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風浪起
第151章 風浪起
天空是一片深藍色，海水的藍色更淺一些，深藍和淺藍色交接的地方，亮起一抹輝煌的金色，越來越明亮。
直到一輪金黃的圓日把天上的藍色衝散，雲朵被染成橘黃的一片彩色光暈。
日出的光輝照在威朗普·西爾維婭探險者號的外殼上，將輪船也鍍上一層金色。海上的波浪從能從各個角度把亮光散射開，於是海面也變得亮晶晶的。
「好漂亮啊！」赫敏伸出手，讓陽光落在手心，她白皙的手掌也開始閃光，「這是我看過最好看的日出。」
「啊——」洛倫張大了嘴對準初升的太陽
「你在幹什麼？」赫敏剛問出口就後悔了，這種時候就不應該搭理他。
洛倫正經地說道：「我在嘗試陽光能不能充饑。」
赫敏撇了撇嘴，不就是太早叫他起床，船上的早餐還沒開始供應嗎……明明昨晚吃了那麼多。
「你看看那朵雲，像不像一片麵包，紅紅的霞光就是番茄醬。」洛倫來勁了，不停的說著他的聯想，「雖然麵包塗番茄醬不是常見的搭配，但可以試試……」
「啊！」赫敏想打人了，「聽你這麼說完，日出都不好看了。」
「旅程還有7天，伱每天都能看見。」洛倫站直身體，收回撐在欄杆上的雙手，揉了揉小臂，「下次記得提醒我多穿一件外套，海上的早晨有點冷。」
「沒有下次！下次不叫你了！」赫敏沒好氣的說道。
「下次我叫你好了吧。」洛倫拉著赫敏的手臂，「走吧，餐廳可以吃東西了。」
赫敏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拉進餐廳。
找了個靠窗能夠看海的位置坐下，洛倫翻看著上船時候發的旅行手冊，上面寫了早餐提供的菜品。
對面的赫敏不關心菜品，反正跟著洛倫取餐就好，他就擅長這些。赫敏用手杵著腦袋，看看洛倫，再看看餐廳內的環境，非常悠閑。
雖然是剛剛開始供餐，但餐廳內的人不少，許多人和他們一樣，看完日出從甲板上回到船艙餐廳吃早餐。
昨晚，溫德爾鬧著要把他釣起來的魚吃掉。幸好船上夜生活豐富，餐廳很晚才停止營業，廚房的人也很樂意幫顧客處理魚獲。
但等待的時間太長了，洛倫和赫敏先回房間睡覺，沒有品嘗到溫德爾的戰利品。
三個大人不知道多晚才吃上魚，反正赫敏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她媽媽抱怨說：「真應該把你的魚竿扔了。」
「烤魷魚，早餐居然有烤魷魚！」
赫敏抬頭，看著洛倫搖頭讚歎。
「烤土豆！咦~」洛倫露出嫌棄的表情。
「這個意式奶凍看起來很不錯。」洛倫對著手冊上的圖片點頭。
赫敏覺得這樣的洛倫很有趣，挑選食物的人比食物更有趣。
啪！
洛倫把手冊合上，往桌面上一拍，站起身：「走吧，我們去取餐。」
「好。」赫敏乖巧地點頭，跟在他身後。
烤魷魚，意式奶凍，酸奶……洛倫剛剛念叨的食物都取了。
赫敏照著他的品類，將分量減少一半左右，放進自己的餐盤裡。
看著櫃檯里的奶油蛋糕，赫敏遲疑了：「早餐吃蛋糕？」
「沒問題的。」
「……」
這個暑假，雖然赫敏的飯量有了明顯增長，但早餐的餐后甜點是一份奶油蛋糕，她還是吃不消。
赫敏很快就吃飽了，然後就坐在座位上看洛倫吃，這能讓她覺得肚皮舒服一點，助消化。
顏色變淡了但更加明亮的陽光從窗戶灑進來，落在桌子和食物上，讓它們看起來更加誘人，赫敏沒忍住，用小勺舀了一勺洛倫餐盤裡的奶凍，放進嘴裡慢慢抿：
「我看見有送餐服務，要不要叫兩份早餐送到客房去，他們還沒吃早餐。」
「不用，餐廳白天一直營業，他們起床就能過來吃早餐。」
……
「你說我們今天能看見阿茲卡班嗎？」赫敏杵著下巴，靠在甲板的欄杆上，視線在望不見邊際海面巡曳。
「你要是真的想看一看阿茲卡班，」洛倫停頓一下，「我倒是有個辦法。」
赫敏轉過頭，好奇地看著他。
「你主動違反保密法，很快就能被關進阿茲卡班了。」洛倫說話的同時挪動腳步，往旁邊靠，果然躲過了一記揮掌。
赫敏被逗笑了，巴掌打空了也不在意：「你被關進監獄，我去探監，也能看看阿茲卡班。」
就在兩人嬉笑的時候，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海水忽然翻湧起來，一個通體潔白的身影冒出頭來。
小傢伙腦袋上額頭的地方圓圓地凸起一塊，像是壽星包一樣，吻很短，沒有背鰭，整個身體是純凈光滑的雪白色，它的半邊身子浮在水面上。黑曜石一樣的靈動眼睛，雖然黑黝黝的，但配合著臉上「·ω·」的笑容，顯得天真又歡樂，還帶著一點憨。
小傢伙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倆。
「海豚！」洛倫指著小傢伙，扭頭朝赫敏叫道。在海上發現這樣奇異的生靈，讓他很激動。
赫敏一眼就看見用尾巴時不時拍打出水花的小傢伙，「說過很多次啦，是白鯨！」
小白鯨似乎聽見了赫敏的聲音，它張開嘴，用一樣的調音叫起來：「嚶嚶嚶！」
「它在學我說話！」赫敏拽著洛倫的衣服，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
「咿咿咿咿咿！」
就在赫敏想跟白鯨交談兩句時，小傢伙背部弓起，一個翻身甩尾，濺起一陣水花，潛進水下，身影消失了。
與此同時，游輪的側面，一個巨大的身影高高躍起，翻進水中，濺起巨大的水浪。
流線型的身體，背部和翅鰭漆黑，腹部雪白，眼睛處有一塊細長的白紋，它有著船帆一樣的背鰭，長戟一樣的尾鰭。
「鯨魚！」
「好帥氣的虎鯨！」
它太顯眼了，船上很多遊客都注意到，人群里此起彼伏的發出驚呼。 赫敏也看得呆在原地。
一抹靈光閃進腦海，洛倫看著虎鯨的身形，眼睛越來越亮：「我好像抓住那個臨界點了。」
虎鯨現身一次后就消失了，同樣消失的還有那隻小白鯨，水面恢復了平靜，只有從不間斷的海浪時不時湧起。
甲板上的人多了很多，他們想再看一次虎鯨。雖然希望渺茫，但他們快速跳動的心支撐著他們守在這裡。
洛倫的心也跳得很快，他一隻手放在懷裡，握著魔杖，心臟跳動的速度讓他覺得呼吸有些跟不上，大口大口吸入氧氣然後吐出來。
他另一隻手牽著赫敏，想要藉此抑制住在這裡召喚守護神的衝動。
「我，我感覺到了，我的守護神就是虎鯨。」洛倫的話語里全是興奮和激動。
赫敏一隻手抓著洛倫的手，另一隻手在他手背上撫動，手法和擼憨憨的羽毛時一樣。
「別衝動，如果你的感覺是對的，那全船的人都會看見一隻銀白色的虎鯨。」赫敏頓了一下，「到時候我就真的要去阿茲卡班探望你了。」
「也不用著急，等我們到達目的地，或者回家以後，你想怎麼用守護神咒就怎麼用守護神咒。」
海風微微吹動赫敏捲曲的長發，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像是風一樣。
洛倫也能分清輕重緩急，只是一時間太激動有些失態而已，很快就緩過來，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
「這是一個美妙的巧合，我們兩個的守護神一個是海豚，一個是鯨魚。我從水族館回來后，查過海豚的資料，」赫敏用平和的語氣講述著讓人安心的話，「海豚會追逐鯨魚，還會引導鯨魚穿過礁石群，它們是海洋中的夥伴……」
說到這裡，赫敏眉頭皺起，疑惑起來：「不應該呀。」
「什麼不應該？」洛倫問道。
赫敏轉身探頭往海面上望去：「這裡的海域不是虎鯨和白鯨的活動範圍，它們不應該在這裡。」
「會不會是遷徙路線有所改變，環境污染，氣候改變，磁場什麼的，都會影響動物的遷徙路線。」洛倫看過一些新聞，認為這也是自然變化的一種。
「或許是這樣吧……」赫敏遲疑著說道。
兩人一起望著平靜的海面，和其他人一樣，希望再次見證鯨魚躍出水面的景象。
波光粼粼，海風和暢，帶著水汽的空氣和溫暖的陽光，一派安和的景象。游輪繼續沿著航線前行，再沒發生任何事情。
風平浪靜一直到夜幕降臨。
洛倫和赫敏在甲板上吹了一整天的風，眼淚都被海風吹乾了，都沒發現一丁點阿茲卡班的蹤跡。
赫敏還沒放棄。阿茲卡班在北海上，沒有標繪具體在哪個地方，只要游輪在北海海域內，都有發現的可能。
洛倫選擇放棄，他已經看膩了一成不變的海面。
船的側方，停放小艇的橫板上，溫德爾準時地架上魚竿，動作熟練，已然成為了一位釣魚佬。
或許是年紀太大，貝茨在嘗過新鮮之後，沒有愛上這項中年男人運動，相比釣魚，他更傾向在船艙里看錶演。
洛倫因為眼睛乾澀，提不起勁甩桿，更不想在夜色里噓著眼睛，費力觀察海上不起眼的浮漂。
「你已經學會釣魚了，接下來要學的就是空軍，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個很難，自然而然就會了。」洛倫站在溫德爾旁邊，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溫德爾不明白空軍的含義，不明白這句話是多麼惡毒。
一條毛鱗魚破水的聲音打破了洛倫的期待，他失望的搖搖頭，晃悠著走開了。
「洛倫！」赫敏驚聲呼喊道，「你看那是什麼？」
在月光的映照下，可以隱約看見一個漂浮的影子，太遠了，比溫德爾的浮漂還小。
得益於洛倫有雙奇異的眼睛，他運足目力，極目遠眺，能看清楚一些東西。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破爛斗篷的身影，整個身體都躲藏在斗篷下面，只有兩隻手露出來，灰白色的，似乎布滿了黏液和斑點，像是某種死了以後在水裡腐爛的東西，在月光下，陰森森閃著光。
「攝魂怪。」洛倫喃喃道。
「攝魂怪！」赫敏重複道，她臉色忽然難看起來。
兩人或許知道鯨魚偏離遷徙路線的原因了，因為阿茲卡班出事了。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肯定是魔法影響到了動物，讓它們偏離了本來的航線。
「還好我們都掌握了守護神咒，不用擔心攝魂怪。」洛倫吐出一口氣，放鬆地說道。
赫敏的臉色沒有因此好起來，她捉住洛倫的手，指節捏得發白，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吐聲說道：「現在是晚上，全船的人都會看見我們用守護神咒。」
剩下的話赫敏沒說完，但洛倫已經領悟她的意思。
緊急情況下，違反保密法是小事，但要是被發現他們抹除了蹤絲，魔法部說不定會查到底，事情就麻煩了。
「咚咚！咚咚」洛倫的心臟不安地加速跳動。
他現在能安全的持有魔法石，是鄧布利多和尼可傳出魔法石已經銷毀的消息，或許還有近期尼可的死訊，這兩件事掩蓋了魔法石的蹤跡。
他沒有尼可幾百年攢下的人脈和聲譽，也沒有鄧布利多的威望。如果被查出魔法石在他手上，全世界的黑巫師都會盯上他。
他和身邊的人都會因此陷入危險境地，餘生所有時間，都要防備隨時可能發生的侵害，後果不堪設想。
但他知道，鄧布利多校長肯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為了掩蓋魔法石，鄧布利多會主動攬過剔除蹤絲的責任。
對於一個精通鍊金術的威森加摩首席巫師來說，這不算難題，這件事不會給鄧布利多造成實際損失。
但麥格校長的謀划就要落空了，校董會可以抓住這件事，以此為借口，駁回霍格沃茲的獨立管轄權。
攝魂咒只是小問題，更大的危機在魔法石。洛倫不能讓霍格沃茲為他的行為買單。
「船上的旅客對攝魂怪來說就是美味的食物，我們必須想辦法解決它。」赫敏分析著眼前的情況，語速飛快，面色焦急。
「我們可以偽造一個巫師，他驅逐攝魂怪之後就離開了！」赫敏抓住了靈光，「是的！他在普通人面前用了守護神咒，違反了保密法，為了躲避罪責，他馬上離開了！」
洛倫搖搖頭：「不行，傲羅會檢查我們的魔杖，閃回咒會看到我們一整個假期在頻繁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