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開始

  第57章 開始

  【「大棒氏族」為自己贏得了五個感悟神術的名額。】


  【讓信仰我的人在神像前向我叩首。】


  【然後。】


  【好好利用我的恩典。】


  神明的短短几句話讓瓜布拉克整個人彷彿觸電般激動起來。


  在驟然顯現的長方形神徽的注視下。


  他懷著極度虔誠的心情跪倒在地上。


  巨大的身軀彎下去，在堅實而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沉重壓抑的聲音。


  見到俯首的瓜布拉克和兀然出現的神徽。


  其他的巨魔們當即明白過來。


  他們到底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了。


  知道神明正在給予自己的領袖神諭。


  於是紛紛都跪倒下來。


  咚咚咚——


  巨魔們的堅硬膝蓋與地面的碰撞聲連成一片。


  瓜布拉克無暇顧及自己的同族們是否反應過來。


  他用顫抖著的聲音對空中的神徽說道：「感謝您的恩典，「大棒氏族」永遠的父神，至高無上的禮儀之神。」


  閉上雙眼，感受到神性力量流淌在身體中。


  他沐浴在這份神聖之中，無限的力量滲透進他每一個細胞。


  瓜布拉克再一次明白，自己是被神明選中並注視著的幸運之人。


  「謝謝您的仁慈，也感謝您對「大棒氏族」的庇佑！」瓜布拉克口中喃喃自語，幾度哽咽。


  這是他向北拓荒以來從未有過的感受。


  當他作為「大棒氏族」的最高決策者，指引族人，規劃氏族未來的時候。


  內心總會有一個聲音在縈繞著：

  「萬一我做錯了決定，導致族人們死去該怎麼辦？」


  「萬一因為我的選擇，花了百年才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的「大棒氏族」毀於一旦該怎麼辦？」


  這種自我懷疑自他從父親的手中接過象徵族長權力的黑耀石棒起就從未停歇。


  只不過作為族長，他決不允許自己將半分軟弱顯露出來。


  大雪山也從不憐憫懦弱之輩。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埋藏心底。


  只有在獨處的安靜時刻，才會像附骨之疽一樣腐蝕他的內心。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明白，自己不再是那個上百巨魔的安危繫於一身的孤獨族長。


  而是協助神明指引巨魔的使徒。


  神明的榮光照耀在自己身上。


  也照耀在其他所有虔誠信仰祂的巨魔身上。


  有了仁慈的禮儀之神關懷著「大棒氏族」。


  氏族必定走上前所未有的繁榮。


  就這樣。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第六峰要塞里。


  長叩不起的巨魔們熱忱地拜倒於那溫和雋永的神徽。


  很久很久。


  李奕驚了。


  沒想到瓜布拉克單靠聆聽神諭就升級了。


  他現在算是總結出來了。


  蓋亞人的升級方式一共有兩種。


  第一種，是各類遊戲里都會出現的「打怪升級」模式。


  當然，畢竟是現實世界，不存在說把怪殺了才能「獲得經驗」然後升級。


  實際的情況是人會在戰鬥中不斷地激發肉體的力量和潛能。


  在達到某個臨界點之後，就會升級。


  與是否擊殺敵人沒有必然聯繫。


  第二種，也就是李奕從這一次瓜布拉克的案例中發現的。


  那就是通過「感悟」升級。


  之所以依靠靜修，一個人可以提升自己的法術屬性。


  本質上就是因為靜修的過程是挖掘一個人精神潛力的過程。


  通過心無旁騖地冥想和思考，修行者有可能會對自我、生命、自然等等產生獨特的感悟。


  這種感悟就會激發心靈深層的力量。


  而瓜布拉克在聆聽的神諭的過程中，顯然也經歷了類似靜修的過程，並最終在精神層面收穫了反饋。


  不過，相較於簡單直接的第一種方式，第二種方式顯然存在更強的不確定性，也更加的玄學。


  李奕在之前其實就察覺到了信徒們的特殊感悟對自身實力增長有所幫助。


  但真正依靠這種感悟升級的，也只碰到瓜布拉克這一例。


  況且他知道，瓜布拉克本來離升級也就只差臨門一腳。


  可想而知，依靠第二種方式提升等級本身只能算是摸彩票。


  靜修的主要目的和收穫仍舊是獲得象徵著對超凡力量掌握水準的「法術值」。


  「看看瓜布拉克的新面板吧。」


  李奕想著，手指一動——


  【使徒lv22】瓜布拉克


  攻擊16法術3護甲20魔抗19體質23速度9

  【能力】


  巨魔之軀lv11；保養lv6。


  瓜布拉克看來不像伊格那樣是開掛小子，起碼這次升級沒有得到新的能力。


  不過作為「大棒氏族」這個大雪山群百年吃雞大賽最後勝者的巨魔氏族族長，瓜布拉克也不是什麼平庸之輩。


  起碼就李奕對巨魔們的觀察來看，像瓜布拉克這樣升級之後，巨魔之軀跟著升級，法術、魔抗和體質屬性也都增加了的兩開花選手還是絕無僅有的。


  特別是他這次的法術屬性直接提升了兩點。


  對於【優雅碎顱】的理解看來是要冠絕巨魔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升級的方式有關。


  這些天，巨魔們普遍都升級比較快。


  哪怕是既沒有參加過北拓，也沒有參與這次修建第六峰的要塞，只是留守在巢穴的巨魔，有不少也升了級。


  他們本人大多都只是覺得最近和同族成員們打完架之後身體恢復時很舒服。


  所以相互之間的對抗變得更激烈，最後升級。


  李奕則知道，其中的主要推動力還是雪暴熊肉。


  或者更準確一些，是得到過【獵殺儀式】加持的雪暴熊肉。


  對於原本天天吃兔肉的巨魔們來說，雪暴熊肉完全算得上是大補之物。


  更別說是經過【獵殺儀式】，營養價值進一步提升之後的雪暴熊肉了。


  吃得好了，巨魔們體內的潛能自然就有了憑依的能量。


  在一次次對抗中被挖掘出來，促進巨魔們的升級。


  這麼一看，還挺有科學性的。


  李奕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禮儀之神當的真是太到位了。


  倉稟足而知禮節嘛。


  要讓巨魔們懂得禮儀，首先就得讓他們吃得飽，吃得好。 李奕記得以前藍星有位聖人說過。


  叫什麼【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你看，現在巨魔們的伙食改善。


  大家在打架的時候不僅下手更狠。


  而且打完之後，因為每個巨魔都有了足夠的向月兔血配額。


  勝者往往會故意跑到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傷者面前痛飲一番兔血，既是恢復體力，也是表示善意——


  「兔血好喝，你喝嗎？」


  「哦，你被我打昏過去喝不了啊？」


  「真可惜，嘻嘻。」


  這難道不正是聖人提到過的君子行為嗎？

  把這樣的小細節慢慢累積起來。


  李奕有理由相信，天性殘暴的巨魔最終會在他的引導之下建成「君子之國」。


  當然，理想是崇高的，但是現實問題還是要面對。


  比如這次為了鼓勵巨魔們在大雪山群進行擴張，尤其是幫助他們得到更多對抗雪暴熊的資本。


  給黑衣之禮建完神殿後，好不容易恢復到27點的【信仰值】中又被李奕忍痛預留出了25點，幫助巨魔們掌握【優雅碎顱】。


  當然，考慮到「大棒氏族」的新增信徒和巨魔們在大棒之禮舉行的【獵殺儀式】帶來的信仰值收入。


  其實李奕最多也只能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罷了。


  如果李奕的勢力現在是一個公司的話，那「大棒氏族」是純純的正資產。


  至於黑衣之禮嘛。


  只能說未來可期。


  不過當時不讓伊格先去把教會重建起來也不行。


  且不說李奕在知曉了他那祖祖輩輩忠於禮儀之神的經歷之後大為感動，動了惻隱之心。


  就單單從在人類世界建立勢力的複雜性來說，重建教會都是宜早不宜遲的事情。


  按照李奕從伊格記憶中得到的蓋亞人類普遍常識來看，

  人類的強者都是神職者。


  非神職者最高也就是精銅階。


  這意味著任何教會，想要補充強者的數量，增強教會戰力，都不存在吸收所謂的「野生」強者這一途徑。


  常規的發展教會實力的方法，就是老老實實地鍛煉信徒乃至信徒的孩子。


  在吸納信徒的時候，絕大多數教會會做幾輪篩選，確保基層信徒中除了有錢人之外，還要有身體素質過硬，基礎良好的苗子。


  當然很多時候這兩者是重疊的。


  隨後，通過長期的身心歷練，挑選出最有潛力的一批信徒再授予教會職位、賜予神術來進行重點培養。


  這也是為什麼蓋亞有頭有臉的大教會都有著數百年的積累。


  李奕想要讓黑衣之禮教會儘快成長起來，只恨開始得還不夠早，投入的資源還不夠多。


  倒不會因為現在黑衣之禮只是搭了個架子不能給他創收而感到惱怒。


  秩序之神那裡，倒確實是個大問題。


  這也是為什麼對於伊格和瓜布拉克都有意不想在其他人類面前暴露彼此的聯繫，李奕是樂於見得的。


  兩位使徒想的是黑衣之禮在「塔列克」的發展問題。


  而李奕想的和信徒們自然不在一個高度。


  他想的是。


  萬一真要是沒法穩住秩序之神，最終和祂翻臉了。


  那無非也就是人類這邊的黑衣之禮被剿滅。


  雖然失去伊格這個忠臣很可惜。


  但如果因為擔心風險而只讓他按耐不動，那已經四十多歲的他還能蹉跎幾年？

  即使黑衣之禮沒了。


  秩序之神教會的神職者們也未必能調查到大棒之禮這個層面。


  與此同時，「大棒氏族」又在進行北拓。


  萬一真出現了敵對神職者，那也能有更多的轉移空間。


  算是雙保險了。


  不過目前來說，情況還遠沒有危急到這個程度。


  黑衣之禮建立的消息怕是都還沒傳到秩序之神麾下的教會耳朵里。


  更別說讓秩序之神知曉了。


  神明對時間尺度的敏銳性又與凡人大不相同。


  李奕自覺這件事還是有操作空間的。


  不過，目前黑衣之禮在教會關係方面的問題也只能算是個次要問題。


  「塔列克鎮」的動蕩才是李奕人類信徒那一邊的頭等大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鎮子的麻煩最終必定是會麻煩到黑衣之禮身上的。


  再進一步說，也就必然會阻礙李奕的計劃。


  好在，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黑衣之禮神殿靠門的那半邊已經被一排排整齊分佈的木製長椅所填滿。


  這些長椅採用深色實木製成，質地堅實而光滑。


  每個座位都有足夠寬敞的空間供信徒坐下，並帶有柔軟舒適的靠背和靠臂。


  這些長椅被布置成兩個相對對稱排列的行列，空出一條筆直而整齊的走道。


  構成了通往神明所劃定的儀式區域的道路。


  伊格疲憊地接待完又一批到訪神殿的客人。


  隨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離崗街慘案的事情迅速傳遍全鎮。


  一時之間，整個鎮子都變得躁動起來。


  到鎮子里度假放鬆的貴族和富商們自不必說，早早地離開了。


  畢竟好地方多了去了，何必停留在這個不太平的地方。


  而鎮子里居民們的態度則截然相反。


  大地父親教會的神職者們通過若有若無的暗示，輕易地讓鎮民們相信了黑衣之禮就是清洗黑幫的勢力，而伊格正是這一切背後的主導者。


  這不僅快速地消弭了離崗街屠殺帶給鎮民們的恐慌，還一時之間把伊格推上了風口浪尖。


  所有人都把伊格和黑衣之禮當作了剷除邪惡的正義之師。


  至於為什麼大家都只能在黑衣之禮見到伊格和明顯不是戰鬥人員的瑪俐二人？

  那不就說明黑衣之禮還有一股隱藏在暗地裡的勢力嘛。


  肯定是伊格祭司深謀遠慮，將一部分力量在暗中布置下去，這才把離崗街的所有邪惡剷除得乾乾淨淨。


  所以，在這些「夜獸」傳言愈演愈烈的日子裡。


  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平民乃至富人上門找伊格拉關係套近乎，或者「報告」哪裡出現了危機。


  就連老傑克都來過一次。


  搞得伊格身心俱疲。


  大地父親教會連維護治安的好名聲都要「栽」到黑衣之禮這裡。


  伊格實在是不明白他們在想什麼。


  就這麼怕鎮子里的人去找他們維護治安？

  按壓了一下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伊格就要站起身來安排在祈禱室的瑪俐出來打掃衛生。


  卻被一陣綿長的嘹亮鐘聲打斷。


  他感到有些奇怪。


  大地父親教會不是正在舉行教會慶典嗎？

  怎麼突然敲響了鎮子的召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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