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三年級末
第387章 三年級末
午餐時間后，禁林邊緣，海格小屋。
混血巨人經年累月踩踏出一條寬敞的小路，從城堡方向一路延伸進禁林深處，繞著簡陋但結實的小木屋環了幾個圈，切分出幾塊平整的菜地。
其中最大的一塊就是南瓜地，每年都能種出比人還大的南瓜。喬治和弗雷德一直想要將最大的南瓜做成南瓜燈，在萬聖節用漂浮咒掛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可是一直沒能如願。
正午過後，太陽已經到了最熱的時候，好在森林裡持續傳來清新的涼風，舒適怡人。
赫敏坐在第三層台階，雙腿自然伸長垂下，捧著一本老舊的筆記研讀，表情安靜而專註。
陽光從樹梢落下來，照得她白皙的臉頰和脖頸晶瑩反光。
這是盧平教授留下的筆記，主要內容是關於控制實體守護神體型和利用實體守護神傳信，上午送別盧平教授后他們就回辦公室取出來了，正在研讀。
洛倫坐在第五層台階，將下巴擱在赫敏左邊肩膀上，彆扭地看著筆記，時不時吸吸鼻子，嗅一嗅女孩身上的氣味。
「作為高級魔咒，守護神咒相比別的魔咒更難控制，但這並不意味著不能控制。專註掌控魔力的同時需要專註控制自己的心神……」
嘩啦——
赫敏手指輕捻，翻過一頁。
左邊肩膀那顆腦袋晃動一下，哼哼出不滿的鼻音。
赫敏聽出來他在說上一頁沒看完，無奈地翻了回來，在等待他閱讀的時候問道：「你為什麼不像哈利和羅恩一樣，用複製咒複製一本呢？」
洛倫朝外面瞥了一眼，那兩個人只看了不到十分鐘筆記，就跟牙牙一起瘋玩了，繞著在南瓜地里除草的海格繞圈跑，簡直像是另外兩隻小狗。
洛倫哼哼了兩聲，示意她可以翻頁了。
現在下巴被整顆腦袋壓著，說話還要費力地抬抬頭，如非必要，他不會說話。
赫敏無奈翻頁。
就這樣，原本兩個小時能看完的筆記一直拖到了太陽落山。好消息是赫敏看得很仔細，幾乎已經背下來了，理論知識和練習方法都已經基本掌握，剩下的只是不斷練習。
赫敏打算在暑假裡練習這些技法。
……
霍格沃茲城堡，圖書館。
小巫師們在平斯夫人的櫃檯前排成一條長隊，依次在羊皮紙上登記自己要借閱的書籍，大概是麥格教授對學校的掌控力增強，就連館藏的圖書也開始在假期外借，除了往年的麻瓜出身的小巫師，許多純血小巫師也加入了借書隊伍。
還有一部分小巫師分散在圖書館，手裡捧著平時不會看的閑書打發時間，等待登記的隊伍慢慢變短。
坐在靠窗位置的赫敏從書頁上抬頭，看著排隊借書的小巫師們，內心升起一種奇妙的成就感。
這是她第一次影響這麼多人，彷彿是改變了一點點的世界。
「周末回家……想吃冰淇淋……想吃莫妮卡烤的蛋撻和蘋果派……」
洛倫停下在信紙上書寫的羽毛筆，抬頭看向身旁的女孩：「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赫敏，一起加上讓憨憨送回家裡，上火車就不用帶鳥籠了。」
赫敏目光下移，看著信紙上「冰淇淋」「蘋果派」「蛋撻」等字眼，小聲說道：「我爸爸媽媽都是牙醫，這些含糖量很高的食物，以前一年都不會讓我吃幾次。」
「那你很幸運，可以搭著我享受甜食了。」
「……」
赫敏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媽媽會給洛倫做這些甜食，只是她想不通為什麼一向注重牙齒健康的媽媽怎麼會遷就這個人。
「還有什麼要加上的嗎？」
赫敏眼睛里閃爍著微光，她抿了抿嘴說道：「可樂！讓媽媽買一些可樂。」
洛倫提起羽毛筆沾了沾墨水：「那我寫你想喝可樂……」
赫敏按住他的胳膊，認真又嚴肅的看著他：「是伱想喝。」
「嘿！」洛倫樂了，「好好好，我想喝！」
赫敏伸長脖子看著他在信紙後面的空白頁又添上幾句話，確認直到結尾也沒有暴露自己后收回目光，做出正經看書的模樣。
洛倫將羽毛筆放進墨水瓶，撣了撣羊皮信紙：「信寫完了，現在我們來聊聊潤筆費和名譽損失賠償的事情。」
「什麼潤筆費？什麼名譽損失？」赫敏驚詫地看著他。
洛倫理直氣壯地說道：「替人寫信當然要給潤筆費，你以我的名義要求可樂，這不是損害了我的名譽嗎，萬一莫妮卡誤會我是個喜歡吃甜食、喝糖水飲料的壞孩子怎麼辦？」
「這還用誤會？」赫敏被氣笑了。
「什麼話，誹謗我哦！」
「實話實說。」
「哦～你傷我心了，現在還要加上精神損失費！」
「……」
二樓女生盥洗室。
桃金娘縮在馬桶水箱里吐泡泡，聽見外面熟悉的腳步聲和水龍頭出水的聲音，輕盈地飄出隔間，看見赫敏捧水洗臉，湊過去繞著赫敏轉了一圈，停在半空好奇的問道：「赫敏，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桃金娘！？」
赫敏驚叫了一聲，小臉似乎變得更紅了：「沒，沒什麼……外面的太陽太曬了，我來涼快涼快。」
「太陽……」桃金娘忽然湊近了狐疑地看著她：「桃金娘覺得你在騙人，但是找不到證據。」
「別說這個了……」赫敏逐漸冷靜下來，轉移話題說道，「聽人說女生盥洗室里的幽靈又開始潑水趕人了，是你嗎，桃金娘？」
「哦，是的……」
桃金娘憂鬱地摳了摳下巴上的小點，坐上水台：「自從密室被發現以後，那些人就總是纏著我問東問西，這是桃金娘第二次成為大家追逐的焦點，我真的很高興……對了，第一次是人們剛剛發現我的屍體的時候。」
「但是那些人根本不關心桃金娘，他們還是在背後叫我肥婆桃金娘，醜八怪桃金娘！可憐的、哭哭啼啼、悶悶不樂的桃金娘……」
桃金娘的聲音開始帶一些哭音，似乎下一秒就會開始抽泣：「哦，還有滿臉粉刺的桃金娘！」
赫敏頭皮發麻，趕忙勸慰道：「別，別哭，桃金娘，至少我們不會這樣說你，我們是你的朋友……」
「真的嗎？」桃金娘抽抽搭搭地抬起頭看著她。 赫敏硬著頭皮點頭。
「太好了！」
桃金娘歡快地繞著赫敏轉了一圈，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幽靈手臂徑直穿了過去，這讓桃金娘有些遺憾：「赫敏，你自殺吧。」
「！」
赫敏睜大了雙眼。
「這樣我就能帶你去看男生洗澡了，你不知道，天氣熱起來后他們洗澡很頻繁……格蘭芬多的奧利弗·伍德就要畢業了，再不看以後就看不到了。」
「……」
赫敏默默下定決心，以後一定不讓洛倫去級長浴室洗澡。
「好在還有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他可真好看……」
聽桃金娘嘀嘀咕咕念叨了好一會兒，赫敏試探著勸告道：「你為什麼不找點其他娛樂方式呢，桃金娘？比如一些更正經的愛好，像是尼古拉斯爵士……」
「你以為我不想嗎？」桃金娘悲痛地啜泣一聲，「但是我跟其他幽靈不一樣，我沒有幽靈朋友，我不能把腦袋摘下來！我也沒法兒像尼克一樣，放假了去肯特郡見他的寡婦朋友！你們放假回家了，我就只能在城堡里亂飄，還要躲著可惡的皮皮鬼！」
好像聽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消息……
赫敏硬著頭皮建議道：「為什麼不試試排話劇呢，尼古拉斯爵士的斷頭節目每次宴會都很受歡迎，我覺得你也可以試試把蛇怪的故事排成舞台劇。」
「真的嗎？」桃金娘眼睛里忽然迸射出欣喜的光。
赫敏小心緩慢地點了點頭：「可以試試。」
「太好了赫敏！等你死了，我一定帶你多看些男生洗澡！」
桃金娘歡呼一聲，升到空中，轉了個身頭朝下栽進了抽水馬桶，濺起水花咕嚕咕嚕順著水管消失了。
赫敏鬆了口氣，拍拍臉頰朝外面走去。
感覺應付桃金娘比應付洛倫還要費唇舌。
……
很快就到了學期的最後一天，考試成績出來了，洛倫和他的朋友們每一門考試都通過了，就連哈利的魔藥學也及格了。
赫敏依舊保持著年級第一，在好心情的影響下，她沒有再計較洛倫的敲詐罪行。
珀西拿到了終極巫師考試的高分，弗雷德和喬治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也總算拿了些分。
格蘭芬多學院主要靠了在魁地奇杯中的出色表現，第三年蟬聯學院杯冠軍，這意味著期末宴會是在紅金兩色的裝飾中舉行的。
格蘭芬多的桌子最熱鬧，人人都在慶祝，尤其是魁地奇球隊的隊員們，他們圍在伍德身邊鬧了很久，直到麥格教授瞪了他們幾眼才消停下來。
「我沒有看到盧平教授……」
納威小心翼翼地張望了一圈，低下頭問道：「他又生病了嗎？」
洛倫暫時停下刀叉，嘆了口氣：「納威，盧平教授已經辭職離開學校了。」
「辭職？」納威愣了一下，「可我還沒向他道謝呢，我爸爸媽媽聽說了我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是盧平先生，還讓我替他們轉答問候……老實說，我都不知道他們互相認識。」
赫敏安慰道：「別擔心，納威，還會再見的。」
納威有些恍惚地坐在凳子上，過了好幾分鐘才回過神來，慢慢吃著桌上的食物。
相比納威，洛倫幾人早幾天知道消息，已經走出離別的陰影。
哈利抱著牛肋排回到座位，一邊啃一邊說道：「我覺得我是鄧布利多進行了干預，使斯內普不能故意給我不及格。」
「嗯嗯！」羅恩的腮幫子被烤雞腿塞得滿滿當當，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哈利悄悄朝主賓席上的教授們瞄了一眼，恰好對上斯內普的目光，他看見斯內普那薄嘴唇一角的肌肉難看地抽搐起來，手指在桌上不停屈伸，看起來巴不得掐住誰的喉嚨一樣。
察覺到斯內普的壞心情，哈利更加高興，就連盧平教授沒能參加期末宴會的遺憾都被沖淡了。
斯內普看見長桌上哈利那個傻東西的笑容，嫌棄地挪開眼睛。
真是沒眼看。
牛排的油漬和醬料沾滿了半張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吃東西的，難道跟海格的獵犬學的啃骨頭嗎……
鄧布利多坐在他的旁邊，看著禮堂小巫師們一片歡樂的景象，吸了吸鼻子，非常感動地說道：「真摯而熱烈的情感像是小麥麵包的香味一樣讓人沉醉，這樣的場景見過一年又一年，但是每次都像第一次一樣讓人感動……」
「哦，我的淚水都快忍不住了！你感受了嗎，西弗勒斯？」
斯內普冷冷地答道：「沒有。」
「這可真令人遺憾……」
「抱歉，或許我們都忙著規劃學校暑假的生意，波莫娜要去非洲查看原料，米勒娃要清點賬目跟其他人交涉，菲利烏斯和我也忙不過來……」
斯內普嘲諷道：「和你這位清閑的校長不一樣，所以我們感受不到「小麥香味」！」
鄧布利多眨了眨眼，決定為自己辯解一番，用委屈的語氣說道：「可是我需要為即將出席的國際巫師聯合會做準備，還有明年的三強爭霸賽，不，或許是四強爭霸賽。」
「爭霸賽？」
「是的。」鄧布利多低頭捋了捋鬍子，拿起刀叉切分一塊牛排，「他們決定重啟三強爭霸賽，就連美國的伊法魔尼也參與了進來，所以變成了四強爭霸賽。」
「在這種時候……」斯內普皺起眉頭看向他，「我覺得應該穩妥一些，最好不要讓陌生人進入霍格沃茲，尤其是——美國的伊法魔尼。」
「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可以放鬆一些。」
鄧布利多顯然清楚他的擔憂，但態度並不鮮明乃至聽起來有些不置可否：「伏地魔還沒有徹底復活，在四所魔法學校和魔法部的監督下，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縮起尾巴……」
而且，出現變故不一定是壞事……
鄧布利多用餐刀叉起一塊牛肉送入嘴裡，緩慢有力地咀嚼著，湛藍色的眼睛隱藏在眼鏡後面，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