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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關於太陽和世界,無可奉告

  第143章 關於太陽和世界,無可奉告

  「真的不在這兒吃晚餐嗎?」洛倫對著空氣問道,語氣頗為惋惜。


  話都沒說完,就瞬移走了,應該是霍格沃茲學校的事發,鄧布利多急著回去應付魔法部的檢查。


  希望魔法部不會去查抄魔藥學教授的辦公室,不然就憑儲藏室里各種魔法生物的標本,按照新出台的神奇動物保護法,他敬愛的斯內普怎麼也應該判個無期。


  洛倫這麼想著,邁步回到屋子裡,關上通往後院的門。沙發上沉睡的貝茨發出舒緩的呼嚕聲,回蕩在整個客廳。


  洛倫停步思考了一會兒,最終沒有叫醒他,拖來一床薄被搭在他身上。洛倫簡單吃一些牛奶,麵包和午餐肉作為晚餐。


  ……


  巴黎盛夏的夜晚,塞納河在城市中蜿蜒流淌,燈光倒映在河面,宛如銀河流星一樣閃爍著光芒。


  一對頭髮花白,肢體瘦弱盡顯老態的夫妻互相攙扶著走在塞納河畔,腳步很慢,銀白色的衣服口袋中,巴黎歌劇院的票根躺在裡面露出一角。


  今晚演出的劇目是《浮士德》。


  穿著帶補丁短衣的少年跟在老夫妻身旁,他懷著歌劇演員夢想離家出走,結果只能在歌劇院門口倒賣余票。現在正在為了夢想努力。


  他嘰嘰喳喳的問道:「誒,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身份?問票務他也不說,問我認識的幾個演員,他們也不知道,但你們不用票都能進包廂,又不是那些出入都有專車接送的人,你們有什麼門路,說說看嘛?」


  兩個老人在歌劇開場前一直徘徊在劇院門口,少年看他們可憐,剩了幾張票也不打算賣了,想要白送給兩個老人,請他們免費看一場。


  結果兩人根本沒用他的票,還拉著他一起進去,少年只能稀里糊塗的跟在他們後面。


  以往用鼻孔看他的劇院工作人員,一路用恭敬的神情引著他們進入華貴的包廂。聽完了一整場歌劇,他現在還有點懵。


  不管怎麼說,這兩人一定能幫他跟劇院說上話。


  穿著銀白色衣服的瘦弱老人慢騰騰地挪著步子,嗅著街道上咖啡的香氣,時不時低頭看看河面的燈光。


  因為抬頭對他來說太費力了,一不小心就會扭斷脖子或者頸椎。


  老人慢吞吞的說道:「不要跟著我們了,我們只是兩個普通的老人而已。」


  少年不死心,他還想再嘗試一下:「求求伱幫我寫一封推薦信好嗎,我以後每一場都給你們留兩張前排票。」


  銀白色衣服的老人笑道:「這麼多場我也聽不過來啊,我已經很老了。」


  「求求你了,你幫助的人未來將會出演《浮士德》一樣偉大的劇目。」少年懇求道。


  旁邊一直帶著溫柔笑意的老婦人嘴角勾起,笑容更愉悅了。看不出是笑少年不自量力,還是為這種純粹的夢想感到美好。


  「告訴我,《浮士德》的故事是什麼?」老人聲音柔和的問道。


  少年一下來了精神,認為這是在考驗他,「浮士德是15世紀一位學識淵博的學者,他渴求宇宙和人生的奧秘,花費半生光陰學習,精通各種知識,哲學,法學,醫學,神學,甚至是最神秘的是鍊金術。」


  「當他垂垂老矣的時候,深感自己被困在軀體當中。」


  說到這裡,少年頓一下,看看兩位年邁的老人,接著說道:「所以他和魔鬼做交易,喝下能夠永葆青春的藥水……」


  兩位老人一邊慢騰騰地挪動腳步,一邊聽少年詳細講述《浮士德》的內容。


  「……浮士德明悟了,天使用愛火把魔鬼打敗,上天將浮士德解救,全篇結束。」少年咂咂嘴,似乎有些意猶未盡,他覺得應該加入一些主觀評述的觀點。


  老人看著不停流動的塞納河,問道:「你從中能明悟什麼嗎?」


  少年眼前一亮,他剛好還想說一些自己的看法:「浮士德的人物設計具有中世紀學者角色身上,典型的矛盾性……」


  老夫妻停駐在街道邊露天的咖啡小館,在靠河的小桌上坐下,要了三杯咖啡。


  少年期間不停的表現自己,企圖博得這兩位身份非凡的老人青睞,「……哪怕擁有永恆的青春,但慾望的溝壑依然難以滿足。」


  他悄悄看一眼正嗅著咖啡的兩位老人,開始加上他自己的私貨:「我們活著的每一天,都應該奮力追求自己的夢想和自由,這樣才是真正的解脫。」


  老人感覺咖啡的溫度合適了,端起來輕輕抿一口,問道:「永恆的壽命重要嗎?」


  少年「嘿嘿」一笑:「我要說不重要,那是肯定假的,如果能選擇永生的話,我一定不會拒絕。」


  他一路說這麼多話,正好也渴了。端起咖啡杯咕咚咕咚兩口就喝完了,突然想開了一樣,也不求什麼推薦信了。


  少年放下杯子,暢快的嘆一口氣:「別說我了,就像你們兩位,現在這個年紀難道不渴望多活幾十年,多聽幾場《浮士德》嗎?」


  老夫妻聽見這話都笑了,穿銀白色衣服,頭髮也是銀白色的老人問道:「我如果說,我跟浮士德關係非常親密,你會怎麼想?」


  少年回味著舌尖上的苦澀,只以為兩人在調笑他,笑著調侃回去:「那你跟《浮士德》原著作家歌德親密嗎,跟作曲家古諾親密嗎?」


  《浮士德》的原型是15世紀的人,歌德在1768年開始創作這部巨作,查理·古諾為歌劇編曲,1859年才在巴黎首演,距今一百多年了,能有多親密。


  老人不回答這個問題,一直跟少年講關於《浮士德》的解讀,創作背景,社會思潮。


  少年也不求推薦信了,就安安靜靜的聽著,偶爾提出自己的意見。


  一直等到老婦人把咖啡喝完,穿銀白色衣服的老人才站起來,笑呵呵的對面前的孩子說道:「我確實跟歌德相處過一段時間,不過我向他講述的故事可不是這樣,他給我看的初稿也不是這樣。」


  似乎想起什麼事情,老人看向自己的妻子,狐疑地問道:「是不是你跟歌德說了什麼,讓他把浮士德改成現在這樣?」


  老婦人搖搖頭不說話,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


  老人得不出答案,看向少年繼續說道:「兩百多年前我旅居德國,結識了歌德,向他講述了我遍尋世界,煉製魔法石和長生不死葯的故事,也不知道他記住了多少內容,居然把浮士德寫成這樣。」


  「不過!」銀白色頭髮的老人看向少年,溫和而堅定地說道,


  「完全可以說,我,就是浮士德。」


  少年瞪大雙眼,被這話驚駭得呆在原地。


  說完,這對老夫妻瞬間消失在原地,只有桌上留有餘溫的咖啡杯,以及壓在下面的一封推薦信,證明剛剛這裡的確存在這樣的兩個人。


  ……


  身穿白色長袍,衣襟袖口綉著捲曲紋路,留著長白鬍須的老人出海度過英吉利海峽。 已經是1992年了,通過英吉利海峽很簡單,不管是輪渡,火車還是飛機,從倫敦到巴黎的交通方式非常方便。


  但他這次出海,是拖著一刻也不停歇的身體,連續使用幻影移形。


  幻影移形作為常用的空間位移魔法,很適合短程趕路,但太長的瞬移距離會讓加註在身體上的壓力變大,不僅有分體的危險,還有被壓碎的風險。所以一般跨越國境的旅途,巫師都是用門鑰匙。


  但老人覺得,現在返回霍格沃茲城堡取出門鑰匙,比現在趕路的方式還要慢。


  老人抬起蒼老的面容,注視著巴黎的方向,嘆聲道:「尼可,你真的一句話都不打算留下嗎?」


  沿著倫敦聖潘克拉斯火車站路線,一路直達多佛爾,120公里,一刻不停連續閃爍。


  再從港口出海,穿越英吉利海峽,每次閃爍到海面上,地心引力還來不及把他拉入海中,就又閃爍出去。白色的衣擺上甚至不沾一滴水。


  不到半分鐘,從多佛爾港口出海,到法國北部加來港口上岸。這種聳人聽聞的速度,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師都要側目,但速度太快了,沒有一個人看見。


  這是,現任威森加摩首席——阿不思·鄧布利多。


  ……


  一頭銀白色頭髮,面容消瘦蒼老的老夫妻出現在富麗堂皇的莊園城堡外面,慢慢邁步進去。


  煉製出魔法石后,很輕易就通過水銀和金屬鈉熔煉出黃金,這就是世人傳頌的點石成金。他用這些金子,買下了這棟莊園。


  當時他跟浮士德一樣,擁有無盡的壽命,要探尋宇宙和人世的奧秘和真理,要學習全世界的知識,要享受世間所有的美好。這座莊園修的無比豪華。


  滿世界旅行,找各地有名的鍊金術士交流學習。結交出色的麻瓜人物,帶著漫長時光加持的思想和知識,給他們啟迪,享受近乎造物主的感覺。


  用鍊金術把這裡改造成他想象中的模樣,精巧,深奧。但也不常駐在這裡,相比這座莊園,外面的世界對他更具吸引力。


  越是享受壽命悠久的好處,也越來越珍惜這殘破衰老的身體,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不敢損壞一點。


  直到幾十年前,一個麻瓜,或是叫麻雞找到他,他才恍然走出壽命的牢籠,找到自我。


  尼可·勒梅顫顫巍巍攙起佩雷內爾的手臂,笑著說道:「還好你一直在我身邊,不然我應該早就活不下去了。」


  佩雷內爾同樣蒼老,身形顫抖,但她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暖:「修建,煉製了一輩子的莊園,用來做石棺,會不會太可惜了。」


  尼可·勒梅逐漸挺直腰桿,不再在意身上老朽的骨頭能不能承受。這一動作花了很多力氣,他說話開始不太清楚,每吐出幾個詞,就要歇一會兒:


  「我,我成熟……穩重了,六……六百多年,任性一回……」


  佩雷內爾只是溫和的笑,雖然沒跟誰打招呼,就連鄧布利多和布斯巴頓的人都沒說,但臨走前安排好了所有事情,這座莊園也搬得只剩下個空殼子,這可不算任性。


  兩位老人費力地走到莊園門口,轉過方向,面朝外面,倚靠著大門。


  整座莊園的牆壁上逐漸浮現出晶瑩的光芒,磚牆的縫隙間滿是魔文的紋路,和法陣的基底。門窗,牆面,屋頂都開始不停波動變化,逐漸坍縮收緊,變成一座石棺。


  尼可·勒梅這才說完最後一句:「怎麼了?」


  說完這句話,兩位老人輕輕閉上眼睛。


  剛剛抵達巴黎的鄧布利多猛然抬頭,就在剛才,他忽然想不起尼可的莊園到底在哪兒。


  他望著面前燈火輝煌的城市,望著星河與燈光交映流轉,載著整座城市的歡聲笑語流逝的塞納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赤膽忠心咒,隱藏秘密的巫師被稱為保密人。如果保密人選擇不向任何人透露這個秘密,一旦保密人死了,那麼秘密就被永遠存在了。


  深藍的夜空中,群星閃爍,黑黝黝的屋舍籠罩在陰影下,溫暖而明亮的黃色燈光灑在屋外鵝卵石鋪成的廣場上,咖啡館外,橙黃色燈火把支起的篷布照得發亮。


  空間輕聲閃爍,鄧布利多出現在一個露天咖啡小館旁的樹下,他順著某種魔法的波動來到這裡。


  簡單支起的小桌和椅凳角落,坐著一位發愣的少年,少年捧著一封字跡潦草的信。


  在鄧布利多注視信的一瞬間,一抹麻瓜看不見的,銀白色的亮光竄起,直直衝著鄧布利多襲來。


  鄧布利多不躲不閃,任由銀白色光束撞過來,在他身前碎成無數細小的閃光。


  尼可·勒梅的聲音響起:「替我告訴洛倫,關於太陽和世界,我無可奉告。」


  鄧布利多望著光芒逐漸湮滅,重複道:「關於太陽和世界,無可奉告……」


  伴隨著樂團的伴奏,低沉嘹亮的男音從咖啡館里的留聲機響起:

  他野心勃勃,總是弛騖遠方

  也一半明白到自己的狂妄


  他要索取天上最美麗的星辰


  又要求地上極端的放浪

  ……


  我對這一瞬間可以說


  你真美呀,請你停下


  我有生之年留下的痕迹

  將歷千百載而不至泯沒無聞


  現在我懷著崇高幸福的預感

  享受這至高無上的瞬間

   我不知道對於沒看過浮士德的小夥伴有沒有閱讀障礙,感覺已經盡量寫清楚浮士德的內容了。


    並且!!尼可跟浮士德真的,真的,真的好有關聯。


    阿b上有歌劇原版。


    最後,給開自動訂閱的讀者老爺磕頭,我盡量擼存稿吧,防止這種卡文事件再次發生。


    小聲bb:字數按第一次發布算,讀者老爺不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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