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一醉方休
江睿輕睞一眼歐陽妍,道,“江昭若是不喜歡,以他那種睚眥必報的性子,一定會把人留在這裏任你們的口水把她淹死,更何況江昭是隨便一個女人就能威脅得了的人?明明秦家人這樣反對,隻要他來個不買帳,秦家和江家會處理不了一個落魄千金?別把江昭當軟柿子,他從小到大就沒人捏得了。”
秦非言是唯一一個看過江昭手機上那張照片的人,倒也什麽都看透了,撞了撞江睿的肩,愛昧道,“大哥,真不虧是愛過的人在。”
江老爺子聽江睿的話,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多嘴。
秦榮方一拍桌子,震得歐陽妍趕緊鬆了手退到一邊,今天晚上仙風道骨的氣質一直就沒在秦榮方的身上停留過,“我的孫子,我的孫子就被你們這些人毀了!”
“搞清楚,是我的孫子!”江老爺子也吼道,“再說了,毀不了,秦家在海城若是吃素的,就肯定毀了。你管不了,我來管!”
秦榮方仇視了江老爺子一眼,呼了一大氣,冷靜數秒後道,“來慶,雲家的事情,你查一下實底,找人介入進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不能影響昭昭的前程。”說完不忘再瞪一眼江老爺子。
江來慶烏眉深鎖,凝重的點頭答應。
A8的車廂裏,男女靜默,江昭無法理解自己心裏現在出現的那種針芒亂刺的感覺,若是今天晚上他們之間,沒有那麽多的談話,也許他不會讓自己的心裏突然闖進一個魔鬼,那個魔鬼隨時隨地的想要跑出體外把坐在副駕駛室那個女人殺死!
他一刻不敢忘記她說的話,為了她的父親……
不是不敢,是忘不了。
她說終於揚眉吐氣了,這些日子,他以為待她不薄,她卻要這樣報複。
想到身邊這個女人即將成為他的妻子,又想著晚上的對話,心有鬱結,“不怕結婚後不幸福?”
如果以後她終於遇到那個願意不為任何人都想嫁的人的時候,不後悔嗎?頂著什麽樣的身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葉兒看著窗外,“誰能保證結了婚的夫妻就一定幸福?”她不能那麽偉大的去管他幸福不幸福,她隻知道,他除了她,誰也不能娶,江太太這個位子,隻能是她的,她絕不可以讓給那個妍妍。
有句話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入土為安總比暴屍街頭的好。“
可前提這個墳墓是建立在愛情上的,那麽無愛的婚姻是什麽樣?活-埋嗎?
就算是活-埋,她也要拉上他一起,時間久了總能堆成一座墳。
“沒有相濡以沫,也可以相敬如賓,我會做好江太太的本份,走出家裏那道門,我一定可以端莊,矜持,大方,得體。”
轉頭見江昭依舊不語,他的棱角分外冷硬,葉兒心裏被揪了一下疼,他果然恨毒了她吧,便讓步說道,“你有喜歡的人,隻要不被我知道,我都不會說什麽,你們背地裏偷偷交往就行。”她已經這樣讓步,總夠了吧?葉兒摁下車窗,想讓風把眼裏的水蒸氣迅速吹走,原來委曲求全,就是這樣被反複拉扯著難受。
車子的方向盤緊急一甩,刹車踩下,葉兒以為緊急避讓,牢牢抓住車頂把手,結果車子靠邊停下時,江昭一轉身伸手就卡住她的下頜骨,逼視著她,那麽凶暴的神色,嚇得葉兒不敢言語,隻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在抖,上次被他強-暴時那種殘戾的感覺又回來了。
男人的目光狠狠的,他想把這個女人當場弄死,今天在山下,若不是他反映極快的承認她,父親肯定會把矛頭都指到她身上,她以後怎麽做人?這可能都還是輕的,說不定她怎麽消失的都不知道,一時的不忍,卻亂了自己終身。
他沒有聽錯嗎?她要嫁給他,卻教他去跟別的女人偷.情?“你憑什麽?憑什麽要求我跟我喜歡的人背地裏偷偷交往?你以為你是誰?你拿什麽立場要求我?憑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憑你說的我不愛你?憑你用卑鄙的手段讓我娶你?你告訴我,這哪一條讓你有資格管我跟我喜歡的人是光明正大,還是偷偷摸摸?”
葉兒的眼淚突然之間,關也關不住往外奔湧,嘴唇微微張開,卻用最快的速度發著抖,冰涼的液體順著麵頰落在男人手上,“好,好好,我不管你,我沒有資格,沒有立場,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結婚後,井水不犯河水,總行了吧?你放手,你弄疼我了,疼死我了,疼死了,疼死了……”
葉兒最後“嗚嗚”的,放肆的大哭起來,卻還是一直反複的說著,疼死了,可是疼的地方不是下巴骨頜處的欲裂,而是心口仿佛被斯開一樣的鈍痛。
江昭覺得他太不冷靜了,怎麽能這樣。他被一個女人攪成這樣,攪得天空都全灰暗了。
他娶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也罷了,這婚還沒結成,那女人就已經要把他往別的女人懷裏推了。
他又要像父母那樣,婚後爭吵,然後離婚?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
麵無表情的轉身,伏在方向盤上命令自己,要冷靜。
把葉兒送回她自己的老小區後,打電話給了江睿。
爵士酒吧裏的音樂並不那麽嘈雜,聊聊閑天是最好的去處。
三個男人的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空靈的響聲,江昭方才在車廂裏的模樣全然不在,又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秦非言舉了舉杯,道,“哥,恭喜了,要當人家老公了,多了一個身份了。”
江昭舉杯,一飲而盡,“羨慕吧?你以後是當人老公還是當人老婆啊?”
秦非言痞痞的搖晃著脖子,“這是個秘密,我的感情並非主流,所以不便拿來分享。哈哈。”
江睿又給江昭倒了杯酒,“萬一這事情弄得前途毀了可怎麽辦?我聽說事情還蠻棘手的。”
江昭笑道,“毀了我就開始正二八經的做生意,回江州去。”
江睿抬手一.擋,“別,可千萬別回江州去跟我搶生意,從小到大我被你還陰得少嗎?害我現在還活在童年的陰影裏。不過你要回江州當柿長,我舉雙手歡迎的。”
秦非言看著江睿,不滿道,“大哥,沒你這樣挖牆角的,前兩年你們就想騙我哥去江州,還好爺爺英明,隻是讓他去跳了一塊板。”
秦非言說話的口氣像是玩笑,可他心裏的也的確這麽想的,他是不可能願意讓江昭回江州的,江秦兩家的老人也總為這事情爭嘴。
江昭的能力和手腕,又快又穩,誰家都舍不得。
他總是跟江昭說,“哥,嫉妒死你公司賺錢的速度,跟洗錢黑錢似的,有資源的人就是不一樣,比那些個貴了幾個貴族下來的家族還厲害。”
誰都以為江昭就是個柿長,以為大姨秦珍生意有多厲害,而大姨名下屬於江昭的那兩個公司才是真的吸金庫。
連爺爺都說,“秦家這麽多年穩坐海城第一把交椅,沒有你姨父和你哥,是不可能的。”所以爺爺在給才十七歲的非語物色婆家時,都考慮到要非政即軍的家族才行。
江昭但笑不語,回江州?爺爺倒是高興了,等會外公又要心髒病犯了,胃又要切了,三天兩頭不停的暈倒了。
江睿道,“不是怕他在海城惹麻煩嘛,回江州放心,我一定替他擺平,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在海城,我那些資源派不上用場。”
秦非言自信道,“若是我哥娶個媳婦這點事情秦家都解決不好,那真是沒臉在海城立足了,更何況,姨父也不是吃素的。”
江昭端著酒杯輕晃,“這事情沒那麽麻煩,雲家的事本來就有了些頭緒,會盡快解決的,你們不用弄得跟驚弓之鳥似的。”
秦非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拿起麵前的杯子就跟江昭碰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江昭點點頭,又是一大杯酒灌進肚子裏,今天就一醉方休了,管他那麽多。
江昭晚上沒有回城北公寓,而是直接讓代駕開車送他去了葉兒住處。
他送她到這樓下多次了,但上去還是那次抱她上樓。
小區很舊,這裏交通倒是方便,就是總感覺不太安全,樓道的燈都不是全亮的,他原本今天還說給她重新買個房子。
上樓時,要狠一跺腳或者猛一聲咳嗽,感應燈才亮起,暗暗的橙色,燈泡上蒙了厚厚的灰。
走到六樓,看著那扇門,心裏就覺得一點也不暢通。
晚上酒喝得有些多,敲門時,隻管拍,一點也不顧忌有沒有擾鄰。
葉兒慌亂亂的穿上拖鞋,站在門口,因為沒有貓眼也不敢隨意開門,問“誰?”
江昭一腳踢在門板上,繼續拍門,聲音帶著不耐的含糊,嗓門卻扯得極大,“誰?除了你老公還有誰?再不給你老公開門,就把門給你拆了,信不信?!”
說完,又踢了一腳。
葉兒撲哧一笑,把門拉開,江昭便直直的撲了進來,被男人的重量累得站不住,直說,“阿昭,等會,我先關門。”
江昭沒讓葉兒去關門,他的腿很長,反腳一勾,門就被重重的踢上了。
葉兒的房子雖是舊,但收拾得很整潔。
把江昭扶到簡易的布藝沙發上,葉兒原本是想讓他躺一下然後去給他擰把水洗個臉先,結果沙發太小,他這麽長的個子,根本沒法躺,坐在那裏長手長腳的都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