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洪荒之氣
「玄而又玄，篥氣有厚薄，得以生聖賢…」
虛無縹緲的波動再次響起，從那個血淋淋的仙字發出，誘人前進，欲窺妙諦真境。
不是聲音，亦不是神識傳盪，完全是一種莫名的氣息在流轉，讓人誤以為得到了大道妙諦神音。
蘇雲與紫茗瑤面面相覷，越發覺得可怕，似聲音又如神識的波動，確實落有妙不可言的修行至理，但他們卻不敢前進。
前路是萬丈深測，沿途風景雖好，但多前行一步，便可能萬劫不復。
「除情去欲，守中和，玄中有玄，道中有仙，眾妙之門，從速開啟…」
更加艱澀與玄奧的波動傳來，前方那個血淋淋的「仙」字竟然在震動，而後分為兩半，竟開啟了一個神秘的門戶，四個古字顯化：眾妙之門！
「不是絕路，成仙有望，斷橋接續，裡面一定有成仙的秘密！」紫茗瑤咬著紅唇，貝齒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大眼彎彎，左臉頰漾出一個小酒窩，俏皮而生動，滿是喜悅的神色。
不過，她卻沒有邁步，而是瞟向蘇雲，狡黠無比地說道：「給你一個成仙的機會，大步前進吧。」
前方，是深淵，還是機遇？
蘇雲感覺渾身冷備森，他沒有前進，反而再次後退了幾步，嘿嘿一笑道：「未來的仙人，機會讓給你了。」
紫茗瑤卻也不敢前行，亦向後退了幾步，兩人心思一致，全都心有忌憚，覺得前路很有可能是無盡深測。
可是，不前行的話，如何脫困後方沒有退路。突然，蘇雲心中一震，他感應到了一點特別的氣息，似有湖水的腥味。
但是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言的花芳潤紋絲不動，嘴角噙著笑，周身有一道七彩光暈，一種無形的道韻自然流轉，而後一種與那個「仙」字相仿的大道波動從她那裡蕩漾開來。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五神靈現，肉身不死不滅；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天地根常在，道意不滅；綿綿若存，用之不勤。常有仙靈，輪迴不滅。」
血淋淋的「仙」字分成兩半，形成眾妙之門，在其旁邊不遠處，那裡混沌翻湧，陰陽二氣流轉，但卻很不均衡，不斷塌陷與沉降。
「那是？」紫茗瑤順著蘇雲的目光望去，很快也發現了異常，道：「似是一條通道。」
蘇雲一步一步前行，紫茗瑤跟在後面，各種妙諦神音再次傳來，兩人心志頓時被侵，有些迷茫起來。
蘇雲體內鴻蒙紫氣中的太上殘鼎似很抗拒，輕輕震動，化解了危局，他們神智清明，得以繼續前進。
就在「仙」字的旁邊，混沌霧氣下，竟有一道缺口，石壁被生生打穿，一條被人為開闢出來道路坑坑窪窪，不知道通向何方。
「天啊，誰有這樣強橫的戰力，將石殿打穿，開鑿出了這樣的道路？」紫茗瑤驚嘆不已。
傳說中的仙龍石古殿，堅不可摧，如天地囚籠，根本無法打破，神龍淵史書中記載的諸多強者深陷裡面，沒有人可以活著出來，皆被圍死。
據說，過去最成功的一次探索，也只是傳出一具屍體，不過卻沒有什麼真實證據。但是，眼下這一傳說似乎被打破了。
點點湖水的腥味撲面而來，蘇雲與紫茗瑤快速前行，半個時辰之後，沿著坑坑窪窪的石道，竟然走出，來到了仙龍石古殿的頂上。
「天啊，有人打穿了仙龍石古殿，逃了出來，這是何等強絕的人物？！」紫茗瑤美目中滿是震驚。
蘇雲也是心中駭然，他們能夠活下來，完全是因為體內太上殘鼎的緣故，而有人竟是如此的可怕，以一己之力，打穿石殿，生出此門。
「這個人沒有選擇進入眾妙之門，看來與我們有著相同的思慮，臨淵而退。」
紫茗瑤大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說道：「太不可思議了，他打破了傳說中的仙龍石古殿，傳出去，定然要震動神龍淵！」
依據那些坑坑窪窪的痕迹，可以推測，已經過去無盡歲月了。
有人在數萬年，甚至上百萬年前，就從這裡逃了出來，但卻沒有在神龍淵聲張，他為什麼要隱瞞？
如果這個人還活著，達到了何等境界？細細思量后，蘇雲與紫茗瑤都感覺心中凜然，生出種種念頭。
蘇雲紫氣鴻蒙再次出現，撐起一片光幕，將紫茗瑤籠罩在裡面，站在如城池般巨大的銅殿上，四周湖水流動，隱隱有一股波動傳來。
不過，這一次並沒有恐怖無比的威壓而將他們拍墜落進石殿，蘇雲鴻蒙紫氣中的太上殘鼎無寂靜無聲，但卻有奇異威力，可怕的波動不再影響他們。
兩人意外逃出石殿，皆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不久前，在眾妙之門，異相紛呈，雖然帶著誘惑，蔑著森然殺機，但是那些奇異的波動確實是修行上的妙諦真理，兩人默默回想，而後記在了心中，這是他們唯一的收穫。憑著感覺，蘇雲覺得，不比《仙引》差，可惜只得到了隻字片。
紫茗瑤更是將它與紫龍王族的古經比較，也覺得足以相媲美。
眾妙之門後面到底有什麼，他們不得而知，不想去探究，能夠活著出來，已經是天幸。
蘇雲仔細觀察，周圍的湖水有烏雲般的迷霧覆蓋，不過卻有些薄弱。
此處的石殿被打穿，連帶著上方的雲霧都稀薄了不少。
「也許能夠逃出去。」
他提起紫茗瑤，雙腳用力向前躍起，剛剛升騰到半空中，又如以前那般遭受了重壓，上方巨大的陰影似有生命的龐然大物，游弋而過。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退縮，而是強忍著壓力，繼續向上，通體射出紫色光芒，在這邊空間傳出去很遠。
越向上壓力越大，蘇雲漸漸有了粉身碎骨的感覺，他祭出紫金量天尺，在前開路。
雖然，這個區域的威壓最薄弱，但蘇雲還是感覺有些承受不住了，就在這時，紫茗瑤驚叫了起來，大聲喊道：「是洪荒之氣！」
上方，沉凝如山、厚重如雲的大片陰影，呈玄黃二色，迷迷濛蒙，似乎一縷霧絲都可壓碎一道山嶺，沉重的讓人的窒息。
蘇雲根本沒有觸及到，還未真正相遇，就已經快承受不住了，被那種威勢壓的踹不過氣來。辰星亂逆，陰陽交錯，玄黃噴薄，普通人認為，玄黃為洪荒之氣，與鴻蒙紫氣一樣，是天地之初混沌之氣的一種。
但真正的修士自然不會這樣想，認為玄為天精，黃為地髓，是為天地精髓，故以玄黃表天地。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玄黃二色凝聚而成的氣息便是天地宇宙之初的洪荒之氣。
「天啊，是真正的洪荒之氣，居然有這麼多！」
紫茗瑤非常震驚，而後滿眼都是小星星，道：「這是祭煉武器的最佳聖物！」
她被蘇雲撐起的紫色光幕籠罩，並沒有感覺到多少壓力，但是蘇雲已是滿頭汗水，眼看就要不支了，喝道：「你在亂喊什麼？！」
「我是說，這是天地間最難得的精氣，是祭煉兵器的聖物，多少強大的修士苦尋一輩子，也難以得到一絲，這裡竟然有這麼多！」
紫茗瑤非常激動，臉色緋紅，不斷搖動蘇雲的肩頭，激動萬分地喊道：「快去收取，以它錘鍊兵器，將來一定可以凝聚道勢與天理，最終化成至尊兵器。」
「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蘇雲搖搖欲墜，能夠停留這麼久，多虧了他肉身的變態，但此刻再難以前進一步。
「無名，天地之始，是為道勢。有名，宇宙洪荒，是為天理。洪荒是宇宙之精，是萬物的母氣，是錘鍊一切有形之質的聖物，最是難得！」
紫茗瑤很興奮，臉上生出紅暈，看起來非常甜美，朗聲道：「平日間，絕頂強者百般尋覓，卻難有收穫，是因為無數過年了，這片宇宙早已不是當初的洪荒之態。而這裡卻有這麼多，一定要收取過來一些。」
蘇雲聞聽此言，確實心動。他在上位天之時，也聽說過關於天地之初的幾種事物，其中就有三種靈氣最為神秘：鴻蒙紫氣，洪荒之氣，真一靈氣，三種氣體十分神秘，被統一稱為混沌之氣。
鴻蒙紫氣最為常見，但也十分神秘。
任何修者踏上修行，能夠感受天地靈氣，接引入體，經過一段時間的修行，體內便會產生鴻蒙紫氣。
洪荒之氣，只存在記載中，即便在上位天，也很少見到。
當時，蘇雲就有過疑惑，上位天還有一種古老的名稱——洪荒天界，但為何不見洪荒之氣。
而真一靈氣，連記載都少之又少，更沒人見過，是三種氣體之中最神秘的一個。
最終，蘇雲實在無力支撐繼續上行的姿態，提著紫茗瑤再次降落到石殿之上，而後蘇雲彷彿才想起什麼，有些怪異地問道：「棲霞聖地的那個小姑娘呢？沒跟我們一起出來？」
「呃？」
紫茗瑤小腦袋四處晃了晃，突然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說道：「我們踏進那條石道前，你有沒有感受到過另一種波動？」