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它和你有緣
第17章 它和你有緣
管理局四樓。
幽暗的走廊內，鏽蝕的管道不時噴發出灼熱的蒸汽。
「走廊內的設施因為經費不足的原因，已經有近5年沒有重新修整過了，所以都不太好，時常會給人一種惡魔會突然蹦出來的感覺。」工作人員說著話，走廊內的燈光忽然閃爍了一下，暗了下去。
眾人腳步一頓看向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臉上帶著尷尬的笑，他走到觸發器旁，用力拍打了兩下。
走廊內的燈又重新亮了起來。
「沒事，沒事，就是老毛病了，用力拍一拍就好了。」
眾人繼續前行。
在走廊靠近最西面的一間房前停了下來。
「這裡就是局長安排的解剖室，疫醫先生，按您的要求，局長已經將相關的器械準備好了，您可以檢查下，還有什麼需要的，我會儘快去幫您準備。」
打開門，讓出位置。
工作人員低聲說道。
羅德走進房間，看著房間內的陳設，又看向一旁擺放在架子上的器械。
手術刀、鑽孔器、灌腸器、鋸子、棍子、麻繩、鎚子和長釘、斧頭.
「器械都相對完整，暫時沒有什麼缺的。」羅德點頭。
「嗯，那我走了，我就守在樓梯口的位置，有什麼事，隨時叫我。」工作人員果斷點頭，離開。
瑪格麗特站在房間內，看著一側的架子上擺放著的一個個空蕩蕩的透明玻璃罐，她有些好奇這些東西是來裝什麼的。
約翰作為勞動力，勉強拖著裝著那隻惡魔的籠子走進房間。
將籠子放到解剖台旁，約翰詢問羅德是否要將惡魔放上去。
羅德點頭。
約翰掀開籠子上的黑布。
「嘶吼！」
惡魔咧開唇，再一次朝約翰吐出了一灘黏膩的液體。
約翰的臉再次變得青綠。
他甚至懷疑這惡魔是不是養成了對自己吐口水的習慣。
「疫醫先生，現在應該怎麼做？」
約翰抹了一把臉，將惡魔拖了出來，放到解剖台上。
羅德走了過去，他從架子上拿下一捆麻繩，遞到了約翰手中。
「將它綁起來，你在後續的過程中作為我的助手，隨時注意突發情況。」充斥著機械冷漠的聲音在約翰耳邊響起。
約翰一看到惡魔朝自己咧嘴，再次吐口水，很想問我可以拒絕嗎？
但一看到身後瑪格麗特小姐那興緻盎然，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又不得不讓自己表現的男人一些，雖然比不上疫醫先生，但至少也要有他十分之一的魅力。
約翰開始動手，他用一種經常和自己的富婆女友玩的手藝將惡魔綁在了解剖台上。
雖然他從來都是被綁的那一位，但長久的經歷也已經讓他摸索出了一套成熟的經驗。
羅德看著解剖台上充斥著濃濃小本子味道的手法，嘴角一抽。
這約翰看來也是進修過的。
但這手法過於複雜且無用了。
瑪格麗特站在一旁，認真記錄著，她甚至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將惡魔被綁起來的狀態簡略的畫了上去。
她心中好奇著，是否要用自己的玩偶嘗試一下這種捆著惡魔的方式。
對於她來說，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法在學校中學到的，她想要汲取更多的知識與智慧。
惡魔被綁好。
羅德拿出黑色炭筆，在惡魔的頭部，胸腔，以及腹部畫了三個區域。
此刻的惡魔相較當初屍體剛變異時的模樣也早已發生了改變。
皮膚表面滿是黑色的膿腫凹坑，頭顱被人面鼠的軀體附著后也早已完成了進一步的消融進化，變成了一種近似無面的狀態只有前端有一個十字裂口的口器，軀體依舊似人，但被蠕蟲穿插著寄生著大量不知名的苔蘚與真菌。
四肢在戰鬥中被瑪格麗特斬下，丟進了籠子中，但看籠子中空空如也，那四條斷裂的肢體大概率是都被這惡魔自己吞掉了。
羅德從架子上取下鎚子和長釘，遞到約翰手中。 「它和你有緣，你負責送它最後一程。」
羅德拿著筆在惡魔前腔額頭的區域畫了個叉，指向那裡。
作為進修過羅伯特筆記的人，惡魔的弱點部位羅德幾乎都有記錄在腦，對於這類初級惡魔，它的弱點都是前腔處。
約翰握著鎚子，將長釘置於羅德所畫的叉的中心。
看著惡魔裂開著嘴朝自己吐口水的樣子，他在這一瞬，似乎發現這隻惡魔在對自己笑，沒錯，就是在笑。
甚至看著對方的唇，約翰似乎讀出了它在和自己說謝謝。
約翰手一抖，鎚子砸在自己的手上。
幸好力度不大，在羅德怪異的眼神中，約翰再次舉起鎚子。
他死死地盯著惡魔，它依舊咧著嘴，但這一次並未吐舌頭。
約翰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它真的在朝我笑.
怪異的吼叫響起。
似乎是在催促著約翰快點動手。
約翰再次深呼吸，他用力捶下。
約翰瞪大了眼，他確信，自己確實沒有看到，惡魔裂開的唇，在說謝謝。
「咚！」
長釘貫穿了惡魔的前腔，惡魔徹底死亡。
它依舊咧著嘴，像是笑的很開心的模樣。
「惡魔，大部分是由人類受到外物污染而被迫成為，它們在死亡前，往往都會短暫的恢復人類的意識，求得一絲解脫，它，在感謝你。」
充斥著機械蒸汽味道的冷漠解釋在約翰耳畔響起。
約翰一怔。
這是他過去從未聽過的理論。
甚至如果過去有人會這麼和他說，他只會嘲諷對方是一個傻子。
惡魔就是惡魔，怎麼可能會有人性呢？
但眼下，約翰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堵在自己心中，想要釋放卻又無法排解。
「它，在感謝。」
瑪格麗特重複了一句羅德的話。
她瘋狂的在筆記本上記錄著。
她的眼中帶著濃濃的震驚。
因為她曾經在圖書館讀到過類似的書籍，上面短暫記載著一些有關於惡魔的研究，那些研究讓瑪格麗特感到震驚。
她曾經也有過幻想，但一直未曾真實面對過。
而今天，依靠著七美德的傳承，她隱約間，確實從惡魔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信念。
那是一種名為救贖的信念。
她看向疫醫先生。
這位神秘的先生，學識是如此的淵博。
「約翰，你做的不錯，至少，你幫助了她，讓她得以從那名為惡魔的牢籠中獲得解脫，她的靈魂得以回歸。」
羅德從約翰手中取回鎚子與長釘。
他單手放在胸前，對著惡魔行了一個古老的禮儀。
這是前身傳承於羅伯特的醫術，在解剖前，表示對死者的尊重。
「現在，就讓我們幫助她，尋找到殺死她的兇手，那讓她成為惡魔的兇手，她會告訴我們答案的。」
羅德指著惡魔死亡后遺留的殘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