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各方反應

  第116章 各方反應

  沃羅城，亞力士子爵的府邸。


  亞力士子爵看著洛莫送來的報告，眉頭緊鎖著，不斷的摩挲著手上的玻璃杯。


  他的兒子治安官喬布看著父親沉思，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打擾。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一向是一位思慮果斷的睿智之人，沒想到現在竟陷入了遲疑之中。


  良久，亞力士子爵望著自己的兒子，輕聲問道：「據你所知，洛莫·薩爾丁真的有這麼強嗎？」


  喬布望著自己的父親，沉聲說道：「我不知道，父親。我只知道他是我所見過的，最神奇的人。」


  亞力士子爵的目光平視著前方，輕聲說道：「布萊德伯爵這個人年輕有為，實力強悍，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敵得過。薩爾丁領主卻將他給收拾了。這樣一個高手竟然只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在我幾十年的魔法生涯中，實在是無法想象。想那布萊德伯爵不到三十歲便晉陞二級法騎士，被稱為沃羅河谷五十年以來難得一見的魔法天才，可惜終究還是敵不過比他更為天才的薩爾丁領主。」


  「可他的確是做到了。這就是魔法的神奇之處。」喬布說道：「或許，他是異界那些魔法神祇的寵兒。又或許，他是上天賜給沃羅河谷的拯救者。」


  亞力士子爵看向自己的兒子，微笑道：「你對他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喬布點頭道：「在我看來，他幾乎是一個完美的人。他不僅是煉金和魔法師方面的天才，從最近提供的貨品來看，他還是一個附魔專業的天才。看起來，似乎每一個跟魔法相關的東西，他都可以信手拈來。而且，他幾乎沒有不良嗜好，對待下人賞罰分明，對待合作夥伴也是友善守信。這種人才，整個沃羅河谷都找不到第二個。我始終認為，這種人才，沃羅河谷找不出第二個，甚至放眼整個克萊王國都是極為罕見的。」


  「那他現在一口氣斗殺了一個伯爵和一個子爵，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要怎麼處理？」亞力士子爵問道。


  「滔天大罪？不不不！」喬布連連搖頭道：「父親，我倒認為，薩爾丁領主不僅無過，而且有大功！他在給您的報告中寫的明明白白，布萊德伯爵不僅向邪獸人大軍出手糧草和魔法製品，甚至還豢養犯下叛國重罪的人充當自己的打手。那投降邪獸人的叛徒卡內基把他和邪獸人的種種交易全都供述出來了。如此一樁樁一件件，每一項都足以判處布萊德伯爵的絞刑。而且，面對布萊德伯爵的偷襲，薩爾丁領主屬於自保防衛，並無罪責，反而為我們國家幹掉了叛國者，立有大功！」


  亞力士子爵望著自己的兒子，輕聲問道：「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喬布向父親湊近兩步，用一種勸導的語氣輕聲說道：「父親，薩爾丁領主在這個關口把這樣的一份報告交給您，裡面通篇都措辭激烈，強烈控訴布萊德伯爵的罪狀。而且，他的語氣十分強硬，似乎完全不擔心王國會對他定罪。看樣子，他是將自己的前程全部壓在了您的身上，希望您去說服市政廳和王國。」


  「伱是希望我按照他的要求來做？」亞力士子爵問道。


  「當然，父親。」喬布點頭道：「目前為止，薩爾丁領主是我們實力最強大的盟友，也是最有潛力的盟友。他的煉金產品穩定供應著我們的預備營。而且幾乎每個月都有新品出來。如果失去了他，我不敢想象預備營的戰力會削弱成什麼樣子。」


  「最關鍵的是，薩爾丁領主現在已成為了我們的政治資源。現在的北境，已絕不是幾年前的北境。邪獸人帶來的變化太大了，王國的戰力捉襟見肘，他們急需有實力的領袖來穩定當地。誰有實力，誰便能在北境站穩腳跟，得到王室的認可。如果我們輕易的向布萊德的家族和市政廳妥協，放棄薩爾丁領主。那麼我們將會失去一個最重要的助力。當邪獸人來了的時候，難道要靠市政廳和布萊德家族那些蠢材們去抵擋嗎？」


  喬布說到這裡，表情堅定道：「所以，兒子認為，薩爾丁領主必須要保，而且必須要堅定的死保。我們亞力士家族的命運和薩爾丁休戚與共。」


  亞力士子爵聽著喬布這番慷慨激昂的發言，臉上終於露出笑容，點點頭道：「我的孩子啊，原來這些年來，你也並不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啊。」喬布頓時恍然大悟道：「父親，原來您這是在考驗我來著。」


  亞力士子爵面帶笑容道：「幾年前，邪獸人還未打到這裡。那時，為了沃羅河谷的穩定，斗殺貴族一般都會被視為大忌。所犯之人一定會被綁到王城腰斬的。然而，這兩年來，情況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許多地方的律法都成了一堆廢紙。軍事漸漸變為了頭等大事。斗殺貴族這種事情已不再那麼嚴重了。」


  說到這裡，亞力士子爵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輕嘆一口氣道：「就比如查爾斯子爵殺害薩洛美男爵的事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很長時間了，但是等到現在，都沒有等到王國調查團的出現。足以證明，貴族們互相戰鬥殺害已經是屢見不鮮的事情。王國甚至抽不出手來派遣調查團。」


  「在這種情況下，薩爾丁領主雖然殺害了一個子爵外加一個伯爵，但只要能坐實布萊德伯爵里通邪獸人，賣糧資敵的罪名。薩爾丁領主得不到任何處罰，甚至可能還會有獎賞。」


  喬布聽到這了，頓時一臉欣喜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幫薩爾丁領主脫罪會阻力重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對抗布萊德家族和市政廳絲毫沒有壓力，還能讓薩爾丁領主欠我們的人情。」


  亞力士子爵微微搖頭道：「有一件事情你說錯了。」


  「什麼事情？」


  「不是我們對抗布萊德家族和市政廳，而是我們和市政廳對抗布萊德家族。」


  喬布露出疑惑的表情道：「這是為何？您最近不是一直在試圖搜集麥爾肯市長的罪證，正和他鬧得不可開交嗎？他怎麼會跟我么一道？」


  「正因為我在搜集他的罪證，麥爾肯才更會和我們站在一條戰線上。」亞力士子爵解釋道：「麥爾肯最近被我們逼得焦頭爛額，現在這種情況，正是他最好的脫罪機會。他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一股腦地全部賴在布萊德伯爵身上。我想，薩爾丁領主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在報告中不遺餘力的展示布萊德伯爵的罪證，而且，這些罪證沒有一條是往麥爾肯身上引的。」


  說道這裡，亞力士子爵感慨道：「如此看來，薩爾丁領主果然是一個極其聰明之人。他雖然年輕，但比你想得要周到得多。你所說的讓他欠我們人情的話，也只是一廂情願罷了。不過，我相信他也會感受到我們的善意的。」


  喬布聽得連連點頭，有些慚愧道：「父親大人，是我在耍小聰明了。」


  亞力士子爵一臉慈愛的神色望著自己的兒子，輕聲道：「孩子，說句實在話，你的才能並不高。正因為如此，你更要和薩爾丁領主綁在一起。我有預感，將來他會是你的最大助力。跟著他混，總不會錯的。你要記住，將來，就算你襲爵了，也不要高看自己的身份，而去輕視薩爾丁領主。」


  「我知道了，父親。」喬布深以為然道：「他是個連伯爵都敢殺的人，我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分寸。」 「說起來，這都是艾略特為你攀上的關係。他如今已經是薩爾丁之家的店長了，你和他的關係，要搞得更融洽一些。」亞力士子爵提醒道。


  「這點請父親放心。我和艾略特的關係一直都十分親密。」喬布說道：「說起來，這幾天艾略特正在籌辦他和喬舒亞的婚禮。他本來想邀請薩爾丁領主，但是我感覺最近薩爾丁領主的麻煩比較多，就沒有讓他發出邀請函。」


  「邀請，當然要邀請。」亞力士子爵立刻說道：「要光明正大的邀請。雖然薩爾丁領主應該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前來沃羅城，不過，也要邀請。讓他看到你和艾略特的誠意。」


  「我明白了，父親！」喬布立刻躬身道。


  今天看到父親猶豫，他還想勸說父親繼續支持薩爾丁。想不到父親比他想得還要深刻，現在父子倆意見一致，喬布心中頓時放下心來。


  他隱約意識到，似乎父親已漸漸不把薩爾丁領主當做一個下屬來看待了。現在已經把他當做了一個同等地位的盟友來看待。


  這讓喬布不由得心中感慨，只有實力的提升，才能真正的提高一個人的地位。其他的都是虛的。


  就像那些邪獸人，王國中的每一個貴族提到它們，都是一臉不屑，認為他們是一群未開化的野蠻人，但每個人對它們又十分懼怕。


  這種又蔑視又懼怕的態度，正說明了邪獸人對克萊王國造成的影響。


  力量至上，利益至上，這似乎才是這個世界發展的規則

  沃羅城的市政廳內，市長麥爾肯正在聽取著下屬的報告。


  「市長大人，那亞力士子爵以市政廳首席大法官的身份，向王城的審判庭和內閣大臣弗朗西斯各送了一份調查信箋。在信中，他痛斥布萊德伯爵和查爾斯子爵的所作所為，堅決為薩爾丁領主做脫罪辯護。他還主張將布萊德家族位於沃羅河谷的領地查抄，把他們賣糧資敵所獲得的資產全部充公。布萊德家族對此堅決反對，青峰嶺的老布萊德侯爵親自上書，請求治薩爾丁領主謀殺貴族的罪名，同時治亞力士子爵包庇罪。同時，他還請求王國派遣軍隊，全面查抄薩爾丁莊園，先把薩爾丁莊園控制起來，再將薩爾丁領主扭送王城。」


  下屬說著，將雙方的信件全部念了一遍，輕聲問道：「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秉公辦理！」麥爾肯將拳頭重重鎚在桌案上，義正嚴詞道：「你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發國難財的奸商！布萊德伯爵如此膽大妄為，簡直是克萊王國的罪人！就算是王國嚴厲的刑罰都不足以贖清他的罪孽。」


  說著，他從抽屜里取出一份報告，對下屬道：「我這裡有一份報告，是亞力士子爵提供的。根據市政廳的調查，裡面的內容基本屬實。立刻寫報告給內閣，表示我們贊同亞力士子爵的請求。同時，為表彰薩爾丁領主為北境的地區穩定所做出的貢獻，市政廳願意和亞力士法官一道，推舉薩爾丁領主晉陞薩爾丁男爵，並贈送沃羅河谷南部的千畝土地作為領地。」


  「遵命，大人。」屬下躬身道；「我這便去寫報告。」


  他走出兩步，又扭頭問道：「大人，布萊德伯爵的家人又來了，嚷著說要見您。」


  「還是老樣子，說我去河谷邊境巡視了，不在市政廳。」麥爾肯擺擺手說道。


  待屬下離去后，麥爾肯將手肘放在案几上，一邊單手撐著下巴，一邊翻著薩爾丁領主的資料。


  查看良久，麥爾肯眉頭緊皺，喃喃道：「真的有這種天才嗎？還是他之前一直在藏拙？這種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沃羅河谷絕不允許有這麼厲害的人存在。不然，我的下場，或許會跟那布萊德伯爵一樣.」


  沃羅河谷北部的維文莊園。


  訓練場上，一大群騎士分成幾列，正在做集中的訓練。他們所做出的動作，正是仿照著薩爾丁莊園的訓練項目。


  在莊園深處的一座水祭壇外面，維文子爵正在焦急的踱著步，時不時的看兩眼水祭壇圍牆外的鐵門。


  此時他的女兒裴博娜·維文正在裡面嘗試突破一級水元素法師。她已經進去兩天一夜了，直到現在臨近正午，太陽高掛，都還沒有出來。


  維文子爵有兩個兒子，但對魔法都沒有任何天賦。唯獨這個女兒天賦異稟，維文子爵對她寄予了厚望。


  因此這次突破，維文子爵甚至比裴博娜都更加緊張。


  『薩爾丁領主提供的法子，到底靠不靠譜啊，不會是騙人的吧？』


  眼看女兒遲遲不出來，維文子爵顯得有些沉不住氣，不禁對薩爾丁懷疑起來。


  如今薩爾丁領主同時殺害一名子爵和一名伯爵的瘋狂行徑，在整個沃羅河谷都傳遍了。


  維文子爵自從昨日收到這個消息后，頓時對這位瘋狂的領主，產生了一種極度的不信任。


  想到女兒對他的日漸崇拜，他現在已經有點後悔放任女兒跟薩爾丁領主的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