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絕不可錯過一世
轉過頭,恩佑看見一個女孩,紮著馬尾,樣子很稚純,那雙眼睛看起來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烏發披肩,發箍收拾起前額的發,露出光潔的額頭。
“不用。”
“非語。”秦非言朝這邊走過來,朝著女孩喊了一聲,“爺爺叫你過去,在這裏幹什麽?”
“哥,這個哥哥手流血了。叫家裏的醫生給包紮一下吧。”非語看著恩佑的手還在冒著血珠。
“恩佑,沒事吧?”秦非言看得也是眉頭一緊,也沒管恩佑是不是拒絕就對非語說,“小語,你叫吳伯讓張醫生過來,玻璃紮傷了,得看看有沒有碎渣子在裏麵。”
非語聽了哥哥的話,急急的便去找管家。
秦非言從恩佑手中拿掉杯柱,扔在旁邊的垃圾桶,看著恩佑指上的傷口,內疚道,“恩佑,不好意思。這杯子質量太差了。”
秦非言心裏咕囔,莊亦辰這家夥還說他夜場要從意大利進一批水晶杯,順便送份老爺子的壽禮,這次宴用的各種杯子,都由他出。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結果這麽脆弱?
“言哥你說得太重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葉兒說了秦非言和恩佑同樣都是細皮嫩人漂亮得像女人的男人。
可他們卻各不同。
秦非言的若是一笑,便能勾人魂似的,妖孽非常,忍不住讓人想調戲。
而恩佑,無論如何都清淡得像一泓水,你就看得心癢,難耐,都不忍心說一句不中聽的話進他的耳朵。
恩佑看著那對男女已經入了席,便任著秦非言把手裏的杯柱拿去。
心中暗暗發誓:雲葉兒,不管是白雲還是烏雲,你都飄不出我的天空。
江昭是個心思敏銳的男人,葉兒對閔子凱的態度他能感覺得出來,就算有感情,估計也在以前退婚的時候傷得差不多了。
對她剛才的表現很滿意,覺得應該獎勵一下她,便附在她的耳邊說,“江太太,晚上我有禮物送給你。”
“什麽禮物?”葉兒有些小鵲躍,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果汁。
“我想今天晚上換個姿勢獎勵你,讓你新鮮一把。”
葉兒趕緊捂住嘴,用力摁住才沒有將剛含進嘴裏的果汁噴出來,每張桌上都鋪著大桌布,幾乎曳地,葉兒坐在江昭旁邊,發現男人已經將桌布輕輕一扯,蓋在了她的腿上。
剛想一縮,膝蓋卻教男人有力的大手捉住。
葉兒坐在凳子上,任著桌布下麵一雙賤手為非作歹,臉漲得通紅……
恩佑選擇同江昭他們同桌,時不時還跟葉兒和江昭寒暄幾句。
閔子凱似乎也不甘心,想跟葉兒同桌卻被閔媽媽阻止了。
這桌上依次坐著江昭葉兒,秦非語,秦非言,恩佑,江睿向晚。
曾婷婷來的時候,可以用人過生風來形容,昨天晚上她是死活要來,被曾-偉國勒令在家不準出戶,因為曾婷婷揚言絕不讓江昭順利完婚。
這下好了,結婚證也扯了,她是怎麽撲騰都無濟於事了。
今天大壽,她打電話給秦榮方說想來祝壽,越級上報,秦榮方豈能不同意?還把曾-偉國說了一通,哪能這樣管教孩子,一定要帶婷婷來吃飯。
秦榮方也是沒辦法,即便知道今天要鬧些動靜也必須同意,做人總不能那麽小心眼。
曾婷婷說來祝壽,也隻是跟秦榮方道了幾句吉祥話,就接著到了江昭那一桌,“啪”的一聲將手包扔在桌上,也不管旁人的眼光,直當當的就在江昭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葉兒倒真是一點也不擔心曾婷婷,她直覺上能感覺到,江昭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孩,雖然在外麵裝得很淑女,但是耐不住寂寞,忍不了多久,不像她,一忍就忍到底,讓江昭沒話說。
可曾婷婷太凶殘,報複性反彈太嚴重,這樣的女孩不招江昭待見。
要防也應該防著外公旁邊那個賢惠得滴水不漏的城北金絲鳥。
曾婷婷的確如葉兒想的那樣,耐性不足,在外麵名聲好,那是出場的時間不長。
這會子又帶著小姐脾氣,又帶著對江昭和葉兒的怨氣,開始說是訂婚,這才一天,結婚證都扯了,氣死了人了都。
說出來的話愣是尖酸刻薄得很,桌子是圓桌,隻要一側臉,微往前傾就能越過江昭看到葉兒,沒好氣的說道,“雲葉兒,你以為爬上枝頭就能當鳳凰啊?你沒聽過拔毛的鳳凰不如雞嗎?”
恩佑眉頭一皺,低垂了睫,不讓旁人看出來他的情緒變化,身旁的拳緩緩握起來,雲家的家事他知道了,也能理解那時候她躺在草地上跟他說“賣.身”是什麽意思了。
除了心疼便不再有其他。
若是他的女人,他絕不會容許在這樣的場合被旁人羞辱了去。
江昭臉色一沉,側臉啟唇便要喝斥,哪知手被桌下葉兒的手捉住一扯,示意他不要講話。
葉兒這時一臉明豔的笑容,挽住江昭的胳膊,幹脆有些親昵的靠上去,對曾婷婷說,“我知道,我是不如曾小姐,從來不否認的。”
一時間,這桌上的人,噴的噴酒,噴的噴水,嘴裏有什麽噴什麽了,隻是都匆忙扯過餐巾擋住。
全都齊刷刷的“噗~~”
恩佑當即就笑了。
葉兒若是拔了毛的鳳凰,那曾婷婷不就成了雞?
江昭捏著葉兒的手,另一隻手撫上去,嗯,他的女人就是該這樣,哪能教人欺負了去?他欺負可以,別人不行。
不管男女。
葉兒旁若無人的挽住江昭的臂,看著曾婷婷跟江昭說話,“老公啊,鳳凰拔了毛,你可得多買點什麽霓裳羽衣給她穿,弄不成鳳凰,也至少得像隻孔雀嘛。”
江昭卻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不穿更好,省得脫。”
葉兒聽到江昭這種流/氓話,頓時泄了氣,低頭輕輕說,“餓了。”
剛剛說完,耳朵裏又傳來江昭低低的聲音,“晚上再回去喂你,一定喂飽,別急。”
葉兒開始裝聾。
曾婷婷氣得直呼呼,她被人罵了,結果所有人都看她笑話?
江昭根本不當回事?
江睿和向晚裝沒看見在說著什麽。
恩佑愈發喜歡這樣的葉兒了,既然爺爺不準明目張膽,那麽他就要她終有一日,心甘情願的到他身邊來,心甘情願的離開現在這個男人。
很好,一個曾婷婷。
相較於曾婷婷,歐陽妍倒是安份很多,並不挑釁,也不過來自找沒趣,很多人給秦榮方敬酒,歐陽妍都在一旁比親孫女還要體貼的應付著。
秦非言看過去,無奈道,“哥,真不合適,妍姐還沒姓秦呢,在那裏張羅,我過去幫幫忙,你新婚燕爾,慢慢享受。”
“大哥大嫂,我先去爺爺那裏看看。”秦非言站起來跟江睿和向晚打了招呼,江睿道,“去吧。”
秦非言又將手拍在恩佑的肩上,“恩佑,招呼不周啊。”
恩佑搖頭笑笑,“言哥總是這樣見外,你忙吧。”
秦非言屁股一抬,非語就坐到了恩佑邊上,小姑娘眼睛眨巴眨巴的,“你就是席爺爺的孫子啊?手好些了嗎?哎呀,怎麽沒包紮啊?”
恩佑見非語要伸手過來,便順勢將受傷的手放在腿上,禮貌卻帶著點疏離,“我不習慣包著紗布,悶得不舒服,剛才醫生已經給我消了毒,血止住了就行,讓小語擔心了。”
葉兒這邊聽到忙轉過頭,看著恩佑,站起來走過去,關切的問道,“恩佑受傷了?”
恩佑把放在腿上的手伸出來,往葉兒麵前一遞,無所謂的笑笑,“剛剛被碎玻璃割了一下。”
葉兒伸手捧著恩佑的手,看著白晳修長的食指關節處一條口子,但沒有流血流得厲害,可是感覺濕濕的。
恩佑閉著唇,緩緩的呼吸,感受自己的手,就這樣呆在她的手心裏,本來他不用如此,他可以大大方方的拉著他的手去閑逛,體會那種心情隨她的歡聲笑語而起伏帶來的快樂。
那些他十幾年也未體會過的感覺。
錯過一時,絕不可以錯過一世。
他看著自己的手,鼻心裏鑽來的都是她的香水味。區別於她臉上薄薄脂粉的香氣,幽幽的,一絲絲的往他腦子裏繞。
“不包紮怎麽行?肯定得感染,怎麽這麽任性?”葉兒的口氣,像是在對著弟弟司傑的語氣,擔心,生氣,責備,說著便要離開,“我去找點東西給你包紮一下,你等著。”
江昭卻走到葉兒身邊,將她拉回到自己位置讓她坐下,叫住一個傭人,“麻煩張醫生過來一趟,幫恩佑少爺包紮一下。”
恩佑心下一思量,這次並沒有拒絕,自己剛才沾沾自喜,竟有些得意形了。
江昭又怎麽會逃過剛才恩佑的小動作,非語要幫他看的時候,他縮了手。可是葉兒隻是問了一下,他的手就自己伸出來了?
葉兒還對他這麽關心?
正在江昭心思慢慢往下的時候,恩佑“哧”一聲笑,道,“包紮一下也好,若是明天教女朋友看見了,又是一頓叨擾,真怕她。”
此時的她,不就是這般叨擾嗎?嫌他任性,怕他感染,女朋友就是這樣子的吧?
誰都聽得清恩佑嘴裏的語氣,若是那女孩就在他的邊上,他一定會很寵很寵的揉她的頭發。
這個平時對誰都一樣眼神的男孩眼裏,竟多了些絢麗的光芒。
江昭都有些以為看錯,再一看葉兒,一臉放心和釋然。
他果真多想了。
席散人去這是定律,但權貴之家,客套拉關係的人特別多,已經十一點過了,人還沒散盡。
江昭的應付自然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