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比試
「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淳德全道，和於陰陽，調於四時，去世離俗，積精全神，遊行天地之間，視聽八遠之外，此蓋益其壽命而強者也，亦歸於真人。」
「處天地之和，從八風之理，適嗜欲於世俗之間，無恚嗔之心，行不欲離於世，被服章，舉不欲觀於俗，外不勞形於事，內無思想之患，以恬愉為務，以自得為功，形體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數。」
「法則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從陰陽，分別四時，將從上古合同於道，亦可使益壽而有極時。」
……
既然不能離開，那就繼續修鍊吧，蘇雲將他在玄黃浩然庄矮山上得到功法命名為《長生訣》，早晚修鍊一次。
如此修鍊一個多月，他體內的氣血旺盛，內視竟有轟鳴之聲，隨時都有可能衝破鴻蒙屏障的桎梏，踏入一個新的領域。
這一日清晨，蘇雲如往常一般，按照自己的理解，修鍊完《長生訣》，也如往常一般，看著緩緩升起的夕陽發獃，不過多了一樣，那就是偶爾看看那條奔流不息的幽冥河，偶爾發出一兩聲嘆息。
突然，前方的虛空一陣波動，一道空靈無比的女子輕笑傳來，蘇雲面容微變，苦笑一下，說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了？」
「呦，你倒是挺悠閑的，外面因為你的失蹤都快翻天了。」
聽笑聲，那聲音的主人想來是個絕色女子，人未出現，調笑的聲音再次傳來：「咦，不錯啊，氣血旺盛了不少，可惜的是也只能是個鴻蒙境的小修者。小子，想明白沒有，從了姐姐我，姐姐帶你去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如何？」
「言子清啊言子清，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這吃相要是穿出去，豈不是會惹來更大的風波。」
聽到那女子話語，蘇雲指著虛空波動出，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姿態，像一個年邁耄耋的老奶奶指責自己不成器的子孫後代一樣：「好歹你也被他們稱為天玄世尊，也是即將證道成聖的人物，要注意儀態。」
「哈哈哈……」
蘇雲話音才落，那片空間一處的虛空也跟著波動，一道爽朗無比的笑聲傳來：「天玄世尊，想不到你還有這樣一面，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蘇雲，你竟然能夠在闖出天上人間，果然不同凡響，主人沒有看錯。」
「哼！管家，既然你知道這小子在這裡，為什麼不早點現身？」
第一處虛空波動處，一襲白衣的天玄世尊言子清憑空出現，腳踏虛空，離蘇雲百米遠。
另一處虛空也是一陣波動，一個灰布麻衣，帶著一個灰色面貌的中年老實人出現，踏著虛空一步一步朝蘇雲走去，眨眼間便到了蘇雲身邊，正是三千年出現在天上人間的管家。
管家看了看蘇雲，有些感慨，有些惋惜，然後對言子清點了點頭，解釋道：「三千年前，主人頓悟，離開這片星空，天上人間便從新回到天上。我只是地面的管家，管不到天上，如果不是世尊神威蓋世，找到蘇雲少校，我也不可能知道他就在這裡。」
「是么？你這是在抬高我？」
言子清神秘一笑，然後十分輕佻地說道：「三千年前，我就想試試你的深淺，只不過等我通幽成聖之時，你早已消息，今日碰上，可不能再次錯過了，你覺得呢？」
管家抬頭，看了看言子清，又看了看蘇雲，也很神秘地笑了笑，對著言子清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一直以來，我也想看看入如今稱尊天玄的天玄世尊到底恐怖到何種程度了，出手吧！」
聽到他們的對話，雖然沒有半點靈氣波動，蘇雲知道他們就要動手了，急忙雙手擺動說道：「喂喂喂，我說，兩位大人物，你們要打，離我這個鴻蒙境遠點行不，一個不小心把我轟成了渣，我找誰訴苦去。」
「小白臉，不要慌，對你有好處的。」
言子清嘴角微翹，如放蕩嫖客看著青樓里的鮮嫩女子一般，笑嘻嘻地看著蘇雲，令他渾身雞皮疙瘩突起，一種恐懼感油然而生：「不！！！」
無聲無息，銀光閃過，一柄銀色細劍從言子清手心射出，剎那從蘇雲眉心沒入，衝破他體內世界的滾滾鴻蒙紫氣。
「哐當！」
銀色細劍劍身輕震，天地之間恐怖的劍之靈氣如奔騰的幽冥河一般沖向蘇雲，盡數從他眉心沖入體內世界，與那堅不可摧鴻蒙紫氣糾纏，試圖將它們衝破或者驅散。
當劍之靈氣沖入蘇雲體內后，蘇雲面部出現了扭曲，猙獰無比，十分痛苦。
他想要去穩住腦袋，但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顫抖不已。
一道道劍之靈氣與鴻蒙紫氣糾纏，在他體內亂竄，即便他的肉身已經強到了一定境界，也無法支撐，彷彿隨時都會被撐破一般，痛苦不堪。
「世尊，該我了。」
片刻之後，蘇雲體內的鴻蒙紫氣並沒有半點消散的跡象，管家搖了搖頭，右手泛著綠色光芒，十分凝重地對著蘇雲肩膀緩緩按去，一股龐大的生命靈氣出現在蘇雲體內世界。
如同那道劍之靈氣，這道生命靈氣同樣與鴻蒙紫氣糾纏不清，不過它並沒試圖衝破或者驅散鴻蒙紫氣，而是嘗試著將它們同化，惹得蘇雲體內的鴻蒙紫氣狂暴不已，再次將蘇雲置於無盡的痛苦之中。「你…你們…」才適應了那種痛苦的蘇雲指著他們，話還沒說完，便聽見言子清有些清冷的聲音傳來，說道：「再來！」
「好！」管家毫不猶疑地應道。
這一次，言子清與管家同時出手，並且動用的天地靈氣遠比第一次恐怖數百，鋪天蓋地的劍之靈氣與鋪滿半邊天空的生命靈氣，如龍捲風一般將周圍的天空完全凈化，然後盡數沖入蘇雲體內。
蘇雲體內世界天地靈氣與鴻蒙紫氣相互攻擊，狂暴衝擊帶來了深入靈魂的痛苦，令他實在無法忍受，在地上如一隻受傷的雄獅般嘶吼咆哮，不停地滾來滾去，撞碎無數巨石與草木。
即便如此，劍之靈氣與生命靈氣仍舊沒有分出高低，鴻蒙紫氣沒有消散絲毫。
「還是不行，繼續！」
此刻，言子清眼神早已冷了下來，右手從虛空中緩緩拔出一柄銀色細劍，那是她的本命仙劍斬月。
「子清，你想動用通幽境的力量？恐怕他承受不住啊。」
管家看著地上痛苦不堪的蘇雲，有些擔心。
原來第一次出手，言子清與管家都只動用了巡野境大圓滿的力量，第二次則是渚澤大圓滿的極致力量，都沒能撼動蘇雲體內鴻蒙紫氣分毫。
如果言子清還要繼續比試，那麼只能動用通幽境的力量了。
「如果他承受不住，就讓去死吧，難道你沒感應到，死神已經蘇醒，冥界的力量正在中土大陸蔓延，我們根本沒有過多的力量看護這片大陸了，千年一到，他也只能死。」
管家默默點了點頭，有些落寞地說道：「最好的時代，中土大陸遠古的傳承一個一個重現世間，真不知是好是壞，動手吧！」
言子清握著斬月，簡單凌厲地對著蘇雲斬去，虛空裂開，化作漆黑碎片，又被銀色劍光斬成齏粉，連同劍光一同沒入蘇雲體內，將鴻蒙紫氣完全包裹，帶入無盡虛空。
「天玄世尊果然厲害。」
管家欣賞地看著那一劍，讚許地點點頭，撿起地上一截斷草，拈在手中，輕輕一晃，那截斷草迅速放大，直衝雲霄，遮蔽了半邊天空，綠光朦朧，整座大正處於一種生機勃勃的意境中。
「去！」
管家輕斥，無邊無際的綠草向著蘇雲包裹，帶著無限生機，融入他的體內世界。
綠草帶來的生機與劍氣帶去的寂滅一同停留在蘇雲體內，久久沒有動靜，相互對峙了很久，虛無中的鴻蒙紫氣也沒在出現。
而此刻的蘇雲盤坐在一片狼藉不堪的空地上，默默運轉著《長生訣》，以極快的速度修復著傷體。
又等了片刻，依然沒有任何變化，言子清有些緊張，不敢相信地問道：「成功了嗎？」
「應該沒有，再等等吧。」
管家搖了搖頭，如果能夠如此輕易地解決蘇雲的問題，那麼他的主人早在三千年前就出手了。
「嗯？竟然有人敢窺視！」
突然，管家抬頭，望向西方的天空，不咸不淡地說道：「閣下好膽識，不認識我倒罷了，難道連天玄宗大名鼎鼎的天玄世尊也沒聽說過嗎？」
「天玄宗算什麼，我…」
西方天空中，一道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傳來，可話還沒說完，只聽見「噗」的一聲，那片天空便被染成了青色。
「聒噪！」
言子清很隨意地收回手中細劍，連腦袋都沒轉動，依舊盯著下方一動不動的蘇雲，期待著變化的出現。
「嗯?」
管家眉頭緊鎖，臉色微變，嘆了一口氣，說道：「子清，看來我該走了。天上人間有變，上古生靈中有巨凶蘇醒，如果我不回去，那些人恐怖一個都活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