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湖西岸還有些距離的天空中,三道流光劃破黑夜,光芒之中有三把劍,五個人。
這五個人分別是阡行、莫離、朗明、羅唯明以及燕國當代皇帝慕容恭,這五人可都是大有來頭的。
阡行不用多說,就是天玄宗的二師兄,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屬於自己傳說。
莫離是天玄宗九江閣的弟子,雖然他在九江閣,但是卻修行劍道,專研以劍道入天演一道,對九江匯聚望江塔的驚天大陣頗感興趣,因此他在陣法一道上也有些心得。
在九江閣,他僅次於素天心,但修為卻高於今夜之前的素天心,早已是渚澤初境的存在,算得是一位修者有成者。
這是因為素天心不同於莫離,她專攻天演一道,自身周天中充滿著天演碎片,而天演一到在所有修行體系中,是最難的提升境界的,但凡天演一到大成者,都會是敢與天相謀的逆天級存在。
但是莫離天賦極佳,卻所學頗多,主修劍道,陣法、天演、武道等都有涉獵,算得上是一位集數種天地靈氣於一身的可怕存在。
修道三百多年,自身周天開闢了七個小世界,只有劍界打開了渚澤之門,但在修者中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朗明是洗劍閣的弟子,生來性格豪爽,放浪不羈,與阡行相當投緣,在洗劍閣中與所有天玄門人走得十分親近,平日里房君始不在時,洗劍閣中以朗明馬首是瞻。
修道四百多年,修為也在巡野大圓滿之境,遲遲未能突破。
這次與莫離下山,就是為了尋找突破的機緣,但是出門不到五個月,就聽說今夜東宗聚集天玄山脈,欲覆滅天玄宗,便急急忙忙地往回趕路,順道叫上在一月前在燕國遇上的二師兄阡行。
羅唯明出自於看劍峰,修道四百多年,成功突破渚澤境,然後經過考核,離開看劍峰,前往長老堂之下的冷鋒堂,成為冷鋒堂中一名年輕的長老。
對於天玄宗長老堂冷鋒堂與寒霜堂來講,只有有巡野境的實力,就可以去參加考核。
一般來講,年輕的弟子比較喜歡與年輕人呆在一起,所以即便有許多天賦異稟的修者,他們在四百年之內達到巡野甚至更高的境界,都不太願意前往長老堂。
因為前往長老堂之後,就表示他們離開了師門,是一個能獨立承擔的修者。
雖然長老堂的待遇稍稍較三峰兩閣自身所設的長老位要好許多,但很多年輕弟子都寧願呆在各自成長的地方,直到千年之後,渡過第一次千年大劫之後,才會選擇長老堂。
所以羅唯明這個年輕的長老在天玄宗也算是一個異數了,當有熟悉的人問他為什麼會做這個選擇的時候,他都是微微一笑,並不多講什麼,後來問得人也少了,只是下山遊歷的年輕人與他同行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燕國當代皇帝慕容恭十五歲即皇帝位,當時皇族親貴以及前朝權臣相互勾結,把持朝政。
小皇帝隱忍三年,以不可思議的智謀分化親貴與權臣,在他們斗得你死我活之際一舉將他們剷除,十八歲即可親理朝政。
親政之後三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國泰民安,百姓夜不閉戶,改元恭恪。
又三年,恭恪三年,拜法師南葉為國師,圖謀踏入仙道。
后一年,恭恪四年,拜阡行為金吾衛大統領,此時阡行已在燕國皇宮已有八年之久,將小皇帝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以一個凡人的角度來看,算是十分佩服的。
又兩年,恭恪六年,燕國滅掉周邊是三個小國,懾服四方,皇帝慕容恭興建觀星台。
觀星台落成之日,便有三仙人降臨,三仙人見國師南葉法師,生疑,不敢造次。再見金吾衛大統領,大驚,降臨不到半日,便匆匆離開。
恭恪八年秋,白露,天外隕石落於觀星台上,天降喻示:「東宗亂起,萬家煙火為亂引,不可留。」
白露之後二日,東宗東方夜空萬霞匯聚,秋雷不斷。
慕容恭與南葉法師同登觀星台,南葉法師憑空消失,交待他靜待金吾衛大統領。
片刻之後,金吾衛大統領阡行登觀星台,三道神光現,三位仙人降臨。
之後,燕國皇帝慕容恭如願以償,隨他們眼中的仙人御劍破空而去。
「師兄,為何要帶上這凡人皇帝?」莫離對著阡行問道。
「有人需要他。」阡行眉頭緊鎖,有些急迫,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對了,師兄你的未沾劍呢?」莫離繼續問道。
「被那個無恥的太師搶了。」阡行臉上肌肉抖了抖,寒聲說道。
「仙師口中所說的太師,可是本朝太師蘇雲先生?」慕容恭雖然還能保持鎮定,但內心已然翻江倒海般激動了,當聽到阡行提到太師時,便急忙插嘴道,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助他的。
「除了那個無賴,還能有誰。說到這裡,陛下可要好好給我說說這個混賬太師的事情。」當阡行聽到蘇雲的名字之後,神情異常激動。
以往礙於各自身份,他不方便向皇帝打聽有關蘇雲的事情,而向一般大臣打聽,他們也不太清楚。
現在既然挑明身份了,當然要好好了解那個混賬太師的情況,就他所知,那個混賬蘇雲就是一個修者,只是當時他自封修為,具體蘇雲在什麼境界,他不好說,只認為他是一個修者界的恥辱,是一個無賴。
「我對蘇雲先生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
慕容恭剛剛說了一句,就被阡行打斷了,只見阡行氣憤地說道:「狗屁先生,狗屁太師,稱他為無賴就好。」
「好的,仙長,那個無賴是兩個月前來到燕國皇城的,當初是國師引薦的,然後他直接就問我什麼官職比皇帝還大,我思考了半響,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還是國師解圍說,皇帝的老師就比皇帝大。」
「那個無賴說那就給他安排這個官職,當他聽到是給太子當老師,還是比當今皇帝的官小,頓時又不開心,後來還是在南葉法師的極力勸解之下,才勉強接受太師之職的。」
「國師推薦的?」阡行喃喃自語道,思索片刻之後又對慕容恭說道:「後來,你就沒調查調查那個無賴的?」
「本來有關國師的事情,我是全不插手的,但是當時那個無賴給我的印象是國師都得讓著他三分,所以我就十分好奇偷偷找人查過他。」慕容恭小心翼翼地說道。
「結果怎麼樣?」阡行急忙問道。
「那個無賴好像憑空冒出來的,查不到與他有關的任何資料,而國師對他的那般態度,當時我就想他可能是如你一樣的神仙,所以對他禮遇有加,盡全力滿足他的要求。」慕容恭說完之後,偷偷地看了一眼他昔日的金吾衛大統領。
「什麼狗屁神仙,就是一個無賴修者,盡然在凡人的世界中,不封印自身修為,我看他能活多久。南葉法師也不是一般的前輩,怎麼就會縱容他呢?」阡行對著其他幾人憤憤然說道。
「仙長,你們到凡間來,都需要封印自身仙力嗎?」慕容恭這時好奇的問道,將話題從蘇雲身上轉移開來,希望阡行不用那麼氣憤。
「這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也跟你說不清楚,以後你若能踏入修行界,你就會知道了。對了,我們離仙還遠著,只是一般的修者罷了,這點你要記住。」阡行淡淡地對著慕容恭說道。
「在下記住了,多謝仙師提醒。」慕容恭恭敬地說道。
「師兄,你沒講那個無賴是怎麼奪走你的未沾仙劍的。這個小皇帝又是什麼人要的?難道就是那個無賴太師要的?」莫離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奇地說道。
「總之,你們二師兄可不是無賴,耐得住性子,不曾解開過封印,當然打不贏那個無賴,所以未沾就被他搶了。」阡行一本正經的說道,好像未沾被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不解開封印,就打不贏那個無賴;打不贏那個無賴,未沾就被搶了。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也就是怎麼順理成章。
「問題是他為什麼要搶你的未沾劍,更讓我好奇的是,你竟然沒有奪回來。難道他會出現在天玄宗,讓你用這小皇帝去交換?」莫離恍然大悟地說道。
「是的,你說得已經八九不離十了。看來你在天演一道的造詣又有所進步了。」阡行微微一笑,對莫離崇拜地說道。
「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沒有奪回來呢?」莫離不依不饒地問道。
「這個,不是說了嗎。我打不過他,怎麼奪?」阡行依然理直氣壯地說道。
「這話在理,哈哈。」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朗明與羅唯明突然大笑一聲,插話說道:「如果在天玄宗再遇到了那個無賴太師,師兄你打算怎麼做?」
「打得他滿地找牙,要他跪著叫我師兄。讓他當初那麼對我,哼!」阡行嘴角浮現一些冷酷的笑容,然後瞬間又變得冷漠無情,因為他們即將到達大湖,他此時已經能夠看到聚集在大湖之上的諸多勢力。
大湖西岸,三柄仙劍拖著神虹劃過夜空,劍上四人冷漠的對視了一眼,然後以極速跨過大湖湖心,降臨在四仙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