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戰千古丈亭
經過原恩震天的講述,陸銘也知道了大概的緣由,這是一件陳年舊事,若不是原恩夜輝的出現,或許就會一直隱瞞下去。
可現在,很明顯,原恩夜輝即將達到封號斗羅,對於他人而言是一個期盼已久的境界。
但對於原恩一族與知情的人而言,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災難的開端。
「我曾經也聽過擎天斗羅雲冥提起過這件事,但沒想到既會如此複雜。」
多情斗羅臧鑫摸著下巴,一臉低沉而又深思,面色看上去有些嚴肅。
畢竟,這可是另一種極有可能危害到斗羅大陸的危機。
先是有黑暗軍團,再有聖靈教,然後又是深淵位面,接著又來了一個惡魔位面。
斗羅大陸可真是多災多難。
「也就是說,我的母親沒死?」
原恩夜輝呢喃的說著,神情有些恍惚,透著一抹不敢置信。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母親的記憶,就連父親也從未給過她多少關愛。
恨小的時候,就被送入史萊克學院進行修鍊觀察,也沒經過她的允許。
這就導致她對自己的族人相當厭煩與憤怒,尤其是在得知他人都有母親,而自己沒有母親,甚至父親都被關禁閉時。
已經愈發成熟的她,逐漸明了了一些事情,對原恩一族心生間隙,但沒想到,事實根本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
母親沒死,父親沒瘋,只是暫時不能相見。
也就是說……她不是孤兒?
「沒錯,你的父母還健在,這些年來在你母親還在的情況下,沒有一絲惡魔之門打開的痕迹,我們有時也會去源天域探望,你母親很好。」
原恩震天複雜的看向原恩夜輝,自己這個來不及疼愛,背負慘痛命運的孫女。
無論怎麼樣,她擁有何等血脈,又會帶給世界怎樣的危害,她都是自己的孫女。
但同時,他也不得不考慮,原恩夜輝的未來,道:「夜輝,事情你已經知道,要不要回來取決於你自己,我們再也不會逼你了。」
原恩震天一席話,讓身後的族人怔了怔,嘴巴微啟,但最後還是未能說出口。
正當原恩夜輝猶豫不決,內心糾結時,整理完思緒的陸銘開口說道:「既然這件事當年與我們源天域有關,那麼我們自然也得出一份力,有始有終,方為正途。」
聽到陸銘的回答,在場眾人皆是震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這是要徹底毀滅惡魔位面啊。
雖然陸銘的年齡還是二十幾,年輕的令人不敢置信,但原恩震天知道,源天域不能以常理度之。
因此,當得知原天域要插手時,他不僅沒有感到不滿,反而感激無比。
如此一來,或許困擾他們多年的心刺就可以拔掉了。
「多謝域主。」
陸銘淡淡點頭,承下原恩震天這一禮,他自然不是因為什麼自己是正義的夥伴還是什麼。
保護大陸的秩序是其中之一,但更多的,還是為了惡魔之門身後的位面。
倘若,能夠將那個位面吞噬,那麼自己的實力又能夠蛻變幾分,屆時,或許就有能力招架那個一直不見其蹤的啟示錄了。
思緒電轉之間,陸銘看向了原恩夜輝,道:「你大可不必著急,做你自己就可以,是先回去還是繼續參加比武招親都是你的選擇,若是出現意外,我們會選擇出手。」
陸銘說出這話,沒有任何意思,將一切選擇都交給原恩夜輝。
那怕他知道,他會是自己參加比武招親的勁敵,更是昔日的同伴。
但那又如何?他真正的目的,鮮有人知曉。
原恩夜輝聞言,終於不再糾結,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陸銘,隨後看向原恩震天認真道:「我想要繼續留下來,至於我自身血脈的事,我一定會回去做個了斷。」
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無論是為了夥伴,還是為了史萊克的榮耀,她都不能在此刻放棄。
原恩震天好似也猜到了這個答案,輕嘆一聲,便與眾人說了幾句,最後深深看了原恩夜輝一眼,帶著族人們返回家族。
而陸銘見狀,事情一切都妥當后,便馬不停蹄的離開。
原恩夜輝與謝邂皆是對陸銘道謝,他是他們的大恩人,亦是夥伴。
即便……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夥伴自史萊克毀滅后,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成這幅模樣。
「那我們也走了,舞麟不要灰心,陸銘其實並不像他表面一樣冷漠,只是當年的事情顧慮太多了。」
金芸兒朝著一臉沉默的唐舞麟眨了眨眼,柔荑放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撫摸著她。
「嗯。」
唐舞麟沉默半響,隨後勉強扯出一道笑容,看著她們。
剛剛與金芸兒她們交談時,唐舞麟知曉,萬年前陸銘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也知道,現在陸銘跟自己認識的陸銘已經變得不一樣了,但這並不妨礙自己重新了解他。
她一定不會放棄,她始終相信,即便是經歷太多的悲傷與絕望,他也一定會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堅強、勇敢、善良的男人。 ……
翌日。
藍天白雲,光輝灑落,將明都體育廣場的人群映照的金燦燦,猶如一片澎湃的金黃。
今天是循環賽第三組比賽的日子,之前陸銘等人參加的分組開始排序。
一場場比賽開始,引起觀戰席上的聲浪愈演愈烈,一浪接過一浪,澎湃不已,空前高漲。
這比淘汰賽還要刺激;每一位魂師都要比之前更加優秀強大,同時戰況也相當激烈。
每一場都讓人看得熱血沸騰,上下跌宕,驚呼不已,猶如身臨其境般的體驗,緊張刺激。
傳靈塔也因此大賺特賺,無論是比武招親的轉播權,還是蹦太君小熊的周邊,最重要的是萬獸台的傳播與利益。
這些都讓傳靈塔的實力底蘊更上一層樓,哪怕是之前傳出史萊克學院要重建的消息,也全部被如今這一重重由傳靈塔發布的消息所掩蓋。
再過不久,千古東風還要靠著這些資源創辦傳靈塔學院,給予史萊克學院一次狠狠的重擊,剝奪他們的傳統,讓他們翻身不能。
主席台上,千古東風美美的想著,身旁座著傾心天后與傳靈使古月娜,至於千古丈亭早就去備戰了。
他對自己孫子相當有自信,正好借著這次比武招親,好好磨鍊一番,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到來。
我孫千古丈亭,有半神之姿!
與此同時,明都體育廣場的屏幕上不斷跳動,下一刻便停頓下來,顯出兩道身影。
在此選手區域等候的陸銘眉頭微微一鄒,有些詫異,更有些不解。
周圍同樣等候休息的選手也皆是目光詫異的看向陸銘,或驚訝,或感嘆,或慶幸。
因為,他的對手,正是傳靈塔的新星,千古丈亭。
觀眾席上一片驚呼,看著大屏幕上閃爍定格的兩張面孔訝異不已,但隨之而來的便是興奮。
只不過,興奮的只是其中一位而已,那便是千古丈亭,這位傳靈塔與傳靈使古月娜其名的存在。
從小就展現天資聰穎,作為塔主的孫子,更是勤加修鍊,最後成就一代封號斗羅,進入傳靈塔就職。
可以說,這是一位真正的天才,而他的第一場戰鬥,自然惹人關注。
不僅僅是觀眾席,就連選手區的人都為之感到慶幸與喜悅,幸好不是他們。
同時在心裡默默為那個倒霉鬼打氣,爭取不要輸的太難看,起碼將那位千古丈亭逼出一些東西再敗。
主席台上,千古東風察覺到自己的對手是個沒有什麼名氣的人頓時也就不在意,反正只是第一輪。
於他那擁有半神之姿的孫子,千古丈亭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反倒是他身旁的兩位奇女子,傾心天后與古月娜,皆是閃爍著異樣的光彩,紛紛注視著。
只是,她們注視的不是千古丈亭,而是他的對手,那個沒有任何名氣,甚至被人當做炮灰的人。
陸銘眉頭微鄒,沒有想到竟然會在第一把就抽到了自己,而且對手還是那個千古丈亭。
被木偶獸寄宿或者附身的千古丈亭,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否動用了什麼手段,讓自己提前上場。
畢竟,萬獸台那次便是如此,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入其中截殺自己。
不知這一次,對方打算做何打算。
「請七十一號與七十二號前往賽場。」
廣播中有聲音傳來,讓陸銘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在眾人或是幸災樂禍,或是感慨,或是惋惜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來到賽場,千古丈亭已經佇立於此,雙眸微閉,好似得道高人,靜默無言。
當陸銘站到他對面的那一刻,他雙眸開閘,迸發出神光,璀璨至極,恍如大日,整個人神采飛揚,昂首挺胸。
即便面對陸銘,他也沒有之前那般的畏懼,彷彿經歷了什麼,內心變得強悍不已,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而千古丈亭會變成這樣,主要原因是,木偶獸告知了自己,之前的試探有了成效。
只要好好按照他說的做,那麼,勝利無疑,就算是殺死陸銘也毫不費力。
這時的千古丈亭甚至都沒有考慮是否能贏,而是在考慮殺人之後的事後問題了。
可以看出,他對木偶獸強大的自信,以及對陸銘的憤怒與恨意。
陸銘眉頭微挑,察覺到千古丈亭看自己的目光宛如死人一樣,頓時繞感興趣。
這是……沒遭過毒打啊。
「庫瑪!」
當兩人同時站定,立於賽場的對面時,小熊蹦太君走來,佇立於他們的中央,負責裁判的位置。
觀眾席上的眾人看到蹦太君頓時歡呼不已,他們對這種小熊可是喜愛的很,周邊都買了好幾個。
能夠在賽場上多看到它們的身影,令這些觀眾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小熊蹦太君面容嚴肅而可愛,短小的熊臂舉起,這是要準備開始的意思。
陸銘與千古丈亭皆是身體緊繃,氣機升騰,隱隱有雙龍爭相之勢。
一位戰天戰地,斗戰無窮。
一位龍吟響徹,霸天絕地,唯我獨尊。
「庫瑪!」
當小熊蹦太君的雙臂落下的那一刻,周圍的氣氛瞬間凝固,但隨之而來的便是極大的爆點,震撼心魄。
轟!
陸銘與千古丈亭皆是沒有留手,狂風凜冽,狂暴至極,化作兩道光華匹練撲擊而至。
千古丈亭手拿盤龍棍,一身戰意渾然如一,不懼一切,斗戰無窮。
陸銘則是金色罡氣流轉,隱約有金龍咆哮,金鱗密集成片,宛如一小金龍,寒光顫顫。
兩人出手凌厲,拼盡全力,沒有絲毫留手,五顏六色的魂環亮起,千古丈亭直接動用魂技。
陸銘的魂環雖然來歷特殊,但卻也是魂環,魂技加持於身,提升到極致。
叮叮!
轟!
兩人碰撞在一起,狂風肆意,罡氣呼嘯,有金鐵交加之聲迸現,火光四散,打的鬥氣衝天。
雙方糾纏不下,互相來往,彼此各有優勢,徹底僵持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破綻。
看得觀眾席上的眾人那叫一個緊張,目不轉睛,一顆心臟都隨著對方的碰撞劇烈跳動。
但也有些人感到意外與驚駭,沒想到那個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人,竟然與千古丈亭打的有來有回,甚至可以說是壓制。
沒錯,就是壓制,那人看上去平淡無奇,但一身實力卻極為強勢,打的千古丈亭逐漸顯劣勢。
雙手的盤龍棍都要脫離而出,臉色越發蒼白,剛開始還好,但到後面,越來越多人都發現了這般樣子。
主席台上,千古東風臉色陰晴不定,指節不斷叩響扶手,愈來愈烈。
他萬萬沒想到,本是開門紅的第一局,他孫子向世界宣告他的強大,卻是慘遭如此強敵壓制。
而且,這個人他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誰,亦或者是哪個勢力的人前來搗亂。
唐門、史萊克、聯邦、戰神殿……?
千古東風思緒不斷,猜測著究竟是哪個勢力在針對著傳靈塔。
關鍵針對也就算了,還將他孫子打的一點臉面都不給,要知道,千古丈亭背後站的可是整個傳靈塔!
這是要與整個傳靈塔為敵嗎?
任憑千古東風如何猜想,都想不出究竟是誰在與他做對,與此同時,賽場上又出現了全新的變化。
「木偶獸,你究竟在幹什麼!?」
千古丈亭手持盤龍棍,一身戰意滔天,卻被對方身後傳來的浩瀚龍威所克制。
甚至,這不能說是克制了,更像是一種壓制,就好像遇到了什麼天敵一樣,盤龍棍上寄宿的龍魂都在畏懼。
就連千古丈亭都受到了影響,感覺渾身難受,心魄顫慄,完完全全被壓制住,無法靜心凝神。
鐺!
隨著又一道金色罡風凜冽而來,盤龍棍上的龍魂彷彿就像要逃出盤龍棍一般竟徑直的從千古丈亭的手中飛射而出掉到了一旁。
千古丈亭的神情顫慄,一滴冷汗自額間流淌,雙瞳瞪大的看向陸銘,步伐緊退,完全沒有剛剛的意氣風發,輕鬆自如。
他的心態徹底亂了,尤其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只感覺想要找個縫隙鑽進去。
他可是千古一族的驕傲,天之驕子,擁有半神之姿的千古丈亭啊!
如今竟然……竟然被打的完無體膚。
他將一切的不利與憤怒全部怪罪在木偶獸身上。
若非戰前它信誓旦旦的說,它找到了打敗了陸銘的關鍵,他也不會在第一局就如此大膽的走後門,與陸銘對上。
「唉,這可不能怪我,我可是一直都在幫你,是你自己不中用啊~」
木偶獸略顯悠閑的說道,但聽在千古丈亭耳畔上,卻是諷刺連連。
頓時,他彷彿被激怒一般,吼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不也經常在他身上敗走,你也是個廢物罷了。」
面對千古丈亭的怒火,木偶獸仍然保持著一副笑容,但那副笑容卻看著有些令人心顫,令人心悸。
它緩緩抬起右手,指尖有絲線竄騰,如游蛇一般深入千古丈亭的腦海,緊緊纏繞。
「你……你在幹什麼!?」
千古丈亭慌了,他感覺到,這些絲線深入自己的腦海,正在操控著自己的思想與身體。
他感覺自己不再是自己,這個人的意識與靈魂都在被操控,猶如一個提線木偶,完全沒有思想。
「你的任務結束了,接下來,就到了我的遊戲時間了,一直以來真是感謝了。」
唰!
千古丈亭眼瞳微瞪,整個人都被一團又一團的絲線包裹,視線的光明正在被侵蝕,最後一縷光明即將離他遠去。
他看到了木偶獸那諷刺肆意的笑容,他想要張口怒罵,想要不斷掙扎,可最後還是無濟於事,猶如被拖到了深淵。
唯有木偶獸屹立在空蕩蕩的腦海間,它身上浮現著幾十道黑點,上面好似有人影在哀嚎,在痛哭,宛如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