分別,梁山寨主不在,眾家兄弟還能如此容忍,真叫他有些汗顏。

  只是他心有不平,定然要尋了那人才好解脫,當下也不隱瞞,便把宋江如何害了酒店小二,枉顧了仁義道德一一說了出來。

  又說他率領兒郎私自外出,全然是他主意,麾下兒郎吃他蒙在鼓裡,只當山寨將令如此。

  只是懇請時遷兄弟許他幾日,待他得個結果,定然迴轉梁山,聚義廳里負荊請罪,要殺要剮絕不含糊。

  時遷站定當場,一一仔細聽了,他自出生低下,平生多受白眼。

  心想那店家小二便如同以前的自己,賤命一條,便是死了也無人理會。

  如此一想便叫他對這朱仝好生感佩,覺得這漢子也是難得的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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